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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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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队们一拥而上,将章介眉扭住。章介眉又跳又叫,大喊冤枉。王金发说:“此刻我无空审你,先关你在监狱里,等我安顿好诸事,就杀你为秋大姐报仇。”

    当夜王金发宿于大通学堂,以示念旧之意。第二天绍兴各界开了欢迎大会,王金发就搬进了旧绍兴府衙做起都督来了。他先下令免除绍兴一年的田赋捐税,然后下令严禁鸦片,凡种植吸食鸦片者,严惩不贷。

    嵊县的亲朋故旧听说王金发做了都督,欢欣鼓舞,一齐就道,都来绍兴投奔。王金发意气风发,笑容满面,大开府门,将亲朋故旧们隆礼迎入,盛宴之后,就设法给大家在督府安排职位,实在能力太差,无法做事的,王金发也要慷慨解囊,送钱送物,让他们满意而归,以显示都督的气派和侠义。众亲朋故旧此刻自然是颂声盈耳,大赞都督义薄云天,不愧豪杰英名。王金发心中得意,越发的要将都督做出个样子来,于是从监中提出了章介眉,命他站在轩亭口秋瑾就义时站立的那块石头上,示众三天,然后就要大开杀戒,砍了他的头为为秋瑾报仇。

    6.王金发还钱(足本)

    开了钱财可以赎命的先例,都督府及都督本人自然就财源滚滚。有了钱,王金发意气风发,置华屋、蓄私产,闲暇时便骑骏马、带美婢,到郊外游乐,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忽一日王金发却孝心大发起来,派人寻找母亲未果,就差督府的随员带人备轿,从嵊县老家将外祖父接来绍兴享福。老爷子快八十岁了,再三再四不来,架不住随员的热情,只好上了轿,被一路颠簸着抬向绍兴。

    王金发带着几百兵丁在城外迎接,又请了乐队,预备了礼炮以示隆重。看见外祖父的轿子抬了过来,王金发一挥手,顿时锣鼓大作,礼炮齐鸣,声音惊天动地,土生土长的老爷子哪见过这个阵势,一时惊吓过度,从轿中栽了下来。

    王金发忙抢上去搀扶,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就哭闹道:“绍兴城这么可怕,我死也要死在我家里,决不进城。”

    王金发忙婉言相劝抚慰,但老人家吓坏了,好说歹说都不听,只闹着要回家。王金发实在无法可施,无奈下只好吩咐又将他抬了回去。老人家回去之后,竟致一病不起,没几天便死了。

    绍兴为浙东富庶之地,盐茶两项税收不少,这两项按例该解往省上,但王金发不认汤寿潜,这两宗税收自然也就不解,截留了下来,用以招兵买马,编练军旅。王金发想着革命要成功,必须有精兵强将进行北伐,所以他对编练军旅的事十分积极,除请人训练之外,自己也逐日亲临指导。看着兵士们训练用心,军威雄壮,王金发高兴之余,不禁感慨万千,想起自己过去在山上被清兵围困,餐风露宿的苦日子,心中一阵酸楚,忽又想到那时候革命艰苦,自己曾借不不少人的钱,如今自己富贵了,这钱是非还不可的,都督公务繁忙,不可能枉驾亲去还钱,只好委派妻子代劳。

    王金发是在当了都督之后才找到妻子的,母亲那晚出逃时和媳妇分散了,一直未能找到,王金发引为平生最大的憾事,如今便将妻子打扮得体体面面,又派了督抚的卫队扛枪保护着,下乡去各处还债。

    还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最前边是兵丁荷枪开路,紧接着是乐队奏乐前导,乐队之后就是都督夫人乘坐的大轿,再后是四名壮汉抬着装钱的大红箱子,最后又有兵丁掠阵,一路吹吹打打,招摇而过,引得乡人偕老扶幼的聚堆观看。

    7.胡瑛狱中遇红颜(简本第五十九章——待酿满枝清艳露)

    胡瑛被羁押于武昌监狱。狱卒们一听谭人凤等是看胡瑛的,登时肃然起敬,鞠躬如也殷勤请他们入内。谭人凤心中大为奇怪,随着狱卒走过弯弯曲曲的走廊,进了胡瑛窗明几净、陈设雅致的单人牢房,见胡瑛斜躺床上,捧着一本书,正抑扬顿挫的吟诗,谭人凤更是惊讶,当下叫着他的字问:“经武,你怎么坐牢还这么舒服?”

    胡瑛放下书,一看来人是谭人凤蒋翔武等,忙起身对谭人凤打躬,笑道:“老哥哥啊,你来看兄弟了,至感盛情,至感盛情!”

    说着便命站在屋外的狱卒:“快去打酒买肉,菜肴需得丰盛。”

    那狱卒应一声,飞快去了。胡瑛招呼谭人凤、蒋翔武等就坐,房中桌凳俱全,大家坐了下来。谭人凤当下问道:“兄弟有何招法让这些狱卒如此听命?”

    胡瑛笑道:“雕虫小技,怎敢在老兄面前提起。老哥哥何时到的汉口?”

    原来胡瑛被捕入狱后,屡受酷刑而决不招供,后见狱卒窃窃私议,以为将被杀头,乃作绝命诗付同狱的张难先。诗曰:

    “昆仑紫气郁青苍,种祸无端竟白黄。

    仗剑十年悲祖国,横刀一笑即仙乡。

    河山寂寂人何在?岁月悠悠恨更长。

    我自乘风归去也,众生前途苦茫茫。

    诗成,托狱卒送张难先。狱卒不识字,虑有串供情节,便先以诗示典狱官谈某,谈某见诗惊道:“人言胡瑛诗、书、画三绝,不料其诗精警如此!”

    谈某之女谈素贞见诗亦大为倾倒,赞不绝口,自此胡瑛的才名在狱中传开,众狱卒肃然起敬,不敢再以囚犯殴辱轻视。

    由于胡瑛坚不招供,当局又找不到胡瑛参与革命党的证据,只好胡乱判他终生监禁,胡瑛无奈打点起精神长期坐牢。不过,他的手腕极端敏捷,人又聪明有才气,便瞅机会招狱卒而教诲,说:“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无能制止,不日便将天翻地覆,生大变异,你等知之乎?”

    众狱卒频频点头,然后问:“先生可知天翻地覆的变化,与我等有碍吗?”

    胡瑛正色道:“当然有碍!到时革命党得势,大举报仇,你等俱是替清廷看押折磨党人的人,到了那时,党人能饶过你们吗?”

    众狱卒大惊,惶恐之下向胡瑛求策,胡瑛微笑不语,大家一再哀求,胡瑛方喟然叹息,说:“看来你等别无门路,那么到时只能由我出手保护你们了。”

    狱卒们感激之余,猜想胡瑛在革命党中一定是个大人物,便尽心尽意的巴结起他来,甘以僮仆自居,为之奔走效劳。胡瑛大是得意,悠哉游哉,将监狱当作了乐园,就这么慢慢的住了下来,不久典狱官的女儿谈素贞又频频来找他谈心,见胡瑛风流倜傥,不由得私心暗许,爱上了他,就怂恿典狱官为他准备了单间牢房,在生活诸方面加以照顾。胡瑛顺其自然,一方面和谈素贞山盟海誓,一方面派狱卒通知自己过去在新军中结识的党人狱中相会,指导大家联络新军,蒋翔武等就是这样和胡瑛联系上的。

    文学社的骨干都是土生土长的两湖志士,不但未去日本留过学,本身文化程度也不是很高。胡瑛却既是才子,又是同盟会的骨干,在日本和孙文、黄兴、宋教仁等往来,革命道理讲起来、一套一套,蒋翔武等除过拜服,就是钦佩,一来二去,胡瑛便在牢房指导起文学社的事来了。

    7.秋瑾吟诗(简本第38章,足本第42章——香风烈烈督大通)

    秋瑾家住绍兴塔山南麓的和畅堂。每日一早,秋瑾坐船从家里赶到大通桥下,上岸后进大通学堂处理完校务,然后牵出一匹白马,策马扬鞭赶往热诚小学堂或浔溪女校讲学。

    她乘的船是家中的仆人阿金摇橹,阿金小心翼翼在晨雾里摇船顺运河而来,秋瑾穿横排一字襟男装,有时也穿西装,戴着鸭舌帽,稳稳坐于小舟之上,膝上横放着在日本时买来的倭刀,面前放一壶酒、一碗虾。晨风习习,鸟语清脆,船头激起细浪,波波而响,秋瑾就喝一口酒,吟一句诗。到了大通桥下上岸时,岸上往往聚拢着一群小孩子,小孩子对秋瑾的男装既惊奇又羡慕,眼睛骨碌碌转动,围着秋瑾上下细看,却怯生生不敢说话。秋瑾就笑一笑,伸出手来摸摸离她最近的孩子的脸蛋,被她摸过的孩子受宠若惊,其它孩子则又是嫉妒又是渴慕。有时聚拢的孩子太多,秋瑾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性急的王金发便从学堂大门冲出来,一声大吼,将众孩童吓得四散奔逃。

    致过早操后的训示,处理完该她决定的一些事务,学堂的杂役就将马牵出来了。秋瑾手持紫红色马鞭,昂然上马,扬鞭驰骋,或往热诚、浔溪去讲课,或往杭州、海宁一带去联络新军。不长时间、浔溪女校的校长徐自华及部分教员学生、浙江新军的管带朱瑞等人都在秋瑾的联络引介下,加入了同盟会。

    8.秋瑾舞刀(简本第43章——无情天地一泓泪)

    船到半路,秋瑾忽又命船家掉头南向,驶往浔溪镇,这儿的浔溪女校内,住着秋瑾最要好的朋友徐自华,她是不久才被秋瑾发展为同盟会员的。

    乌篷船驶过浔溪的半月桥,就看见女校的大门了。小船靠岸,秋瑾踉踉跄跄下了船,表情木然,走进女校的大门。

    正是黄昏时候,六月末的黄昏,残阳如血,热浪袭人,徐自华与妹子徐小淑在女校后院靠墙的一株老柳树下,一边弹着风琴一边唱歌。忽见秋瑾彳亍而来,姐妹俩忙起身相迎,秋瑾快走几步,向前一扑,伸开双臂将徐自华抱住,放声大哭。

    徐自华、徐蕴华大惊,齐问秋瑾何故痛哭。

    秋瑾哭过数声就止住了,擦干眼泪。徐自华又追问她何以伤心。秋瑾坐了下来,双手抱膝,面容惨淡,说:“我如今感觉日暮途穷,万念俱灰,只想放声一哭,但我又哭不出来。天苍地黄,吾道何穷!”

    徐自华知道秋瑾组织起义的事,并曾以妆箧相助,今见秋瑾情绪如此沮丧,情知起义之事遭遇挫折,当下忙出言安慰。

    秋瑾叹一声,说了会党纷纷暴露目标,被逼四散,起义已绝无可能的事。十六岁徐小淑这时捧了茶来,递给秋瑾。秋瑾忽然站了起来,说:“小淑弹琴,我欲舞一曲将军令,以抒怀抱。”

    徐小淑既是同盟会员,又是秋瑾的学生,闻言弹了起来,曲调悲壮苍凉。秋瑾拔出随身带着的倭刀,随曲而舞,俯仰挥劈之间,似乎自信与勇气又充溢周身。刀光里,秋瑾一个飞旋后仰,垂手抹开一缕晚照,低声唱道:

    “河山触目尽生哀,太息神州几霸才!

    牧马久惊侵禹域,蛰龙无术起风雷。

    头颅肯使闲中老?祖国宁干劫后灰?

    无限伤心家国恨,长歌慷慨莫徘徊!”

    一曲唱罢,秋瑾停舞直立,纵声长啸,声如猿啼。徐自华、徐蕴华悚然动容,一齐回首。

    便在此时,墙外忽有人高声笑道:“鉴湖女侠一向豪迈爽朗,为何这一啸却悲凉如斯?”

    秋瑾厉声问道:“什么人?”

    徐小淑忙出门去看,片刻功夫,领进来了一位步态款款,风韵绝佳的妇人,那妇人穿一袭淡绿裙子,有三十一、二岁年龄,微笑着一步步走来。

    10.光绪瀛台吟诗(简本第23章——赢台吟诗满面泪,珠江起雷寝难安)

    电文发到了军机处,急得容禄奕劻飞一样持电往报慈禧。慈禧得知光绪忽然现身于武汉,惊得一下子从短塌上跌了下来。李莲英忙过来扶住,慈禧却挥手喊道:“别管我,别管我,快去瀛台看,不要让皇上跑了!”

    李莲英慌得疾步出门,被门槛拌了一下,鞋子掉落,他也顾不上穿了,便这样光着一只脚,大步狂走,路上又叫了几个小太监跟着自己,风风火火赶到瀛台,径直闯入光绪的起居室内。室内却空荡荡的,只衣架上斜挂着光绪的两件旧衣服,脏兮兮的。李莲英吓得一身冷汗,心道:“完了,皇上真的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几名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却不知何事,此刻见李莲英口张得大大的,又呆又傻的样子,就忙问:“到底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李莲英感觉瘫了一般,两腿发软,摇摇手什么也不说,只悲凉万状的叹了一口气。小太监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但此时窗外的走廊上也传来一声悲凉的叹息,李莲英一惊,竖耳细听,却听有人在外吟诗,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李莲英大叫一声,急奔出屋,转过回廊,来到窗后,只见一人衣衫破旧,蓬头垢面,正斜斜倚在廊柱上,双眼噙泪,望着北三所的方向,口中还在喃喃的念诵,却不是光绪皇帝是谁!

    李莲英两腿一软,坐倒在地,叫道:“老天爷呀,谢天谢地。皇上在这儿吟诗呢,奴才高兴死了!”

    11.辜鸿铭舌战样人(简本第17和18章交接之处八国联军占北京之后)

    中方席位上一个黑瘦矮小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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