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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声,仿佛将所有怒气全部发泄在这些不能言语的死物身上。
他也配在这里说三道四?
她只是答应陪他一天,可没答应陪他做任何事情。
她恨恨地看着那悬挂在腰间的利刃,厌恶之意涌上心头,仿佛方才从剑鞘拔出的不是利刃,而是眼下那人憎恶的舌头。
他贪恋的是她的美色,而她要的,则是他身后的药材,他们各取所需,都是一样的自私,谁也不欠谁。
“你陪我就应该让我开心,你这样冷冰冰的我怎么开心?”谢滨还不死心,不依不饶。
“要寻开心不去花街来这里干什么,去找一个庸脂俗粉来一个金屋藏娇保证开心死你。”心底的傲气一跃而起,丝荫火气正盛,咄咄逼人,“再废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这个谢滨,给他点颜色就泛大红,吃力不讨好,真是蹬鼻子上眼,给脸不要脸。
“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女人。”谢滨从未被人这样当面拂面,顿时面红耳赤,心中不禁暗暗责骂自己的自讨没趣和丝荫的不解风情。
“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笑?”丝荫忽然心血来潮,心生一计,反正闲着也是虚耗时间,不如给他点颜色,让他吃点苦头,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他这种等闲之辈惹的起的。
“真的?”谢滨还未察觉丝荫突然变化的缘由,顿时来了兴趣,“那你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丝荫慢里斯条地嚼着这几个字,似故意吊谢滨的胃口,随后策马扬鞭,疾奔而去,随口丢下一句,“有本事就追上我!”
“就凭你想跟我赛马,到时候让你翻过来对着我笑。”谢滨扬鞭一挥,那烈马受不了火辣辣的刺激,仰天长啸一声,拔腿向前飞速奔去。
丝荫看着身后的谢滨已远远被自己甩在后面,距离越来越远,似离自己遥遥无期,不禁在心中抱怨一声,看来需要适当推波一下才能让他中计。
用这些小计俩对付无赖,她是最不吝啬的。
她故意放慢了马的速度,对着身后的谢滨大喊,添油加醋,“喂,乌龟,你怎么还不上来,莫非因为你太胖了所以你的马也被你压得跑不动了?”
谢滨脸色陡然一变,随即反击道,“你等着,被我追上了一定要你笑一整天!”
看着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丝荫不禁狡黠一笑,看你这次还不中计。
不出所料,不出片刻,拼尽全力的谢滨策马而来,风尘朴朴地从身旁穿过,遥遥领先。
“你看,泼妇,这下你看你还逃得出我的手心?”谢滨扬眉吐气,得意笑道,从来没有被女人当猴耍的他怎么容得下突然闯进眼里的沙子,更不可能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你好厉害呀,在得意忘形之前先小心保住你的命吧。”见奸计得逞,丝荫索性撕破脸面,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的一脸狡猾。
“你……你别乱来……”谢滨骤然发觉不妙,但大局已定,任他怎样也无力扭转,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丝荫不等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些石子,向马腿丢掷而去。
烈马无端地挨了一击,吃痛地抬起后腿,浑身不安分地颤动着。
马背上的谢滨顿时面如土色,随着马的摇晃剧烈颠簸,却找不到一丝的间隙苟且偷生。
“多吃一点,对你可是有好处的。”丝荫冷笑道,下手毫不手软,一次比一次重,仿佛将所有积蓄在胸口的情绪还给眼前的男人。不识好歹,竟敢来招惹她,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喂!安分点,别乱动!喂……”烈马受不了汹汹而来的袭击,被搅得心神不宁,浮躁地颤动着。谢滨已经放弃劝说丝荫的念头,所有的希望随着烈马的摇晃跌宕起伏,飘渺不定,随时都会被抛下马背。
一旦坠马,不禁颜面尽失,恐怕还少不了被这女人奚落一番。
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偷药不是他,算计的也不是他,为什么总是要他来吃这些苦头?
上苍真是不公,他在心底暗暗抱怨着。忽然,这烈马一个剧烈摇晃,谢滨还未回过神,顿时被直直甩出去,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咒骂丝荫之余,不禁诅咒这匹笨马,除了在危难之际辜负主人,它还有什么本事。
真是不甘,竟然斗不过这个黄毛丫头。
丝荫冷眼旁观眼前的谢滨无奈坠马,摔得一脸狼狈,扬眉傲慢,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个谢滨,明知自己不是省油的灯,还偏偏来招惹自己,不知是无知,还是幼稚。
在谢滨甩出去的瞬间,一个硬物从他胸口抛出,在阳光下发出阵阵光芒,晶莹剔透,似曾相识,一瞬间拽紧了丝荫的主意。
“啊……”谢滨顿时面如死灰,他顾不得自己的处境,竟身后去抓那同他一并甩出去的圆珠。
☆、第十九章 两处相思(6)
丝荫不由好奇,究竟是什么令他这么在意。她想也不想一个纵身夺过灵珠,随后翻身跃回马背正襟而坐。谢滨失手错过,见圆珠被丝荫夺取,不禁又急又怒,狼狈地爬起身子,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对着丝荫就是咆哮道,“泼妇,快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对你这么重要,不是偷来的吧?”丝荫故意将灵珠往自己身上靠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心里一阵不屑,就冲着这泼妇两个字,他就别想这么快把东西拿回去。
“关你什么事?快给我!”谢滨隐隐有些着急,眼中的怒气仿佛随时失控,看样子不像在再做戏。
“我偏不,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仿佛存心与他作对,丝荫偏偏就与他唱反调,不让他称心如意。
明知是自己无理,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罢,丝荫将目光转到圆珠之上,那灵珠不过一个手掌般的大小,在太阳之下晶光闪烁,耀耀生辉,耀眼得令人炫目。
丝荫目光开始变得迷茫,眼中仿佛只能容得下这个灵珠,不知为什么,她明明可以清晰看到这灵珠,却看不清这灵珠背后的含义。
直觉告诉她,这个灵珠,绝不是那么简单。
恍惚间她仿佛曾经听过静蝶告诉她们,她们要找寻的,好像就包括了这么一颗灵珠……
不会这么巧吧?纵然心里不确定,可意外的希望,有谁能无视?
“你快还给我!”谢滨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口气里隐隐蕴含了几分压迫。
真是讽刺,两个人,为了不同的目的,目光全焦距这灵珠之上,以不同的方式不得不绑在了一块。
“你想要?”丝荫故意拉低了语气,配合营造着紧张的气氛,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滨,全然已经将他玩弄在掌心之中。
“你快还给我。”除了这一句,谢滨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现在这个东西在我手上就是我的,我爱把它给谁谁都管不着,能不能接住就看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丝荫得理不饶人,任凭谢滨怎么多说,也都是浪费唇舌。
“你不要再闹了。”谢滨终于松口,主动退后一步,纵然不甘,但理智还是在的。这样的情况下,越是坚持,到头来损失的也就越大。
“我偏偏就要闹个够了,你能那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来拿呀。”覆水难收,话都已出口,丝荫怎肯收回来。她举高了灵珠,在手里不断把弄,似不甘就这样拱手让人。
就像所有恩怨的纠缠,就是不肯轻易放手。
纵然,这本来就是捡来的现成的便宜。
“你小心接着。”丝荫故意挥手四处摇晃灵珠,左右摇摆,谢滨只好随着丝荫的动作左顾右盼,连连倒退,等着丝荫安定下来的那一刻。
再后退一点,丝荫在心里默念,看着谢滨离身后的泥潭越来越近,却浑然没有察觉,眼看就要跌落泥潭,落得一身狼藉。
忽然,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着身后,不由大惊,庆幸之余,一边在心中咒骂丝荫的狡猾。
丝荫怎么会容得煮熟的鸭子飞了?谢滨惊魂未定,脚还未站稳,正欲转身,只见一个硬物直飞而来,重重装在额头上,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溃不成军,乱作一盘散沙,无力支撑失去平衡的身子,他踉跄几步,也来不及防范,顿时跌落在身后的泥潭之中。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浑浊与黑暗充斥着双眼,似滚滚浓烟将他围困。谢滨本能地挣扎了一番,不料却只是徒劳,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鼻尖恶臭的气息仿佛随着空气流入心头,令他感到浑身上下奇痒难耐。
本就不懂水性的他此刻更是束手无措,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浑水吞噬,他什么做不了。
眼前完全陷入黑暗时,他的脑子里莫名地浮现出丝荫那张冷笑傲慢的脸,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为难过,更从来都没有这般无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个意外闯入他生命的女子,那个高傲的甚至求人也高人一等的人,竟然会让他这般放不下。
也许注定是逃不过吧。
忽然,眼前浮现出一条白纱,飘渺幻梦,若即若离,仿佛近在眼前,却不过是掠影浮光。
他用尽仅有的一丝力气抬头往上张望,只见丝荫伸出了一条纤纤玉腿,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凤眸在他脸上凝聚,似两道炙热的光从脸上狠狠剜过。
谢滨望着眼前在轻纱笼罩下的玉足,似清风般风雅飘逸,扣人心弦,不禁令他遐想万千。
莫非这样就可以永远地将她抓住?
忽然,他看到了丝荫冷漠而嘲讽的眼神,再多的掩饰,也不过只浮现在眼球表面,甚至没有触及眼底。
心里迅速升起一丝冷淡将所有希望浇灭,现实就是现实,容不得任何人的一厢情愿。
“还不上来?”丝荫故作妩媚地细细低语道,有意无意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谢滨将信将疑地看着丝荫,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女子。
她的狡猾他是领教过的,明褒暗贬,阳奉阴违的事情她可是最拿手的。
尽管如此,危难之际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犹豫了一下也打消了猜疑伸手抓紧了丝荫的玉足。
丝荫嘴角的弧度勾住肌肤,向两边上扬,眼里闪过精光,脸上只剩下寒意。
这世间竟有如此愚不可及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中计,是自己太过聪慧,还是他太过无知?
☆、第十九章 两处相思(7)
谢滨抓住了丝荫的腿,占满淤泥的手触及到那裹着玉足的轻纱,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道薄纱,仿佛拉近了很多,却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许是因为抓到了实物的原因,心里顿时踏实了几分,谢滨看着丝荫,期盼她赶快让自己脱离苦海。
只是丝荫怎会轻易罢休,送佛送到西一向是她的作风,就算是害人,也要耍到他肝肠寸断后悔莫及。
忽然,丝帛断裂之声骤然响起,谢滨仿佛猜到了什么,闻声色变,却为时已晚,好不容易抓到的稻草又落了空,谢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一次深陷泥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哈哈……”丝荫旗开得胜,扬眉吐气,收回自己的玉足,用手随意擦了擦,仿佛欲抹去那肮脏的痕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愤恨的谢滨,不禁乐的眉飞色舞,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殊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白痴,想跟她斗,等下辈子吧。
烈阳在时间的催促中一步步迈入了黄昏,无奈倾吐着自己最后的绚烂,似一个迟暮的英雄卖弄着自己的辉煌,却不知下一刻就是日薄西山的尽头。
原来路到了尽头,就算是强大如烈阳,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夏日的黄昏总是比其它时节来的更晚一些,燥热的气息并未随着这烈日的淡去而稀疏片刻。
在夏日,就算是黄昏,也一样是燥热的。
原来这烈阳,不是唯一主宰这个夏日的罪魁祸首。
排除了一身的怒气,丝荫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干燥的没有一丝凉意的风也觉得顺眼了几分。
望着眼前满脸污泥不知如何自处的谢滨,丝荫在心里暗暗落井下石,也懒得搭理,便自顾自暇地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就算目光触及不到他的范围,可她的心却始终挂念着他那引以为荣的灵珠,那究竟是何物,是否会与她们千方找寻的灵珠有关?
不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让馨铃来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就算是用抢的,她也要得手。
何况,对付一个傻子,哪里需要太多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不禁转身看了看谢滨,不禁轻拢眉头。从方才开始,谢滨就一直将灵珠紧握在手里,像玩命似的不肯松手,别说是夺过来,就算是看一眼也已经是难得。
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满,她白了他一眼,讥讽道,“喂,那个珠子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