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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四百多人?”
李诚中一笑:“去年的时候,我只身一人,过了几天,我身边有了姜都头,过了一个月,我聚拢了二十人,到了平州是五十人,在榆关的时候是一百人,进白狼山的时候是两百人,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有四百人。那么下个月呢?今年年底呢?其实,说这些都没有用,一切都要看将来,咱俩打一个赌吧?”
解里一愣:“什么?”
李诚中道:“你跟我三年,如果我在三年内占据营州,你今后就为我效力,否则就任你离去,你看怎么样?”
解里自己也搞不清楚答应李诚中赌约的时候处于什么心态,他只是觉得似乎看到了一些未来生活的方向,心里轻松了不少,便按照李诚中的要求去组建契丹“狼军”了。
白狼山的冬天过得充实而紧张,士兵们的作息是这样的:
早晨起来以后整队,沿一条崎岖的山路进行武装越野,所谓武装越野,即士兵们奔跑的时候需要各持兵刃,其中以赵大所率后勤队负担最重。途中趟过溪流上的独木桥——真正意义上的“独木”桥,以及断石桥——溪水中的一块块石头,经历大约六到七次上坡和下坡,跨越三处残木障碍……整个过程耗费半个时辰,全长大约十里。
越野之后稍作休息,开始一天的早餐。早餐由百姓负责烹制,士兵们要整队统一用餐,用餐前高唱军歌小调,唱到腹中空空如也的时候才能吃到饭。军歌主要由李诚中创作——其实就是**裸的剽窃,包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团结就是力量》、《游击队歌》、《我是一个兵》、《一二三四歌》、《保卫白狼山》等等,当然,其中的歌词进行了适当修改。…;
用餐完毕后天色大亮,前营士兵们统一进行军姿和分列式训练,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是各伙士兵的力量训练,包括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搬运圆木等。午间休息一个时辰,含午餐及午睡,当然,午餐前依然是大唱军歌。
午后开展技巧训练,各伙士兵按照所使用的兵刃分开进行。比如刀盾兵在周砍刀的带领下训练,弓手的教官则为解里、孟徐兴和焦成桥,枪兵的教官是张兴重,解里还要同时指导骑兵斥候的骑射训练。
各伙训练结束后,还有半个时辰的全军合练,主要练习行军中的队列,摆开阵仗之后各兵种的相互配合、攻击和防守的顺序。有时候这种全军合练也改为单兵器全军演练,比如全体士兵的弓箭练习、刀盾近战练习、木枪练习和骑马练习。按照李诚中的要求,前营士兵必须在保证“一专”的情况下,尽量实现“多能”。因为战场上是千变万化的,经常会出现要求刀盾手舍弃刀盾改用弓箭,或者弓手舍弃弓箭改排枪阵的情况。
接着又到了晚饭时分,同样还是令人唱到想吐的餐前军歌,军歌之后用餐。晚餐之后留出半个时辰“整理内务”——洒扫各伙所住的窑洞、清洗衣物等。都头姜苗会挨个窑洞巡视,对各洞的内务整理情况进行检查和评比。
被改造为课堂的最大窑洞里,每天晚上都灯火通明,冯道首先进行半个时辰的基础文化课程教学,包括识字、为人处事的道理等。听冯道讲课的人非常多,除了军官外,还有很多百姓旁听。每到冯道开课,能够容纳五六十人的窑洞内都会挤进上百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全部站着听讲。
之后是军事课程,由文化程度较高的都头姜苗和张兴重讲课,课程为各项军事规章制度,并回答军官们日常训练时提出的各类问题。参加人员为各伙伙长以上军官。每隔三天,课程则会改为“案例”教学。这些案例选取历史上著名的战役来讲,分析作战前的背景、双方兵力对比、战斗中的过程,总结战胜方的经验和战败方的教训。这些案例大多由冯道提供,讲解的时候由李诚中来主讲。当然,也有少部分案例是李诚中对于宋代以后著名战役的解析,比如金辽护步答岗之战,比如蒙古西征,比如明金松山之战等等,这些战役的来历则都被李诚中以“草原极西诸国”来敷衍了过去。
“案例”教学的重点在于讨论,李诚中总会以“如果……会怎样?”来诱导各队队官、各伙伙长思考,摆出各种可能性,让军官们相互讨论。为了方便讨论,他将军官们按照队的编制分组,进行分组对抗。比如甲都左队和乙都右队的军官们各自分组,进行沙盘演兵,其他军官则认真旁观。所谓的沙盘,是由李诚中提出概念,由张老匠徒弟制作,因为制作麻烦,张老匠特意指定了两个徒弟专门为李诚中制作沙盘,以满足每次讲课的需要。
当案例中的一方为草原胡人时,教官解里往往会带领王大郎等斥候队的军官,作为演练中的草原骑兵一方来参加讨论,以提供更多的思路。
课程结束后,各伙伙长还要回到本伙窑洞中,将当天的课程内容传授给士兵。这个时候,伙长的身份类似于冯道和李诚中,具体在涉及“案例”讨论的时候,由伍长带领士兵参与。这项任务对伙长的要求很高,他们不仅要认真听讲,记住课堂上的内容,还要将所学按照自己的理解传授给士兵。…;
李诚中、姜苗、张兴重和周砍刀等队官以上的军官则会随机分别参加一个伙的学习和讨论,旁听伙长的讲课,并按照各伙伙长的表现分别给予优良中差等评价。每个月的月末,连续三次被评为“差”的伙长会被降为伍长,伙长一职则由训练中表现突出的其他伍长“检校”。
到了第一个月末的时候,前营共有六名伙长被降格为伍长,有六名伍长被提拔为检校伙长,同时还有六名士兵被任命为伍长。可以预见的是,长此以往,这种方法不仅可以让表现优秀的人才得到提拔,还可以使各伙的经验得到相互流通和共享,同时,在不动声色间便储存了一批“候补军官”。
除了日常训练和学习之后,每隔一天,会有一个队的士兵不能享受到午休,他们被派往后山,与李诚中设立的“蓝军”进行一次模拟实战。当然,除了李诚中坚持称呼这支由教官解里带领的契丹士兵为“蓝军”外,前营所有士兵,包括契丹人自己,都称呼他们为“狼军”。
每隔五天,全军会有一天足球联赛日,同时也是前营士兵休整和娱乐的日子。
每隔十天,全军会有一次大比武,按照个人在搏杀、弓箭和骑术等方面的表现评选优秀士兵,除了给予工分奖励外,还列入名册,作为候补伍长的候备人才予以关注。
因为从品部冬季营地抢夺了大量物资,前营士兵的营养条件得到了巨大改善。随着后山蔬菜的成熟,这种改善显得更加明显。在每天的三餐中,士兵们能喝到粥、吃到面饼、喝到羊奶或牛奶,而每天中午和晚上两顿饭食中,蔬菜和牛羊肉则是必定的供给。另外,在李诚中的带领下,前营士兵们开始吃起了羊杂汤和牛杂汤。无论是否适应牛羊内脏的腥膻,或是觉得吃这些东西恶心,每天晚饭的一晚羊杂汤或牛杂汤都是必须的任务。捏着鼻子也必须喝完——这是李诚中的强制性要求。
第七十五章 仁恕之道(八)
“自从袭破品部冬季畜牧营地后,契丹人在山北的游骑明显增加了许多,因此斥候队野外拉练的成效也提高了许多。这一个月来,斥候队与契丹游骑的遭遇共有十七次,其中双方交手七次,我方战殁两人、伤七人,契丹游骑伤三人,估计其中一人重伤,是否战殁无从得知。从效果来看,契丹游骑的伤亡是近两次才首度出现,这是我们的斥候队战力正在逐渐增强的旁证……”说到这里,王大郎顿了顿,抄起桌上的茶碗灌了一口。
这是在李诚中窑洞中召开的一次军事会议,队官以上军官全部参与,冯道和解里也出现在了这次军议中。
李诚中挥了挥手道:“这些事情大伙儿都知道……你直接说重点。”
王大郎点点头:“从昨天开始,斥候队外出游探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白狼山外的契丹游骑忽然撤走了,游探至山外十里,一直没有发现契丹游骑的踪迹。当时负责游探的伍长郝先恩生怕中伏,便率部返回。”
见李诚中皱了皱眉,王大郎忙道:“他们回来的时候宣节正在课堂内讲课,我寻思着今天看看情况再说,便没有向宣节禀告。”
李诚中又挥了挥手:“下不为例!继续讲。”
王大郎额头渗出绵密的冷汗,又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借着动作隐蔽的擦了擦汗,道:“我今日和解里教官亲自带队出去转了一圈,一直游探到二十里外契丹人在白狼水畔的营地。我们发现营地发生了变化,整片营地缩小了,但是规矩了很多,而且原来营地中那些牛羊的栏舍也减少了一些。周围的牧民也不见了,进出营地的全是契丹兵。解里说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呃……解里对此有些推测,具体的情况还是他来说吧。”
王大郎说完,解里接口道:“是的,大人,我闻到了很浓烈的血腥味。我想,那片营地在前天夜里或是昨天白天,应该发生了一场厮杀。原来营地中的牧民不见了,牛羊也大量减少,进出营地的契丹兵却多了很多,通过对营帐的点数,我估计营地中应当有一千二百至一千六百人,绝大部分都是士兵。原先品部士兵我们是知道的,大概有六百人……因此,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刚才回来的时候,我想去找‘狼军’的小伙子们问问,可是王队官说事情太紧急,需要先禀告你……”
李诚中立刻命令将“狼军”中的几个检校伙长带到窑洞来。
当斡麻里、阿柱和古思听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都皱着眉深思起来。几个人用契丹语叽里呱啦一通之后,汉语学得比较好的古思犹豫着道:“大人知道,我们几个都是品部小郎君兀里的人,白狼山……也是兀里的主帐……我们之前讲给过大人,品部有两个……”
李诚中问道:“你是说,你们的大郎君来增援了?那解里说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那些牧民呢?”他问得又急又快,顿时让古思有些发懵。古思连忙转向解里,寻求解里的帮助。
就听解里和古思谈了一会儿,便由解里禀告:“大人,古思说,不可能增援的,应当是两边打起来了,事关品部俟斤的争夺,兀里离开柳城的那个时候,双方就已经化解不开了。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一仗应该是大郎君图利那边获胜。”
李诚中看了看脸现悲戚之色的斡麻里、阿柱和古思,又看看解里,缓缓道:“这么说,我们面对的敌人换了?不再是兀里,而是图利?”…;
解里点了点头,道:“古思说只是猜测,他们想去亲眼看看。”
李诚中命令加强对白狼水畔契丹品部营地的游探,并且要求王大郎今后不许再发生延误情报的行为。
经过斡麻里、阿柱和古思三人的亲眼证实,事情终于确定了,白狼水畔的契丹营地换了主人,小郎君兀里战败,不知是被杀还是逃走。从大营东北方残留的痕迹来看,原来兀里部族的牧民和大群牛羊则被迁往柳城方向,而留在营地里的,则是品部的真正主力,大约一千二百至一千六百名契丹兵,此外还有数目不明的汉人奴隶。
之后的一个月里,契丹品部逐渐恢复了对白狼山的封锁,前营斥候队与契丹游骑的遭遇战频频发生。李诚中精选的斥候队士兵都是关外有骑马畜牧经验的百姓,再加上解里这位行家的细心调教,在张兴重看来,就算与当年的霸都骑兵相比,一个对一个也不遑多让了,若是放到南方,几乎可算骑兵精锐。但尽管如此,在与契丹游骑的较量中,还是显示出稚嫩,往往必须依靠全队合力,才能与以四人或八人为一组编制的契丹游骑相争。
李诚中暂时不虞契丹人对白狼山的封锁,随着冬天的过去,积雪的消融,春天不期而至,白狼山后山的粮食获得了丰收,总计打下两千余石粮食,合上大批牛羊,维持山中百姓和士兵半年补给不成问题。
李诚中不是一个甘愿缩头忍让的人,如今补给不成问题,他就开始琢磨起对手来。既然你能掐断我的补给线,那为何我不能去骚扰你的补给营地呢?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李诚中继续将目光投注到契丹人的畜牧营地中,斥候队的游探任务中也加入了寻找契丹人畜牧营地这个项目。
契丹兵要吃牛羊,牛羊要吃草,随着季节的转变,契丹人的大群牛羊不可能总是呆在一处营地,那些牲口必定会在营地周边不停迁移。李诚中的关注重点仍然放在山北,那片草原水草丰茂,是个极佳的畜牧营地。而且有后山小路出山,可以起到突袭的良好效果。
只是上一次成功之后,契丹人就再也没有将畜牧营地设置在那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