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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诡辩吗?不是的,道之真以修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为天下。在庄子眼里,道是一种实在。有点象黑格尔说的绝对精神。是整个宇宙之本源,上至于星河九天;下至于粪土屎溺,无不是道的存在。人是什么?也是道的一种存在。只是生命在浩瀚中不断思考所得出的某一暂时的结果,说的也就是这种存在。这种万物的存在并无高低贵贱等而下之分。就象我们有聪明愚蠢丑妍等等外在形式的不同,但我们都是人。换句话说,人与万物也是一样。都是道的某种具体表现形式。但各人悟道,自省于心的程度却又不同。所以庄子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在庄子眼里,自己本来就是那条鱼呵。问题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会明白自己不过是条鱼?或说是敢承认自己不过是只鱼?何仁没有多说,也来个依葫芦画瓢,〃陈媛,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晓得猴子的心思?还有,妻子是妻子,情人是情人,妻子只是种法律上的称呼,情人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灵的声音。妻子并不定是情人,情人也并不一定是妻子,这是不是很拗口?听糊涂了吧。〃〃呀,你这是歪理,我原来可是校队辩论赛的选手,你唬不倒我。你要去做猴子,我不管你,但若非有情人又怎会结为夫妻?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妻子应该是在情人这个范畴中。所以你说你不晓得,就是在骗人。〃何仁更开心了,〃一样东西大家都说漂亮,可我不觉得,但若说出来,大家就会认为是变态,你说我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感觉好,还是含糊了事的好?第二,一样东西就算是很漂亮,可天天看是否还会有这种感觉?熟视无睹,什么东西看久了也就是这么回事,除非它能真正拨动你的心弦,这才有可能余音不绝。第三,一样再漂亮的东西若无法与你沟通,这种漂亮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漂亮,只也如花开花谢,很快就没踪迹可寻。第四,妻子不在情人范畴中,这与时代无关。结婚只是种手段,只是因为你渴望获得什么,而在结婚后的无数变数会让你所渴望的成为水花镜月。人,又有多大可能真正明白另一个人?再简单说,你渴望个情人,所以你与某人结婚,但她会成为你的情人吗?她并不定是抱与你同般想法与你结婚,就算是,这些情在时间与诸多琐碎日子的折磨下也很有可能如云被风吹了去。好了,我不与你说这个了,你也别反驳,因为我只是在胡说八道。图下嘴皮子快活。陈媛,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两个问题呢,你在哪里见过我的文章?你多大?〃陈媛撇撇嘴,〃不说就不说,你自己晓得是胡说八道就行了。我在哪里见过你的文章,我不告诉你。我多大,这个可以说给你听,比你小八岁,八年抗战中国赢,所以再说下去,也一定是我赢。〃〃赢,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何仁哈哈笑着,站起身,〃我请病假了,懒得去上班。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撑,管它呢。你还去实习吗?〃陈媛吐了下舌头,〃那地方我可是不敢再进去了,要人命的啊。我回去就对我妈说,不来这了。〃何仁淡淡一笑,〃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是要人命的。好了,我送你回家吧。〃陈媛转了下眼珠,〃这么早,就回家啊?要不,我上你家去看看?〃何仁吓了一跳,〃那个不行。我妻子会打翻醋瓶子的。〃〃这么历害?你怕她?哈,那我更要去看看。〃陈媛更来劲了,说实话,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这么强烈地想去他家里看看。是想去他家看什么?是他妻子的相片?还是他更多的文章?抑或只是想去看?陈媛嘟起了嘴,〃就看一眼,好吗?〃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撒起骄来?陈媛的脸又微微红了。不过,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去看看,晴天白日的,反正逛街上班回家都不好玩。陈媛很快就又为自己找出理由。人其实就是需要各种或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何仁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好,这个烫手的山竽甩不脱手了。谁叫自己要沾手?现在的女孩可真令人瞠目结舌。看看就看看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仁安慰着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吗?
第五部分(四)
第二十八章
房间很乱,这可真是出乎陈媛意料,她皱起眉,大叫起来,〃哇,怎么乱七八糟的这样历害?敢情这是男生宿舍啊?〃她顺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只袜子,〃哇,太恐怖了吧。这洗了没?另一只扔哪了?你这是活活拆著人家夫妻。〃陈媛用手摁着鼻尖,又哇了声,〃天哪,这是什么时候用过的碗,里面竟然还有着方便面?〃陈媛扭过脸,对着何仁瞪圆了眼。〃拜托姑奶奶,不要再哇了吧,我有心脏病,受不了啊。〃何仁从桌上拿起烟,在单位上他从不抽烟,点燃一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袜子总是在屋子里的,需要它时,它自己会出现的,这不叫拆散它们,这是给它们创造一个小别胜新婚的机会。碗是前天的,还没洗,这是因为说不定今晚我还要用它来泡方便面。怎么?觉得我的生活应该也象是做财务报表那样一丝不苟,工工整整?〃何仁还真有些无所谓陈媛的感觉,你不是说想看吗?那就好好地看吧。他倒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陈媛瞪着何仁,一字一字地说,〃你真结了婚?打死我也不信?〃何仁用手指指墙壁,〃自己看吧。〃说完拉开椅子,在电脑边坐下。一个漂亮的都快让人屏住呼吸的女人正千娇百媚偎依在何仁怀中,冲着陈媛得意地笑。这是张结婚照。陈媛真有些傻眼了,〃她不在这住?〃真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女人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屋子里。何仁看着陈媛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好笑,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华丽的旗袍下到处长满蚤子。〃她晚上一般是会回来住的,不过那时她多半是刚打完麻将,很累,所以也不会觉得这不可以住下人。不管如何说,这儿总还算是一张床吧。而我则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也没什么不好。怎么样,看得还满意吗?〃陈媛仍在摇头,〃你们不在一起吃饭吗?中午赶不回来做饭还说得过去,那晚上呢?〃〃她单位上差不多每天都有酒席,就算是哪天没有,在街上吃个快餐,也就是了。我呢,人也懒,再说,方便面的味道也不难吃,还能凑乎。〃何仁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几个漂亮的烟圈,顺手打开电脑,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与我真正朝夕相处的倒也就是它了。〃〃你们就是这样做夫妻的呀?〃陈媛走过来,忽然也笑起来,〃我发现你这里就是一点好,到处都是书。〃这话说的是,桌子上椅子边床底下书橱里,就连电脑旁边堆的都是书。
陈媛随手拿起一本,眼睛一亮,〃啊,是情感敲诈?我找这本书好久了,跑几个书店都没得买。借我看看?〃这本书,何仁看过,也没多大意思,人本来就活在各种各样的敲诈之中,用不着大惊小怪。〃你要就送给你吧。对了,你上网吗?〃何仁用自己这个〃风吹〃的ID开始登陆某社区。陈媛又哇了起来,〃你就是风吹?〃〃怎么,你听说过?我很有名吗?〃何仁笑起来,这女孩可真会哇啊。〃岂只是有名,是大名鼎鼎。你在网上发过的贴子我差不多全看了。你打开QQ,我应该还是你的好友,说过话呢。我就是'飘扬〃啊,你没印象了?对了,我早上看见的那篇王八的一夜情是刚写的吗?难怪我总觉得那种笔调非常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飘扬〃?就是在网上发贴说找个处女离真爱近点的〃飘扬〃?何仁笑起来,〃你在网上胆子大得吓死别人,怎么早上在单位上却会被别人吓成那样?〃陈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一下子红得就象煮熟的虾米,恨不得就能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在网上本想是谁也不知道谁,说的好玩,没想自个给自己先曝光了。何仁咦了声,这可真是好玩,〃你在网上的泱泱大将风度上哪去了?〃陈媛白了眼何仁,〃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对了,别饿着自己。好吗?〃何仁点点头,这是个善良的女孩,〃好的,我不送。对了,你身上带钱没?打的士回去,可别淋坏了。这雨可是越下越大。〃何仁从抽屉里摸出二十块钱,〃拿着,算我借你的。〃陈媛身上还真只有够付公交车费的几块钱,也就伸手接过,〃好的,我明天还给你。〃他可真懂得体贴人,为何他与他的妻子会弄成这样?他现在过的其实就是独身生活,可为何他们当初会在一起?这世上让人想不通的事,实在是太多。
第二十九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问题是谁做到早知?若真能未卜先知,敢情去炒股票得了。所以这只是句废话。不过,谁都晓得要死,为何当初要生?生可以说是由不得自己作主,可为何又会怕死?死去毋须再悲哀,黄泉应是最可爱,红尘多少早不在,谁见一人愿回来?
何仁把烟放在鼻尖嗅了嗅,烟头很热,它很暖和,但不能抱着睡觉,世上从来就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事。门在陈媛身后悄悄合上。何仁呆呆望着,谁都会离开的,在某个时候。人活着,都很孤单。手机响了,是妻子叶萍打来的,〃何仁,妈刚打电话来叫我们去吃晚饭。你下了班来,我在单位上等你。〃何仁没有作声,虽说叶萍的妈妈当年曾在自己与叶萍刚交往时,来到单位上指着鼻子骂自己是臭流氓,但结婚这几年来,对自己确也着实不错,过个把星期就会叫去吃餐饭,但令饭菜索然无味的是,几乎每次吃饭,她都要不停地唠叨些夫妻之间要互敬互爱白头到老,弄得何仁耳朵都起了层厚厚的茧。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老人的经验往往会让他们拥有惊人的直觉。但老人的话没有谁爱听,就算他说得再对,或者说,明知道他对,可就是不想听。有些可笑,也许叶萍当初嫁给自己,就是因为她妈妈骂自己是流氓,也许两人之间现在弄成这样,还正是因为那些唠叨。这世上的事谁说得准?一个骰子被高高抛起,它最后的点数取决于抛起的力度角度高度,骰子的重量形状等等,甚至是此时此刻吹过的一缕清风。
叶萍的声音有点不高兴了,〃何仁,你又在发什么傻?去还是不去?〃何仁苦笑起来,饭吃得再多,能解决问题吗?何仁早就腻了那些唠叨。但不去还真不行,不管如何说,这是对长辈的尊重。〃好的,你等我。〃何仁挂断手机,妻子没有解释昨天一夜未归的原因,他也不想去问。问了,只会是没任何意思的争吵。何仁刚想站起身,他看见QQ上那个叫〃月下〃的女人头像闪了闪。何仁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打开。〃感觉你在,这是一首歌,送给你。我走了。〃音乐的声音开始流淌,透明的空间里飘满香。这是苏轼那首千古绝唱,一个嗓子恍若由无数月光铺成的女人正曼声而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泪水蓦然间溢满眼眶,歌声轻轻擦拭着心灵,五脏六腑象水洗了般干干净净。何仁双手抱头,一动也不动。月移夜深,怀人无寐,月圆人缺,天地落寞。问月,登月,望月,怨月,悟月,思月……天上人间,空灵处见清心,澄澈处见明光,,旷达处见世情,玄奥处见大智慧。东坡先生,又有几人知你?萧瑟的心灵在月光深处慢慢呤哦。不知过了多久,脸上已没有泪水。何仁站起身,把电脑轻轻关上,手指就象抚过婴儿的脸庞,他露出笑容。他看看窗外,找出把伞,然后走出房间。
第三十章
又是一个假期。杨帔象以往的假期一样,带着女儿去了丈夫工作的城市。赵有的公司为赵有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只要赵有在这里工作一天,便可以无偿地使用一天。赵有自己住着二室一厅,他的生活是怎么样过的。杨帔从不多想。假期带着女儿住一个月,也只是多做些好吃的,尽量让赵有胖一点。只是当看到床上铺着新买的床单、枕巾时,杨帔拒绝使用。她把新床单和新枕套拿掉,换上以前的旧床单和旧枕套。
白天,赵有去工作,杨帔便带着女儿走在这个大都市的大街小巷。从饭店的招牌上感受着都市的文化气息,从小胡同的门墩上遥想当年这户人家的气派、豪华……。杨帔是一个闲散的人,没有什么功利心,也没有什么金钱的概念。孩子有了,母亲也做了,可她还总是孩童般地只注意着自己喜欢的却对生活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事情。她总是由着性子喜好着自己的喜好,发乎心,发乎情,全不管这些喜好对生活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