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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虚伪地故作同情状，“唉，几年的感情呀，你难道不该努力去挽回吗？”
肖虹站起来，把头发向后捋了几下，摇着头说：“没用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任何事情都注重过程，包括爱与分手。爱在时，女人总是无节制地享受着爱的过程；分手时，女人总是喜欢把已经不复存在的爱搞得千回百转，如一集一集的电视连续剧，喋喋不休。而男人不，刚才还是贴心贴肝的爱人，转眼他就会弃你而去。虽然对女人来说是很残忍的，但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当你今天痛不欲生、明天完全自我失控时，你知道男人在做什么吗？他们在窃笑！”
每当有什么事情发生时，即便是别人的事，肖虹都会大发一通感慨。今天面对自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倒是轻描淡写，安静得很。这一点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第四部分：女人的争斗爱情大厦变废墟（2）
我知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如一块石头落了地。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容易。柳韬和肖虹五年的感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断送了，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我在为自己捏一把汗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现代人感情的脆弱。
我终于熬过了那段让人不堪回首的日子。那段日子，如同看不见光明的黑洞，我挣扎得好累。躺到床上，我悄悄拨通了柳韬的手机，很想了解当时他们谈分手的情况。
“喂，柳韬，你在哪里？”
“我，唉，我在马路上。婉秋，济南的夜色真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懂得欣赏它。”
我听出柳韬的语气有点不对。
“你怎么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你达到目的了，肖虹同意分手了。”
我听到这句话有种负气的成分。
“她是不是以为你和她开玩笑？也许她会出尔反尔的。”我担心地说。
“我了解肖虹，她说出的话就是板上钉钉。”
“你能给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柳韬用没有高低音的语调平平地说：“我说，肖虹，我们分手吧。她愣了一下，说，分手可以，你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有了这个决定？请你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我说，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我外面有人了。她当时闭上眼睛，随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也算是坦诚，给我的这个理由也还说得过去。最后，肖虹慢慢地把我的东西装进一个方便袋，对我说，你可以走了。我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她说，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有为我做过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能为我做什么？我说，对不起。她说，我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提过去的事情，你还是快走吧。婉秋，五年啊，五年的感情就这样断裂了，而她只是要一个恰当的理由。”
我听到柳韬的哭声。我心疼地说：“柳韬，你哭什么？”
“婉秋，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它自己流下来了。”
我内心十分复杂。我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说：“柳韬，你是不是很恨我？”
柳韬说：“没有，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又听见他抽泣的声音。显然这个时间我是不能出去安慰他的，就对他说：“你别哭了，快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见面再说。”
我知道柳韬是舍不得肖虹，但不管怎样，他们分手了，我胜利了。他们五年的感情，就让我这么轻而易举地击破了。
这天晚上，我发自内心地对肖虹生出了恻隐之心。我是一个胜利者，胜利者历来都是大度的。但我真的很无奈，巨大的社会压力一直在强迫我通过男人来谋求一个稳定的社会地位和合法庇护。
第四部分：女人的争斗清算情债（1）
这一夜我只睡了几个小时，天刚蒙蒙亮，我就醒来，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想早一点见到柳韬，看到他我心里会踏实一点。过了一会，我听到肖虹已经起床。我不知今天见了肖虹会怎么样，我害怕面对她。
但我又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和往常一样起床、漱洗、做饭、吃饭。我很担心肖虹提起柳韬的话题，到时候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肖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吃了早餐。
今天肖虹穿了一套很正规的套装，我以为她要去法院。不料她却拿着包对我说：“婉秋，一起走吧。”
我跟着她上了车，小心地试探着问：“今天是不是要开庭？”
她淡淡地答道：“不开庭。”
肖虹直接来到了广告公司。我以为她送下我就会走，可她却停好车同我一起进了公司大门。
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见肖虹进了柳韬的办公室，我赶紧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我蹑手蹑脚地悄悄把百叶窗扒开一个缝隙，一边窥视着隔壁的情况，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见肖虹突然进来，柳韬有些吃惊。
肖虹把小烨叫进办公室，“小烨，你先放下手头的工作，把公司这几年的账本都拿来。”
柳韬感到莫名其妙，“你要干什么？”
肖虹冷冷地说：“干我应该干的事，行使我应该行使的权利。”
柳韬还是不明白，又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肖虹不答话。这时，小烨抱着厚厚的一沓账本进来。肖虹说：“小烨，你今天上午给我算一笔账，算算这四年多来柳韬所有非业务性支出的金额，并一一给我列出明细账。”
小烨看出情形不对头，小心地应道：“好的。”
“虹虹，你……” 柳韬有些紧张，心有顾虑地看了小烨一眼，小声说：“虹虹，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好，就到婉秋的办公室吧。”肖虹说，然后又转向小烨：“小烨，去把财务室的人都叫来帮忙，尽量快一点。”
我赶紧坐回办公桌前，装作正忙着办公的样子。他们表情严肃地进了我的办公室。柳韬甚至看也没看我一眼，就急切地对肖虹低声叫道：“肖虹，你来捣什么乱？不就是钱嘛，在家里说不是一样吗？”
肖虹嘴角带着一丝嘲笑，说：“柳韬，你不是不知道，这家广告公司当初是我爸爸出资注册的，法人代表是我肖虹。我以前让你在这里独立经营，是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现在不是了，我有权利让你离开。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发给你薪水，今天一次性算清。你这几年来没有第二职业的收入，所有的消费都是从公司拿钱。我要让小烨算清你这几年来所有的支出，你应得的薪水减去你所有的支出，这就是我们今天要算的账。”
柳韬如梦初醒。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半天没说话。我也呆若木鸡。想必柳韬和我一样，怎么也没想到肖虹还有这一招。营业执照上确实是肖虹的名字，它天天挂在办公室里，我们几乎是天天都能看见它，但最后却都忽视了这一点。
过了好久，柳韬才有了反应，他如斗败的公鸡，说：“虹虹，你不要太绝情了。自从成立了广告公司，你从来没有管过，都是我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里。公司从选址、装修到现在，可以说我是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可到头来，就因为注册的是你的名字就要把我赶走。肖虹，你如果要钱，我可以把你爸爸开始投资的钱、加上这些年的利息以及盈利的一部分给你，但公司绝对不能给你，你也甭想把我赶走！”
“柳韬，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法盲。你可以不走，我并不是非把你赶走，我会像对待其他员工一样，每月付给你相应的薪水。你现在清醒一点，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法律依据的。你不要以为这么多年来你管理公司就应该怎么样，你充其量不过是个高级职员。”
肖虹面带讥讽的笑容，说着，取出一张纸递给柳韬：
“这是我按你的职位、公司的盈利情况以及同等公司相同职务的标准为你支付的薪水。我认为这是比较合情合理的。等小烨他们算出你这几年来的开支，我们就会有一个结果。不过，你可以有异议，也有权起诉我。”
柳韬脸涨得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犯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他恼羞成怒地把那张纸撕成碎片，恶狠狠地说：“别算了，我什么都不要！”
第四部分：女人的争斗清算情债（2）
肖虹泰然自若，“你撕成碎沫也没有用。你是个男人，别那么没风度，人不一定总是春风得意嘛，总有走麦城的时候。再者说，你也别那么早就下结论，结果还没出来，谁也说不准是正数还是负数。”
柳韬怒视着肖虹，“我为公司付出那么多，总不至于还要欠债吧？”
肖虹几乎是在狞笑，“那可很难说。我们都很忙，今天一次性算清，省得拖泥带水地没完没了。”
小烨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结果传了过来。肖虹大度地对柳韬说：“柳韬，你仔细看一下，还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柳韬被动地接过来一看，手就开始哆嗦了。
肖虹在纸上算了一下，说：“你自己看一下，你的支出比你的收入要多出五万多块钱。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柳韬的手还在发抖，他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虹虹，我们可要凭良心呀，我没有把这些钱花在我一个人身上，大多数是花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肖虹一声冷笑，“你还提什么良心？况且，你说这些钱花在我身上了，证据呢？”
柳韬被问得哑口无言，窘得满脸通红。
肖虹把胳膊叠放在胸前，“柳韬，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你真的把一部分钱花到我身上，你凭什么证明？退一万步说话，就算是你有证据证明把钱花在我身上，但那时是恋爱关系，那属于馈赠。而今天要分手的是你，你根本无权索回。就算是结了婚的人离婚，你也属于过错方，我不要你的赔偿也就罢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有一点，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有第二份职业，也就是第二份收入，你所有的支出都可以认定是从公司里支出的。”
柳韬咬着嘴唇，压制着怒火说：“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也知道，我哪里有钱给你？”
“刚才我一进门时你不是还说钱没问题吗？没钱，好，我也不逼你，写个欠条吧。”肖虹说着拿过纸笔给柳韬。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在替柳韬担心，这盲目地写下欠条，白纸黑字，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呀。
很庆幸，柳韬没有接。“我不能给你写这个欠条，我觉得这是一笔糊涂账，我想一笔一笔核实后再作了断。”
肖虹并未紧逼，“好，你有这个权利。但你要知道，我不会等太久的，明天下午我再过来，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肖虹刚到门口，又折回来，“柳韬，把车钥匙给我。你看好了，这行车证上是我肖虹的名字。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考虑给公司的任何人配车。”
柳韬没抬头，只是赌气而又沮丧地说：“钥匙在办公桌上。”
第四部分：女人的争斗清算情债（3）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一下刚刚得到的幸福。
肖虹走后，我和柳韬傻傻地坐在那里，鸦雀无声。在我心里，我期待着柳韬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但柳韬此时似乎晕头转向，一时找不到感觉。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太轻敌了。”
我说：“你为她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就不明白，怎么还得找给她钱？我们起诉她！”
柳韬苦笑着说：“就我们这智商，到了目前的情况也不意外。她是律师，她把该做的都做到前面了，我们还能干什么？别看她平时像个‘马大哈’，其实骨子里精着呢。别太幼稚了，我们斗不过她的。”
我焦急地说：“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柳韬瞪着我反问：“又能怎么样？”
我无助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柳韬生气地冲我发泄：“你就会问我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怎么办不就好了吗？你平日里不是挺有主见的吗？你限我三日之内和她分手，今天是第四天了，结果怎么样？我们完蛋啦！是你把事情搅到今天这个样子的，我应该问你该怎么办。”
我唯唯诺诺地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到今天这个样子，我只想到……”
“你只想到什么？事情到了今天，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女人真他妈的现实，只认钱。现在我不是广告公司的经理啦，没有钱啦，什么也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