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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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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不再哗然,因为每个人都在流口水,没有工夫去吵闹了。李小喜所说的千贯收入,或许头一年会有,但随着制裁措施的严密,逃费的商旅必然大量减少,之后便不会这样了。但此时此刻,谁又有工夫去算这个细账?
    实际上这才是李小喜真正的目的,在那次拜见姓高的都虞候时,对方给了他一条出路,组建幽燕保安总公司,与辽东保安总公司并立,一个负责关内幽燕各州,一个负责关外辽东地区。至于过路费罚没,只是保安公司业务的其中一项罢了。
    在李小喜的眼中,面前这些各州镇将们都是今后幽燕保安总公司下辖各州分公司的经理,而其中与他关系最密切,且实力最大的儒州兵马使刘山允,则早已在他内定人选之中,将成为幽燕保安总公司的副总裁。
    李小喜正在蓟州、平州交界处为他的幽燕保安总公司努力奋斗时,卢龙节度府通判郭炳呈正在挨家挨户拜访幽州将门世家,陪同他一起前往各府的,则是秘密潜入幽州的营州都督府长史房商贸科科长钱五常,以及调查统计局押衙于赖。
    钱五常最初是幽州某商铺的三掌柜,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前往柳城贩卖货物,然后机缘巧合参加了第一次营州公务员考试,结果从此一跃而成为营州长史房商贸科的一名公务员。在两年多的时间里,钱五常殚精竭虑,勤于公务,在营州工商事业的跃进式发展中劳苦功高,于天复元年底被提拔为商贸科科长。
    于赖则是原“荣哥集团”的重要骨干,在荣哥举事前夜反正后,被高明博相中,吸收进入虞侯司行人处,虞侯司行人处改制为调查统计局后,于赖在谍报方面发挥出特长,逐渐被提拔为调查统计局押衙。
    两人这次潜入幽州的主要目的,是向各大将门世家推销“商贸股份公司”的概念。钱五常就不用说了,他是营州大力发展“商贸股份公司”的实践者,而于赖,则是持股多家作坊和商铺的大股东,同时也是“营州社会发展福利基金”的理事,属于“商贸股份公司”的受益者。由这两个人来幽州推销“商贸股份公司”概念,事半功倍。
    趁着义儿军“东征”的机会,郭炳呈带着钱五常和于赖四处拜访,首先去的便是高府。
    高府就是已故幽燕第一名将、白马银枪高思继的府邸,如今做主的是高刘氏,也就是高行珪、高行周的老娘。高氏兄弟为刘守光所败,此刻还在妫州舔伤口,高刘氏则携同高府家眷,继续待在幽州。
    虽然高家在幽州城内貌似安然无恙,但却早已不能自由进出幽州,实际上等于被软禁在了这座大城之内。如果不是来自营州方面存在的巨大威胁,刘知温考虑稳定军心的需要而向刘守光进言,恐怕高家早已灭门。所以高刘氏很明白,自家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如坐在火薪之上,一旦营州的威胁消除,灭门就属必然。
    钱五常和于赖提出的建议有两个,一是扩大营州和高氏在生意上的合作,加强卢龙至南方江淮流域、卢龙至河东这两条商贸路线的经营。二是吸纳包括高行珪、高行周两兄弟在内的高氏子弟入军,先在白狼山军校培训后,进入未来的卢龙军内任职,李诚中答允,保证高氏子弟至少获得包括一个都指挥使、一个副都指挥使在内的十三个实职军职,最低不低于御侮校尉。
    当然,高家必须解散山后子弟兵,精壮者拣选从军,力弱者安排进入预备营或保安公司,从此高氏不可再有私兵。
    对于这样的条件,高刘氏实际上是没有过多回旋余地的,能够保证高氏一门安稳度过危险期,还能继续保住财路,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何况还能有一定数额的军职。高刘氏很聪明,所以没有在大方向上讨价还价,仔细询问过营州军的军制以及商贸股份公司的运作方式后,便点头应允,只在细节上为高氏又争取了一些更多的好处。
    商谈妥当之后,高刘氏的亲笔书信便落到了郭炳呈的手中,然后由郭炳呈秘密派出亲信家人,连夜向妫州赶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卢龙节度(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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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服了高氏,接下来是王氏和李氏。
    历任瀛州、平州、儒州等刺史兼兵马使的王敬柔和前平州刺史、太子少师李君操都已经威风不在,大安山之变后,这两家将门比起高氏而言更加不堪。高氏好歹还有高行珪和高行周在妫州重整军队,王氏和李氏则彻底丧失了银葫芦都和盐池兵两支精锐,重募之日遥遥无期。
    所以李诚中给这两家开出的条件自然比起高氏而言要逊色不少,除了未来分别合作的商贸股份公司中股份更低之外,在实职军职的承诺上也远远不如高氏。
    其中李氏要稍好一些,毕竟李承约和营州都督的关系非常密切,从广义范围而言,太子少师李君操还和营州都督是亲家。李君操这次反而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松了口,同意李承约和张氏小娘子的婚事,否则还真说不准将来会如何,总之攀上了营州都督这门亲事,李氏应当不至于败落太快,至于将来,则就只能指望李承约的努力奋斗了。
    跑完最大的三家豪门,剩下的韩氏、元氏等等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世家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多的私兵,韩延徽和元行钦等年轻一辈又在营州军中暂露头角,他们对于郭炳呈、钱五常和于赖的到访举双手欢迎,对营州军入主幽州更是热烈拥护。
    挨个跑完之后,郭炳呈累得够呛,大冬天里仍然满头是汗,他扇着团扇道:“如此,届时可大功告成矣。”
    钱五常笑道:“郭通判如此卖力,某家都督定然十分欢喜,届时必然有显职相待。”
    郭炳呈摇头道:“某做到节度通判。已经早已知足,不求再为上进。只求你家都督好生相待周好问,某家便心安了。”
    钱五常忙道:“那是必然,都督一直深感周将军大恩,定不会亏待了周将军。某听说,事成之后,都督愿意让贤,请周将军做这卢龙节度之位。”
    郭炳呈一笑,淡然道:“你家都督谦逊了,周好问是当不得这节度的。不提功勋是否足够,只他这宽厚绵软的性子,节度卢龙只会为他惹祸。”
    钱五常听后暗自松了口气,实际上他的这句话也是传达自冯道、韩延徽等人的授意,想要试探试探幽州方面的思量。李诚中确实曾经说过这句话,但冯道和韩延徽等营州高层却担心这个都督真心谦让,那可是他们绝对不能答允的。至于张兴重这些营州军武将们,则更不可能同意,如果真让周知裕接任卢龙节度。恐怕幽燕大地上又是一场兵祸。
    于赖适时进言:“郭通判,某家主席让某代问,不知郭通判可愿入营州社会发展福利基金会?李主席说,若是郭通判愿意。可以基金会副主席一位相奉。当然,为基金会出力并不影响通判在仕途上的累迁,只需偶有工夫费些心神便可。”
    郭炳呈对营州的方方面面了解非常透彻,对于赖口中的“营州社会发展福利基金”也早就惦记过。一听此言,当即来了兴趣,肥胖的身子也坐不稳了。探身向于赖问道:“哦?有此好事?你家主席是李都督的义子吧?唔,某听说过,似乎原来是你们契丹人的俟斤,他真这么说?”
    于赖笑道:“这是自然,若是郭通判能来,咱们这基金会就更加壮大了。”
    郭炳呈拉着于赖道:“某名下产业有些小,就怕进不得基金会,某听说基金会诸位理事家产都在十万贯以上?不知这副主席一职身家要求又是几何?”
    于赖道:“这是小事,咱们可以合股嘛。”
    郭炳呈眼睛瞬间亮了:“如何合股?你且与某细细说来……”
    两人当即凑在一起热络的商议起来。
    钱五常在一旁摇了摇头,看着两人低头窃窃私语,苦笑不已。
    刘守光对幽州城内郭炳呈等人的大肆串联行动并非毫不知情,实际上他是相当清楚的。幽州是刘守光的根本,城内有他暂时赖以为质的各大将们世家,高大坚固的城墙和防守要塞更是他一旦事机不顺的时候可以躲起来保命的最后屏障,他自然看得非常紧,一刻都不敢松懈。
    原本刘守光打算将义儿军的一半留在幽州,看护住自家根本,但大军刚刚启行,他便得到先行斥候的禀告,说是石城方面见到了营州军、怀约联军以及平州、柳城、燕郡、榆关等等各支军队的旗号,据说抵达石城的军队非常多,城内都住不下来,营州方面不得不在城下另筑军营。
    刘守光当即骇了一跳,既然已经判定营州方面倾巢而出,他和刘知温商议之后便认为,以自己目前出征的兵力而言,恐怕很难彻底击败营州。于是刘守光紧急发出调令,将原定部署在幽州城内的另外一半义儿军也调出来,随军出征。他在途中又等了几天,才将大军集齐,这也是刘守光直到约定的正月十五前几天才勉强赶到的原因。
    当然,即使如此,也不意味着刘守光对幽州城的忽视,除了将新编的五六千衙内军全部移镇入城外,刘守光还将自毕元福毙命之后的手下第一重将刘雁朗留在了幽州,更分派了三百余名骁勇善战的横班护卫辅佐刘雁朗,而刘守光手下的横班护卫,也才不到千人而已。
    以这样的兵力应付妫州方向可能存在的威胁,刘守光和刘知温都认为已经足够了。毕竟这种威胁仅仅存在于揣测当中,据说高氏兄弟镇守的妫州没有多余的钱粮征募新兵——如今正逢严冬,属于荒期,高氏也无法从幽州支援妫州——之间的道路早已被刘守光截断了两个多月。
    这样的安排确实已经充分表明了刘守光对幽州城的重视,但他和刘知温一样,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作为节度府通判的郭炳呈,其官职和身份已经足以保证他的串联活动得到掩饰了,更何况刘守光临走时还随意嘱咐过郭炳呈等几人,要密切关注各家将门,做好稳定和安抚工作——这等于给了郭炳呈正大光明行事的权力。
    所以,刘雁朗在向刘守光随时禀报的幽州军情中,郭炳呈对各大将门的登门拜访,也被解读为“安抚和稳定各家将门”。而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在军情禀报中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已,如果说刘守光身边真正有谁能够看出其中的异常,恐怕只有刘知温,可惜刘知温早已被繁重的军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整天介忙于大军安置、粮草筹措、分析前方探报、协调各路军将等事务中,对于幽州城内传送的这类消息,根本连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
    真要说起来,刘知温自己也是满肚子怨气。自从夺权成功,刘守光登上卢龙节度留后之位后,这位过去在刘知温眼中显得非常聪慧且富于长远眼光的衙内少帅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其荒淫、奢靡和残暴程度都令刘知温有“耳目一新”之感,给刘知温带来“非一般的感受”。
    其实并非刘守光的为人有什么大的改变,这样的现象是极为常见的。很多人一旦没有了管束,或者说一旦可以任凭本心做事,其性格中一直被压抑着的各种因素便会喷发出来,之前压抑得越厉害,之后喷发得便会越肆无忌惮。
    再加上刘知温和刘守光之间的距离缩短,需要日日相处,自然就能更真实的感受到这位留后的真性情。比如在这么重要的“大会”期间,刘守光竟然携妓同行,将幽州城教坊里的数十位女妓全部换上军装,在横班护卫中凑了个“妓都”,还堂而皇之任命了都头、虞侯、队正、伙长等军职,到了夜间扎营之时,便和女妓们胡天黑地。
    单是这些烂事倒还罢了,繁琐的军务压在刘知温肩上,令他更是焦虑和烦躁。原先辅佐大帅刘仁恭之时,军务上还有很多幕僚帮衬,但刘守光上台之后,刘仁恭原先使用的那些熟通军务的幕僚死的死,囚的囚,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了。而刘守光最重要的幕僚毕元福,则死在了大安山之变当夜的乱军之中,所以刘知温不得不身兼无数职,着实苦不堪言。
    刘知温刚刚处理完两名横班亲卫勾搭女妓的事宜,将两名被刘守光抓了现行的亲卫寻个由头调离横班(当时刘守光大怒,要求立刻处斩),紧接着又要处理几名基层军官擅自在中营私斗的纠纷(几名都头和队正被女妓挑动,相互间争风吃醋),将这些军官各打了几十军棍。忙完这些烂事后,他正要再去帅帐,好好劝劝刘守光,让他解散“妓都”,却在此时又得了军报,蓟州军和霸都骑扎营之处偏离了原先预设之地。
    于是刘知温不得不将刘守光的烂事暂时扔到一边,仔细研究起地形舆图来。
    蓟州军扎营之处偏向石城东北方八里,赵敬的公函中解释说,是为了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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