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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狮子的翅膀。
就在爱德华打开大门的时候,查理把翅膀举了起来,向普里莫展示着。普里莫的眼睛在头巾下面懒散地眨了一下,来回摇了摇耳朵,然后又摇了回去。
查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嘟囔着,费力地把翅膀拖进笼子里。那两个男人站得远远的,显然很害怕狮子。
“查理,发生了什么事情?”年轻狮子喊道,“这些翅膀是干什么的?”
“普里莫在吗?”查理嘟囔着。那两个男人一定没有注意到,他正在和狮子低声地说着话。“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对吗?”
普里莫镇静地凝视着他。
“他就像柱子上的那只狮子。”年轻狮子说。
“是的,”查理说,他对这位朋友笑了笑,“他们希望普里莫变成一只古代的狮子,我们见过的那种。也就是作为威尼斯保护神的狮子。我想,爱德华企图制造出一个虚假的奇迹,以此取悦总督。普里莫,你是怎么看的?你能做到这点吗?这是我们离开这个要塞的唯一机会……你是怎么想的?”
普里莫在头巾下暗自笑了一下。
“那么,我的伤口怎么办?”他悄悄地问,“难道我的伤口也会取悦总督吗?”
查理也笑了。他知道,普里莫是在谈论自己的牙齿。
“我觉得,你的伤口会让总督既恐惧又困惑的。”他说,“我能把这些东西放在你的身上吗?”
普里莫稍稍地把头低了一下。他悲伤的眼睛仿佛在说,“好吧。”
“我的上帝!哦,我的上帝!”年轻狮子嘟囔着。
年长狮子冷笑了几声。
《狮子男孩 Ⅲ》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 Ⅲ》 站在笼子的外面
那个满脸皱纹的男人站在笼子的外面,试图提出一些建议,不过查理没有理他,而是自己在琢磨,该怎么把那些羽毛粘在普里莫的身上。这些羽毛真是非常漂亮,长长的,很丰满,一尘不染,洁白无瑕。他们被牢牢地缝在几块狭长的皮革上,皮革又被钉在一块用木头和铁做成的框子上,呈扇子形状,而且可以折叠起来。这个框子又被固定在另一个与普里莫的后背形状相同的框子里,这个框子的里面填充着厚实的软天鹅绒布( 和普里莫毛发的颜色相同 ),这样,框子就不会和普里莫发生摩擦,就不会让普里莫受伤。框子放在他后背的上部,看上去就像一个鞍子,他从下面与那些缝着羽毛的狭长皮革相连,和鞍子的固定方法完全一样。普里莫躺了下来,以方便查理的工作,两个男人吓得直喘粗气;一会儿,普里莫又站了起来,让查理钻到自己的肚子下面,把皮革绑好。那个很大的框子放到普里莫的后背上以后,两个翅膀显得既光滑又有曲线美。
“哇!”年轻狮子叫了起来。
母狮子们轻轻地喘着气,她们早已习惯了威风凛凛的感觉,但是,眼下的这幕场景,让她们也感到了震惊。
查理往后退了一步,在这古旧的院子里,在月光的照耀下,四周一片银白,普里莫看上去棒极了,就像一尊神秘的野兽,一座伟大的古代塑像。他被头巾包裹着的脑袋透出一种深不可测而又非常独特的神秘感,这是一种邪恶而古老的神秘感。他就像一尊埃及死神,有着狮子的身体、天鹅的翅膀以及木乃伊的脑袋。站在查理身后的男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爱德华也不例外。
“太棒了!”满脸皱纹的人嘟囔着。
那个年轻人画着十字。
满脸皱纹的男人想告诉查理一些事情,他指了指挂在普里莫胸骨处一块短小的皮革,又指了指皮革上一根天线。他看了爱德华一眼,然后交给查理一个很小的遥控板。
查理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他一眼。
“这是干什么用的?”他问道。
那个男人笑了笑,用意大利语说了些什么。查理不能听懂全部的内容,不过却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低声和普里莫说了几句,查理拿起了遥控板,并且按动了左边的键。
静静地,慢慢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普里莫的翅膀张了开来,并且升了起来,直到全部张开,骄傲地、张狂地面向整个世界,似乎普里莫就要飞起来了。他抬起爪子,轻轻地走了几步。在他运动宽宽的肩膀上的肌肉时,翅膀也在颤动,就像微风中的水面,或者说,像天鹅抖动着自己的羽毛。他征服了所有在场的人。
“太精彩了!”满脸皱纹的人小声地说。
“太奇妙了!年轻人说。
头发卷曲的男人都看傻了。
爱德华轻轻地笑了一下。
“真不错,普里莫。”年轻狮子轻轻地说。
按动右边的键,可以放下翅膀;按动中间的键,可以让翅膀慢慢地挥动。普里莫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生生的、长着翅膀的狮子。
“拿掉绷带,”爱德华命令道,“我需要看看整体的效果。”
“还不能拿掉,”查理说,“他的下巴还没有完全好哪。”
爱德华意味深长地瞪了查理一眼。
“真的不行,”查理说,“我对治病很在行。相信我。”他向爱德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爱德华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吧。”他说。
查理知道,爱德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位科学家。他知道母亲还具有治病救人的能力吗?事实上,爱德华在多大程度上掌握了自己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阴冷的恐惧感潜入了查理的内心,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起初是一个简单的想法:爱德华知道查理的父母发明了治疗哮喘病的良药,这并非仅仅是一种治疗突发哮喘病的良药,而是能够根除哮喘病的灵丹妙药,他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消除哮喘的发病根源。那么,接下来的推理是:爱德华很不诚实,他在鲍里斯国王面前耍了两面派,他向总督进献这只带翅膀的狮子,其实也是在欺骗这位总督……
随后,思绪就渐渐展开,把所有的事情综合起来,可以理出一些头绪。
查理在想,如果哮喘药品公司通过某种方法制造了过敏症的病毒,如果说,他们就是劫走自己父母的那些人,也就是说,他们希望利用父母发明一些新的东西,如果他们希望利用父母的技术和才华发明一种新的疾病,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制造一种新的药品来对付这种新的疾病。
如果爱德华同时也欺骗了药品公司呢?他对我会有什么打算?他把我和那些狮子一起关了起来……也许,他会把我交到某个人的手里,来保护我的安全。当然,他这样做有许多便利之处,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已经失踪或者溺水身亡了,而劫走我父母的那些人也许会利用我,让我的父母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
所有这些思绪在他的脑子里闪来闪去,最后组合起来,化成一个十分简单的词:危险。
查理在想,我必须赶快行动起来,我们身边的网越收越紧,我必须把这些狮子运到安全的地方,我必须尽快找到父母。
他仍然优雅地对着爱德华微笑。他感到恶心。
“把遥控板给我。”爱德华说。
《狮子男孩 Ⅲ》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 Ⅲ》 微笑突然凝固住了
查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普里莫。
普里莫好像眨了眨眼。
查理把小小的遥控板给了爱德华。就在他递给爱德华的时候,普里莫转过身来,对着爱德华,闪烁着他那黄色的眼睛,开始发出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吼声。
爱德华吓了一大跳。
普里莫的吼声又大了一些。
爱德华又把遥控板还给了查理。
普里莫藏在绷带里暗自发笑。
爱德华松了一口气,却有点恼怒,他出了个大洋相。
年轻狮子和艾辛娜的微笑突然凝固住了。
“明天这些绷带必须拿掉。”爱德华说,他试图重新恢复自己的威严。“我们怎么能把一只蒙着绷带的狮子带到总督那里去?”
通道,传送带,还有垃圾,到处都是污秽和令人恶心的东西。他们的气味极其恶劣,这是两个人过去从未经历过的。当然,谢尔盖还比较适应这样的环境,他不由地想到,一块小小的鱼骨头竟能销毁人类可怜的多愁善感的秉性。
而且这样的时间延续得很长。
玛格达伦又开始呕吐了。没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到更恶心的了,因为四周全部都是令人恶心的东西。艾尼巴说,呕吐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有些毒素会从她的体内排出。玛格达伦说,非常感谢你,然后就睡着了,她的头发上有一些鸡蛋壳的碎片。
过了很长的时间,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傍晚时分,晚上的月光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传送带已经把他们带到露天的地方。他们的下面是一个停车场,那里有一个充电站,一盏低矮的台灯幽幽地照着。他们的前面,是一片巨大无比的垃圾场,其规模之大,艾尼巴从来都没见过。像一个垃圾的沼泽地,或者说,像一片泥浆地,足有数里之广,各种粗糙的、零七八碎的、黏糊糊的垃圾构成了许多斜坡和小路。最上边的是塑料包的残片,下面隐藏着不可名说的各种垃圾;一些动物看不清脚下有些什么东西,只能在垃圾的表面刨来刨去,灵巧地抬起他们的四肢,东闻闻西嗅嗅。
垃圾场一直延续到地平线。传送带继续在垃圾堆的上方移动,就好像穿行在一个乏味而臭气熏天的露天市场里。非常乏味,直到五百米之后,传送带开始弯曲和抖动,好像一条大蛇,把身上的垃圾抖落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堆上。垃圾和粉尘在空气中飞扬起来,腐烂的垃圾水四处弥漫,大块的以及细小的垃圾在空气中飞溅,这时候的气味比刚才还要恶劣一百倍。
很显然,这就是他们应当跳落的地点,也就是说,他们将跳到柔软的垃圾堆上。( 哦,真恶心,艾尼巴不由地想到。 )但是,他们必须跳到垃圾堆的边缘,否则就会被传送到无边无际的平地上,而传送带就会把他们带到永远被人遗忘的地方……
他们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他们不希望落在下面坚硬的地方。巨大的垃圾堆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气味越来越不能忍受……嗯,该跳了!
他们一个个跳了下去,先是男人,其次是女人,最后是那只猫。
他们打着滚。现在,最好什么都不去想。
他们来到垃圾堆边缘的一个终止处。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顺利。
陷在垃圾堆里的艾尼巴向上看了一眼,他的耳朵上贴着一个用过的、还湿乎乎的袋装茶叶。
谢尔盖四处张望着,然后大模大样地出去散了一圈步,到处闻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
艾尼巴看了看交通工具,那里有一辆烧汽油的汽车,这是一种很老式的汽车了,不过,和那些依靠太阳能的汽车和摩托车比较起来,速度要快多了。另外,他还不会被警察阻拦,因为只有地位显赫的人物才拥有这样的汽车。
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想给汽车加油,是一件几乎无法办到的事情,不过,假如汽车里还剩下一些油的话……
许多年以前,艾尼巴就学会了驾驶汽车,懂得引擎的工作原理。他还知道,在没有汽车钥匙的时候,可以用接线的方法来发动汽车。
《狮子男孩 Ⅲ》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 Ⅲ》 抓住了玛格达伦的手
他一把抓住了玛格达伦的手。
“快点过来!”他说。
两分钟以后,他们已经在通向巴黎的路上了。
十分钟以后,玛格达伦大叫了起来,“艾尼巴,那只猫呢?”
九分钟之前,当汽车甩开他扬长而去的时候,谢尔盖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汽车的尾部。他们在想什么哪!他们以为自己的智力高人一等吗,哼,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这样地扬长而去,上帝才知道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他本来想领着他们去威尼斯的!上帝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不能再回去了,”艾尼巴在汽车里说,“这样做太危险了。”
他们要去巴黎,谢尔盖在垃圾堆旁猜测。他们这些人!他们只会相信报纸上的消息,而不相信我。他坐在一堆烂香蕉皮上,感到自己很傻。
他必须跟在他们后面,想办法把他们带到威尼斯。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这时,一只胖胖的、长满胡须的棕色猫从昏暗的地方跳了出来,走到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