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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喜欢吗。”谢滨突然从手中拿出一个发光的球状物体,荧光飞舞,隐约朦胧,带着不真切的美丽若隐若现。
“……”丝荫一愣,目光紧锁谢滨手中的灵珠,全身僵硬在原地硬是不肯向前挪一步。
真是可笑,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这灵珠,真摆到了自己眼前,却又犹豫不决。
她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心中自嘲一笑,本以为什么都可以潇洒面对,想不到自己一样不过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主。
“这个……”丝荫吞吞吐吐,嘴唇扯了扯,强逼自己镇定,“你不是说这个是准备给你未来的媳妇的吗?”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呀?”谢滨又急又气,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主动开口,想不到她竟这样跟自己装傻充愣,心底不禁感到万分无奈。但转念一想,也许女子通常都是比较矜持吧。既然开了口,就没有说到一半的道理,他心一横,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等你姐姐来,我就向她提亲,我要娶你。”
“娶我?真的?”丝荫心中一沉,明知是这个结果,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为什么真的听到这句话时,还是会心痛。
他们的路,这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吗?难道注定是无缘,所以只能匆匆结束两人之间的荒唐?
☆、第二十章 美人计(6)
“恩。”谢滨看着她的反应,心中一时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生怕被拒绝,一句话也不敢出声。
“我答应你。”丝荫只觉得浑身虚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费劲力气从齿间吐出这两个字。
他的真情,到头来却是成全了她的自私。
是他让她明白了她从未懂得的感觉,让她明白这世界上原来还有真情。世事真是无常而滑稽,上一次出嫁让她明白了婚姻的不堪,而这一次呢,却是换成了她成就别人的不堪。
“太好了!”谢滨欣喜若狂,似放下了心中的巨石,紧紧凑上来抱住丝荫,那温柔瞬间向她压来,令她只觉得不堪负荷。
“你等一下。”谢滨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冲着丝荫神秘一笑,“你后退几步。”
“干什么?”丝荫不明所以,心中猜不到他的意图。
“把眼睛闭上,我数三声再睁眼。”谢滨笑面如花,丝荫看着那双固执的眼,只好识趣地闭上眼睛后退几步,心底却忍不住好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3,2,1,……”听着谢滨倒数完毕,丝荫不慌不忙地睁眼,心底却暗暗责备自己的虚伪,明明控制不了心里的好奇,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难道自己也学会了“欲擒故纵”?
“你看!”只见谢滨手里握着一个烟花筒,眉开眼笑地看着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珍惜他眼前的人。
“你干什么?”见他这一副装模作样的德性,丝荫哭笑不得。
“咦,怎么放不出来?”谢滨疑惑地看着烟花筒,心里不禁变得烦躁起来,莫非连那烟花筒也艳羡他的幸福有意与他作对?他用力抖了抖,用手摇了摇,还不肯死心,最后用手猛拍了几下,才见烟花筒中有了几分动静。
“来了,准备好了,1,2,3……”谢滨还未数完,只见烟花筒中飞速踹出一堆黑烟,仿佛存心要让他在丝荫面前难堪,熏得他一脸焦黑,烟灰冲进鼻尖是他感到喉咙一阵干涩,咳嗽不断。
“不会弄就不要逞强。”丝荫扑哧一声笑出声,连忙走上前递上一块丝巾,还不忘调侃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谁知道弄巧成拙。”谢滨心底越想越气,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拆了那卖假货的烂店。连老天都与他作对,竟让他在这个时候出状况。
丝荫拿着手帕,轻轻擦拭谢滨满是烟灰的脸颊,“以后呀要小心点,你的命可比烟花值钱多了。”
“那当然了。”谢滨正欲往下说,忽然眼角看到了丝巾上的图案,心底不禁好奇,他取下丝巾,放至手中细细观察,丝荫一时心急,正欲阻止,却已经来不及。谢滨看着丝巾上的图案,神色从最初的喜悦变成欣喜,他紧紧揣着手帕,手心因为兴奋不断颤抖,“这上面,这上面……怎么是我?”
这丝巾上,赫然画着那日谢滨独坐在树下的神色。那一笔一划的细腻,入木三分,每一笔都是女子不能言喻的情怀。
“你还说……”丝荫一脸娇羞地看着他,脸色潮红,撇过身子,半响吐不出一句话,“那日,在树下……”
“我知道了。”谢滨将手帕护在胸口,那手帕上的温度一点点流入心中,化作最深的感动在心底一寸寸蔓延,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难怪那一日她的反应是那般反常,原来她与他一样,被心底莫名的情愫缠绕无法挥去。
一见钟情?他自嘲一笑,也许是上苍有意撮合,才愿意成全他的一厢情愿吧。
忽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谢滨眉头轻拢,心中暗暗责骂是谁那么不知好歹,随口问道,“谁呀,这么晚了。”
“你去看看吧。”丝荫只觉得喉咙干涩,难受的发不出一句话来。
“你等我。”谢滨在她的手掌轻轻一吻,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似生怕她反悔连忙嘱咐了一句,随后走向门口,淡淡道,“什么人?”
“请问叶丝荫在这里吗,我是她的姐姐叶馨铃。”门外传来一个收悉的声音,谢滨顿时心花怒放,心中感激上苍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正要寻她却在此刻赶上了。
心中一喜,他赶忙开门,一刻也不敢怠慢,“是叶姑娘吗?”
“丝荫呢?”馨铃摆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走了很远的路,显得微微有些疲惫。
“姐姐!”还未等谢滨开口,丝荫从后面疾步跑来,一把扑上前抱住馨铃,眼中梨花带雨,泪光闪烁,仿佛真情流露,叫人真假难辨。
“已经搞定了。”抱住馨铃的瞬间,丝荫狡黠一笑,在她耳边缓缓吐出几个字,虽轻如鸿毛,却预示着大局已定。
“你到哪里去了。”馨铃抱着丝荫不放手,嘴里絮絮念念道,“自从昨日与你失散后,我便一直在找你。我在树林里找了一整天,都没法先你的踪影,后来我又回到了客栈,从小二的口中知道了你曾经回去过。后来我便更是心急,你一个姑娘家,身无分文又不会武功,要是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馨铃惺惺作态地说着这一番话,心底暗暗讽刺自己,现实真是无奈,越是不想就越是不得已,但愿这是她最后一次昧着良心说谎了吧。
虽然说这番话有些多余,但为了让他更相信,也不是不可。
“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丝荫娇滴滴地看着馨铃,一瞬间使她无法将眼前的丝荫与曾经那泼辣的女子联系起来,心中不禁一紧,难道她真的动心了?
“哦,我在市集上打听了许久,后来才得知原来你被那天的公子所救……”馨铃作势嘘寒问暖了一般,随后转身看着谢滨,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只是既然如今我们姐妹已经重逢,也就不惊扰公子了,我们还要赶路,请公子见谅……”
“姐姐……”丝荫故作为难地看了谢滨一眼,却又不能轻易启齿,一时间显得左右为难。
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到底,才不枉费她一番心血。
“叶姑娘,我有事要与你说。”谢滨果然中计,他立马上前一把握住丝荫的手,不让任何人将她从他眼前带走,“我要娶丝荫为妻,请姑娘做主成全。”
“什么?”馨铃又急又惊,不禁将目光投向丝荫,见她一脸娇羞之态,没有任何拒绝之意,顿时心会神领,她抬起眼,第一次细细打量谢滨,思虑了许久,显得有些为难,“可是家父不在……”
“你放心,等大婚之后,我们会回去拜访岳父大人的。”丝荫一言不发,全凭谢滨一口撑着大局,仿佛还未出阁便已经全凭夫婿做主。
“好吧,既然你们真心相爱,那我也只好顺了你的意了。”馨铃看着谢滨,心中一痛,有几分不忍,也有几分担忧,一时间心中满是说不出的苦涩。
“太好了。”谢滨紧紧拥住丝荫,神色之中全是苦尽甘来的喜悦之色。他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虽然辛苦,却也是值得的。
丝荫被谢滨紧紧拢在怀中,神色迷离,面无表情,黑暗中无人看得清她的表情,也根本无人在意。心中一阵麻木,分不清是痛还是喜,明知没有结果,明知只是一场算计,所谓的爱恋不过是安排好的戏,发生的一切只是戏剧里的故事。
他们的缘分,只能再戏台中靠着戏码来维持,从未有过真心。
戏子本就无情,那习惯了戏码的人,又为什么会心痛呢。
璀璨的夜空中,漫天烟火意犹未尽,在夜空中凋零陨落,曾经璀璨夜空的绚丽,如今已无迹可寻,无处可觅,只留下无尽的惆怅,在落寞的晚风中浓稠的无法散开。
☆、第二十章 美人计(7)
天色渐变,已近更深,夜幕似化不开的愁绪,渲染在天地之间。
一阵冷风吹过,直刺肌肤,令芸心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心中隐隐腾起一丝不祥之兆,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里,似乎黑夜总是变得无尽的漫长,似躲不开的诅咒,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
经过了清晨时的喧闹,所有人如今都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和医堂中的病人也少了许多,或许人人都已经看透自己的命运,都在为不知有没有的明天而担忧,谁都已经顾不得眼下的状况。
夜色之中人的情绪总是变得特别的感伤,芸心不禁轻轻拢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学会了在人前人后摆出截然不同的表情。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么,要么是适应,要么就是毁灭。
莫非是上苍有意与他们作对,明明早用尽全力,却还是总有意料之外的变数轻易闯入,将他们的全盘计划打乱。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要与他们敌对的。
仇恨永远是与是非并存的,只要有是非的存在,他们就永远也躲不过杀戮。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芸心顿时觉得心中一阵苦涩,落寞之意渐渐涌上心头,随着冷冽的阴风越发肆意,将她渐渐吞噬。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般的辛苦,即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磨平了所有的希望,等到望穿秋水,等到红颜垂暮,还是不肯放下。
情,永远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即使痛彻心扉,也不舍得拔去。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一声声刺入耳膜,显得异常的刺耳。
芸心心头一紧,浑身顿时被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意紧紧裹住,带着巨大的压力紧紧地附在她的身上,让她不堪负荷。
心中升起阵阵疑惑,这么晚了,还有谁深夜造访。
纵然心中有疑,芸心却未作迟疑,抬起脚步,一步步踏在地上,声声都带着入骨的寒意。
走至门边时,芸心犹豫了一下,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回头。纵然只隔着一道木门,但芸心却依旧感到了门外阵阵的杀机。
但那又如何,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一切都是迟早的事,与其被偷袭,她宁可主动迎战,失败了那么多次,难道这一次她还怕他们得逞吗。
芸心压住心头的紧张,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怀里的软鞭,奋力将大门拉开,木门沉受不住这突然的力道,发出吱嘎的一声,似在叹息这注定静不下的夜色。
大门打开的刹那,芸心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一步,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出击。
想象中的敌人没有出现,芸心只见门外站着一群村名,个个表情怪异,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芸心,似欲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令她感到一阵不舒服。
火光之中,木质的大门显得格外的脆弱,似经不起任何的推敲,也掩护不了任何的人。
“你们干什么?……”心中疑惑,芸心正欲开口问清来意,只觉得眼前一黑,似有什么东西毫无防备地顺着鼻息从鼻尖流入,芸心只觉浑身轻如鸿毛,没有一丝的力气。意识渐渐溃散,芸心企图开口,却轻地连自己也听不清。在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往全身套下,断绝了她与这世间最后一点关联……
月娘娇羞,似不敢面对这人事的薄凉,胆怯地躲进云层,天空中霎时漆黑无光,只剩点点星辰无力撑起着夜色的漆黑。
几个村民望着手慌脚乱地把芸心装入麻袋,脸上神色一松,却还是惊魂未定,“只要把她成功送给那个大人,我们全村人就都有救了。”
火光之下,每个人都面色惨白,即使炙热如火也映不红他们没有血色的脸。
火光照应着这些失去方寸的人,疾病缠身,活的患得患失,还要担忧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