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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冯思贤觉得今天是自己这辈子最顺利的一天:“咱虽然干了知县,但咱们还是在一起搭班子。”
两个人配合得不错,只是施退季又问了些细节,一听到高梁材的事,他当即一拍大腿:“老冯,你赶紧去高知府那边,他是你的该管上司,怎么也要赶紧过去。”
“没有这个必要吧?”冯思贤倒是觉得一个降官无关紧要:“检点的意思是,我要好好尊重高知府。”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以冯思贤为主,但是施退季告诉冯思贤:“他是前任的黄岩知县,又做过一任太平知县,对我们黄岩太平两县的一切情形都了如指掌,又是你的该管上司,你第一个就应当向高知府请益,你们两个人配合好了,这黄岩县的事就好办了!更何况他手上还有一队广勇,现在又是府县同城,这不仅仅是一个礼貌上的问题,与高知府配合得好,一切都有眉目。”
他稍稍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我跟你一块去见过高府台。”
冯思贤被他一催促,也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营长,我跟着你一块过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明月高悬,可是一整个下午到现在,冯思贤都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滴水,他也不觉得饿,就想着柳畅的话“新知县应当有一番新气象”,风风火火地就想着这黄岩的县办好。
而施退季就多存了一个心思,冯思贤这个副营长兼了黄岩知县,而他这个营长若是与高梁材相处得好,说不定能把太平知县弄到手。
一想到太平知县的任职,他心头就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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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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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绝路
第一百七十章绝路
夜风徐徐。
陈世忠站在临海城下,望着紧闭的大门,朝着城门大声叫道:“张玉藻,张知府,张府台,张玉藻,你给我出来!本镇台要与你到何抚台面前打这个官司!”
他咒骂了大半天,终于有人出现在城墙,正是台州知府张玉藻,张知府显然对陈世忠的喊声视若不见,他打了个吹欠才说道:“城下莫不成是陈总兵?”
陈世忠大声吼道:“便是本镇,快快打开让我进去!”
张玉藻却是摇了摇头:“陈总兵的驻所在黄岩,不在临海,麻烦我不能纳陈总兵入城!”
清制,守将失城寨者斩,而且严格到十分夸张的程度,不但武将失防要处斩,上至督抚,下至州县,失城不但要被处死,而且还要牵连家属子孙。
但是陈世忠却是大声说道:“黄岩镇是水师,按规定不应负责黄岩城守,有张朝发先例可依。”
鸦片战争中的第一次舟山之战,定海镇总兵张朝发重伤退回镇海,却没有被议处,因为定海镇为水师,按规定不负守城责任,只是张玉藻却是依旧拒绝开城:“黄岩镇虽是水师,但是黄岩有兵勇三千人可堪一战,陈总兵还是回驻所吧!”
如果把陈世忠放进临海府城,那么他张玉藻就要与陈世忠承担起黄岩失守这个天大的责任,可是这完全是他陈世忠一个人的责任啊!
他统带绿营水师三营,团勇一两千名,结果只守得黄岩城两日,而且据说这第一日红贼尚未正式攻城,这样的责任他张玉藻担不起:“现在是红贼倡乱,不同英夷入犯,陈总兵请回!”
太平天国时期,对于失防的主官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变态的程度,而如果在太平天国时期找一个分疆大臣弃城而走的例子,那莫过于咸丰十年两江总督、太子少保何桂清弃守常州。
当时太平军二破江南大营,乘胜多路进击何桂清坐镇的常州,而何桂清的多年知交浙江巡抚王有龄递书告戒何桂清勿逃离常州:“事棘时危,身为大臣,万目睽睽,视以动止。一举足则人心瓦解矣。”
当时江南大营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缺饷少粮,全线溃败,大头羊张国梁战死,和春逃奔常州,布政使薛焕、总理粮台查文经等猜到何桂意的心意,纷纷建议何桂清弃常州城而走,保存实力退驻苏州筹饷,以图再战,何桂清心领神会,托言军事已交和春,自赴苏州筹饷,出走时随从打死跪留的常州士绅十余人方脱身,和春也退至苏州自杀。
只是何桂清想保全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何桂清到达苏州时,江苏巡抚徐有壬拒绝开门,甚至还弹劾何“弃城丧师”,何桂清进不了苏州,只能逃进上海租界。
何桂清这一跑,不但常州被太平军攻陷,接下去苏州也被太平军攻陷,江苏巡抚徐有壬巷战被杀殉节,遗疏再弹劾何桂清多条罪状,虽然这不是他的责任,而是江南大营被李秀成击破的必然结果,但是还是以“统领十万大军竟弃城潜逃,导致常州、常熟、苏州皆失守”,咸丰下诏革职逮捕送北京审讯,只因咸丰帝接下去避难热河,此案搁置两年。
其间何桂清这个小团体的骨干四处奔走,企图保得他一命,而其时朝议纷纷,各执已见,慈禧太后认为“何桂清曾任一品大员,用刑宜慎,如有疑义,不妨各陈所见”,在这时候,与何桂清宿有深仇的曾国藩从背后给了致命一刀,“疆吏以城守为大节,不当以僚属一言为进止;大臣以心迹罪状,不必以公禀有无为权衡”,最后何桂清只能在菜市口掺被弃市。
虽然这是另一时空的故事,但是在这个时空仍然有效,陈世忠仍然在城下苦苦相求:“我黄岩镇是水师,守不住这黄岩毕竟有情有可愿,请张府千万开恩,让我入城吧!你我兵合一处,临海攻守则更有把握!”
虽然经过了虹军截杀,但是跟着陈世忠逃到临海城下的兵勇尚有三百多人,张玉藻不由有所意动,但是又怕担当黄岩失守的重责,在临海城上沉默无声。
陈世忠在城下仍是苦苦相求,张玉藻有所意动,刚想开口,却有一个亲信快步奔上城楼,贴着他的耳朵说道:“黄岩来的急信,高梁材亲笔血书!”
借着火把,张玉藻当即把高知县写来的血书展开细看,却看整封书信都是书信,确实是高梁材的手笔:“贼落炮如雨,与其激斗两时辰,虽毙贼无算,但是贼凭尸掩进,又有不肖团练倡乱,东门遂失,不得退入城内,与陈镇台互约,陈镇还击城门,本县还守县衙,不料刚入县衙,红贼大队如蚁,蜂拥而至,陈镇竟不知去向……”
“本县无奈之下,遂统领广勇奋力冲杀,大破贼之前队……又收容败勇一千数百人,激战二时辰,兵勇非死即伤,存勇只五百有奇,贼兵亦受挫极重,收兵不攻,但黄城已经危如累卵,陈镇统带营兵毫无音信,急请府台迅速大兵来援,黄城有失,全台危矣……”
这下子张玉藻大声骂了一句:“无耻,太过无耻了!陈世忠你太过无耻了,你身为一镇总兵,竟然不顾与高知县相约,不战弃城而走!现在高知县血书求援,你还想进我府城?无耻!”
陈世忠大吃了一惊,他只以为高梁材在城中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早已经自杀殉国了,没想到他居然在黄岩城内坚守,甚至还写来了血书求援,他脱口而出:“高知县还在黄岩坚守?”
只是他立即改口:“我听说他先期出城而走,才被迫退走!”
张玉藻怒气攻心,他当即拿出了高梁材的亲笔血书:“这是高知县的亲笔血书,我识得他的字迹,要不要给你念一念!”
“……存勇只五百有奇,贼兵亦受挫极重,收兵不攻,但黄城已危如累卵,陈镇统带营兵仍毫无音信……”
这封血书才一念完,陈世忠只觉得一口鲜血堵在喉咙,已经无颜面对张玉藻,只能回头走入夜色之中,只是他身边平时信用的一个亲兵问道:“高知县怎么能在黄岩城内坚守半日?他当时能收拢的也不是几百壮勇而已?或许这是贼子的奸计!”
这时候已是月落星稀,陈世忠听说这句话之后,当即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必是贼子的奸计,可恨之极,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柳绝户了,果然出的绝户计!”
“可是凭借咱们这三百多人杀回黄岩城去,又有什么用,红贼野战极强!”又有一个把总说道:“就算高知县收拢兵勇,仍在城内坚守,咱们这三百多人拉上去,真是肉包子打狗!”
他说的大实话,就凭借这三百多残兵败将,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陈世忠下一刻已经下了决心:“果然是绝户计,明明知道这是大火坑,又不得不跳进去,诸位可愿与我搏一场大富贵?”
“进不了临海城,我们除了回黄岩城跳火坑之外,还有哪里可以去!”这个把总回答:“不管这是不是柳贼的绝户计,我们只能信了!”
“或许高知县还在黄岩县城坚守!”陈世忠这位黄岩镇总兵只好自我安慰:“张玉藻说那确实是高知县的手迹,凭我们这点残兵败将杀回黄岩去,那确实是肉包子打狗,可是拉上台州协城守三营那又怎么样!”
“台州协?”这个把总立即清醒过来:“还有宁海营,都可以拉出来!”
整个黄岩镇,下辖的全部兵力是标营水师三营,太平营、台州协、宁海营,太平营已经在太平县被歼灭,标营水师三营上陆后在黄岩县城与柳畅凭险据守,结果大部被歼,只有三百余人随陈世忠突围到临海城下。
而黄岩镇残存下来的兵力就只有台州协城守三营与宁海营,陈世忠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现在他是进退无门,明明前面百分之九十九是柳畅的绝户计,也只能拼死赌一回,或许有赌赢的一丝可能。
“可是咱们连府城的城门都进不去?”当即有人问道:“怎么把台州协调出来?”
“张玉藻对不起我,咱们也对不起他,等会天一亮,立即就随我冲入临海,把台州协全拖出来,谁敢违令,就斩了他的脑袋!”
他是黄岩镇总兵,是台州协的直属上司,他要调台州协三营出战可以最名正言顺不过,张玉藻只是台州知府,也不管到他调度台州协与宁海营。
他又对一个游击说道:“你骑我的快马赶去宁海,不管花多大代价,把宁海营也调到南边来!”
拼凑出来四个步营,虽然宁海营可能赶不上战斗,但是这比陈世忠带三百残兵败将肉包子打狗强得多,如果侥幸成功,高梁材仍在城内坚守,陈世忠收复了黄岩城,不但将功赎罪,而且还能平步青云。
如果这是柳畅挖的大火坑,有两三千人跳进去的安全性比只有三百人跳进去高得多,陈世忠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ps:出了一点意外,本来想四更,结果今天只有这两更,明天坚决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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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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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武疯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武疯子
张玉藻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清朝官员,集贪婪、眼光短浅、没有担当集于一体,但是无论如何,一个标准的清朝官员的特质还有着勤勉与顽固,随时有着自杀殉节的勇气。
因此张玉藻这段时间虽然办团练猛是捞了一笔,但是对于整个台州的防务却是一点都不敢松懈,仙居县的团练办得不好,他一封又一封公文发下来催促仙居县把团练办好,以免虹军流窜而来县城遂告失守,宁海的团练缺少枪械,他四处筹划,从宁波替宁海团练订购鸟枪、抬枪,至于府城临海的防御,更是费尽了他全部精力,每天深夜,他都亲自提着灯笼上城巡视。
昨天晚上又多了陈世忠统带溃勇退至临海城外这件意外,张知府更是提着灯笼巡视了府城两圈,千吩咐万嘱咐,一定要守住城门,绝不能让陈世忠入城。
等一切都巡视完,他才回知府衙门睡下,这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只是他睡下没多久,就有一个长随十万火急地把他推醒了:“老爷,大事不好了,陈世忠带着黄岩镇的溃兵趁着今早开城门强行冲进城来了,一个壮勇头目与他顶了两句,已经被陈镇台砍去了脑袋!”
这陈世忠真是脑子进水,不战弃守黄岩驻所,弃高知县于黄岩不顾,今天更是强冲府门擅开杀戒,这样一来谁能保得住你?
他知道陈世忠虽然有些后台,但是后台不怎么顶用了,因此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想进城就进城,本府不惧他!穿衣。”
长随当即跪了下去,小心伺侯张知府穿衣穿鞋,张知府连根一手指都不动,就指点说道:“陈镇台进了这台州城又能如何,他若是来求见我,替我回绝了陈镇台。”
对于一个政治上已经宣判死刑的人,他不会报以任何同情,他只是考虑着怎么把陈世忠拿下,毕竟这可是一位二品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