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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男孩 Ⅲ》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 Ⅲ》 看得目瞪口呆的总督
在这些狮子绘画与真狮子之间( 狮子们聚集在查理的脚下,喘着气,相互打闹着 ),坐着看得目瞪口呆的总督。
他凝神注视着他们。开始是看着所有的狮子,然后一个挨着一个地看,接着又看看查理和克劳迪奥,再后来,他特别注意地看了看普里莫,此刻,他正躺在房子的中间,母狮子们在他的左边,其他狮子在他的右边,他的乳黄色翅膀在宽厚的后背两旁静静地下垂着。
总督什么都没说。爱德华在等待着。
总督叹了一口气。
普里莫看了一眼查理,慢慢地、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他转到总督的侧面,使劲地盯着他看。普里莫提起前爪的时候,查理按动了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小遥控器上的按钮。美丽的翅膀张了开来,羽毛随着前爪的动作而慢慢舞动。
普里莫是墙面绘画上第五个古老的狮子的种类,而他现在居然复活了。
那位老年人闭起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啊,”他说,“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然后又问,“他的脑袋怎么了?”
“下巴那里受伤了,”爱德华回答,“很快就会好的。”
总督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爱德华?”
“我们只是希望再次成为朋友。”爱德华说,“请求你,成为鲍里斯国王的朋友,成为保加利亚以及保加利亚安全部队的朋友。”
总督咧嘴露出一个难看而颇显老态的笑容。
“我明白。”他说。
“那两个年轻人会留下来,”爱德华说,“他们会照顾这些狮子的。”
查理因为被人称做年轻人而感到高兴,即便是被一个像爱德华那样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所称赞,也是如此。
“我明白,”总督又说了一句,“福斯卡里尼,准备一次庆典需要多少天?”
“几天就够了,陛下。”一位顾问回答道。
“去准备吧。”总督说,“我们会把圣马克狮子重新介绍给威尼斯的人民,这将是一个奇迹。他们将会对我感恩戴德,不再对我抱怨。他的脸和其他狮子同样漂亮吗?”
“是的,陛下。”查理说。他很快地捡起了意大利语。
爱德华对他皱了一下眉头。
“明天以后,他的脸能……被人看到吗?”
“噢,当然。”查理顺从地回答道。这里没有人知道普里莫的秘密,只有他和那些狮子除外。
他们被安排在一层一间宽敝的房间里,那里有精心装饰的金色天花板,上面有着很多五彩缤纷的装饰品。房间里有许多绘画,画里的一些神拿着礼品供奉给威尼斯:巨大而多毛的海神长着健硕的肢体与绿色的胡子,还有穿着美丽夜服、戴着轻盈的黄金王冠的女神。在每一幅画里,威尼斯都是一个更加漂亮的淑女,金黄色的头发,长长的脸庞,就像巴蒂斯图塔夫人,她半裸地躺在那里,一只硕大而卷毛的金色狮子有时出现在她的脚边,有时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下,或者,有的时候她伏在狮子的背上编织毛衣。
这间房间与拱形楼厅并行,从楼厅上可以俯瞰整个广场,那里有两根柱子。( 克劳迪奥曾经告诉过查理,千万不要在两根柱子之间行走,因为在古代,那里是吊死罪犯的地方。 )查理走出去的时候,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到柱子上那只白眼狮子,正在月光的照耀下对着他们微笑。现在,他们差不多处在相同的高度。他去叫狮子们来看,狮子们向自己的青铜兄弟微笑作答。
查理正在想事儿:谢尔盖是知道我在这里的,他不费太大周折就能找到这个楼厅;假如我出现在这个楼厅上,恩佐也会来的,这样我就能给谢尔盖发个信息,告诉他我很抱歉,我并不想冒犯他……他望着外面的圣马可广场,向谢尔盖发出了一条无声的信息,请求他快点回到这里。在广场对面的那条路上,传来一阵阵优美的乐曲声。查理听出来了:这是一首关于埃琳娜的歌,克劳迪奥划船的时候就常常唱这首歌,现在,这首乐曲是一支小交响乐队在广场最豪华的咖啡馆旁边演奏的。他似乎在思念着什么,激起人们舞蹈的愿望,查理从心底里感到了陶醉。
查理一直在思考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还有谢尔盖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假如他的父母都平安无事,而且获得了自由,那么他们很可能追随他来到威尼斯,如果是这样的话,寻找麦克莫也许就不是最佳的选择。或者,至少现在就去找他将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也许他……好吧,也许他应该待在这里。
不过,那些狮子该怎么办呢?难道他会使他们感到失望吗?
因为这个问题,他都不想睡觉了。
《狮子男孩 Ⅲ》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 Ⅲ》 回到房间里之后
当他们回到房间里之后,克劳迪奥把查理带到了一旁,他遇到了麻烦。他通常是轻松、自信与优雅的,而现在却非常紧张,他在查看自己的手指。
“这是什么?”克劳迪奥最后问。
“你说的什么?”查理关切地回答。
克劳迪奥看着他。
“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发了脾气。“拜托了,假如我必须和这些野性动物待在这里,并且相信他们已经没有了野性,是不会咬我的,你该怎么做?”
查理想了一会儿,克劳迪奥希望知道这一切,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至少,他用一种公正而直接的方式提出了问题。他是想帮助他们,他正在帮助他们,假如没有他,狮子们将永远困在这里。尽管待在这里其实也不错,尤其是他们给狮子们拿来了一些牛肉作为夜宵,还有一些冰激凌( 有点像巧克力,但比巧克力更好吃,浸在掼奶油的泡沫里 )。但是查理和狮子们还是不愿意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你和他们谈过吗?”克劳迪奥问,“只需要说谈过还是没谈过,我一直在看着你,我觉得你一直在交谈,只是不停地说。我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任何人。永远!”
查理无法对他撒谎。他甚至无法对他再隐瞒什么了。
“是的。”查理说。
克劳迪奥暗淡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几乎变大了一倍。然后他绕着巨大的金色房间跳起舞来,他太高兴了。他向后翻了一个跟头,称得上是具有马戏团里西吉·鲁西迪家的水平了。他拥抱了查理,拥抱了自己,几乎还想拥抱狮子,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随后,他跪在艾辛娜的面前,非常缓慢地说,“你好,美丽的小母狮子,你好吗?我非常喜欢你。”
查理大声地笑了起来。狮子们晃动着耳朵,那只银色母狮子开始假装咳嗽,年长狮子把脑袋埋到自己的爪子上。
艾辛娜回答道,同样非常地缓慢:“我非常好,谢谢你,英俊的水手,你好吗?”
查理把这番话翻译给克劳迪奥听,克劳迪奥简直太高兴了,别人都以为他已经坠入情网了。实际上,也许他真的爱上了艾辛娜。
年轻狮子因为大笑而喘着粗气。查理和狮子们坐在一起,有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一只狮子,这里只有克劳迪奥属于人类。
整个房间充满着欢乐。
只有普里莫仍然抑郁寡欢。
年轻狮子注意到了,他推了一下查理。
克劳迪奥也注意到了。
“怎么了,普里莫?”查理问。
“有点累,”普里莫回答道,“只是有点累。”
主人提供了几张大床给人睡( 是一些雕花大床,床头有天使的雕塑,床面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和粗糙而厚实的床单 ),还为狮子们提供了地毯和散发着香味儿的稻草堆。克劳迪奥抽出一束稻草,把它铺在地上,这样,普里莫睡觉的时候可以舒服一些。普里莫走过来,躺在了上面,脑袋优雅地斜在一边,克劳迪奥站在他的身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奇怪而美丽的动物。”他低声说。
到了狮子睡觉的时间了,查理也该睡觉了,不过,他必须先和克劳迪奥讨论一下他们的计划。
坐在总督本人的楼厅里,策划着推翻他的计划,这是一件多么滑稽的事情啊。月亮凝视着查理,查理感到,甚至月亮都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不会出卖他们的秘密。
“情况就是这样,”克劳迪奥轻轻而急促地说,“总督是个坏蛋。许多许多的人希望摆脱他的统治。许多人做过这样的计划,他们只是需要一个领袖,一个机会,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现在就开始吧!’而现在,我们就拥有一个机会。如果我们,也就是水手们,凤尾船水手们,告诉人们狮子已经回来了,而总督却把他们锁了起来,那么,威尼斯的人民就会跟随狮子,发出这样的吼声,‘再见吧,总督。’我们能够做到总督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拥有好运的象征。”
“不过这样做是很危险的。”查理小声地说。
“威尼斯人民是一些非常优秀的人!而且我们都认识。我们将发出宣言,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这样的宣言。当然,查理,你也将扮演一个角色,这就是拯救病孩的著名的‘棕色天使’。”
“我可不想出名。”查理说。
“帮助我们,”克劳迪奥对他耳语着,“我们也会帮助你。我们可以为你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帮助你逃跑。你不是希望去非洲吗?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一艘船,一些装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
“普里莫怎么办?”
“他和你一起走!一旦他赐福于威尼斯,我们把总督和他的手下都投入监狱,那么,他就可以和你一起去非洲。不会有人介意的,奇迹是不需要永远存在下去的。”
一艘船,查理在想,一些设备,还有一个水手!看来这件事情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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