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扑奴从怀里把那本《伏魔禅记》掏出来,翻了翻,道:“小兄弟,我就知道你准会问起的……那可是发生在25年前的事了。”先前的兴奋慢慢从脸上隐去,却又慢慢布上了一层阴郁,把“血魔僧”为了替其兄萧挞揽报仇,前去少林寺寻事,用修罗掌连杀十数少林僧人,最终被铲除的事一一跟乔锋说了。乔锋听得惊心动魄,浑没想到平日看起来风定浪静、幽雅庄严的佛门圣地竟也会发生这等残酷的血光之灾。萧扑奴待讲完了事情经过,道:“小兄弟,那萧挞揽身为大辽国先锋使,在疆场上被少林僧人暗箭射死,他兄弟‘血魔僧’前去少林寺为他报仇,对也不对?”乔锋想也没想,就大声道:“当然不对了,是大辽国先来侵犯我们大宋,这就好比狼来叼我家的羊,我把它打死了,另一只狼再来咬我,我肯定还会把它打死的。”萧扑奴听他这一说,苦笑一下,道:“你这比喻倒也生动,唉,南人总是管我们契丹人叫狼的。”乔锋看着萧扑奴手里的书,隐约也能猜到他跟书里提到的“萧挞揽”和“血魔僧”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又觉得不便启齿相问,嗫嚅道:“萧大哥,你这次去少林寺,不会是跟……跟血魔僧一样吧?”萧扑奴看着他,问道:“你说呢?”乔锋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家就住在少室山南坡的五乳峰下,少林的大师们确实像娘说的那样,个个是慈悲为善的活菩萨,萧大哥,要是你这次果真去少林寺报仇的话,乔锋虽然打你不过,却一定会拦挡的。”萧扑奴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心道:“这娃娃倒也真是犟性!”。乔锋见他笑得甚是放肆,不觉怒道:“你笑什么,即便你是契丹第一勇士又如何,我乔锋照样不怕你!”萧扑奴道:“小兄弟你想哪里去了,我可不想做你口里的第三只狼。”乔锋这才转怒为喜,萧扑奴拍拍他的肩膀道:“乔兄弟,你知道我俩为何投缘么,哥哥便是喜欢你这股豪放劲儿,我此来中原,能结识你跟‘乌衣雪剑’三个人,也就不枉此行了。”乔锋却是还有些放心不下,慧元虽然不让他对外宣扬是少林门下,但他心里却是早就以少林弟子而自居了,当下又问道:“可是,大哥你这次去少林到底为了哪般?”萧扑奴道:“其实也没什么太紧要的事,我叔父‘血魔僧’乌金藏二十五年前来到中原,便一去不复返,当时我还年少,也无力前来寻找,这一拖便过去这许多年,虽说心里对他是否健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心里总是记挂着。两个月前,那萧金萨跟太巫师从中原回国后,便将这本《伏魔禅记》转给了我,我这才知晓了叔父他当年的遭遇,别说他是为了我父亲去复仇的,即便是无缘无故地客死他乡,我身为我们萧家的惟一血脉,也该前去少林寺看看的。不盼能替他报什么仇,只要有幸还能在他葬身的悬崖下捡到一两块尸骨,带回契丹去安葬了,便是上上大吉,最不济,也要在他的葬身之处烧上几刀纸钱,略示我的一点孝心不是?这样,我便跟非烟公主商议了下,又请示了南院大王,这才悄然南下,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嵩山,办完事就走,谁知道阴交阳错,却在客栈里被那田氏兄弟盗了包裹,竟将这事给抖露了出去,是以才引起了这些麻烦。”乔锋听了,忙道:“萧大哥,我对少室山的地势可熟了,到那里后,我陪着你找便是了。”心里又自想,“我帮萧大哥这么做,可不是在干坏事,慧元师父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怪怨我的。”便听萧扑奴道:“那就先多谢你了。你放心,我们契丹人虽然崇尚武力,可也并不是是非不分的。我学那连珠箭,确有替先父报那一箭之仇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也会选在将来在沙场上见的。我契丹跟你大宋已经有二十几年没再起战火硝烟,看两国百姓各守其土,安居乐业,我这心思其实也早就淡了,佛家云:生命在于呼吸之间,其实想开了,人生的长短还不是一回事?最终都是被一把黄土埋了。”乔锋听了他这番话,道:“大哥,你末了这句话,倒像是少林慧元师父说的一样,很有佛性呢!”萧扑奴笑道:“别以为我们契丹就好杀成性,其实我们也信佛的,你以为狼就只是残忍贪婪么,那是因为你并不真正地了解它。”
乔锋忙道:“我怎么不了解了,我还养了一只狼呢!”萧扑奴听了哦地声。乔锋道:“原本是养了一对的,只可惜阿黄前些日子死掉了,现在只剩下花脸一个了。爹和娘本来是不让我养的,可挨不过我犯犟,也就答应了。萧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挺喜欢狼的。”说到这里,心想:“也不知道这些天花脸怎么样了,总吃不到肉,准是把它馋坏了。”便见萧扑奴拿起坛子来给他倒了碗酒,道:“来,喝了这碗酒后,大哥我告诉你狼身上有哪些好处。”
此时夜已经深了,驿馆里的其他人都早已经安歇,只有他们两人说着话,喝着酒,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萧扑奴把酒碗搁在桌上,道:“说起这狼身上的好处来,却也不少,它至少忠诚,对配偶忠诚,对狼王忠诚,不怕死,顽强好斗,四下流浪,它其实不喜欢成群结队,是个孤独的家伙。除非是为了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它们才会组成战争的组合,听狼头头的指挥,但征伐一结束,它们就会立刻各自东西,这倒确实跟我们契丹人有些相象。狗虽然也忠诚,但有媚骨,所以要是叫我选呢,还宁愿去做一头狼。”乔锋还是头一次听人把狼性讲得这么透彻,越咂摸越觉得有道理,道:“可不是怎么的,我每次跟娘去许家集,常会碰到一些有钱老爷家养的恶狗拦道,娘总让我绕开道走,我偏偏不让,它们看起来挺凶,挨了我一石头,就夹着尾巴逃了。娘说,这就叫狗仗人势。大哥,我也觉得狼比狗好多了。”萧扑奴听了呵呵笑道:“小兄弟,我告诉你,我们契丹人可正是以狼为荣的,就因为它够骨气,矫捷勇猛,也……不乏狡诈,没有人能驯服它,除了老天爷。”说到这儿,又给乔锋的碗里倒满酒,“来,继续喝,等到嵩山,我也跟着看看你养的狼去。这家伙这么酷性,你偏偏给它起名叫什么花脸儿,嘿嘿,有意思。”这一晚,两人一直喝到了下半夜,将那四坛酒几乎喝了个干净才罢,乔锋想起这般的好酒实在不易尝得,便用萧扑奴送给他的那个鸡冠壶满满装了一壶,准备带回去让乔山槐也尝尝新。之后,两人这才带了九分醉意,衣衫也未脱,各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上午巳时方先后醒来,阳光从窗外射进,满屋亮堂,两人都觉得有些伤头,知道是昨晚酒喝得太多的缘故,不禁相视而笑。当下弄来水洗了把脸,萧扑奴赏了驿役们几锭银子,便牵了“乌云追”,与乔锋走出了驿馆。其时,街道上的积雪一清早便被扫了出去,虽然风还冷飕飕地,行人却也不少,店铺户户开门,小摊小贩也扯起嗓子来吆喝叫卖。两人一出得驿馆大门,便看见两个叫花子蹲在对面的墙角朝这边张望,瞧见他们出来,也都站起了身,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个往东一个向西,分头走了。萧扑奴见状,道:“兄弟,只怕你哥哥又有麻烦了。”
乔锋道:“他们都是丐帮的人么?”萧扑奴道:“八九不离十吧!”乔锋却喜道:“要是丐帮的人那真是太好了,我便能找到丹姐和宋叔叔、奚伯伯他们了,你和他们也见过面,大家可不是都有交情么!”萧扑奴嘿嘿道:“那也不一定!”乔锋说到这里,便朝向东边走去的那个叫花子喊道:“这位大叔,你请留步!”谁知道,他不喊还好,这一喊那人却撒起腿来就跑,一会儿就钻进胡同里不见了踪影。再看往西下去的那个,也早躲得没影儿了。乔锋狐疑道:“咦,他们跑什么呢,我又没得罪他们。”萧扑奴瞧在心里,便知道他们肯定是去通风报信了,心想:“看来丐帮的高手便在附近,反正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少林寺如今要防着我肯定会多加戒备的,若此时撞上门去,只怕会引起大麻烦来,还不如先去东京找着那个铁狠,待过些时候平静了再去嵩山却也不迟。至于这乔锋兄弟,还是让丐帮的那些人带走更为把细一些。”这么想着,便对乔锋道:“小兄弟,只怕今天咱们这伴儿是做不成了。”乔锋一愣,道:“怎么不成了?”萧扑奴道:“我想你那些丐帮朋友此时就在附近,他们又怎么放心你跟我一个契丹人为伍?待会儿真要碰见了,你还是跟了他们去的好!”乔锋道:“不,你又没和他们结仇生怨,大家一起搭伴儿走,岂不是好?”萧扑奴叹道:“乔兄弟你年纪终究还是小,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看得开,我在清河驿的神殿里边,还能跟那些人打起来么?昨天那事的前后你也看到了,我若是不下狠手的话,只怕便要把命送到那些人手里,将他们折辱得狠了呢,仇怨结得更深,现在也不知道把你哥哥我骂成了怎样一个恶徒,会发动比昨天多出几倍的人来追杀我。你想想看,跟着我走还有太平么?保不准你也要受到连累,所以我劝你,待会真碰上丐帮的人堵截时,还是骗他们说,你是被我劫持而来的吧!”“不!”乔锋大声道,“萧大哥,你这样说可是把我乔锋看得小了,我要是那样做的话,作践了咱们的交情不说,也对不住天地良心啊!”萧扑奴没想到他这么硬气,听了大是感动,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肩膀:“好兄弟,哥哥我当真是没有看错你!”乔锋胸中也是一热,道:“萧大哥你放心好了,乔锋当初敢跟你走,即使前边有刀山火海也是不怕的。”两人说着话,已经出了许昌城的门,于是又共乘一骑,往登封的方向赶去。打马向前跑了不到一里路,早见前边的几棵矮松后边闪出十几个叫花子来,手里抄着棍棒站到道中拦挡,叫道:“契丹狗,还不快些下马来受死!”'上一篇''下一篇'
萧扑奴并不答话,依旧驱马向前冲去。这官道上虽然积雪甚厚,但那“乌云追”乃千金难买的神骏,向前疾冲竟是不怕路滑,待冲到那些叫花子跟前时,萧扑奴用力向上一扯缰绳,双腿使劲一夹马肚子,“乌云追”便一声长嘶,腾空而起,居然轻飘飘地从众叫花子的头顶上跃了过去。那些人大骇,转身使棍棒朝马尾打去,却哪里还来得及,“乌云追”早像道闪电一般去得远了。乔锋拍手叫好,道:“这样好,谁也没伤着,咱们尽管赶咱们的路,一点也不跟他们罗嗦,好马儿,快些跑!”却听萧扑奴叹道:“只怕下次可没那么便宜了!”果不其然,向前跑了没多会儿,便又瞧见前边的路上黑压压地聚了不少人,为头的是两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和尚,乔锋不由得地叫了起来:“是慧元师父!”再看旁边的两个叫花子,可不是宋三圆和奚子器是谁,王丹却不在其内。
“乌云追”距离着众人还有十几丈远,便听到慧元高声吟道:“阿弥陀佛!”萧扑奴一听这声佛号,洪亮无俦,暗道这少林僧人果然厉害!心思转处,已经打定了主意。乔锋刚想开口招呼,萧扑奴的左手早抓住他的后心,将他举过头顶一勒马缰,“乌云追”登时停在了道中,他叫道:“诸位不是要萧某手里的人质么,这便还给你们!”呼地将乔锋抛向了慧元,随即掉转马头,又向来路冲去。便见两名僧人同时飞身跃起,慧元就空接住了乔锋,另一名僧人却是慧灵,见萧扑奴掉身而去,追之不及,挥手一记劈空掌朝他后心击去。萧扑奴听到背后掌风袭来,却并不回身,而是反手也拍出了一掌,只听得波的一声,两道掌风对实了,“乌云追”却又去得远了,只余下萧扑奴一串朗朗长笑声在荒野上回荡。慧灵只和他虚空对了这一掌,便知道对方的内力犹自在自己之上,心下不禁骇然,暗道:“只怕我和师兄联手也未必能拦得住他。”却见慧元已经解了乔锋的穴道,宋三圆和奚子器一班丐帮的人也围了上来,乔锋便朝着慧元跪下,叫道:“师父!”
却被他随手拉起,道:“你平安无事才好。”接下来,乔锋又向慧灵、奚子器等人行礼,宋三圆笑道:“还是少林高僧了得,一出手便将乔锋解救下来。”乔锋听他这一说,赶忙道;“师父,萧大哥可……可不是拿我当人质的,他把我当兄弟看。”宋三圆听了哈哈大笑,道:“这个乔锋也忒实在,以为跟那厮喝了几碗酒,就攀上交情了,这些契丹人素来狡诈,言而无信,咱们大宋朝廷都被他们欺弄得团团转,何况是你个孩子家。”乔锋听得一呆,道:“萧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人。”宋三圆道:“适才他明明说你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