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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脸上闪过一丝讶色,说:“道长何苦如此?”金光将断剑愤愤地掷于地下,道:“贫道有生之年,决不再用剑!”仰头长叹一声,也不向灵德禅师辞行,转身便向殿外走去。这一下子,殿里的少林群僧、丐帮中人、崆峒高手的脸上都挂不住了,哗地一下把逍遥子和黄月山围在当中。灵德禅师高声喧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逍遥子施主,你留下手中的洞箫,这就请下山去吧!”逍遥子近一个月来因为林凌波的出走,《小无相神功》被盗,再加上跟林澡雪之间的情感纠缠,心里一直压抑得很,所以行事不免癫狂,眼见着一干高手纷纷折在自己手中,心下才隐隐生出快感来。现在听灵德这等说,哈哈大笑,高声吟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本楚狂人,早服还丹无世情,遥见仙人彩云里,明朝散发弄扁舟。”他把李太白的两首诗掺杂在一块儿放歌,极尽狂放之态。慧光等四武僧见这逍遥子浑没把灵德的话放在心上,兀自手舞足蹈,状如疯癫,当下一起走出,朝着逍遥子和黄月山合十道:“少林玄字辈四弟子,想联手领教两位的高招。”原来,他们四人中除了慧光练成了十七种少林绝技外,另外三个或多或少地也都练成三五样,堪称是少林武僧中的翘楚。他们平日里又合练成一套“十字战阵”,以己之长,互补其短,一经配合,威力便会猛增数倍,所以便想着一起向对手挑战。慧光心里又有打算,眼见那黄月山的身手并不会高出自己,便故意示大,连他也一起挑战了,实是那逍遥子的武功太过于厉害,“十字战阵”能否取胜尚是个未知数,但只要将其中的黄月山打倒了,己方就不能算输。逍遥子听他们这样一说,微微一笑,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话声:“师弟,你在吗?”那声音远远地传来,却又是异常地清晰。逍遥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诧,运气开声:“是师姊?你如何也来到了少林寺?”
他的话声平和,并不刺耳,却远远地传了出去。慧光听说逍遥子的师姊也赶来了,心下大震,暗想:“只怕今天少林要栽在逍遥宫的人手里了。”慧真则心想,以前便听林凌波说起过,她跟她这个师姊之间不和睦,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只听那女子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多少年也不去天山看看你师姊我,非等着我巴巴地来找你!”她每说出一个字,距离就近前许多,说到“找你”时,话声已经是在殿外了。只听得外面的守护僧喝道:“女施主止步!本寺素有清规,不得女子入内……”话音未完,哎哟的叫声就不绝于耳,显然都着了那人的道儿。
殿内的武僧听到外边的响动,待见一个身影夹着劲风撞了进来,当下便有四名僧人跳了起来,“龙爪手”、“虎爪功”、“鹰爪功”“大擒拿”四式齐出,立时便把来人制伏在地。众人听到那人原是逍遥子的师姊,想她肯定武功高绝,现在见一招就被四僧擒住,都是大出意料。只听到脆生生的一声长笑,殿外又射进一个红色的身影,却要比适才那团青影快得多,四僧只觉头顶上一凉,她已经踩着他们的光头飞进殿去。到了逍遥子的跟前,身子在空中旋了几个圈子,轻轻落地。众人这看清她的形容,都是咦了声,见她身段苗条,里面穿身粉红色的袍子,外面却披着一袭大红披风,一张雪白的脸盘姿容娇艳,眼波流转,分明是个极美貌的女郎。被群僧围在当中的铁狠和龙幢上人看到逍遥宫又有人来,脸色都变了。那四个适才在门口拦挡的武僧这才有暇查看被他们制住的那个人,竟是本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原来这女子在闯进来之前,便随手抓起一个人扔了进来,那人早就被她制住穴道,所以落到四僧手里时,自然便乖乖地不做任何“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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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三年云游天下(一)
逍遥子虽然是师弟,却是逍遥宫的掌门人,所以见了那红衣女子并不行礼,只是微笑地问道:“师姊一向可好?”
女子哼了一声,道:“总算还没有被林凌波那贱婢气死。”逍遥子知道她向来与师妹不合,当下也不以为意。又见黄月山躬身朝着那红衣女童施礼道:“弟子黄月山见过师伯!”众人见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还真的尊一个少女为师伯,都暗暗称奇,却不知道这女童的年纪其实比逍遥子还要大上两岁,只是因为所练的神功驻颜有术,所以形貌看起来便如同少女一般。在场的人中,除了逍遥宫的人外,只有慧真多少了解些她的底细,知道她常年隐居在天山的灵秀宫里,极少外出,这次突然来到中原,不知道却是为了什么。灵秀宫主坦然受了黄月山的一拜,抬手道:“罢了,”转头对逍遥子说,“比较起来,你这两个徒弟中,我还是喜欢月山这孩子多些,没有辛阳春滑头!”逍遥子听她提起辛阳春,忙问:“师姊见过我那二徒儿了?”女子道:“不提他还好,提起来我正要问你,他在我和林凌波那贱婢比拼内力时,突然从暗处发功偷袭,可是受了你的指使?”
逍遥子说话向来温文尔雅,听她这一说勃然变色,道:“这厮竟敢做出这等欺师灭族的事来?”灵秀宫主道:“幸好我和林凌波那贱婢早先就有所察觉,合力击了他一掌,伤了他的元气,才没有被他从中渔了利去。嘿嘿,这么多年来,我跟那姓林的小荡妇倒是第一次联起手来,打得偏偏是你逍遥子教的好徒弟,这是叫怎么一回事嘛!”
逍遥子听了这席话,气得脸皮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道:“这个该死的畜生,我让他前往西疆,原本是想让他从中给你和师妹做些调解,谁知他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殿内的一干人见那灵秀宫主自进来后,便跟逍遥子聊起了同门之谊,浑没有把个少林寺放在眼里,无不怒火中烧。
待听到辛阳春欺师灭族,人品低下,再加上先前又被人盗去了秘籍,好好的一个逍遥宫竟被捉弄得污七八糟,又觉得甚是解气,虽然此举不免有坐岸观火幸灾乐祸之嫌,心下却毕竟快畅了许多,想这等邪门歪道,原是应该摊上些报应的。只见灵德合十道:“阿弥陀佛,佛门净地,庄严肃穆,几位施主还是早些下山去吧!”灵秀宫主听他明摆着是在下逐客令,大为不乐,道:“我说和尚,宫主我才来到你这破庙,脚跟还没等站稳,你就向外轰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吧!”此言一出,少林群僧纷纷出言指责。灵德心想,这位女施主好生无礼,我少林不追究你擅闯寺门,打伤我寺弟子等罪过,已经是宽容了,你反倒挑起老衲的礼数来。但他究竟是有为高僧,沉声道:“国有国法,寺有寺规,我少林身为武林一脉,却也不愿有人无端来此滋扰生事。”灵秀宫主看着逍遥子嘻嘻一笑,道:“师弟,看来咱们是被他少林寺视作恶客了。”逍遥子道:“我来少林寺,倒并不是故意要跟诸位大师为难,只不过想把那两个人带走。”灵秀宫主瞥了一眼被群僧围在当中的龙幢上人和铁狠,问道:“他们跟咱逍遥宫有什么瓜葛?”逍遥子道:“我怀疑他俩个跟《小无相神功》的失窃有关。”灵秀宫主听了这话,哈地一声,道:“闹了半天,原来你还是为了林凌波那个贱婢!”冷笑了几声,又道:“若是你的事,我这个做师姊怎么说也不会袖手旁观,别说这几个和尚了,就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可你为了那个贱人……我……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你总是一味地护着她?”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少林僧众听她当场说起这些风月之事来,都是霍然变色。慧光厉声道:“大雄宝殿乃庄严佛地,女施主不可妄言妄动!”灵秀宫主见他居然敢出口训斥自己,勃然大怒,披风一撩,一记“化蝶掌”劈了过去。慧光没想到她说打就打,掌未到一股炽热的劲风就迎面灌来,几欲窒息,赶忙使出“燃木刀法”硬接她这一掌。一经接实,便觉得对方的内力如同惊涛巨浪一般,当下向后噔噔噔噔连退了四步,才稳住了身子。灵秀宫主见他一个青年僧人居然能接得下自己盛怒下劈出的一掌,也是大感意外,心想,怪不得都说少林寺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连这小和尚都如此了得,更别说那些老和尚,不中不老的和尚了。这么想着,先前的凌人盛气便有所收敛。她转头看着逍遥子说:“你也别总是宠着那贱人,总有你后悔的一天。别以为我离得远,就不知道你们的事了,她放荡成性,当着你的面都敢跟一班少年才俊调情,是也不是?所以你一气之下,才离开了玉华洞,离开了雪人峰,可怜的师弟,你当时为什么不去天山呢,那里虽然不及大理丰美,至少要干净些个,没那些淫秽气!”逍遥子叹息了声,道:“那也怨不得她,我也有不是的地方!”灵秀宫主听了他的话,嘴里啧啧有声,道:“师弟啊师弟,没想到往日锦心绣口的你,如今也只是个傻。听师姊我一句话,你也烦不着再为她的事儿挠心,她的秘籍被她养的面首盗了去,这便是上天给她的报应!”逍遥子抬眼看着她,沉默了会儿才问:“那个盗书的燕复,师姊你想必是知道他的底细了?”灵秀宫主一愣,道:“什么?”逍遥子道:“若不是师姊你在暗中指点,他如何能知道‘天一阁’的机关设置?又如何能知道那十天是师妹她的返功期,功力尚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灵秀宫主听了他这番话,脸色微变,又讪笑道:“不愧是我的师弟,还是你了解我!不错,那个燕复正是受了我的指点,所以才能投其所好,讨得林凌波那贱人的欢心,才能进得去‘天一阁’。”逍遥子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只怕你还想将那本《小无相神功》据为己有吧?”灵秀宫主嘿嘿道:“师弟,你是个聪明人,你说师姊我和那贱人比,谁的武功强些?”逍遥子道:“一师所授,各有千秋。”灵秀宫主道:“着啊,我倒也不是想贪学她的一招半式,只不过想找出她练功的弱点,一击而破。只可惜,那个燕复也奸似个鬼,偷了书后就躲了个没影儿,连家也不曾回去过。不然的话,那贱人在山西的时候,又如何能逃得过我的掌握?”灵德禅师和慧真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慧明和慧晶从姑苏慕容世家回来后,提起灵秀宫的人也去寻过慕容斌的下落,说是他受宫主的指点,得了一样好东西。难道说,这燕复便是慕容斌的化名?想起那燕舞洲、那厅堂中的巨幅“燕”字,他们几乎已经敢肯定这燕复就是慕容斌了。逍遥子听灵秀宫主直言不讳,把事情内幕原原本本地都讲了出来,听得心都凉了,心想我这个逍遥宫的掌门也真是做得无味,不但没有光大本派,反倒使得师姊师妹同室操戈,自己弟子也做出欺师灭族的丑事来,将来到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对恩师他老人家?
他想到这里,便有些心灰意冷了,已经懒得再去找龙幢上人和铁狠的茬子。当下淡淡地问道:“那么师姊此次来中原,所为何干?”灵秀宫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我正有一样好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来。逍遥子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弯弯曲曲地写许多异族文字,上面还盖了一个大章,他不识得这些字,皱了皱眉问:“这是何物?”
灵秀宫主道:“这上面是用西夏文字写的,无怪你不识了,上边的事便关系到你凌波妹子如今的身份。”她的脸蛋贲红,兴奋异常,语音都有些发颤:“我告诉你师弟,你的凌波妹子如今可出息了,都当上西夏国的太子妃了。”
逍遥子听了脸色大变,颤声道:“这从何起,她怎么可能去了西夏国?”灵秀宫主道:“这上边说的很清楚,林凌波那贱人已于十天前,跟那西夏国的元昊殿下即行婚庆大典,举国欢庆!不瞒师弟你,师姊我还怕这消息有假,所以特地去了兴庆府一趟,探听是否属实……”但下面的话逍遥子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知道,若不是事情属实,灵秀宫主便不会从西疆千里迢迢来找自己,想到这里,只觉得腹内痛如刀绞。他的嘴角抽了两下,僵硬地吐出两个字来:“好,好……”,双手把那张黄纸用力一搓,随即一扬,无数片随纸屑簌簌洒落。灵秀宫主刚想再劝他两句,逍遥子却把手一抬,示意她什么也别说了,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灵德禅师的跟前,施礼道:“方丈大师,可否以禅谈情说爱,点化弟子一二?”他以一派之尊的身份,居然在少林方丈面前自称为弟子,可见是诚心想受教的。灵德禅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对情执迷,为情所困,这叫痴。痴乃世间三毒之一,情困到极深处,则三毒剧现,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