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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操对儿子的这门亲事说什么也不同意,李承约急了,便去找自家母亲,有母亲出面,李君操最后才点头,答允李承约可将兰儿纳为妾室。
无论如何,答允总比不答允好,李承约无奈,只得亲自登门说明来意,若是张家能够委屈同意,李承约承诺以正妻之礼大事操办,媒人、彩礼、过门等等一应婚事程序统统筹备,必定让张家风风光光。
可再在婚事上风光,说到底仍然是纳妾,妾是什么地位,谁心里都有数。于是老都头铁青着脸不说话,李承约涨红着脸不肯走,两人就僵住了。…;
只苦了后房偷听的兰儿,趴在娘亲怀里抹了会儿眼泪,然后擦干泪痕,到厨下提了食篮,强作镇定的跟老都头面前找了个采买吃食的借口,径自出门而去,连看也没看李承约一眼。兰儿很难受,她此刻在家里呆不下去,要出门寻个人少的所在好好想想。
兰儿走了以后,堂上更是冷场,老都头正要发话将李承约轰走,却见门外涌进来一群人,当先的正是自家二郎张兴重!
二郎回家,老都头便将李承约暂且抛在一旁,从后房唤出老妻,一家人见面,热闹场面自是不提。待张兴重拜见过家中爹娘,将一旁的李诚中拉了过来,又是一番热闹。
李诚中是随同兵马使周知裕一同赶回幽州的,他将柳城诸事托付冯道之后,便带了张兴重一同返回,也有让张兴重回家看望的意思。李诚中在幽州没有宅院,本来周知裕是打算让他住到自家府邸的,但李诚中生怕拘束,便借口推托了,自去张兴重家借住。同来的还有王大郎和四名亲卫。以张兴重家的宅院,虽不轩敞,几间空房总是有的。
对于自家二郎的上司,老都头不敢托大,谦让着请李诚中进到正房,落座之后又是一番叙话。
他们在这里说话,李承约却狠下心死撑着面皮不走,在一旁就显得有些突兀。他也不避讳,就在边上听着,听着听着,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原来这高个子就是如今卢龙军中声名鹊起的李诚中!
榆关守卫战、白狼山军寨守卫战、白狼山北麓野战这几次大胜都以军报的形式传遍全军,如今李诚中在卢龙军中可谓名头响亮。对这个平州系军官的崛起,幽州各大将门世家都投入了关注的目光,只不过有些注意得比较多,有些则了解得比较少罢了。
李承约的父亲李君操是前平州刺史兼兵马使,和现任平州刺史张在吉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与曾经兼任过平州刺史的大军头王敬柔不同,李君操的官途是在平州起家的,最辉煌的经历也是在平州,从广义范围来讲,他应当也算做平州系的领军人物。只不过如今的平州军应当算作新平州系,因为兵马使周知裕是大帅刘仁恭的人,与李君操并无瓜葛,但通过张在吉,李君操仍然十分关注平州的情况,并间接影响着平州的局势发展。
因此,要说到对李诚中的了解,李家是整个幽州最为详细的。至少李承约就知道李诚中从军后的大概履历。南征时以“健卒”身份加入周知裕健卒营,贝州城头奋勇死战被提拔为伙长,追随周知裕镇戍平州而升队官,榆关一战后晋都头,白狼山军寨一战后迁前营指挥使。
一年时间,由大头兵而官至一营指挥、宣节校尉,如此快速的升迁之路,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白身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但了解过他经历的人都明白,这种升迁是扎扎实实的,是没有半点水分的。
当白狼山北麓和品部主力野战大胜的军报传送边关的时候,李承约十分震惊,他戍守卢龙塞也有半年了,在去年南征魏博之后损失惨重的他深深明白,以一群新兵和如今势头正旺的契丹人作战,是怎样的艰难,更何况是野战,而且还大胜!
读到军报最后一行字句的时候,当时李承约和王思同都是半晌无语。好嘛,我们在这里被契丹人压得喘不过起气来,你领着一群新兵蛋子居然敢出去野战(军报中李诚中当然不会自曝是中伏)?野战也还罢了,你还大胜?关键是,你竟然领着一百人就去攻打柳城?而且还打下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当时与军报一同抵达卢龙塞的还有李君操和王敬柔分别给李承约和王思同所寄的家书,书中不约而同提到了这个平州军前营指挥使、宣节校尉李诚中。李承约不知道王思同的家书里写了什么,但父亲的家书中却叮嘱自己,若是有机会,定要和这个李诚中好好结交一番。
李承约回到幽州的这些天也听父亲谈过这个李诚中,据平州方面传来的消息,这次大帅召集军议,李诚中也随同周知裕来了,似乎平州方面还和父亲达成了共识,要支持新的平州军进一步扩大。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李诚中,李承约的目光牢牢盯在李诚中身上,不停打量。
李诚中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坐在一旁的年轻人,双方已经眉来眼去来回接触了好几次。见对方眼神似乎充满善意,李诚中也报以微笑,两人之间倒似乎有了几分无形中的和谐。
李诚中忍不住了,趁大伙儿说话中的一个空挡,便问老都头这人是谁。老都头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冷冷将李承约的来意说了出来,张兴重的脸色也阴郁下来,一旁的王大郎几乎就要破口大骂。王大郎才不管你家里是什么来头,更不在乎你是什么守捉、什么将军,和契丹人的几次大战打下来,他的自负已经快要爆棚了,他眼里只有李诚中,顶多还有一个周知裕。
李诚中连忙止住王大郎,向李承约一抱拳:“原来却是镇守卢龙塞的李将军,久仰大名了。”
李承约也抱拳回礼:“李诚中这三个字已经响彻幽燕,今日一见,实乃幸会。”
两人面子上费了一番工夫,算是初步结识,李诚中想了想,便道:“此事恐怕让李将军失望了,兰儿小娘子是不会给人做妾的。”他是张兴重的生死弟兄,更是张兴重的领头上司,虽然目前官阶仍然比不上李承约,但代表张家发话却一点问题没有,而且说话的分量还要重得多。
李承约苦笑道:“虽是妾室,但某保证,一定以正妻之礼对待,某还可以答允,将来再不娶妻。”
李诚中摇摇头:“名不正则言不顺,妾室就是妾室,纵然你以正妻之礼相待,你家大人、叔伯,甚至家中仆役又怎会以夫人之礼相敬?况且将军今后是否娶妻,恐怕也不是自家完全说了算的。还是请回吧。”
李承约本不想走,却忽然灵机一动,起身告辞。起身之时,冲李诚中使了个眼色。李诚中便起身相送,送到门外后,李承约深施一礼:“早便久仰李宣节大名,今日初会,实在荣幸。实话实说,某实在爱煞了张家小娘子,小娘子对某也算情有独钟,真是不忍就此分离。若是李宣节能玉成此事,承约实不知该如何相报!今后但凡李宣节所求,承约必定拼死达成!”
李诚中一愣,原来是两情相悦啊,这就不好强行拆散了,他犹豫了片刻道:“若真是张家小娘子倾心于你……那容我再想想办法,至于报恩什么的,不用再提。”
第六章 辽西双城(六)
幽州南门,几骑军将远远飞奔而来,值守的门军领连忙招呼手下弟兄驱散门洞内外的行人,大声招呼着:“快快快!赵飞虎来了,都别挡道,省得又吃一顿鞭子!”他这边刚清理完毕,那几骑军将已疾奔而入,丝毫不作停留。
“赵飞虎”是霸都骑都指挥使、宣威将军赵霸的诨号,整个幽州大大有名,说的是他无论说话语气、行为举止还是做事方式都状如猛虎,气势甚急、甚猛、甚恶。赵霸对这个诨号也很自得,他手下的士兵便投其所好,都管他叫“飞虎将军”。
赵霸是前卢台军使赵元德的三子,自幼身负勇力,从军后表现十分抢眼,在老父的关照下一路升至霸都骑虞候。霸都骑是老赵家的核心军力,卢龙军南征魏博,霸都骑被汴军几乎全歼,老赵家心痛之余,便以留守幽州的赵霸为主,重建这支名震幽燕数十年的铁骑精锐。赵霸便顺理成章成为霸都骑新任的都指挥使。
赵霸在幽州之内从来就是横着走的主,穿街过巷毫不减速,一路搅扰得鸡飞狗跳,集市上果子、煎饼洒了一地,几个不留心的路人还挨了赵霸几鞭子。
来到千金一笑楼,赵霸从马上腾的跳下来,大踏步就往里走,几个亲卫连忙将他骑乘的宝马紫骝牵到一旁,好生照应着。既然到了这种地方,就无需紧跟护卫了,而且以赵霸的身手,也不需要护卫。
一见到这位常逛窑子的大金主,老鸨立刻喜笑颜开,呼天抢地般迎了上来,束胸的长裙几乎要坠了下来,在轻薄的缦纱中隐隐露出深深的沟壑。
赵霸咧嘴一笑,胳膊搂住老鸨就往后堂梅字雅间行去,手掌顺势在老鸨胸上使劲捏了几捏。这老鸨名唤媚娘,虽然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极为妩媚,与年轻女子相比,更多了一分熟味。赵霸早就想吃上一嘴,奈何听说她与衙内有些牵扯,赵霸便不好下手。他倒不是惧怕衙内,老赵家的人从来也没怕过谁,只是为了个女人而与衙内龌龉便有些不合算了,但趁机揩揩油、占占便宜却是经常的事。
千金一笑楼四大雅间:梅兰竹菊,近几年,梅字雅间几乎等于衙内的常驻包间,熟识衙内刘守光的人都知道,去衙内府上找他或许会找不到,但是在千金一笑楼梅字雅间,却经常能碰到这位衙内。尤其是衙内被派驻河间掌兵之后,每次回到幽州,都几乎住在这里。
转过几条绿竹小径,眼前出现一道半月门,门口站了几个全身披挂的护军,媚娘不经意间自赵霸怀中挣脱,带着他进到里面。
登上一座二层小楼,厅堂中一个满身锦缎的翩翩公子哥正静坐案前,正是衙内军副都指挥使、义儿军都指挥使、深州兵马使刘守光。
媚娘将房门掩上退了出去,单留二人在堂内叙话。
两人相识已久,又有着共同的爱好,早就有了“战友”之谊。赵霸也不客套,找了个近处坐了下来,桌上已有美酒,他斟满后一仰脖灌入口中,咂了咂嘴,大笑道:“好酒!”笑声嗡嗡,在堂上回响不绝。
刘守光对赵霸的大嗓门早已习之如常,微笑道:“这是成德镇王镕匹夫敬奉的天人醉,三郎既然喜欢,回头便使人送你一些。”
赵霸也不客气:“如此就多谢衙内了。”
刘守光又道:“这次找三郎来,有两件事。”…;
赵霸道:“衙内便爽利些罢,说了就是。”
刘守光:“呵呵,好吧。其一,上次你托付的那些玩意,已经出手了。”
赵霸忙问:“哦?如此快?谁收的?开价几何?”
刘守光道:“还能有谁?自然是王镕匹夫了,共得战马五百匹、钱三万贯!”
赵霸大喜,他用非常手段得了几箱极为珍贵的金银珠玉,一直苦于无法脱手。这些东西摆放在家里就什么都不是,对于赵霸而言毫无用处。如今能够换来战马和铜钱,几乎解决了他当前的最大问题。
自去年受命重整霸都骑后,赵霸一直为此事烦忧不已。节度府没钱,他雄心勃勃提出来的重整计划几乎被判了死刑。这事的幕后之手便是眼前的刘守光,两人的关系为此还冷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盼到节度府为整军一事松绑,拨付了一千骑兵的筹备款项,他又从老赵家填补了一些,眼看可以征募了,却发现手上无马。整个幽州的战马都败在了南征之中,剩下的只能留作来培育新马,要等新马可以骑乘,至少还有两、三年。
七拼八凑之下,兵员倒是征募了两千,战马却只有几百匹,为这事,赵霸郁闷了很久。此刻忽然听说得了五百匹马,顿时喜动颜色。那些东西按说是值不了这个价的,因此赵霸几乎可以肯定,必定是眼前的衙内在其中做了些周旋,甚至说不定还使了些强压的手段。他越看刘守光越是顺眼,去冬之前两人之间为整军一事闹出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畅饮几盏之后,赵霸又问:“衙内说的第二件事……”
刘守光嘿嘿一笑,那笑容中透着的诡异是赵霸再熟悉不过的了,果然,刘守光轻拍手掌,媚娘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四个轻纱曼妙的女子,不等招呼,直接坐到了两人身旁。莺莺燕语、幽幽唇香,眉眼中的清秀是北地女子中难得一见的,赵霸顿时骨头都酥了。
果然听刘守光介绍:“这是某从江南搜罗来的女子,今日方到幽州,咱弟兄便尝个新鲜……”
不等刘守光说完,赵霸已经搂过一个翻身而上,就在堂上撸了起来。
这般场景两人之前早就有过无数次,刘守光大笑,一边饮酒一边在旁不停夸赞,大致就是“虎威大振”之类的话语云云。
赵霸听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