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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还没来得吃完饭,某个小朋友的哭声就响起来了,甘宁急急忙忙地放下筷子,钟维景放下筷子悠悠道,“你再吃点。”然后起身朝里屋走去,这里虽然空气好但也比城里冷,甘宁没敢大清早就把他们抱出来。
钟维景走到婴儿车旁边居高临下地看里面的两个小婴儿,哥哥闭着眼睛睡觉,似乎完全对旁边妹妹的哭声免疫,全然不管甘甜哭得有多伤心。钟维景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女儿抱起来用毛毯裹上放到怀里,然后开始了每天早上的哄女儿大业。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钟维景只会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而已,哄孩子对他来讲到现在都不是一件顺手的事情。好在甘甜要求很低,除了闹小脾气的时间挑得有些“巧”以外,对这个父亲的期待很明显,并不高。
两个小婴儿从生理角度来来讲,现在正是贪睡的时候。钟维景低头看到女儿明明很想闭上眼睛又强撑着的样子,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甘宁就进来了,“还没睡着?”她小声问。
甘甜再次睡着是在半小时以后,在这期间甘宁已经完成了把食物分门别类放好的工作,这件事情看似简单,但在没有冰箱偶有老鼠出没的地方着实很考验一个人。钟维景把睡着的女儿放回婴儿车出来的时候,甘宁正在洗手。
“我们待会去捉螃蟹吧,和昨天说好的一样。”钟维景说,甘宁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我们下午去吧,上午做其他的事情。”钟维景有些意外,“其他事情?”虽然这里是她的老家,但很明显除了现在这个老房子根本就没有其他还在等她的东西或者人了。
看到甘宁手上拿着的东西时,钟维景才知道她说的“其他事情”是指什么。“你先等一会,我出去一下。”甘宁把收拾好的冥纸、蜡烛、酒和杯子放到一边朝钟维景说道,然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出门了。
两个孩子还在睡觉,整个屋子里就只有钟维景一个人,他突然觉得冷清起来。这里是那个女人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果不是现在真的站在这里,钟先生绝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来这里。
天已经微亮了,远处有些橘黄色的亮光,预示着今天的好天气。钟维景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几乎每年那个女人都会带着孩子离开一段时间,最开始那两年她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掩藏不住的期待,后来渐渐就没了,因为知道他根本不会陪她一起回来。
甘宁回来的时候钟维景隔得远远的就看见了,当然也看见了她旁边的小女孩儿,“她是谁?”钟维景皱着眉头问甘宁。她旁边站在一个小姑娘,短短的头发被整齐地扎成了两个羊角辫,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这是莫大婶的外孙女,我请她来帮我看孩子的。”甘宁看着旁边站着的小姑娘道,“叔叔好。”小姑娘甜甜地喊道,带了很浓的方言味儿,“我叫莫婷。”小姑娘腼腆地介绍自己,脸蛋红扑扑的,钟维景一看就知道是提前被人教过了的。但这些并没多大关系。
其实两个人并没有走多远,钟维景站在小山坡上还能看到他刚刚离开的房子。面前孤零零的坟堆被杂草覆盖,甘宁挽着袖子一点一点地拔草,钟维景见了也陪他一起。
这是甘宁外婆的坟,即使没有墓碑钟维景也知道。这个女人没有父母的,他一直都知道。两个人默默地拔草,然后安静地点蜡烛烧纸,谁都没有说话。
上坟回来甘宁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钟维景也没有再提去捉螃蟹这样的事情。刚才他突然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那样抗拒她,其实不过是因为明明这个女人已经很可怜的,但他总会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连她都还不如。
他的童年记忆在胡素然离开以前充斥了酒精的味道和女人的抱怨,钟维景从小就喜欢读书,觉得只有书里面描绘的那些故事那些梦境才是最干净的。在胡素然离开、那个男人死掉之后,钟维景的生活变成了在不同的亲戚家不停地来回。
没有任何保险金,也没有任何遗产,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人愿意养他这样一个多余的人。但人总还是好面子的,他们不愿意养他,但也不愿意听别人讲闲话。而其中,他亲爱的舅舅舅妈应该最怕听见闲话的,毕竟那个家里所有东西都被他们处理了。
在这里的时间对于钟维景来讲是真正的假期,每天的生活过得既简单又轻松。甘宁偶尔会带着他去周围的人家做客,据那个女人讲,那些人都是曾经帮过她的人。老实讲钟维景并不怎么喜欢去串门,主人家往往对他有很大的好奇心,但钟维景又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们自然是不敢直接问他的,只好把目标移到从小看着长大的甘宁身上。
甘宁不想让钟维景生气,但又不好什么都不说,钟维景不喜欢看她那样手足无措的样子,更不喜欢她在别人面前这样子。好在他们打算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久,钟维景想着这样的时候并不会很长,咬咬牙也就忍住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大年三十那天甘宁起得比平常更早,钟维景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没人,好看的眼一瞬间就冷了下来。起身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后,心情才稍微恢复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日子特殊,甘甜一早上都很乖,没有像往常一样闹小脾气缠着钟维景。
早饭甘宁很聪明地只煮了汤圆,钟维景虽然不喜欢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她,“只有这个?”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有其他的食物,他是绝对不想要吃这个的,甘宁用力点头,于是钟先生“嗯”了一声默默地开始吃汤圆,好在不是咸的。
甘宁一整天都和兴奋,两个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不同寻常的高兴,看起来也很开心的样子。钟维景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买烟花的时候甘宁差点没挑花眼,种类实在太多,在这个时候价格又尤其贵,她犹豫了很久。
最后在钟维景的指使下,老板笑足颜开地装了两箱子烟花给钟维景放车里。
吃过晚饭甘宁迫不及待地把烟花搬出来,两个小宝宝也被母亲用毛毯裹得像两个圆滚滚的球一样躺在婴儿车里,甘宁则拿了一张木板凳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出来呀。”甘宁欢快地朝钟维景招手,坐在堂屋的钟先生皱眉,“你该不会是想要等到十二点吧?”这样俗气的事情的确像是这个女人会做的,钟维景在心里默默想。甘宁很认真地点头,“十二点放才好。”她从来没有自己放过烟花,小时候过年村子里倒是会有大人买一些小烟花给小孩子,但这自然是不包括甘宁的。
午夜十二点之前,钟维景终于还是从堂屋里出来,“还不放?”甘宁站在箱子面前一动不动,钟维景有些奇怪地问。甘宁扭头,“我们一起放吧。”她脸上的笑容太过欢快,以至于钟维景拒绝的话在出口那一瞬间换成了一个字,“好。”
甘宁拿着火站在烟花面前,让钟维景倒数计时,说是一定要在十二点的时候点燃才行。当钟维景数到最后一秒的时候,甘宁弯腰点燃一个最大的烟花,然后拉着钟维景迅速跑到两个孩子那边。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开,钟维景听着刺耳的声响然后抬头,入眼的是颜色简单但依旧炫目的烟火。旁边的甘宁站在婴儿车前,指着烟火的方向对两个宝宝说,“那里,那里,烟花!”小小的婴儿竟然也很配合地把视线移到母亲指的方向。
“钟维景!”在烟花绽开的刺耳的声音下,甘宁用力喊他,钟维景扭头看她,“嗯?”在这样一个寒冷而美丽的晚上,甘宁几乎是用尽一生的勇气告诉那个男人,“我喜欢你!”
☆、29渣男和梦境
钟维景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冰凉的;整个身体也很僵硬;好不容易扭头却没有看到应该待在他身边的人。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慌;那个梦太过真实;让他害怕。
翻身起床却因为身体仍旧僵硬;只能跌跌撞撞地朝卧室门口走去;终于在厨房门口看到熟悉的人。甘宁正在洗菜;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菜跑过来;“你怎么了?”男人脸上的苍白太过骇人。
那只是个梦而已,再也不会出现了;钟维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没事。”他摇摇头朝她道,真的没事了。
钟维景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干脆。那一扇门外;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牵着那个孩子的手等了他整晚,只要他有一丝的不舍,她就会继续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他没有,连一点点的不舍都没有。
那一扇门结束了所有的以后。
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有些刺痛的感觉,钟维景抬起头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的人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钟维景或许永远都无法明白。可是他无法给予相同的回应,所有他现在能给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
早上钟维景出门的时候,甘宁正在洗碗,看到他在门口换鞋连忙跑出来。钟维景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于是换好鞋看向她,甘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能说一样,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她的脸开始变红。
“你不出门吗?”良久,甘宁终于忍不住问道。
钟维景提上一旁的公文包,简单明了地回答,“要出门。”听到他这样回答,甘宁微微松了一口气。“我走了。”钟维景站在门口说,甘宁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路上小心。”然后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自在。
车窗外的风灌进来打在脸上,钟维景却不觉得疼。那个女人不是笨,她只是用了自己唯一能够用的方法来爱他,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过自信,自信这个一直站在身后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就像他一直坚信自己爱的是祁曼宁一样,钟维景一直相信,他不爱甘宁。
最近钟维景都很忙,公司人本来就少,现在能够用上的人更少,王宇曾苦着脸向他抱怨,“钟先生,你不能把我当牲口一样使唤。”但说完仍旧会按照钟维景的吩咐做事情,也因为如此钟维景在所有人中最信任他。
公司的其他人都觉得是因为王宇有能力,所以钟维景才会对他刮目相看。但只有王宇自己清楚,钟维景之所以会相信他,是因为他也给了钟维景这个老大最大的信任。
游戏的市场反响不错,钟维景作为老板在自己收入颇丰的情况下自然是要犒劳公司员工的。最后按照王宇的建议找了一家酒店聚餐,同时也发奖金。过年的时候也就钟维景这个老板的假期最长,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轮流换班的,的确都辛苦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是胡素然还是石建辉都没有再来找过钟维景,他
的生活总归又回复到了原来那样波澜不惊的日子。只是从甘宁老家回来,两个人不自觉地都会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晚上的告白以一个拥抱结束,但也给两个人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只是两个人都选择性地忽视掉了。
除了照顾孩子,两个新手父母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钟维景忙着公司的事情,而甘宁要忙的事情更多,看书、写故事、做菜,还会定时带着只能老实呆在婴儿车里的两个孩子一起去公园散步。甘宁的书依旧是由钟维景负责换,菜也是他负责尝,被杂志采用了的故事也会第一个给他看。
但这样平静的生活总是表面上的,打破它的是两个熟悉的人的造访。钟维景在小区门口看到已经好久不见了的人时候,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难堪。就算故事已经改变了很多,有些人终究是会出现的。
“维景。”有些畏缩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打招呼,这一幕真熟悉,只是时间提前而已。甚至不用问钟维景都知道他这个舅舅来找他的原因,他们图的只是钱而已,即使时间提前了七年,这个原因也不会改变。
男人旁边的女人推搡了一下他,男人似乎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回头看她,却被趾高气扬的女人一眼瞪了回去,“哎呀,果然是出息了啊。”女人用一种艳羡的语气打量着钟维景,“连看人的眼神都大不一样了呢。”
钟维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这句话三年前那个夜晚他曾经说过,那样的一幕即使被甘宁看到钟维景当时都觉得难堪,现在心里却完全没有了那种感觉。七年后这两夫妻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他的专访才找上门来,现在的原因肯定有变化了,但这些都不是钟维景关心的事情。
周月没想到钟维景会如此镇静,他们之所以回来就是料定了现在的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难听,毕竟现在的钟维景和三年前的他身份地位都是不能比的。如意算盘都打好了,只可惜钟维景的反应却不如他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