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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走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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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某些僻远处农民的一年纯收入,有的甚至还没有。何仁比较清楚,他还知道,在那些地方,有不少女人可以为一个鸡蛋就与男人上床,前不久出了件事,一个女人就因为男人没有按照约定把鸡蛋给她,在人家的水缸里放老鼠药,毒死那一家人。这是愚味还是什么?当那女人振振有词地说出投毒动机时,那些公安人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仅只是为了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就能把人性扭曲成这样?调查结果,女人并没有说假话。当何仁公安局的那个朋友长吁短叹地对何仁说着时,何仁只是默默地听,没有插嘴。他知道,很多事情听起来是不可思议,但你若设身处地于那个环境,你或也会那样。人性是个奇怪的东西,无论它是善良抑或是丑陋,它总也是在被各种东西扭曲着,所以它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实。雨渐渐小了,从车窗边望去,这个城市象是浮起在潮水般的人群中。车子在经过市政府时,何仁探出头往下午妇人跪的地方看了看,没谁在那了。    
    就象一个梦,消失得是如此迅速,没有一丝痕迹。何仁苦笑起来,她会遇上能帮她伸冤的人吗?车灯映耀,何仁忽然激凌凌打了个寒颤,他看见下午放在男孩头顶的伞正被风刮到路边,象是勾住了什么,在微微摇晃。她们上哪去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凉嗖嗖浸透四肢,何仁有些慌张,匆忙缩回头。〃你在看什么?〃叶萍有些好奇。〃没,没什么。〃自己又为何会慌张,又是在害怕什么?真的有点冷呵,何仁把手伸向叶萍,他想抱住身边这个女人。叶萍把头慢慢靠在何仁肩膀上。他在想什么?她又在想什么?生活真的就是猜谜语这样简单?手似乎正在一点点暖和起来,叶萍身上传来股好闻的香,这就是自己的妻子?何仁正在胡思乱想,车子微微一颤,停稳了。    
    两人下了车,何仁刚想说什么,一阵冷风又扑面吹来。天怎么冷得这么快呀?早上还都是好好的,何仁把话咽入肚子里,默不作声,跟着叶萍走上楼梯。


第六部分(二)

    第三十三章    
    叶母对何仁穿着身新衣裳来登门,显然是比较满意,在抱怨了女儿几声为何没早点过来后,便开始询问起何仁报考执业会计师资格的事。一问一答,何仁拘谨地回着话。他并不喜欢去考那玩艺,但他不能不去考,这叫做为了让大家满意,自己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在每天唠叨?长辈总是希望做晚辈的有碗更好吃更安稳的饭吃,所以不管自己是否能够考取,那几百元钱的报名费还是要去交的。可何仁还真没有花多少心思去看什么专业书,隐隐约约,他觉得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是这样的话并不能说出来,包括是在自己妻子面前,否则自己又要被骂上几句没出息,不思进取。这很可笑,没出息就是因为没达到他们对自己的要求,但这却很实在,一个人是否有出息,这个社会总有着自身的评价标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何仁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菜肴很丰盛,但吃起来并不很可口,也许还是因为心情的问题。何仁有些烦躁,闷着头吃完饭,便把大家的碗筷拿到厨房洗刷。吃了饭,总得做点什么,这种最起码的装模作样还是要做的,何仁把碗在水池里一只只摞好,觉得甚是可笑。    
    叶母是个医生,已孀居多年,却很忙,刚吃完饭就有人打电话来找,说单位上有事,叶母只好对何仁歉意地一笑,说声下星期记得过来,也就匆匆地下了楼。叶萍只有个妹妹叫叶湘,也是刚从学校毕业,在家公司当文员。两姐妹坐在客厅里,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声音渐渐越来越大,何仁竖起耳朵。〃叶湘,你别以为妈妈现在还不知道,就可以这样乱来。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一个开计程车的,就象乌龟王八样,满街爬得都是。听说还离了婚?你一个大学生,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找?为什么非要跟他?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听,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也管不了。这是我的自由。〃是叶湘尖锐的声音。〃自由?你这是给家里抹黑!〃〃我才没有,至少人家对我好,我就晓得也要去对人家好。将心换心,我还是明白的。你别说我,姐夫对你那么好,你却天天去打麻将,就不是给家里抹黑?〃〃你这是胡扯,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关家里什么事?我这是为你好。你是我妹妹〃。叶萍尖叫起来的嗓门却也不小,何仁只觉得手中那些碗碟也吓得哆嗦一下,苦笑着摇摇头。〃我是你妹妹又怎么的?我也为你好,叫你不要打那么多麻将,你会听我的吗?叶萍,不要说什么抹不抹黑的,你心知肚明,要说抹黑,你早就给家里抹了黑,还好意思说我。〃〃你说,我给家里抹了黑,抹在哪里了?叶湘,你不要血口喷人。〃何仁知道叶萍真的有点愤怒了。这样的争吵太过无聊,他擦擦手,刚想走出去,就听见叶湘的尖叫,心中一动,停下来,他还真想听听是因为什么。〃你不要逼我说,叶萍,别人不知道你为何整天会去打麻将,我还不清楚吗?〃〃你说啊,我还真不信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说啊,怎么哑口无言了,我就知道你现在想那男人,都快想成花痴了。〃仿佛是从极远处传来,又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何仁听见一个女人宛若只受伤母兽所发出愤怒的声音,〃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你才是给家里抹黑!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你与那男人都不晓得打过多少次胎了,现在怕是连孩子都不会生,就连你那张婚前体检证,也是妈妈弄来的。〃仿佛又传来某种熟悉的响声,然后又是记重重的关门声,何仁皱了下眉,几张碟子从指间滑落,这也难怪,洒有洗洁精的碗碟当然很滑,这只能是怪自己不小心。何仁用湿漉漉的手插入头发中间,弯腰看着地上洁白的碎片,可惜在这上面并不能找到自己的影子。何仁终于咧嘴笑起来,碎了,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他挺直身,从厨房里走出,也没有看脸上已没有半丝血色的叶萍,就这样静静开门走出去。    
    第三十四章    
    春天来了。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是播种插秧的季节,也是新生命诞生的季节。花儿开放,大地复苏,经过冬天寒冷的生物们,都一展腰肢,想拥抱大地,想享受阳光的温暖。    
    杨帔走在虽寒亦暖的雪路上。她今天穿了一条曳地的长裙,橄榄绿色的地儿上开着细密的白色小花。配了一件乳白色的毛衣外套,脖子上系了一条乳白色带着绿点的丝巾,穿了一双中高跟的黑色长腰皮靴。长长的头发用手绢在脑后随意地系了一个结。双手插在长裙的口袋里,精神勃勃地走着。她感觉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去跳舞。杨帔酷爱跳舞。小时候,看过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回家后,杨帔就用剪刀把自己的衬衣袖子剪成吴青华那破碎的袖子样,然后把破衬衣穿在身上,高举着双手做被捆绑样,踮起脚尖,学着电影里跳舞的样子,嘴里唱着:〃向前进,向前进,……〃就在屋里一圈圈地旋转起来。她觉得那舞蹈真美。    
    上了大学,学校里组织的舞会杨帔是场场必到。那一圈圈地旋转,那同步的默契,那和舞伴间虽远还近,虽近还远的距离,那相视一笑的舒坦都让杨帔身心愉悦,分外着迷。杨帔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跳舞。但无论和谁跳,杨帔都能很快地找到对方的感觉。很快和对方合拍。只要是踩着音乐的节奏,不论走什么步,杨帔都能跳出来。回头有人问她怎么走的步,她却说不出来。    
    工作以后,倒是认真地研究过舞步。因为社会上的舞厅里,有许多人很专业地跳着。杨帔觉得很好看,便也认真地观察学习。跳舞,会跳的用腰跳,不会跳的用腿跳。跳探戈,要半面腰靠着半面腰,用腰推着对方走。跳华尔兹,要用腰带着对方旋转而不是用手牵引。进了舞厅,杨帔适应了一阵子才看清舞厅里的人。社会上的舞厅,总是暗暗的,昏昏的。要么象个怨妇,要么象个涂了太多脂粉的艳女。不似大学校园里的舞厅,青春靓女般。在大学校园里的舞厅,充满朝气,充满活力。极少有性。同学们追求的是那种朦朦胧胧的美。美就美在那若即若离的身体。    
    社会上的舞厅可与老式茶馆有得一比:鱼龙混杂,虾蟹横爬。有参加过全国大赛获得第二名的金色搭档,也有刚学跳舞没二天的白发老人。有来轻松的,有来找创作灵感的。有来找对象的,也有来趁人不备占个便宜的。有一定要和舞伴保持一定距离的谦谦君子,也有不抱白不抱,白抱谁不抱的翩翩小人。总之,在舞厅里,就象在网上一样:可以做很多事,怎么做,随你,不要怎么做,也随你,游戏规则不是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而是你的欲望与个性。    
    杨帔在舞厅里一站,那身材,那姿式,总去舞厅的人就知道她是哪类人,她会跳什么舞,她不会跳什么舞了。跳国标舞的人,腰都挺得很直,胸也抬得很高,腹也收得很紧,脸上是一种很贵族、很优越的感觉。那神情,那身体仿佛在说:我很美,我很会用腰,人人都爱我。跳二步舞起腻的人,会两肩对扣,腰有些塌,就算直也是小时候她妈妈给绑的直,而不是人为地挺直。眼睛闪烁不定,不停地瞄人,但又不愿意和人对光,总是极快地扫视,又极快地回避。〃小姐,跳个舞吗?〃杨帔粗粗地一描这个来请她跳舞的人,就知道此人是国标型。便没说什么,随他走下了舞池。只要一搭手,便知有没有。杨帔和那个人一搭架子,就知道这是个高手了。在舞厅跳舞,就跟钓鱼一样:指不定今天能钓到哪一种鱼。你得存了欣赏每一条鱼的心,却不能要求就钓哪一条。这样才会快乐。一曲华尔兹过后,是慢舞,那人依然请杨帔跳。〃小姐的舞跳得不错呀〃〃你也跳得挺好呀〃〃跟你跳舞很舒服,特别是旋转的时候,一点也不累。〃〃你的旋转很到位,手势给的也很明确〃 杨帔笑着回应着〃常来跳吗?〃〃没一定,有时会几天都来,有时一个月也来不了一趟〃〃我也是,那我们好好跳这个舞〃,那男人说着,手臂在杨帔的后背上稍稍用了点力。将杨帔的身体更靠近他的身体。两个人不再说话,就这样身体挨着身体,胸贴着胸,轻拥着,慢摇着,一直到曲子结束。下一个舞是探戈,回头,弓步,踢腿,下腰,旋转,两个人虽是初次跳舞,竟跳得非常默契,一只舞下来。杨帔已经轻喘吁吁,香汗淋淋。那男人也有些喘,两个人坐在椅子上,谁也没说话,似在回味。又是一支慢舞,那男人非常坚定地站起来请杨帔跳。〃我刚刚跳得有些出汗了〃 杨帔笑着对那男人说。那男人放在杨帔后背上的手,便轻轻地提起杨帔的毛衣拎了拎,似在给杨帔扇风一样。杨帔的心里微微一动。她最受用的就是这些细腻的体贴。她微微地把自己的身体向那个男人靠了靠。那男人竟敏感地意识到了杨帔的动作。便用双手将杨帔紧紧地抱在怀里。并把脸贴在杨帔的脸上,轻轻地磨擦着。两个人就这样贴着,挨着,摇着,杨帔感觉很舒服。    
    舞会结束的时候,那男人问杨帔:〃明天还来吗?〃〃说不准〃〃那好吧,有缘再见,拜拜〃〃拜拜〃二个人出了大门,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走个的了。走在路上的杨帔心想:我这算不算资产阶级作风?算不算堕落?〃杨帔,主任找你〃 杨帔刚回到单位,同事就这样对她说。    
    〃什么事,主任?〃 杨帔到了主任室。〃要评职称了,你把你的论文交上来。〃这几年,看到大家评职称,评得很辛苦,杨帔琢磨:评职称,论文是一个关键的关键。谁论文多谁就腰杆硬,于是,她便写了很多篇论文。也参编了几本书。虽然不是主编,但都是第一副主编,含金量也是很高的。她把书,论文一一地放在桌子上,看着厚厚的一摞成果,杨帔的心里很踏实。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逐个找评季谈心了。杨帔素来不喜求人,尤其是自己的事更不愿意求人。一想到要找15个评委挨个地谈,杨帔就有些头疼。但她知道:头疼也得忍着,如果你不谈,会落下个眼里没有评季的名声,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评职称,评的人难,被评的人也难。人情债、三角债、情人债、官债、债债要还。哪个人的人情都要照顾到,谁的面子都得给。上谈、下谈、左谈、右谈,是评委就得谈。人人皆谈。不怕多谈,就怕漏谈。一个评委说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评委别说不好。不怕做糖不甜,就怕做醋酸。一个职称评下来,只要是当事人之一的,没有不说累的。可这职称却还是年年必须评,年年必须累。年年有高兴的,年年有大哭的,年年有告状的,年年有请客的。真可谓有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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