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你,为了族人不做契丹人的奴隶,带领族人奋起抵抗,这种气度更让我敬佩。你的美更在于你的坚毅,在你的身体里,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让我感动,让我惊讶……说实话,虽然我只见过你两次,但却经常会想起你,一想到你身上背着那么沉重的担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去帮助你。撒兰纳,就算你不加入我的怀约联军,只要你需要,向我说一声,我都会尽一切力量去保护你!”
撒兰纳痴痴的听着,等李诚中说完,咬着嘴唇,忽然道:“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也会来找你,哪怕帮不上太多忙,但我愿意和你站在一起,共同分担。”
两人对视良久,李诚中深吸了口气,道:“撒兰纳,你知道的,我娶了两个女人,她们都是妾室……”
撒兰纳心里一阵紧张,盯着李诚中,期盼的等待着。
“但虽是妾室,在我心里,却如妻子一般,没有分别……而且,我也不愿意家中有正室、妾室之分……”
撒兰纳心里一沉。
“我知道你地位高贵,你们奚王一族与草原上各族都不相同,所以无颜去提亲。”
撒兰纳眼望李诚中,拼命摇头。
李诚中挠了挠头,小心的问:“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过来,嗯,我刚才也说了,家里没有大小之分。”说这话的时候,他一阵心虚。
撒兰纳眼泪立刻就流出来了,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忽然提起拳头擂在李诚中腿上,吸了口气,道:“你可以试试。”
李诚中大喜,看着又哭又笑的撒兰纳,从怀中掏出方绢递了过去:“瞧把你闹的,鼻涕眼泪敷了一脸。”
撒兰纳接过方绢,背身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下眼泪,气道:“都怨你。”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相互间更加亲近了几分。
望着眼前跳动的篝火,外围跑来跑去互相斗酒的人群,撒兰纳幽幽道:“父亲走了,要等到明年,最后一场雪化了。”
库莫奚老王去诸身死,新王扫剌继位是震动草原的一件大事,李诚中当然知道,调查统计局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似这等大事肯定是要禀告李诚中的。他点了点头道:“老王走了,你别太难过,奚人还要靠你……当然,现在也可以靠我了……”
撒兰纳白了他一眼:“谁要靠你了!”
李诚中呵呵一笑,道:“明年冬天,最后一场雪下来,我就娶你。还有,老王的仇,我帮你一起报!”
呼也失必里并不知道,就在自己被李怠墨等人灌醉的一个晚上,苦等了多年的梦中情人便飞到了别人的怀里。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撒兰纳已经在他居住的营帐外等候多时了。
“阿撒妹子莫怪,昨夜被他们几个灌多了,起晚了,现在头还有些痛。”他揉着头痛之处向撒兰纳道歉。
撒兰纳此刻心情舒畅,暗道“灌得好”,也没有如往日一般斥责他贪酒,道:“我和李都督说好了,加入怀约联军。库莫奚和西契丹各得一个虞候席位。”
呼也失必里张着大嘴,半晌方道:“八部联盟有三个,咱们一家才有一个,这不公平!”
撒兰纳也不理他,继续道:“李都督现在还在练兵,他说要再等待些时候。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阿保机和滑哥两人正在争夺迭剌部的权位,这就是他们这段时间消停的缘故。营州方面这次准备派遣几名‘观察员’到咱们两部,以为联络之用。”
呼也失必里恍然:“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几个月没怎么动手,反而不停派人来劝降……”他随即又急道:“阿撒妹子,你刚才说‘观察员’是什么意思?难道姓李的打算派人来咱们两部指手画脚么?还有那个虞候什么的部,一个席位真的少了,可不能轻易答允……”
撒兰纳摇了摇头,道:“观察员是过来了解情况的,他们会根据咱们两部的情形拟定出支援的物资清单,兵刃甲具都在这次支援之列,嗯,还包括粮食。你如果不要就算了,李都督说了,不勉强。对了,你们西契丹要是不愿加入怀约虞候联席本部,你们的席位就算我库莫奚的。”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五十二章 饶乐山巅(六)
ps:谈情说爱之后给大家来点干货,呵呵。;!
七月十五为盂兰盆节,自崇尚佛事的梁武帝于同泰寺设盂兰盆斋后,盂兰盆会便逐渐成为了民间的重要节日和习俗。
佛家传言,佛祖“十大弟子”之一、号称“神通第一”的大目犍连尊者以道眼观饿鬼道,见其母于饿鬼道受苦,心中很是难受,便以盂盛饭食送去,但饭食还未入口,便化为火炭,其母仍然挨饿。尊者乞求佛祖指点,佛祖告诉他,需于七月十五这一天,“以百味饮食、汲灌盆器、香油锭烛、床敷卧具等放在盆中,虔心供养十方大德僧众”,如此,方可解救父母和亲眷的苦厄。尊者照此办理,其母果然脱离苦厄,往生极乐。因此,盂兰盆会这一天便成为百姓孝敬亡故父母、解其倒悬之苦的重要日子,继而演变为替父母祈福、以尽孝道的节日。
李诚中对这些传统习俗是不甚了了的,但如今已有家室,无论婉枝也好、乌氏也罢,都是李家的人了,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在这一天去寺庙,不仅打算为自家父母祈福,更主要的是为李诚中的父母祈福。李诚中是在婉枝和乌氏的提醒下才知道有这么一个节日的,听说了之后他也想去龙翔寺烧烧香,为自己在另一个时代已经过世的父母尽尽孝道。
李诚中想去龙翔寺祈福的事情被冯道等营州文武所知晓,他们很快就将这件事情上升到了一定的政治高度。李诚中底定营州。成为了一方之主,他必须以身作则,替营州百姓竖立为人出世的道德榜样,因此,在冯道等人的安排下,李诚中必须在龙翔寺大张旗鼓的祈福,以为营州孝道之标榜。
当日,和龙山龙翔寺举办盛事,营州文武及家眷都随同上山燃香祈福,柳城及附近地区的大商户们也接到了邀请的名帖。赶来一起同参佛事。上千人等候在龙翔寺外,地位较高者则先入寺。老营护军左右都四百军士执行警戒任务,保护山中安全。
李诚中更愿意将这次祈福法事办成文武及大商贾们的一场节日游乐,所以他将原先显得很肃然的活动行程作出调整,上午为燃香祈福等礼事,下午则办成游乐活动。为此,除了龙翔寺僧众们精心筹备礼佛法事外,还在寺庙周边的相应地区弄了一些娱乐项目,比如投壶、射箭、猜谜、秋千等等。还在几个山中亭子里摆放了一些笔墨纸砚,供附庸风雅者诗画聚会。
龙翔寺大雄宝殿内诸般预备都已齐全。幡、天盖、伞盖、宝幢、香花、香炉、灯笼、净瓶、钟、鼓、磬、木鱼、云版等布置妥当。原来龙翔寺是没有多少财力的,所以这些物件都不齐全,自从李诚中为寺庙拨款之后,龙翔寺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兴盛气象,大殿之中各类法器摆设得满满当当。
龙翔寺住持善行法师早已率僧侣在大殿之中等候,李诚中迈步而入,立时闻到扑鼻而来的燃香和蜡烛的烟熏。抬头望去,本师释迦摩尼佛结跏趺坐,左侧为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佛。右侧为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三尊佛像从上方凝视李诚中,让他不禁神情一肃。他本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自己身上发生的离奇故事却令他不得不心存敬畏。
佛坛之下是两尊木牌,一面上写着“故显考李公建军老大人之灵位”,一面上是“故显妣李周氏贞雨老孺人之灵位”。这都是他父母的名字,如假包换。当日婉枝和乌氏询问两位已故长者名讳时。他告诉了自家两个老婆,由二人去操办的灵牌。
李诚中在蒲团上诚心下拜,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想着二老逝去前的音容笑貌。忍不住潸然泪下,默默念叨:“爸、妈,诚中给你们尽孝了,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们放心……”婉枝和乌氏也一左一右在他身后跪下,口中念着祈福之词。片刻,李诚中起身,接过善行法师亲点的燃香,在香案上插好,再次叩三拜。
“叮——”的一声,罄音鸣响,悠长深远。木鱼敲起,善行法师合十,带领阖寺僧众同声唱诵。
李诚中拜完之后,接下来便是冯道、张兴重等文武,有父母逝去的则为之诵告在天之灵,父母健在的则为之乞求福禄。
等法事完毕后已近午时,李诚中自领家眷出寺,在山中游玩,其他文武也各自寻一所在处闲看,享受难得的“夏游之乐”。冯道、张兴重、姜苗、周坎等人本来想陪同李诚中一起游览,但李诚中嫌他们碍手碍脚,同游起来不舒服,所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找地方消磨时间。他两个爱妾在身边伺候,这是何等享受,自然要珍惜这难得的三人时光。
张兴重携老父母和妹子兰儿同游,姜苗早已将父母接到了柳城,此刻也陪同二老闲逛,周坎则纳了个小妾,李诚中一挥手,他就带着小妾迅速消失在了左近。
冯道和韩延徽同岁,且尚未成亲,也无女眷,两人又十分交好,便和几个柳城本地的文士结伴游山。
“臧明在怀远待得可好?”
“可道别提了,那处都是武人,更有许多夷狄,平素里便没有可谈之人,某待得甚是烦闷,远不若柳城来得自在。至少这边还有你在,长史府也有一些小吏可以打打交道,东长街教坊中还有几个学识不错的女娘,也可谈论谈论文章诗赋。”
“不是还有渤海国那几个豪门子弟在怀远么?他们的谈吐学识应当不是太差。”
“夷狄之辈尔,韩某不屑与之深交!”
冯道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有着浓重的汉夷意识,素来瞧不起那些“化外之民”,也不多劝,只道:“当日便劝你来长史府谋职,你偏要去总部三司……”
“如今国事日危,天下崩坏,光署民治怎能开国家升平之象?还是得马上治军方可。待吾辈奋力,将天下厘定,到时才好马放南山,卸甲回朝。”韩延徽虽然与冯道一般年少,却没有对方那种沉稳和朴实,胸中自有一番豪迈之气,虽然略显意气,却不失进取。
“厘定天下?臧明好大的抱负。”冯道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的好友,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韩延徽负手望天,忽道:“可道以为延徽张狂?延徽却以为可道过于老城了些。延徽至营州不到一年,却感营州气象之日新月异,变化远超你我想象!都督两年而定营州,此中之速,可道当年可曾料到?以延徽想来,不出三年,都督必平草原,届时大军挥师入关,我卢龙当可与宣武、河东、淮东诸藩相抗!”
冯道微笑:“臧明好大气魄,如此看好都督?”
韩延徽点了点头:“治政治军都有一套,偶有小瑕,却瑕不掩瑜。某一直在想,都督究竟是何等样人,很多事情似乎生而知之,其眼光和谋略非一般人可想。其所提方略或为你我所不可理解,但施行之后却效果大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可道曾说,都督乃当日河北一游侠儿,试问有哪个游侠儿能做到如此地步,能达成如此局面?”
说着,韩延徽回头看了看身后同游的几个文士,见他们自顾谈论,并没有跟上来,于是放低声音道:“可道适才可曾注意,都督先考妣灵位之名讳?”
冯道又是一笑,但这次笑意中隐藏着奇怪的意味:“臧明也留意了?道看了,李公建军,李周氏贞雨……”
韩延徽也凝神思索着这两个名字,然后缓缓道:“建军……贞雨……可道想必也看出一些端倪来了。都督家世一直不太清楚,他本人似乎也十分避讳谈及祖上……可道应当知晓‘中和之变’……”
冯道琢磨着“建贞”两个字,默然不语。
韩延徽所提到的中和之变,是发生在十六年前长安的一次变故。
当时先皇僖宗在位,主理朝政的则是左神策军中尉、左金吾卫大将军、晋国公田令孜。中和五年885年,唐军扑灭黄王大军,僖宗皇帝回到了阔别数年的长安。回到长安后,大权在手的田令孜自称有“主持平贼”之功,行事肆无忌惮,愈发贪婪,弄得满朝沸腾,天怒人怨。
田令孜是中国历史上无数宦官之中最出名的几个反面人物之一,其自私自利和爱占便宜的性格已经到了极致的程度。刚回长安,他就到处派出监军,向各镇索取好处。尤其他还看上了河中的两处盐池,对在平灭黄王乱兵之中立下大功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下手,派养子匡佑至河中监军。王重荣对田令孜和派来自己军镇监军的匡佑百般奉承,曲意接欢,却都没有被田令孜和匡佑放在眼里。田令孜的目的是河中节度境内的安邑和解县两处盐池,他要将盐池之利收到自己手上。盐池是河中的根基,王重荣怎么可能答允对方的要求,在被逼迫过甚的情况下,王重荣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