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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后院,穿过中院,来到前院,直到望着儿子的背影在大门外消失之后,才
在一阵由近而远的小车轰鸣声中转回头。刚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一件大事,
便又走向厢房。
进门后,他一眼就看见地上摆着几个大木箱。他明白,钉在木箱里的
全是金银、玉器、古字画、古玩物、烟土、西北名贵药材等物品。
他扫视着几个木桩似地戳在一旁的心腹爪牙,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个,
扮成商人,尽快拜见宋美龄、陈诚等人,一定要面呈礼品。听清没有?”“听
清了,长官!”“不许走漏半点风声!”“是!”马步芳这才信步走到院子里,
却无心赏花,只一味地仰头凝望着高深的天空,飘浮的云朵,心里盘算着西
北军政长官那把已经空了一些时日的交椅。。
2
大战在即,马鸿逵对女秘书说:“骗你是小狗!”飞机徐徐降落在银川
机场。马敦静、卢忠良、马光宗、马全良、马敦厚等将领,还有马鸿逵的五
个妻妾,早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马鸿逵春风满面,在18 岁的女秘书搀扶下,走下飞机。
马敦静、马敦厚二兄弟迎上前,齐声道:“阿爸,你回来得好快,带来
什么好消息?”马鸿逵摆摆手说:“娃们,要听好消息,这会儿还嫌早点。”
卢忠良、马光宗、马全良三个军长恭候一旁,见马鸿逵走过来时,才异口同
声地问候道:“马长官,这些日子你在兰州都好吧?”马鸿逵挥手致意道:“好!
好!你们都好吧!”话未说完,五个妻妾蜂拥而上,搀的搀,扶的扶,争风
的争风,吃醋的吃醋,围着马鸿逵献媚。
“老头子,你好狠心,把我们扔在银川,多日不见,连个话儿也没捎过,
哼!”“莫不是在兰州逛花了眼,把我们早给抛在脑勺后面了!”“这一回,又
给我们带回什么好东西了?也好让姊妹们饱饱眼福。。”三个婆姨一台戏。
马鸿逵被这5 个女人叽叽喳喳吵昏了头,右手不停地摸脑壳。
众军官和女秘书都被冷在了后头。
马鸿逵快上车时,才扭回头说:“敦静,我累了,先休息一阵。晚上开
个军事会议,几个军长都叫来。”话音未落,众妻妾早已连拉带揉地将他弄
进了小车里。
车队离开机场,一阵疾风似地刮进了银川城。
会议室里,灯光映照着蒋介石的画像。
蒋介石的画像下,端坐着威严的马鸿逵。
国民党宁夏兵团司令马教静,第11 军军长马光宗,第128 军军长卢忠
良,贺兰军军长马全良,骑兵第10 军军长马敦厚,齐刷刷地坐在长桌的两
旁,目光注视着马鸿逵。
会议开了半个钟头,马鸿逵最后下令道:“卢忠良带第128 军入陕作战。
马光宗第11 军,马全良、马敦厚的步骑主力,驻防原地,密切注视共军动
向,严防共军偷袭,务必将士一心,保卫宁夏!”众将领霍地站起,高声应
道:“是!”马鸿逵打着手势说:“坐下!”众将领坐下后,马鸿逵突然问:“鸿
宾、惇靖怎么没来?”马敦静低声回答道:“阿爸没说,也就没有通知。”“没
通知也罢。明日去一趟,跟鸿宾通通气,然后再跟停靖。。”恰在这时,女
秘书走进来,在马鸿逵身旁叽咕了几句。马鸿逵嘿嘿一笑,骂道:“奶奶的,
银川这地方邪!来了正好,叫进来!”片刻,进来一位年轻的军官。
马鸿逵招招手,故作亲热地笑道:“停靖,来,坐吧!”马(忄享)靖彬彬
有礼地说:“我父亲刚刚听说您回来了,就吩咐我前来请安。”马鸿逵笑了笑,
问:“你父亲好吗?”“好,挺好。您好吗?”马鸿逵满脸是笑,大声道:“好,
很好!站着干嘛?坐!坐下谈!”马(忄享)靖很有礼貌地坐下了。
“敦静!往后开会,务必通知停靖和他的父亲,要请他们来参加,共商
军机大事,不准再出差错!”马敦静慌手慌脚地站起来,连忙说:“是!”马
鸿逵转过脸时,早已换了一副笑面孔,对马(忄享)靖说:“你的第81 军仍在
中卫、同心一带,严防陇东一线之共军乘机进犯!至于奇袭咸阳的作战方案,
等会儿让敦静给你讲一下;你回去转告你父亲。”马(忄享)靖挺身而起,高
声道:“是!”马鸿逵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坐下。然后,扫视着众将领,问:
“你们谁还有什么说的没有?”马敦厚霍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杀气道:“阿爸,
孩儿请求带骑10 军一部,随卢忠良第128 军南下,一举捣毁咸阳共军巢穴,
收复失地,为党国雪耻!”马鸿逵的脸一沉,斥责道:“你有勇无谋,懂个屁!”
马敦厚立时像霜打了的茄子,低垂着脑袋,不敢再语。
马鸿逵站起来,像轰小鸡似地挥了挥手,喊道:“都回去准备吧!”众将
领—一退了出去。
马鸿逵招招手,留下马仔靖,亲热地说:“回去问你父亲好。我刚回来,
身体稍感不适,想早点儿休息。等过两日,我去看你父亲吧!”马(忄享)靖
憨厚地说:“您操劳过度,还是注意保重身体!”马鸿逵拍拍马(忄享)靖那厚
实的肩头,笑了笑。
送走马(忄享)靖,回到灯明壁亮的内室里,马鸿逵这才觉得腰里发胀
发酸,很不舒服。他倒在一张大沙发上,双手握成拳,垫在腰窝里,微闭上
眼睛,打算养一会儿精神。
女秘书轻手轻脚走进来,双手将一小碗冒着热气的人参汤递到马鸿逵
的嘴边,柔声说:“长官,请用参汤。”马鸿逵听到这十分悦耳的女颤音,精
神为之一振,侧过身,捏着女秘书的雪腕,眉飞色舞地说:“还是你知道疼
我啊!”女秘书将人参汤放在茶几上,腾出手,往马鸿逵的大嘴上一捂,笑
道:“别当我的面逞能,见了她们,谁知道你又装老鼠又装狗熊的,变成个
什么样儿哩!”马鸿逵只好松开手,说:“等我当上了西北军政长官,就娶你!”
“你骗人!”“骗你是小狗!”“谁是小狗?你可得说明白点儿!”马鸿逵慌忙陪
着笑脸,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是,我是。。”正在这当儿,门外响起了
沉重的脚步声。
马鸿逵坐起来,整理好衣服,端过人参汤,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女秘书用手梳理着头发,慌忙扯了一下衣襟,走过去拉开了门。
卢忠良已经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了。
马鸿逵点头招呼道:“忠良,来,进来呀!”女秘书退了出去,随手拉上
了门。
马鸿逵指一下旁边的沙发说:“坐!坐!”卢忠良没敢在沙发上坐,双手
从书桌前端过一张太师椅,小心翼翼地摆在马鸿逵的侧旁,端端正正地坐下
来,双手扶在膝盖上,恭敬得像个小学生:“长官,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马鸿逵将剩下的人参汤放在茶几上,信任的目光滞留在卢忠良的脸上,许久
才说:“忠良,我把这一重任交给你,相信你会体谅我的用心。敦厚虽是我
的长子,但他有勇无谋,猛张飞一个。敦静人倒冷静持重,可毕竟年轻,缺
少经验。至于光宗、全良等人,虽对我忠贞无一二,却也是只有将才,没有
帅才。宁夏兵团,我虽交给老二敦静了,可你得多替我操点心啊!”听了这
番话,卢忠良大受感动,竟然动了真情:“长官,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我是个穷卖酒的出身,流落到宁夏,吃粮投的军。当初只为拣条命活,哪敢
想过后来?忠良能有今天,全凭了长官的栽培。此大恩大德,忠良死也难报
啊!”马鸿逵也动了感情,说:“这个,我知道。”卢忠良用手抹了一下湿润
的眼眶,问:“这次奔袭咸阳,我军应如何?。。”马鸿逵沉思一阵,低语
道:“马步芳父子,你是了解的。马继援年轻气盛,争强好胜。部队入陕后,
你就处处退让,避实就虚,见机行事,把先锋、头功都让给他吧!免得战后
你争我吵,再伤和气。”卢忠良对这番含义深广的话语,心领神会,站起身,
诚恳地说:“我明白长官的意思了。”马鸿逵点了点头说:“忠良,你出征,
我放心!”“何时行动?”马鸿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说:“比马继援
迟上一天,明晚吧!”卢忠良走后,马鸿逵在女秘书的陪伴下,走进一间幽
室。灯光下,满箱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品,光彩夺目。
马鸿逵逐箱看了一遍,说:“金银财宝,就像头上的汗,洗掉一层,还
会生出一层的。办大事,成大器,只要值得,就该挥金如土!”女秘书抓起
一串珠宝,喃喃自语道:“真好。。”马鸿逵打了个呵欠说:“今晚我写几封
短信,明日派专机去广州,要设法面见老头子。当然,宋美龄、陈诚、白崇
禧,还有胡宗南、陶峙岳,都得打点到。。”女秘书嫣然一笑,说:“方方
面面,你可想得真周到啊!”马鸿逵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嘟哝道:“马步芳那
小子,毕竟还嫩些!”
3
蒋介石大动肝火,气急败坏地大骂:“娘希匹!”马(忄享)靖回到家里,
把马鸿逵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鸿宾。
马鸿宾坐在沙发上,望着儿子,长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国民党蒋
介石气数将尽,如同深秋的蚂炸,枝头的残叶,很难维持下去了。”马(忄享)
靖听父亲这么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说:“父亲把形势估计得
如此严重,听后令人心寒。”马鸿宾挺直腰身,盯着儿子的脸,说:“孩子,
这决非危言耸听。广州的情形虽难断言,但从西北的局势可窥其一斑。
胡宗南、马步芳、马鸿逵,尚有40 多万人马。可这些人,各自心怀鬼
胎,明里暗里都在做戏,既想欺人,又在自欺。天时、地利、人和,丧失殆
尽。风暴乍起,破屋必倾,大势所趋啊!”马(忄享)靖叹息一声,无可奈何
地问:“父亲,您的意思是。。”马鸿宾语意深沉地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共产党得民心,必得天下。胡宗南的下场,就是一面镜子。
马步芳父子,马鸿逵父子,为争一把落满灰尘的西北军政长官的破交
椅,不惜血本,破罐子破摔,与解放军继续为敌,下场不会妙的。目前,我
们应持中立态度。”马(忄享)靖点点头,深以为然,又问:“我们今后怎么办?”
马鸿宾沉思一阵说:“我想跟傅作义、邓宝珊将军联络上,尔后观时局变化
再作计议吧!”马仔靖担心地说:“这事,风险不小,万—。。”马鸿宾胸有
成竹地说:“事之不密,反害于成。我会谨慎从事的。其实,新疆陶峙岳早
就暗中在做打算了,风传他身边的要人中就有共产党。”新疆迪化。陶峙岳
的书房内,仍是灯火通明。
陶峙岳正伏案处理公文。女译电员送来一份蒋介石的密电。他闻声机
械地一动,身体在椅子上弹了一下,本想站起来,见室内并无其他人员,便
又坐好,将手中捏的文件放回桌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念吧!”女译电员立
正后,双手捧起电文,读道:“……胡(宗南)、马(步芳、鸿逵)南北夹击
咸阳,新疆警总至少应以一个军之兵力,向陕、甘一线推动,作战役策应。。”
陶峙岳听完后,未置可否地“嗯”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接过电文,朝女译电
员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他翻开文件夹,目光扫视着电文,凝神许久,生气地将电文夹甩在桌
上,一份文件随即飘落下来。
他站起来,开始踱步。脚下的拖鞋,反反复复地踩踏在那份国民党的
文件上,不时发出呻吟般的微响。
陕南汉中。胡宗南在临时指挥部里,焦急慌乱地踱着步。此刻,他活
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在铁笼子里企冀挣脱困境一样,骄躁而凶狂。他不时地用
手揪着头发,或是捂住面孔,一副痛苦忧伤的绝望神态。
赵龙文手里捏着蒋介石发来的密电,丧魂落魄地站在一旁,仿佛一节
戳在那里的木桩。
胡宗南突然停住踱步,一对血红的眼睛瞪得吓人,满腹牢骚就像决堤
的洪水一样破口而出。
“我与共军血战两年多,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如今被逼到这陕南险山
恶水中,活像个叫化子!”胡宗南觉得挺委屈,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找机
会吐出来。他的部队自1947 年3 月中旬侵入延安空城,至1948 年狼狈撤回
关中,短短的一年时间,被解放军歼灭门个旅,损兵10 多万,然而,与他
交战的解放军,仅彭德怀的两万余人。
到了1949 年春,胡宗南为了暂保西安的安全,又将部队从渭河北岸地
区,退到任河南岸布防,并在三原配备前进阵地。5 月,解放军发动攻势,
突破胡宗南部队的阵线,西安宣告解放,胡宗南终于被赶出老巢。
西安解放后,解放军继续追击,扩大战果。渭河以南,秦岭以北,潼
关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