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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那副将率先蹦了起来,“老子长这么大,数这次活的痛快!”
“那好。”德芳不再多言,举起了手里的纯钧剑,直指辽营,“跟我去杀辽主!”
“喝! ! !”
平仲,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做……德芳在飞驰的马上,紧紧握住了剑。
“大人!虎豹骑往大营来了!”探马急速的来报,“朔风营移到了两翼,后面沙尘雷滚,是虎豹骑。”
“大人,弓弩营的箭矢快要用尽了!”
“唔”寇准点点头。
云梯,攻城车正随着朔风营的步兵正绕过大营往两翼前进。他们之间,留出了一条通道。更多的骑兵出现了,他们拉开成排,涌动的脊背上是另一排脊背。一排排脊背汇成海,传递来骤雨一般的蹄声。
“寇相。”校尉急道,“我们撤吧。士卒们死伤惨重,咱们顶不住了啊。”
“撤?”寇准回望澶渊城头上飘扬的金色龙旗,“往哪里撤?我们身后就是澶渊,就是黄河。”他回过头,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嘿嘿一笑,“你们跑吧。”
“大人?您呢?”
“我?我不会骑马,跑不动。”寇准拿过悬托上的长剑,抽了出来。他拂过剑身,低笑了一声,“何况我答应过他,要守着他的王旗。”
就算那人也许已不在。不过,只要他的承诺还在,这便足够了。
他弹了弹长剑,寒冷轻鸣的剑锋中映出一双带着冷笑的眸光:“我寇准,寸土都不会让与辽人!”说罢,他迎着烈风,大步往营外去。
“寇相!”校尉急着要去拉他。
“寇准!”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有人突然袭近,“啪”的一掌击在寇准肩上,他顿时站不稳,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还轮不到你个书生上阵。”那人轻轻笑着,长剑飞震,跃了出去。
寇准目瞪口呆:“顾大哥!”
顾琪瑞在空中,回头一笑。
寇准望着他身后,不禁张大嘴发起呆来。左翼的朔风营攻城队,被一队烟尘滚滚的骑兵踏散。血肉横飞中,能看见这一支没打旗号的骑兵,只有轻甲在护膝和胸前,头发凌乱,带着面罩。除了手中的长马刀,他们背上都携了近一人高的强弓。
那正是蒙古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灵骨弓。
难道是蒙人?寇准惊讶了,他随即明白过来,嘿嘿一笑:“居然扮成蒙古人?党项的家伙还真有一套。”
这五千人一直冲杀到阵前才放慢脚步,有一员贯甲大将下马走到寇准面前,除下面罩,冷冷道:“可是大宋宰相寇准?”
“我是。”寇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奉西夏王密令,来于大宋结盟。”他拱了拱手,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柬,递过来。
寇准接在手里:“李继迁大人同意结盟?”
那首领继续冷道:“继迁大人已然病故,现在的西夏王,是我少主拓跋德明。”
寇准愣了一愣,微微笑了起来:“你们来得好!来得好!”他说着突然呆了一下,眼睛里湿润起来。
那个傻瓜,居然真的达成了宋夏结盟呢。
“寇大人,我们能做些什么?”
寇准抹了一把脸,笑道:“灵骨弓是克制重甲的利器。重骑行动迟缓,这三万重骑就交由你们了。只要能牵制他们回不去大营,那便是头功。”
那人冷冷一笑:“这个好说,那么大人您呢?”
“我?嘿嘿,我要出营去灭了辽人的攻城队!”寇准大喝了一声:“拔起战旗,冲出去!”
皇帝站在碟墙后,突然发现大营外的银龙旗移动了。
“陛下!寇准弃营了!”同在他身边的王钦若大叫起来,“你看他的战旗,往西去了,他是要弃您于不顾,独自逃走啊。陛下!”
“你闭嘴!”皇帝突然转头怒喝了一声。他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王钦若喊叫让他心慌意乱,烦躁起来。
三里外混战的烟尘,没有宋军大营的抵挡,很快便向城下漫延过来。城上的牛皮铜鼓开始擂动,全城进入了临战状态。城下那没有旗号的队伍,在虎豹骑的周围,如灵狐一般,在混战的数万人的外围穿进窜出,躲避着他们的直弩,而呼啸的长箭则已更快更强的速度,钉穿他们的铠甲。
宋军已经和朔风营混战在了一处。烟尘滚滚中几乎看不见战旗。
皇帝被内侍拖进了行营。随邑的官员们,都战战兢兢的望着皇帝,“陛下,要不我们还是渡过黄河,回南城避一避吧?”
皇帝愣愣的站在大殿中间,望着自己脚下的地砖,沉默不语。城外的厮杀声震天,惨叫和嚎呼声不断传进行营里。文官们都忍不住紧靠在了一处。
“陛下,那无名的队伍,是蒙古骑兵的打扮。八王和寇准似乎是勾结了外敌啊。”
“王大人!”吕端断喝一声,“他们明明都在阵上对抗辽兵,你何来勾结外敌之说?我看是你怀恨在心,决意报复千岁!”
“你!你说什么?”王钦若与吕端同为副相,又是皇帝亲手提拔,受他这样明说,不禁气急:“吕端,你不要忘了,到底谁才是我们该效忠的人。陛下刚刚登基,还无子嗣。若是陛下有什么意外,最大受益之人便是八王。如今他们兵权在手,若是大胜之后,反戈一击。我问你,你要如何保护陛下?”
吕端怒起:“王钦若,如今阵上危在旦夕。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扰乱君心,你真是该死!”
“寇准将陛下置于危城,便是贪好自己的虚名。他不顾君父之危,是他该死!”王钦若丝毫不让。两人正在针锋相对之际,皇帝的额上冷汗涔涔直下,紧紧握着的手心渐渐松开,他小声道:“吕大人,要不还是撤吧,先撤到黄河南?”
吕端呆呆的望他,不能言语。
外面突然奔入澶渊守将,跪倒在地:“禀告陛下,黄河浮桥已经奉命切断。下官特来复命!”
“什么!”皇帝大惊失色,一步上前:“你说什么?黄河浮桥被切断了?谁下的令?”
那守将抬头,朗声道:“千岁有令,一旦兵临城下,就首先切断黄河浮桥,以防辽军过河。”
一干人等,顿时面如土色。
吕端猛的起身大喝:“立刻调集所有军士,所有滚木雷石,上城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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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不在家,嘿嘿,抱歉
胜利
澶渊城外二十里的这一处山莽,见证了一次最为惨烈的辽宋之战。一边是闻名天下的杨家军,另一边是以悍勇闻名的辽军精锐,他们在这一片不大的山坡上浴血搏杀,死死的纠缠在一处,谁也不肯退后半分。
宋军不要命的拼杀,对那万军之中的辽主大旗穷追不舍。辽军的铁甲步兵伤亡惨重,他们簇拥着辽主与萧太后不断向后退去。
“将军!”杨延昭的副将满面血污的奔至他身边,“后军奇袭已胜,高琼将军已经烧了他们的粮道,往这里赶过来了!但是西路石保吉将军进展不顺,辽军西路已经冲破防线,来驰援大营了!”
杨延昭压低眉毛。他左右一望,宋军已是人人浴血,辽军最后的近卫长枪骑兵已经投入战局。在辽人的拼死抵抗下,他们一时难以攻下辽营。
西路的辽军离战场更近,他们的驰援将比高琼的宋军来得更快。
“将军,怎么办?”他满头大汗的问着。
“怎么办?”杨延昭冷冷一喝:“只能拼了!”他挥起手中的长矛:“所有人都跟我上,杀辽主!”
“杀辽主!”随着每一骑每一次刀光的起落,宋军中的口号,渐渐汇成了海洋,回绕在整片战场之上。“杀辽主!”宋军高呼的声音,汇集成汹涌的浊流,朝耶律隆绪所在地方席卷而去
他们人人心中都明白,时间是最后拼搏的关键。谁先冲破对方最后的阵营,谁就是赢者。若是输了,大宋就将面临着最可怕的灭顶之灾。
狂风怒号,将战场卷起的烟尘吹起,露出了枯黄草地上烧着的红色火焰和血。宋军咆哮着,长刀所到之处鲜血不断的泼洒上天。他们满身是血,凶猛的大喝,仿佛一头头迎风怒吼的狂狮。
德芳立马在坡上。
几里外的山坡,近十万人如翻滚的铁豆一般,在鲜血中厮杀混战。他注目山莽,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这是我大宋的国土。”
他向前举起剑,纵喝一声:“杀辽主!”
一千轻骑同声高喝,纵马疾驰下山坡。他们飞速变阵,变成一道中心外凸的锋线,就如一道锋利的明月刀,直朝那混战的沙场扑过去。
战马向下奔驰,大片的烟尘在它们蹄下奔腾。
那一千骑的马尾后都拖着砍下的树枝,它们夹带起了声势浩大的烟尘。在这支队伍的身后,这些沙尘和声势浩大的呼喊,组成了一支前所未有的庞大骑兵军团,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洪流一样倾泄下去。
德芳仰头微笑。
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向这支令人生畏的队伍,看那大氅翻飞的首领脸上,意味不明的耀眼笑容。山间上穿破彤云的阳光直射下来,落在他身后银龙翻飞的旗帜上,闪起耀眼的光芒。四面山上,都是他们带起的狂风。
可怕的欢呼声突然在宋军之中爆发,风暴一般席卷过混战的沙场。辽主的王旗在这咆哮中抖动着。分散苦斗的宋军汇集成越来越大的洪流,向王旗涌去。
凶悍的辽军终于开始胆怯了。
杨延昭纵马冲入了大营,王旗周围的辽兵在他的长枪之下鲜血横飞。他提马靠近王旗,猛的抽出腰间长刀,向那根树在风里栗栗抖动的旗杆挥去。
辽主不再回头,八千长枪轻骑护着那豹皮的战车开始后撤。
铁甲近卫收束起所有大军,朝宋军飞驰的骑兵反扑上去,用身驱和飞溅的血花阻挡宋军骑兵的怒潮。
皇帝坐在楠木椅上,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他勉力支撑着身体,眼中却泛着不明的光芒。王钦若被吕端强押了下去,现在他耳边虽然清静,但却挥不去刚刚的那些话语。
是啊,他比自己强太多。自己如今变成了一个毫无威信的傀儡,连自己的自由都受制于人。自己算是什么一国之君?
他捏紧了拳头,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忿恨。为什么要让他坐在这个位置?自己从未想要高高在上。皇位不是他想要的,可是这个位子却是一旦登上就再不能下来。为什么身为皇帝,却必须留在这样的危城,忍受这种煎熬?
澶渊城下,依然在拼杀的朔风营两万残兵,在澶渊的八丈高的石墙之下,完全变成了困兽。攻城车在城上不断射下火箭中,汹汹燃烧起来,犹如一支支巨大的火把,浓重的黑烟一直烧到天顶。这让辽军在毫无进展的攻城中耗空了最后的希望。
虎豹重骑在左右飞奔的灵骨弓重围下,虽然重创了宋军步兵,但自己却也伤亡惨重。西夏的轻骑只是死伤了十余骑,而重甲却在身后丢下了数千余具尸体。但他们仍在苦战,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城下的战场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罗盘,将无数的人马搅在其中,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别呆在这儿,太危险了!”战场上嘶吼遍地,顾祺瑞只能在寇准耳边大喊着:“回城吧!”
宋军伤亡殆尽,此时寇准身边只余下了十余名亲兵,若不是顾祺瑞一直护在他身边,他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不过他却丝毫没有要回城的意思,紫袍上不知道溅了谁的血。
“我不会走!”他立在马上,大吼:“我要守着这展旗帜!只要它在,我们就一定能赢!”
“回了城,你也一样可以守着它!”顾祺瑞去扯他。
“你不懂!”寇准一把甩开他,吼道:“你不懂!只要我没有违背诺言,他就必须遵守约定。所以只要他的王旗在,他就必须回来。”
顾祺瑞愣愣望他。寇准的眼里泛起了水光,却依然嘿嘿在笑:“所以他一定得回来。而我,一步也不会退。”
就算是死在沙场,也决不会后退。
这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当紧握的双手,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这承诺就已经在了,又何需说出口?
山的那一边传来了如同雪崩一样的声音。草原尽头的地平线上升起了隐隐的烟尘,此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震动。
“来了……”寇准淡淡的说着。
如果不是宋军,那么他们就必须面对灭顶的最后命运了。他捏紧了手里的马鞭,注视着远方。
话音未落,殷红如血的大旗已经在尘头上冉冉升起,在天空的光亮下,旗上的五爪龙闪着银光在风中狂舞。其后是一面烈烈的“杨”字大旗。
“喝! ! !”这支队伍爆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吼声,踏着奔走的沙石,逆风扑近。他们冲入开阔地,带着横扫一切的飓风。
狂潮一般的气息直扑过来。
“是咱们王爷!”有士兵跳了起来。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