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半信半疑的打开一看,兴奋的提高嗓门:“是名单!逆臣花业呢?”
花蕊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细微却又清晰的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罪臣花业,自刎谢罪。”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刚说完便身形一晃像是要跌倒,我忙上前扶住。
侍卫统领已经带人进去查验尸首,我不忍心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父亲的尸体被从里面抬出来的场景,便半是搀扶半是拉的将她带出佛堂小院,一路默默无语,向大门口慢慢走去。
“不用扶着,我自己能走。”她朝我笑笑表示自己没事,推了推我的手,自己站稳身形向前走去,我担忧的跟在她身后。
走过回廊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见到我们便急急的向这边跑来。
万万没想到他能来,我忙快步迎上前去告诉他:“五哥,花业已经自刎了,你……”
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枫际的瞳孔突然放大,脸不可思议的扭曲在一起,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蕊儿!”
花蕊软软的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往外涌出血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枫际大步上前跪在地上拖起她软绵无力的身子,有滴血随着晃动滴到地上,缓缓的渗入青灰色的地砖,变成了褐色。
“表哥,你来啦。”花蕊气若游丝道,见道是他慢慢的安静下来,枕着他的手臂伸手抚过他的脸:“我昨晚又做梦了,梦见你上门提亲了……在梦里……我答应了……”
枫际闻言一怔,手猛得收紧,眼睛变得血红,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梦里能答应,而却在现实里拒绝我,为什么!”
“因为……”她虚弱的笑笑:“因为我父亲想让我当公主……而你是慕容家的人,他……狠心……为了大业,一定……一定会杀了你……我不忍心害了你……不忍心……”
“蕊儿……”
“表哥……。”花蕊抚着他的眉眼,轻轻为他擦拭眼边的泪。
“我知道……你恨我不顾昔日情分拒绝你,所以才故意胡作非为……娶了……那些你不……不爱的女子……我知道那些话,太重……伤了你……可我也心疼……”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眼里流出泪水。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公主……我,我……只想……做你的妻……妻子……从来都是这……这一个……想法。”那滴泪终究是没有留下来,随着她的呼吸停在了脸颊上,一起凝结在了她眉眼间那个向往又遗憾的神情里。
罪臣之女,她知道,带着这个沉重而耻辱的烙印,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有未来。
她不能怪自己的父亲,追求从来都没有错,胜败也是天命所归,怨了恨了,又能改变什么。只是如此之后,原本破碎不堪的缘分怕是再也不能拼凑到一起了,她明白。
如此玲珑的女子,又怎能这样狼狈凄苦的度过残生,让那些爱护关心她的人神伤?她比谁都要清楚。
倘若真要离去,我宁愿你们能记住我好,而不是我的无奈和忧伤。
于是,不如归去,从此不再与缘分抗争,不再静品撕心裂肺的思念感觉。在父亲的尸首前仰头喝下瓶中随身而带的毒酒时,她轻轻浅浅的笑了,仿佛一切桎梏都随着那下咽的液体而粉碎,此身从此分明。
残阳如血,乌发如瀑,红日余晖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红色,血染白衣如嫁衣,此刻她就那样乖巧的躺在慕容枫际的怀里,像是新嫁的美娇娘,乌发间精致的海棠步摇上坠的珍珠微晃,留恋的模仿着她曾经呼吸的节奏,最终随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寂静归于静止。
多希望,一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场梦,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第八十章 欲剪不断
更新时间2012…10…7 14:59:29 字数:2103
这个秋天比往年冷的更晚些,却又更冷一些。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菊花味道,却总也盖不过血腥味,师傅皱着眉说今天又杀了一批人,许多开国重臣都成了刀下亡魂,父皇心力交瘁已经病了一场,现在是太子监国,虽有几个皇子帮衬着,朝中却没有太多的可用之才。
“开科举,选拔新人,看来有一阵子要忙了。”师傅感叹道。
“我想出去走走。”我叹息,手上那支海棠步摇已经被把玩许久,透着体温的热度,总也不想放下。
师傅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去吧,五皇子自请到边疆守边,临走之前有些事也得做个了断。”
我们策马到达鹤鸣山庄时,竟然又是一个黄昏,一轮红日缓缓向西落下,和记忆里那天的一模一样。
没有去打扰山庄里的任何人,我们直接骑马上了山。
这都是我和花蕊曾经来过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她被捧在枫际手中的那个小瓷罐里,我的心境也大不如从前。
“我们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当时我们的马结伴私奔去了,我们俩就在谷底躺了一夜,那天风特别冷,她抱着我的,很暖和。”我指着那个曾经坠下的山谷幽幽说道,仿佛一切就在眼前。
歪脖子树还在,还是那样的歪着脖子,我看见她站在树下眉目如画的模样,伸手抚了抚树干,笑道:“咱们的缘分如此之大,能一起在鬼门关走一遭,还多亏了它。”
她手里拿着两根红色绸带来,随风飞扬,她将它们系在树枝上,扶着树干道:“这算是系上咱们的缘分了,筱然,日后不知能否有缘再见,但咱们就此约定‘日后如果觅得如意郎君,婚前一定要到将一个福袋系在树枝上’,这样即便是不能再见,见到福袋也会得知对方一切安好。”
如今树上的绸带还在,系绸带的人,却已不知魂在何方。
我拿出特意带来的绸带,一根系在树上,和那两根微微掉色的一起在风里飘荡,另一根,缓缓的系在了枫际怀中的瓷罐上。
绸带如相思,此后你便要和爱人一起常驻关外,想我的时候别忘了看看绸带,别忘了我。
“今天就走吗?还有谁陪着吗?”我喉头发紧,问那个生来就与他作对的人。
我还是不了解他,即便他和我有至亲的血脉,即便我们一同生活了十几年,我真正认识他不过是在那天,几天前的那个黄昏而已。
“我带着巧莲一起去,她是我的妻子,蕊儿痛苦一生,到头来不过是想我能过得好,我不能让她不瞑目。”他淡淡的说,娓娓道来恋人的心愿,而不是遗言。
“筱岚。”他开口。
“你是我的妹妹,但作为兄长,我很抱歉。”他的声音饱含歉意,在夕阳中又似乎含着某种说不出的血脉柔情。
我摇摇头,心结解开,既然不曾怪罪,又何来原谅。
“筱岚,你看。”落日余晖万丈,顷刻间染红了半边天,我痴痴的望着这挚爱的色彩,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只留下红绸迎风展的猎猎风声,随着眼角的泪被一同风干。
从此各自天涯,不管如何,好生珍重。
杜霖来的时候,我正坐在荷花池的小亭子里,烫一壶菊花酒就着满池惨败的荷叶独酌。
他比走之前要黑瘦了一些,军旅风餐露宿,人迅速的沧桑着,转眼间就成熟起来,他也不过一十九岁,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同龄人的散漫和迟疑,目光炯炯,坚定有神。
花蕊的事情他必是知道的,我的伤心也是显而易见。见他来了我没说别的话,只是让人加了一个杯子招呼他过来跟我一起喝一杯,他默不作声的坐下,端起面前斟好的酒一饮而尽,抬手结果宫女手里的玉壶,给我和他都满上。
相顾无言,品尝着手中菊花酒的香气,就着满池的残荷,慢慢坐到了天黑。
掌灯时,他神情有些动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慢慢饮下最后一杯酒,借着头阵阵的晕眩,抢在他前面开口。
“杜霖,我们的婚事推迟一下吧,我想为花蕊守一段时间,毕竟姐妹一场,我心里过意不去。”
杜霖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响才沉沉的说了一句:“只要你能高兴,什么都好。”
我朝他笑笑,假装看不懂他眼里的深情,裹了裹身上他亲手为我披上的披风,吩咐彩荷上醒酒茶。
“杜霖是对你真不错。”师傅感慨,他独身一人晃荡了半辈子,男女间情意绵绵的也见多了,能让一个男人由衷的称赞另一男人,就说明那个男人真是错不了。
我心里也明白,杜霖从小就跟我有过照面,虽说是过节,但总归还是有缘的,而且他成为驸马,南国的安危就多了一分保障,倘若他有悖逆之心,我也能及时察觉加以防范。
“他的好我知道,花蕊刚走,我没心情大婚,何况这次东方国借兵给我们也不会是乱发好心,条件还没谈妥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在,还是等等,等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解决好了再成亲也不迟,在这之前,先让我过两天单身的好日子。”
师傅闻言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享受你的单身我不反对,但得离那个拉皮条的远点,那家伙贼的很,底细又不明,我派了多少人去查他最后都无功而返,要我说他背景一定不一般,不然怎么能玩转三国的皇室,还是得提放着点。”
我想了想秦淮那副祸国殃民的祸水样,典型的败国典范,颇为严肃的点点头,心想,一定得想办法让他离筱然远点。
秋天来了,天就冷的特别快,每天早晨起来都能明显的感觉到离冬天越来越近了,还好南国比起东方和北朝气候要好许多,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很冷,只是可惜了没有雪看。
我在秋风里疾步向宫里的一处院落走去,任凭身后跟随的宫女呼喊慢点,脚步却越发的快起来。
宫院大门大开,我站在门口一眼便望见了桂树下白衣白扇,优雅品茶的公子。
“秦淮!”
他抬起头,温文尔雅的一笑,像桂花般浓郁的美丽瞬间震慑住了来的人。
第八十一章 篝火晚会
更新时间2012…10…8 20:35:48 字数:2271
我承认自己保证过不再和这个拉皮条的来往,但不得不控诉这个拉皮条的也忒坏了,我不过让人回绝了他的几次拜见,顺便以谋反后遗症为由让杜霖派人将我的宫殿团团围住让他无法靠近。结果没几天,东方国使臣要先去北朝拜见北朝新帝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里的角角落落,我忐忑不安的听着,一边招架着盈妃一天三遍眼泪盈盈的请求,心里激烈的矛盾着。
天知道我是多想去看看司甜,从她嫁到北朝之后,除了最初的那封报平安的书信外就再也没流出过只言片语,听说花业谋反时她为了请新帝派兵助南国平叛乱,一个人在大殿上跪了两天,还为此生了一场大病,这些消息传来时盈妃就坐立不安,苦于不能相见只能在日日在佛堂祈祷女儿平安,如今我有机会能求使臣带我一起去北朝看看,她怎么还能坐住,忙不迭的就来求我。
我矛盾着怎么向秦淮开口,还得跟杜霖解释,毕竟我们婚姻在身,我随意和其它男人招摇过市的一走一个月,他心里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就在我默默犹豫的时候,关于东方国使臣的启程时间倒计时一天天不漏的传进我的耳朵里,挑战着我的底线。我知道这丫是故意的,用这种方法激我和他一起去,虽然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但身份既然都表露了,南国和北朝又是亲家,他也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何况,我真的真的想司甜了。
“后悔了?送你回去?”舒适精美的马车上,秦淮一贯姿态撩人的靠在软榻上玩味的说出这话。
想起临走时杜霖的沉默和师傅复杂的眼神,我不着痕迹的白了这个满脸偷笑的家伙一眼,不予理会。
他派人将大军一个不留的带回东方国,此行负责护卫的依旧是他的手下,当然还有寸步不离保护我的黑阁侍卫。苹果小六子骑马走在靠近我的这边的,一路上表情严肃,目视前方,但却能眼都不斜的稳稳接住我递出去的水果糕点,我俩一车内一车外,走一路嘴都没闲过,秦淮饶有兴趣的在一边看着,是不是的张嘴抢两块,无耻。
“少主,正午了,咱们休息一下吃午饭吧。”
秦淮懒懒的应了一声,正在走的马车稳稳的停下,等我搭着小六子的肩膀蹦下车时,他们已经开始架锅淘米做饭了,地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些捡来的烧火树枝,有几个蹲在河边,手里拿着飞到,眼里寒光一闪飞刀一出,就会有背上插着飞刀的鱼浮上来,还有一部分人正在附近的山上采摘菌子做中午的菜品,我踹小六子去给我抓野鸡来吃,他委委屈屈的样子,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那盘通心酥一定得给他留着,我吓唬他要是回来晚了我连渣儿都不让他见,吓得他气沉丹田抬脚就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