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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30分,指挥部下达了开炮的命令。担任正面射击任务的200多门大炮同时开火,如同一阵惊雷从义县城头滚过,刹时,除了巨大的爆炸声,好像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了,连敌人惊恐的叫声也听不见了。随着我军的炮击越来越猛烈,大地也开始抖动起来,天空中的烟尘遮住了义县的城头。在远处只能看到炮弹爆炸之后刺眼的闪光……
炮击按计划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朱瑞从望远镜里看到,义县的城头已经倒塌下来,正面的城墙被炮火打开了30多米宽的口子。
朱瑞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炮纵的副参谋长张志毅说:“如果是打锦州,突破口还应该再大一点,也可以考虑多打开几处。”
我军的火炮这时候开始向敌后延伸。
朱瑞命令道:“30分钟之内一定要压制住敌人的火炮,同时也要把突破口前面的敌人压下去!”
看到延伸的炮火已经打得敌人抬不起头来了。朱瑞说:“行了,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了,打锦州的时候,就这么打就行了,给突击部队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30分钟之后,步兵发起了冲击,敌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只一个冲锋突击队就冲上了城头,守城的敌人潮水般退了下去。
到下午3点20分,敌守军1万多人全部被歼。
朱瑞从指挥部里走出来说:“走,到城头上再去看一看,最好量一量突破口有多宽,这样心里就更有数了。”
一名警卫战士说:“还没有打扫战场,首长是不是先不要过去?”
朱瑞说:“不要紧,我们也可以一同打扫战场嘛。”说着便朝城头的突破口走去。众人跟在后面,战场上到处都是我军战士,正在搜索残敌。
当朱瑞走过一条小道,跨上一道土坎的时候,脚下突然踏响了地雷,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火光一闪,一股热浪朝他扑来。朱瑞那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倒下了……
“司令员,司令员……”周围的干部和战士们惊叫着围了上来。
朱瑞全身至少中了几十处弹片,双腿被炸断了,全身血肉模糊,在他的身下,汩汩流动的鲜血渗入了那片黑土地。
“快,快叫卫生兵来,叫军医来!”张副参谋长喊道。
军医很快赶到了,他认真地摸了一下朱瑞的脉搏说:“很危险啊!”
朱瑞在众人的呼喊声中醒过来了,他只是微微地睁开眼睛,朝锦州的方向望了最后一眼。
“司令员,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要打下锦州!”众人几乎是哭喊着说。
朱瑞久久没有闭上眼睛,他一直望着锦州方向,一直望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朱瑞司令员牺牲的消息传到了东北野战军司令部。林彪听到这个消息,怔了一下,好像是自语又像是问别人:“这……这是怎么搞的?”说完站到墙角上板着脸一言不发了。
罗荣桓连连叹息:“可惜啊!大战在即又失大将!”这时在罗荣桓的脑海里一定想起了过去的朱瑞,从长征中的雪山草地,到敌后根据地,从延安炮校到东北的黑土地,多少艰难,多少困苦都顶过来了……他转过身问刘亚楼:“我记得他还和你是苏联的同学。”
刘亚楼长吁了一口气:“怎么不是,莫斯科军事学院的高材生,真是壮志未酬,身先……”他说不下去了。
10月3日,东野将朱瑞牺牲的经过向党中央作了报告。毛泽东闻讯后许久不语,悲憾不已。在党中央向全党发出的唁电中,毛泽东亲自写下:“朱瑞同志的牺牲,实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中之巨大损失。”
朱瑞同志是人民炮兵的缔造者之一,是我军炮兵的高级指挥员,他创建人民炮兵的伟大功绩将彪炳千古。
国民党军黄维兵团的覆灭
1948年11月25日,国民党军黄维12兵团,已被我中原野战军七个纵队团团包围在宿县的双堆集。
天亮的时候,黄维上了吉普车,对司机说:“开车!”他也不说到哪里去,反正谁都知道双堆集里已经没有多大的地盘了。
汽车慢慢地走着,一会儿工夫就穿过了这个只有100多户人家的村子。在村子边上相距二三里远的地方,有两个海拔只有30多米高的土堆,一个叫平古堆,一个叫尖土堆。说是堆也好,丘也好,不过也只有那么高。站在土堆上可以看见淮北平原上的一片村子。
黄维的12兵团是蒋介石的嫡系精锐,历来都是用于危难解他人之忧,这一次就是为了解救黄伯韬兵团,没想到自己反被共军围住了。
黄维的副参谋长见他面带愁容,便笑嘻嘻地说:“司令官,双堆集可是大吉大利啊!”
“这话怎么讲?”
“我会拆字,从地名上讲对我军十分有利。”
黄维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堆’者,十一佳也,‘集’者,十八佳也,双堆集则是十一师佳加十八军佳啊!”
黄维一听连连点头。陈诚派发迹于11师、18军,蒋军中称为“土木系”。黄维是“土木系”的骨干。自然听了这一派胡言,反而感到如沐春风。
实际上这种文字游戏自有多种玩法,如果反过来说,双堆集乃11师、18军之坟墓也不是不可以,双堆乃丘,丘乃墓也,这倒更符合客观实际。
12兵团的副司令官胡琏在部队出发之时,以养病为由留在南京。12兵团被围之后,蒋介石紧急召见他。胡琏并不知前方战况,对蒋介石大吹了一通:“蒋主席尽可放心,此徐海之战共军已倾其全力,乃是强弩之末,这是国共最后的大决战,这一仗我们打胜了,就可以以江淮为界固守南京,下一步便可全力反击。”
蒋介石沉思后连连点头:“你马上坐飞机到前线去,把我的意思转黄司令官,只要你们能再守一段时间,援兵一到即可反攻。”
12月2日,胡琏乘坐一架小飞机飞到了双堆集,向黄维传达了蒋介石的旨意,并召见了军、师长们,大大表彰了一番,12兵团又鼓起了士气。
人民解放军总前委指挥部里,也在分析黄维的动向。
“我看黄维有点呆,没有灵气。”刘伯承司令员一语中的。
邓小平风趣地说:“他那个12兵团,也是中看不中用。”他指着陈赓说:“还是你最有发言权,最知道黄维的莫过于你了,你们是老同学嘛。”
陈赓笑了笑。他与黄维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的“同窗”,对黄维的打法十分了解。
“黄维这个人,说起来头头是道,不是打出来的将军,是办教育办出来的,书生气十足,且为人死性。这次他接到蒋叫他东援的命令,正在大洪山扫荡,他看到我们的部队这么多,可以拖着不出来,胡琏就是称病不出嘛!”陈赓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
刘伯承止住笑:“你陈赓还要教给他如何磨洋工!”
“他还急匆匆带兵来了,本来他可以往东靠近李延年部,先看看再说,可是他一头扎向北边,直奔浍河而来,哪有这么打的!”
刘伯承说:“他黄维要像你陈赓那样,他就不是黄维了!”
“敌人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等仗打完了才可能知道错在哪里!”邓小平的话一针见血。
刘伯承拿出了一份电报说:“毛泽东主席对全歼黄维兵团十分重视,已给总前委和华东野战军前委拍报:‘华东炮纵应全力开去打黄维,以厚火力。’这个指示很重要,华东的三个炮团已经开上来了。这样,我们要将炮兵集中起来使用。”
刘伯承走到地图前面说:“以第4、第9、第11纵队及华东特纵炮3团,纵队炮兵14个连组成东集团,由4纵司令员陈赓同志统一指挥;以第1、第3及华东13纵队炮兵团、华东特纵炮1团两个连组成西集团,由3纵司令员陈锡联同志统一指挥;以第6、华东第7纵队、陕南军区12旅及纵队炮兵团组成南集团,由第6纵司令员王近山同志统一指挥,我们还留下华东特纵炮1团五个连组成战役机动炮群,前委已经决定12月6日,三个集团同时发起进攻!”
12月6日下午4时许,胡琏来到国民党军第14军军部,见到了垂头丧气的14军军长熊绶春。十多天之前,他指挥14军撤出浍河时受到很大损失。黄维一气之下,给了他个记大过处分,所以他的情绪一直不高。
胡琏坐到了他的对面:“熊军长,要不要喝一杯?”
熊绶春苦笑了一声:“人生苦短啊!”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进。
“黄长官身负党国之重任,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是啊,是啊,当前最要紧的是挡住共军进攻。”熊绶春的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惊雷从天而降,震得草屋内灰尘如雾,连桌子上的酒杯都动了起来……
“是雷吗?”胡琏抬头看天。
“轰……轰……轰……”又是几声“震雷”。胡琏用手比划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绶春说:“是共军的新式武器,落下来,一死一大片,几十米之内就见不到活人了。”
“有这么厉害?”胡琏脸色都变了。
回到指挥部,胡琏向黄维报告:“黄长官,我在前面的阵地上,领教了共军的新式武器,是一种大炮。”
“大炮?!”黄维听他一说,吓了一跳,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种新式武器是人民解放军第4纵11旅工兵连副排长高文魁发明的土飞雷。要说这个新式武器还是叫敌人给逼出来的,刘邓大军转战大别山的时候,敌人在身后紧追不放,重武器全都丢光了。刘邓首长让大家想想办法,能不能造一种威力大,又能就地取材、还便于携带的新式武器。
高文魁带着他的工兵排,天天用心思琢磨,后来他们用汽油桶立起来,箍上钢圈当发射筒,里面放上炸药包,一点火便飞上了天空,落到地上才爆炸。开始一次只能发射几公斤,后来就到了几十公斤。这次包围黄维兵团,我们的地沟挖到了距敌人阵地几十米远的地方,“土飞雷”正好发挥了作用。
胡琏向黄维报告:“共军的新武器只要落下来,工事和地堡全都飞上了天,地上都会震开一道道几寸宽的口子,共军攻占杨围子时,一连发射了80多发。14军一下子就死了几百人,不少是死在工事里,身上没有伤,尸体没血,和好人一样!”
黄维许久无语,他知道在双堆集这个地方,守是守不住的,就看能不能跑出去。好在他还有不少坦克。
“坦克准备好了吗?”
胡琏明白了他的用意:“早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我们见机行动。”
12月15日,黄维给蒋介石发了最后一份电报:决定这夜全线突围。
蒋介石一看急了,晚上突围飞机无法轰炸支援,能突得出去?于是,蒋马上派王叔铭飞到双堆集传达口谕。
天近黄昏。突然,解放军的炮兵从三个方向同时开火,炮弹急如雨落。黄维的汽车防线在阵阵轰隆声中,变成了一条条火龙。
炮弹的爆炸声,一声高过一声,开始黄维还能听出他的炮兵还击的声音,最后几乎是一点也听不到了。他坐在指挥部里一动也不动。
这时,好像有人下了命令,解放军的大炮同时不响了。
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这声音中还夹着一个无奈的叫喊:“黄维将军,蒋总统谕示,天亮之前不要突围……”
这时,天地间响起了巨雷,如同霹雷在地面上滚动……这声音离黄维越来越近……“这就是那个新式武器?”
胡琏点了点头。
解放军的炮击又开始了,“土飞雷”也在不停地响着,大地紧接着抖动起来……在惊恐中黄维突然想到14军军长熊绶春就是在他的指挥部里遭到共军炮火的袭击,惊恐之中冲出掩体狂奔乱跑,结果死于乱枪之下。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他朝胡琏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胡琏一看就明白了:谢天谢地,黄长官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黄维上了坦克,胡琏的坦克跟在他的后面。前面开路的十几辆坦克终于冲开了一条口子,黄维的坦克冲了出去。正当他暗自高兴的时候,坦克熄火了。
“长官,是……发动机坏了……”驾驶员说。
黄维一惊,呆坐了片刻,方想到胡琏的坦克在自己的后面,便急忙爬出坦克。只见胡琏的坦克,正加大油门朝外冲去。
“胡琏将军……等一下!”
没人能听见他的喊声,四面传来的全是解放军的喊杀声。黄维坐到地上,双手抱住了头。过了一会他可能想起了什么,摸起块砖头在头上磕了一下,由于不忍自残,只磕破了一点小口子,流出了一点血。
黄维就是如此地做着小把戏,进了解放军的俘虏营。
整个黄维兵团中只有胡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