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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0-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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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第二日光临他和刘港顺的表演现场。刚刚租下的140平米的空房子被华继明布置成了一个简易展厅,墙上和地下整整齐齐摆放着“SHS”小组不同时期的作品图片。《爬行者》表演当天,在观看的诸艺术青年的映衬下,高鼻深眉的君特·米娜司夫妇成了现场最具分量的人物。表演结束后,华继明坐东请所有观看表演的同行吃晚饭。一行人怎么也得20来位吧。规模更大的一次宴席当属同年年底华继明的生日,12月1日,华继明38岁生日当晚,滨河小区30多号艺术青年们集体参加了华继明的生日宴。与那些初来北京默默无闻蛰伏在一个角落的寡言木讷者相较,华继明的做法更像是口袋富裕的艺术大腕接济穷哥们出手阔绰的大方之举,也因此,华继明一迁居滨河小区,他的名字就广为小区人民所熟知。一度,华继明家的客流量令我惊叹,客厅里有一张大幅油画,上面是颜色渐变的12条色带,每个颜色代表一个月份,每月来华继明家的客人都在上面签名。秋末,见那幅已是完成时的油画靠在书房的一面墙上,上面布满了笔划各异的签名。如果说接近2001年年末,洪帆只是感叹北京的生活开支超出了她的预料,怎么什么都贵,房租贵,青菜贵,小孩上学更贵。    
    因为黄石那边每月还有分成收入,况且,对华继明的作品即将换成美金还抱有热情高涨的希望,洪帆的感叹也仅是感叹而已。到了2002年年中,钞票只出不进的状况让急性子的洪帆就再也无法安心守在家里了。洪帆在晚报上看到三里屯服装街拆建成雅秀服装市场,正出售摊位的消息,几番察看后,洪帆决定花3万元买下一个摊位,做服装生意。华继明不同意,虽然洪帆声称生意一个人担着,绝不让他费神插手,但是华继明很清楚,生意一旦运转起来,就不是他可以熟视无睹袖手旁观的事了,他对洪帆说,与其要做生意,我们何必来北京?做事情还是要专心,只有专心,才可能成功。华继明的劝解并不能让洪帆满意,那一年夏天的“世界杯”期间,华继明回黄石老家,临走前给我家打电话说照应一下洪帆和儿子。    
    一天下午去楼上看洪帆,洪帆正在和面,准备晚上包饺子,比起刚来北京时的清瘦,洪帆明显胖了,却满腹的牢骚,她觉得华继明以艺术为理由不让她做生意太过自私,气愤之余,甚至为她和华继明漫长的捆绑史感到无趣。我很理解洪帆的苦闷,她糊里糊涂地就跟着华继明来了北京,来之前,她也没细想到了北京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华继明说,他需要她,她一定得跟他一起来北京,并且为了不让她分心,答应儿子也一起过来,她也就万事随顺了。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Ⅲ北京落了脚

    可是,真在北京落了脚,她发现,日子远没有她所料想得那样充满惊喜,一样的柴米油盐,一样得为钞票操心,而对洪帆这样一个手脚麻利的人来说,每天买菜煮饭洗衣拖地实在不能消耗她体内多余的能量。可是,以她近40岁的年纪,再外出应聘也是不现实的,除了有些生意经,她还能做什么,不知道。    
    后来,有几次在小区见到洪帆,手里拎着装有蔬菜的塑料袋,两眼茫然,之所以茫然,是因为她近视,又从来不带隐形或是框架眼镜,直视前方的眼睛就显得神散形亦散。若不是除了家务无所事事到了极点才物极必反地生出些想法,洪帆恐怕早就想不起来,她也能画画,她为什么不画呢?艺术一直不是洪帆阔步追求的目标,当年报考美术中专也更多是一个对自己的未来缺乏设计的小女孩在老师指导下的一次偶然决定,因为从小就在美术班习画,速写和水彩的基本功都不错,但洪帆实在称不上人们口谈中所提及的标准艺术青年,尤其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与那些可以为了艺术理想如何如何的艺术青年们相较,向来生活第一的洪帆简直正常得过于乏味。当年组建“SHS小组”时,几位成员经常在华继明家里聊艺术,一聊就聊到大半夜,洪帆从不参与,到点睡觉,对那些聊天最深的记忆就是,他们太能抽烟了,弄得屋里都是烟味,华继明还爱乱丢烟头,讨厌死了。    
    对洪帆来说,会画画就好比她会炒菜,华继明比她炒得好,但他总是不做,也只有她上手,味道也还不错,但如果华继明有一天说,以后我来炒菜吧,你甭管了,她绝对是高高兴兴,立刻罢手。也就是说,但凡来北京后,做家庭主妇之余,洪帆还有个事做,她都不会想起来去画画。画画对洪帆来说更像是一种劳作,画得很慢,一件作品至少需要3个月。丝绸这种材料是非常娇气的,纯真丝的太滑,不容易上色,要选用加入纺织品的织锦缎,还要千倍小心,稍微走一笔,就前功尽弃了。每天,洪帆就坐在阳台的光亮处细细描摹,常常忘了做饭,等儿子一边上楼一边喊——妈妈,我回来了——才想起,忘了提前焖米饭了。有时,画得入神,忽略了给儿子应答,华夏会一再重复那声喊,一个比母亲都要高的半大小伙子非得确认他在母亲心中的地位依然如故才肯罢休。在北京度过了变声期的儿子华夏对父亲华继明的敬畏中有少年敌意的叛逆和疏远。当然,也只有若干年后,华夏才能理解,父亲为了他顺利读高中跑瘦了腿的辛苦,在客人面前和父亲比试跆拳道时父亲既要维护为父的尊严又小心翼翼保护他不会受伤的那分苦心。    
    春天,798工厂里的季节画廊办了一个幕捐的主题画展,艺术家参展作品的义卖款项一律捐赠给宁夏某乡村小学。洪帆是第一个将作品送到季节画廊的。那天一早,风特别大,天很冷,洪帆从通州坐公车近两个小时才到798工厂。最终,洪帆的作品被一位法国人买走。这一讯息给了洪帆相当的鼓励。洪帆也细碎地表达了对于做善事的心得,如果把洪帆的表述与她家客厅醒目处的佛龛里供奉的佛像作直观联想,会以为洪帆对于“幕捐”的态度是许多善男女修布施的一种行证。而事实是,二者并无直接关联,洪帆不是任何宗教的门下,仅仅持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些百姓口口相传的生活信条,但她拒绝进一步剖析这种信条与因缘果报的关联,否定的姿态也很强势,听到“灵魂”或是“神识”这样的字眼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不受欢迎的打扰,做医生的母亲从小给她灌输了毫不动摇的唯物主义观。洪帆的变通在于,她依然会每天在佛龛前上香,理由是,可以美化空气里的不良气味。    
    2001年,华继明又连续做了关于“爬行”的作品,一次是秋天和洪帆及儿子华夏一起在长城上进行“爬行”。洪帆对于华继明的“行为”一向不深究,她只是作为一个妻子本能地无条件支持,华夏不乐意,他说怕掉面子。小孩子的话更真实,表达了普通人的正常心理,但一家三口真的开始在长城上爬行时,华夏突然间觉得很自豪,身体力行的参与让他觉得艺术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当然,“爬行”结束后,他和父母一起在家里躺了好几天才算安抚了浑身酸痛的筋骨。同年冬天,华继明又在通州西海子公园里的雪地上朝着燃灯佛舍利塔的方向开始“爬行”。当时有几个小孩在打雪仗,出于好奇,也模仿华继明的动作在雪地上匍匐前行。孩子们的兴趣在寒冷的危逼下很快冻结,只留下华继明独自继续。这次是华继明最艰难的一次爬行,双手冻僵了,双膝和双肘也磨破了,疼痛难忍,据华继明说,最后,他是拚尽所有力气连滚带爬地到达了燃灯塔的脚下。华继明用重复的力量将“爬行”烙在身上,成了他的标签。很长一段时间,除了“爬行”,华继明并无新的行为作品出炉。2003年,华继明进行了一半的小幅油画出乎预料地被一法国人花500美金买走。    
    之后,华继明画了一批油画。截止目前为至,那副未完成的小幅油画仍是华继明所有作品中惟一换成生活费的范例。华继明胖了,刚来北京时瘦削凹陷的脸现已被脂肪填充得越来越饱满,且气色颇好,称得上红光满面,尤其逢人露齿的笑容,上牵的鼓胀两颊看上去很是喜兴。据洪帆说,华继明的睡眠一直不是太好,每天很早就醒来了。    
    可是,在他的脸上,你几乎看不到焦虑的痕迹,也只有在言谈的细微处才能觉察到它的蛛丝马迹。“还记得刚来北京时你在我家时说的那句话吗——只要来北京就成功了一半?”“现在对于成功的定义跟10年前不一样了,不是说你做了一个好的作品就成功了,现在衡量你成功的标准是你的作品卖了没有,市场价位怎么样,这里边有很多因素,有许多基础的工作,作品、交流、人际关系等等。我觉得我现在和以前做艺术的初衷不一样了,以前把艺术当做爱好的时候,是怎么快活怎么做,没有考虑市场什么的,现在考虑得就多了,作为一个职业艺术家,你必须考虑生存问题。”以为备了充足粮草来京的华继明是没有料到会为生存忧虑的,当初与华继明同在黄石煤炭一中美术小组学习的石冲和马六明在北京获得的艺术声名和商业业绩让华继明觉得成功并非遥不可及的一件事,但事实是,靠作品换成外币收入过活简直就像摸六合彩一样,你得有充足的耐心来支撑你的热忱,而在你的热忱还没有熄灭之前,你必需将自己以供生产精神食粮或垃圾的皮囊安顿下来。华继明感慨花钱如流水,仅一个月时间就花去20多万元人民币——在通州向东延伸的河北燕郊首付一户120平米的商品房,以便享有从此将一家3口的户口迁至河北燕郊的优惠,这样在燕郊读高中的儿子就可以不需要再返回分数线明显高出许多的湖北参加高考,同时为儿子一次性交足借读费3万元,    
    另外,又预付3万多元与诸同行一起在宋庄新建艺术工作室,也就是说,这3万多元将抵消日后2?3年的房租。“上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实现梦想,时间不会太长,3年,5年,7年,10年顶多了。当然,我还是希望做艺术是一辈子的事情,生活是最重要的,佛家说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要减少欲望,要舍掉很多东西,最后你想要的东西就那么一点,你得到了,就行了。”    
    189华继明40岁生日那天,他做了一个已重复了无数次的决定——戒烟。到现在为至,过去近一年时间了,华继明没有抽一根烟。对于一个已有20年历史的烟民来说,除了意志的较量,难道还有其他什么更有效的办法吗?我搬家时遗弃了一个坐垫弹簧不那么灵光的沙发,华继明按了按沙发的弹簧说,自己往里面塞些棉垫就好了,我们家沙发就这样,现在坐上去好好的。与“只要来北京就成功了一半”这句高调名言相较,来北京3年零4个月的华继明说的另外一句话还是让我觉出了时间塑人的现实力量——不顺的时候,做人要尽量藏一些,不要太张扬了。    
    华继明的书房里有一本线装的《六祖大师法宝坛经》,牛皮纸封面,纸张薄脆,想必是经常翻阅的原因,磨损的边角已经卷曲,中间夹着一个用做书签的小纸条,正面写着“禅”字样,背面是: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早春的一天,见洪帆一人背着包,像是要出门的样子,问她干吗去,说是“三八”妇女节,给自己过节去。每年“三八”,洪帆都会给自己放一天假,丈夫儿子统统不管了,自己逛街去,回来时可能多几件衣服,可能指甲上又换了一款花样。洪帆纪念了多少个“三八”已不清楚了,就是在“黄石”做生意最忙的时候,她可以吝啬关张“华艺堂”跑出去上厕所的10分钟,但照样要给自己过“三八”。洪帆说,华继明有一点好,很乐观,来北京的这些日子他压力再大也不会把坏情绪传染给她。“当初是他坚持要来北京的,他要是有抱怨,我不是更慌了?”说这话时,洪帆一副烦恼与已无关的表情。显然,这是一个懂得与生活和解的人,在她那里,所有的不愉快都会一笔勾销。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Ⅳ与狗类似的行为

    自从开始画画以后,洪帆重新配了一幅框架眼镜,是那种80年代的年轻小孩们特别喜欢的浅蓝色仿墨镜式样的塑料边框,每天戴着,像戴着一件装饰品。    
    通往真理的电灯泡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片山出家了。2004年9月,当我听到A吐出的这个消息时,距离片山剃度已过去了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那已算不上一个新鲜的新闻,但显然这样的新闻活在人们口舌中的生命周期总要比一般的新闻长得多,再比如说片山出家前做的那个每天品尝自己大便的行为作品。A在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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