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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0-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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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人一样地鲜活,吃惊不小。想像每一次做刮宫手术时,当冰凉的铁器进入身体深部挖走快乐的产物,因为不打麻药而神志清醒的王茹无声地把嘴唇咬成灰色,宁肯疼晕过去,也不会大声嚷嚷着喊痛。不知这个女人身上略微的神经质是否与这样极致的痛感经历有关,夹杂在如沐春风般母性气场中的那一丝尖利,比如,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声,伴着以玩笑口吻说出的或是自嘲或是刻薄的言语。众人闲聊,忽儿静默下来,转身走开说,我今晚说得太多了。欢欢和王茹一样有着超强的生殖能力。每年都会怀孕两三次。见过一张众小狗挤在欢欢肚皮下吃奶的照片,欢欢耷拉着耳朵,大大的黑眼睛木然地看着某处,眼神疲惫而无辜。这年3月,欢欢以岁的高龄又一次怀孕了。产下5只小狗后不几日,欢欢就将小猫蒂皮咬至半身不遂,然后,悄无声息地把孩子们吃了。    
    恐怕,年迈的欢欢只有用这种残酷的极端方式,才能让她的孩子免于因为没有奶水或遭敌之害而蒙受生之痛苦。一辈子生了无数孩子的欢欢,年老的时候,与惟一留在她身边的女儿耗子相依为命。王茹还是承认,不要孩子跟两人的经济状况有关。来北京的最初两年,三毛跟他二哥一起做装修设计,后来,二哥开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三毛成为了职业艺术家。在北京的这些年,三毛除了有过一笔3万多元的卖画收入,偶尔受人所邀外出做些自己感兴趣的设计,基本上家里的开支都靠王茹不多的工资维持。王茹不是没有怨言的,但那些因为劳累因为拮据而生的怨也只是毫不影响“心甘情愿”4个字稳定根基的一些小小牢骚。所以,1998年,三毛对王茹说,“你一定要明白一点,很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有钱,如果现在改变主意,完全来得及。”王茹一边听着应着一边拉着三毛领了结婚证书。婚前,下班迈进家门的王茹看见三毛正和他的情人在一起。大哭大闹后,王茹问自己——如果和他分手了会不会后悔?    
    会的。如果换做一个男人会不会这么做?会的。那还跟他分手吗?不分了。婚后,王茹仍需要在这样的对话中为自己宽心解围,甚至和她的情敌一起聊天逛街共进晚餐,只要对方不突破她的底线——不要在我家里,不要在我和他的床上。“你把三毛的情人当做朋友?”“既然三毛觉得她好,那我可以看看她到底好不好,如果好的话,我可以接纳她。见了她以后,我发现需要帮助她,她不懂的东西太多了,作为三毛的女朋友,怎么也要优秀一些,不然丢人。”王茹坐在窗边房东留下的原本是红色,因为经年日照、磨损,靠背已褪变为黄色的老式皮革沙发上,手持香烟的姿式有一种看破放下的自在。因为突然停电,三毛进屋看个究竟。王茹仍自顾自地说着,我不语,我不知当着夫妻两人的面,听妻子在讲述他们的三角关系时究竟该应和些什么。局促的是我,而不是王茹。她非常明我心思地说道:没关系,我们不避讳,开放得很,是吧,三毛?随即又是一串清脆的笑声。三毛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往自制的木头烟锅子里塞了些烟丝,打着火儿。寂静中,我从茶几上拿了片薯片,没等放进嘴里,就掉在地上,碎了。“不要紧张,你们都太紧张了。”“紧张?”“王茹放松的时候是在厨房。”王茹打发三毛去切肉,末尾捎带了一句讲给我听的话——他肯定又要说,你不要指挥我!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Ⅱ三毛没说什么

    三毛没说什么,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听王茹的话出去切肉了。三毛极少做饭,除非一时兴起才露一手,三毛说,如果让他做饭,厨具一律得换。有时,王茹也对三毛宣言,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别的男人,没准以后我就跟了别人,到底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后天,我不能保证。三毛的回答很是无所谓,你乐意,你自由。王茹在跟我转述这些的时候,我觉得她的那席话更像是肆无忌惮的气话,而不是早已动心只差动身的出轨企图。不过,王茹偶尔也会给三毛一个下马威。1998年2月,卵巢黄体破裂手术愈合不久,又一次流产的王茹闹起了罢工,工作、家,什么都不管了,一个人去北海玩了两个月,然后回到老家包头,过起了十几岁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嫩生活。直到三毛从北京赶到包头,将刚得的第一笔卖画收入放到王茹手里。那一年,两人领了结婚证书。但王茹不允许外人批评三毛,哪怕对他的方式表示稍许的置疑和抗议,比如,他以“艺术的名义”将养家的重担倾斜在王茹身上;比如,他此消彼长的婚外情。“谁养家不重要,关键是值不值得。”“不是他管不住自己,是别人喜欢他,也是我的问题,我的魅力不够啊。”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可以宽恕的,只要和他在一起。显然,这场不离不弃旷日持久的爱,其中必有崇拜的因子,心甘情愿被对方强大的精神气场所吸附。因为崇拜,所以纵容。三毛在三兄弟里排行老三。作为包头市的艺术青年,倒霉的三毛考取中央工艺美院,却被人顶了位。1993年,蓄起长发,也蓄起满腔愤怒和才华的三毛揣了700元人民币,拎着行李和他的小女朋友来北京做了盲流。    
    三毛的真实身份隐藏在他肚脐以下的3寸肌肤上,上面纹着3个青色的宋体字:冯卫东,四周有同样纹上去的“物种管理局”和每年进行一次的“年检”字样的红色刻章。按以上描述,将镜头对准三毛身体中段的裸露肌肤,然后定格。成像的照片即是三毛1997年的作品《年检》中的右半部分,左半部分是妻子王茹裸露的中段,与冯卫东3个字同样位置的肌肤上是触目惊心的一道疤痕——手术刀留下的疤痕,很深。重新缝合的皮肤呈酱紫色的褶皱状,在四围光滑细嫩的肌肤的映衬下,显出它的丑陋,又因为目光无法略去的直视而变得残酷。那一年,在下班赶公车的一次拥挤中,王茹被挤出人流,失去重心顺势前倾的身体撞向一个果皮箱。那一刻,王茹感到肚子被果皮箱尖锐的一角狠狠捅了一下。没有血,只是痛。忍痛回到家。半夜两点,五脏六腑疼得钻心。送到清河医院,查不出原因,连夜转送北医三院,没等三毛凑够做手术的钱,医生已将王茹推进急救室。手术后,医生对三毛说,卵巢黄体破裂导致内出血,如果晚来半个小时,人就没命了。据说,等在手术门外的那一夜,三毛平均两三分钟便去一次洗手间,焦灼到身体的某个器官几近失控。作品《年检》是那年三毛在家里自拍完成的,实施现场只有王茹的母亲一人旁观,她为他们在一边打着灯光。三毛在自己的身体上重新复制了一遍王茹当晚经历的痛苦,并且,每年一次的“年检”都将帮助他再次忆起当晚的情形。当然,这是我的主观注解。不要希翼三毛会巧舌如簧地说出长篇累牍的创作意图,这与多数艺术创作者要求观者最好拿眼睛而不是嘴巴与他们交流无关,只与三毛的个性和表达有关。尽管三毛思维敏捷,逻辑清晰,有着十分不错的口才,并且,勤于记录,字数超10万的日记处处迸发出思想的火花,而非琐碎的流水账。    
    但三毛绝不是酒桌群聚时,大家在外松内紧的气氛中小心翼翼营造统一气场的那个喋喋不休的同谋,要么他手持烟斗,只见袅袅青烟从他口中吐出;要么,白酒穿肠过的他终于慷慨发言,即兴吐出的字眼不论多么眉飞色舞,你有同感随声附和也罢,没有也毫不要紧,他只要独自沉浸其间。也非常性情中人,几杯酒下肚邀我们去他的工作室,竟当着我丈夫的面当即解开裤子让我看他文在肚脐以下的作品《年检》。第二日清晨骑着摩托去小沙河钓鱼时,被牛仔帽风镜皮巾武装一身的他,在听到夸他够酷的美言时,忍不住扬头表露小小的得意。不能说三毛不诚实,或者,他的诚实是需要你换个频率来感知的。你随口抛出一个问题,指望他沿着你铺好的笔直路径一对一做答时,他却喜欢绕道而行。“跟你这些年,觉得王茹变化大吗?”“人是改变不了的。你知道你应该是什么样子吗?我怎么能说我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你眼里看到的她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换句话说吧,三毛更愿意承认一个人可以影响另一个人,而不是改变。“我们俩互相影响,互相学习。她教了我很多东西。其实只要是跟我在一起的人都在教我东西,她跟我时间最长,她教的最多。只是我以前没觉得,有些你认为是别人教的,其实就是她教的。面前的人永远是你的镜子,她就是我的镜子,我能看到。”工作室一角堆满了三毛的油画,挂在墙上放大了的图片。三毛卖过两张油画,计人民币3万多元,也曾卖出两座在黑色石膏的裸体大卫和维纳斯身上用钢珠镶嵌图案的装置作品。几乎在许多贫穷艺术家身上都曾发生的结果是,最终钱也未回收到三毛手里。    
    也就是说,9这3万多元便是10年时间三毛用艺术作品换得的惟一收入。翻看三毛的作品集,他绝不重复的艺术想像力和用功可见一斑,每一个作品的实施方案和草图都准备得详尽细致。但与一些扬名得利的艺术新贵们的热闹景致相较,三毛避世般的沉寂让人觉得命运不公。不知这种不公是否与三毛的孤僻有关。三毛始终与艺术青年群聚的生活保持距离。    
    来京年,搬了12次家,从三环一直搬到了现在差不多是北京六、七环的近郊农村,成了别人嘴里的隐士。三毛却说,他始终逃离不了城市。刚搬进小沙河村时,三毛理的是小平头,穿的也是老汉衫,用三毛的话说,形象已经很农村了。可是,村里人根本不接纳他这户外来人口。递烟不抽,串门不去,偶有兴趣者,吃罢晚饭纳凉相遇时闲聊两句,邀人家来屋里坐坐,谨小慎微的人一转身说,哎,该回家喽。三毛知道,有那么多双眼睛正盯着看呢。三毛不喜欢城里人短兵相接地过快招,住进村里,却发现,太极功夫的慢招更阴柔,也更厉害。走到哪里,其实都一样。而三毛的低调,不如说是土狼本性中的孤独成癖。稀有动物土狼,犬齿虽大,臼齿已退化,听觉敏锐,在食物链越来越多元的生物进化过程中,执拗地遵循自己的处世原则,靠单一食物白蚁为生。居住于荒地及草原,只在夜间活动,难见踪影,是非洲原野孤独的猎手。“土狼”是三毛的又一别称。“69738469——沙河废物继续教育中心,注意‘鲟’出没。”这是王茹和三毛在他们的“鲟”皮具工作室的黑板上写的一句广告词。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Ⅲ生活的最高原则

    印有“鲟”标识的皮具有背包、帽子、插花盒、钱包、彩色肚兜等等。完全手工制作。每周在市内代销的3家店都会来小沙河取货。年初做完流产手术后,王茹不再起早贪黑外出上班,而是足不出户地做了‘鲟’皮具的“车间主任”。皮子、木头、铜这三样物质一直是三毛的至爱。早在1998年,三毛就动手制作皮包,自己背,送给朋友,因为好玩。好玩一直是三毛艺术生活的最高原则。早几年,三毛就玩腻了绘画和行为艺术,将热忱和兴趣一股脑儿地转向钓鱼,那时三毛已搬到城郊的沙河镇,每天骑着摩托去沙河钓鱼。三毛不乏赚钱的手艺,给公司做过CI,月坛体育馆新建的旱冰场也有他的功劳。但这都是三毛受人所邀兴趣所至而接下的几单活,惟一一次为了赚钱外出接活儿,便从此坚决不再,问及原因,因为不是他擅长的,不好玩,再问,你擅长什么?玩。“其实人活着就应该玩,玩得高兴,但现代人都玩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而且还把它做成了事业,人性产生了一种扭曲,当然,像我这样的也会产生另一种扭曲。因为大家都崇尚竞争,崇尚物质消费,有钱的暴发户别人瞧不起,还要有精神品位,有档次,要求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拧着走,停一下都不行,后脑勺就会被人拍一板砖——赶快走啊,你干吗呢?”三毛无法抵御不受他人影响,尤其当在他耳边说教的声音由1人增至10人甚至上百人时,他一定会审视自己的步伐,然后做以调整。“自由不是游手好闲,自由是选择一件事做。”这是去年夏天三毛在日记本上写下的一句话。    
    三毛一样不能免俗,尽管他一直试图让生活按照自己的节奏过得顺其自然,可是如他所言,过程中碰到的许多问题都是紧迫的。三毛做不到纯粹为赚钱而赚钱,他必需有个借口,这个借口的理想状态便是玩得高兴,但他无法绕过经济压力这块巨石,他能做的只是花一小部分精力来解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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