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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意外他的爽快答案,而且是认识他以后说话最多的一次了。为了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打断他,而是微笑着凝视他的眼睛,真诚地聆听着,期待更多的惊奇。或许一年多的耐心等待真的换来了一个压抑的男孩子发自内心的倾诉。
可惜他没有继续自己浪漫的爱情故事,身体还躺在咨询椅上,眼睛呆呆地盯着办公桌上的红玫瑰,复杂的表情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沉默持续了一分钟,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静悄悄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之间,我只能继续下去:“真的很浪漫,你为了看到一个女孩子的灿烂笑容,天天给她送九朵最美丽的玫瑰,自己却在饿肚子。应该是上学时候的事情吧?那时你多大了?后来呢?”
他没有回答,却突兀地问我:“钟医生,如果喜欢上年龄比我大的女人,算是恋母情结吗?”
微笑的我还没回答,他又突然抛出下一个问题,看来我的回答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钟医生,如果有一天你的男朋友不要你了,谁给你送花呢?”
今天他是怎么了,总有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也没有答案,于是微笑着反问他:“我不知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一向冷峻的他突然含情脉脉地对我一笑:“我发现像你这样的成熟女人比幼稚的小女生有韵味多了,我越来越喜欢上你这儿来。恋母情结也没什么不好,弗罗伊德也会举双手赞成的。哈哈,如果真有那一天,钟医生,别担心,我送花给你吧。”
我假装没看见他故意隐藏自己的幼稚而表现出来的款款深情,不动声色地说:“谢谢,不会连累你又吃馒头夹咸菜吧?子童,是不是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好事啊,快说来听听。”
这次谈话一直进行顺利,至少他开始靠近我,愿意和我多说话了,我正想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多了解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孩。出乎意料,他突然坐了起来,目光直逼我的眼睛,眼里充满火辣辣却闪烁不停的热情,喃喃地说:“告诉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喜欢什么,鲜花还是甜言蜜语?如果我要追求你,你最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我的心忽地一沉,疑惑的眼睛迅速躲开了他热情如火的目光,尽管我知道闪烁的目光表明这些不是他对我的真心话,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和应对措施。他到底要干什么?移情反应?借题发挥还是表白感情?我该怎么办?
我的大脑在快速思索着,不容我得出清晰的结论,演出了一幕莫名其妙的闹剧后他却再次不按常理进行。他旁若无人地站起来,看着挂钟自言自语地说:“钟医生,时间到了,再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和他告别,他已经像风一样离开我的咨询室,顺手轻轻带上大门,再次反映出他良好的家教和修养。
一年多的心理咨询进行到今天却发生了我意料不到的转变,一时间我呆住了。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他的第二十一次咨询,前面二十次都是我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安然睡去,等待他醒来后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并且涉及情感的话。到底在他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让他随之也发生了始料不及的变化,我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头脑空白的我拨通了送我玫瑰花的那个我一直崇拜和尊敬的优秀男人的电话。他曾经是我的学长,知识渊博,才思敏锐,儒雅大度,气度不凡,是校园里所有漂亮女生眼球聚焦的焦点。大学里从本科到研究生的七年间,他一直在苦苦追求我,持之以恒的执着和浪漫足以打动所有羡慕不已的女生,却偏偏遇上我——对爱情还懵懵懂懂的一个傻女孩,我潇洒拒绝了他的求爱。一直到他博士毕业离开我后很久很久,从他一封封炽热的来信中我心动了,第一次品尝到思念的苦涩,才回味过来那份遥远的牵挂就是欲罢不能的爱情。选择西原,说实话吧,就是一个醒悟的女孩追随当年苦苦等待自己的那个痴情男人。
“苏雷,是我。你今晚有空吗?我……我想见你。”我的温柔中透着脆弱和无助,渴望扑进他坚实的可以依赖的臂膀。
“心怡,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对不起,今晚不行,我得和你请个假。新上任的国土资源局李书扬局长约了我一起吃饭。明天好吗?明天下班我去接你。”电话里传来浑厚的男低音越来越让我着迷,当年在校园里我却浑然不觉。爱情往往在产生了距离后才将彼此拉得更近。
“堂堂的国土资源局局长和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心理学教授有什么业务往来吗?”我不解,口气中自然流露出了一丝讥讽。在我看来,至少这样无聊的应酬场合应该是他的妹妹前去陪同,毕竟和我同龄的苏雨寒才是丽水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但是我所看到的是以研究学问为己任的大学教授频频出席各种各样的酒色应酬,并且乐此不疲,虽然在我面前他极力掩饰着。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尖刻地打断他强词夺理的辩解:“那是属于你的江湖吗,苏大教授?”
他理解地笑了,知道出身书香门第的我一贯清高,而且发自内心地讨厌那种虚伪的社交应酬,就说:“你又偏激了,大家只是普通朋友聊聊天。怎么了,心怡,是不是有事情找我?电话里说行吗?”
渴望见到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一贯好强的我却口是心非地说:“没什么要紧事,你安心去应酬吧。再见。”
第二章(一)
苏雨寒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案头上堆满了前来应聘的所有人事资料。“丽水居”第一期开盘后形势喜人,每天前来参观和咨询的客人络绎不绝,期房销售也在强大的广告和一贯良好的企业口碑中一路飚升,目前公司急需招聘一批有经验、高素质的房屋销售人员。按理这些人力资源方面的事情平时她是不过问的,但心里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让她突然吩咐余大智把近期所有应聘资料全部拿了进来。她快速地翻阅着,不耐烦地把一份份资料丢在桌上,全部浏览后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余大智轻轻叩了叩打开的门,手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参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一侧,远离那些摊满一桌的书面文件,并且勤快地收拾好所有散乱的应聘资料,同时眼角余光仔细观察着老板今天的状态和情绪。
明显的倦意写在苏雨寒仔细粉饰过的脸上,心不在焉的女人完全提不起精神。乌黑的眼圈被厚厚的粉底巧妙遮盖住了,深陷的眼睛没有一丝生动的光彩,苍白的嘴唇均匀抹上了淡红色的唇膏,卷曲的头发也没盘好,落下几缕弯曲的散发,更显出女人的忧郁与冷淡。和往常一样,老板一到办公室就脱下呆板的黑色职业套装,换上米色的低领毛衣,一条巧克力色的“古琦”丝巾系在白皙的脖子上,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听保安说,苏雨寒这几天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每天七点刚过就自己开车来了。
余大智知道心爱的女人夜晚又没有休息好,失眠已经是她的老毛病了,不由得心疼地说:“雨寒,先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你泡了一杯参茶,趁热喝了。最近你的精神不太好,‘丽水居’开盘前后你都没好好休息。看你,眼睛浮肿,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让我看了都心酸。”
自从余大智对自己的称呼由“苏董”精心转变成“雨寒”后,苏雨寒逐渐反感起眼前这位志得意满的余总经理。他刻意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和自己的亲密简直让人作呕。比如给自己泡一杯茶水的普通事情,他也会拿着杯子在办公区晃来晃去,张口闭口就是“雨寒太辛苦了”,生怕没人知道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无可奈何的苏雨寒知道他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也是公司的元老了,熟悉公司的所有业务流程,目前也只有他可以帮助自己。而且刚从父亲手里接过千斤重担,一切还是以稳定大局为重,所以压制住了心里种种厌恶的情绪。余大智把这种忍耐的沉默理解成女人的认可和默许,或者把女人的反感当成了高傲的矜持,更加变本加厉地表现一个男人造作的殷勤,公众场合偶尔会肆无忌惮拉起女人的小手,还时不时故作惊喜地掏出一些别致的小礼物。
看着已经被余大智收拾整齐的办公桌,苏雨寒压住了内心的怒火,冷淡地问:“余总,所有应聘材料都在这里了吧?”
余大智坐下来,滚烫的目光丝毫不掩饰地落在对面这个女人身上,愠怒地说:“雨寒,只有我们俩时你难道就不能叫我大智吗?余总,余总……多么生分。你呀,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密密实实封闭起来呢?除了工作,一个美丽聪慧的女人应该享受生活的快乐,应该骄傲地接受男人的爱慕。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执着的感情吗?为什么总是面无表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苏雨寒再次冷冰冰地说:“余总,上班时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工作。请问所有的应聘材料都在这里吗?”
余大智火辣辣的热情在冰冷的女人面前投降了,“好吧,我的苏董事长,咱们言归正传,谈工作。是的,所有应聘资料都在这里了。对了,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有一个临时工,小伙子外型条件和自身素质不错,能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而且销售方面很有想法,就是学历不高,才高中毕业。这几天来看房的客人都指定要坐他开的电瓶车,我挺纳闷,和销售部主任仔细一打听,原来这个小伙子利用开车的优势,不仅熟悉所有楼房的户型和朝向,而且特别善于和客户交流。别的售楼小姐都是一个劲地说咱们房子就是好,买了准没错,都是推荐千篇一律的大面积户型。可他反其道而行之,和每个客户都据实分析户型大小和楼层高低的利弊,根据客户需求介绍适合他们的户型,建议他们不要贪大求全,还把银行按揭政策近年的变化一一说来,让客人听得心悦诚服。虽说他不是直接的销售人员,可是由他介绍签订合同的已经有五位客户了。雨寒,我看咱们是不是给他一个机会,破格提拔他为销售人员?”
苏雨寒连忙问:“开电瓶车的?叫什么名字?你和他谈过吗?”
“谈了。他叫汪子童,孤儿,二十六岁,不是本地人,到公司才一个来月。小伙子态度谦虚诚恳,还有些腼腆,只是说自己从小就喜欢卖东西,高中毕业后卖过饮料、卫生纸、方便面,还卖过盗版软件、二手电脑。他开玩笑地说现在虽然开电瓶车,但是可以沾边卖大房子了,所以特别开心,工作起来很带劲。”
汪子童,二十六岁,不是本地人,孤儿。一个生疏遥远的名字,一个和沉重记忆没有任何关联的符号。苏雨寒想起电视里那张陌生而英俊的年轻脸庞,他那自然卷曲的一头黑发和笔挺的古典鼻子那么熟悉,原来只是自己心理作用下的巧合。初春的季节,自己太敏感了。眼角余光轻轻扫过桌上的日历牌,3月9日,一个心里隐隐作痛却挥之不去的日子。记忆里一切痛苦的画面忽然都回来了,她的双腿在桌子下剧烈地抖动着,拳头紧握,四肢冰凉,浑身冷汗;嘴里却不动声色地对余大智说:“行,你看着安排他吧。我累了,你带上门出去吧。”
余大智绞尽脑汁还想留下来:“雨寒,‘丽水居’销售部经理的空缺还没解决呢,所有应聘的人我都面试过,没有符合咱们要求的,怎么办?我都急死了,眼看第一期销售工作已经到了关键环节……”
“哈哈,大智,别急;别急,这个难题我来帮你解决。”
伴随爽朗笑声进来的是一身学者打扮的苏雷;后边还紧紧跟着一位年轻貌美、亭亭玉立的俏丽姑娘。
余大智闻声已经殷勤地站了起来,五官迅速摆出了尊敬和崇拜的表情。精明的他在公司察言观色待了七年,当然知道这位隐藏在幕后的学者才是丽水公司真正的掌门人。别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苏老在的时候还得听他的安排,当然这是没人知晓的惊天秘密。至于熟谙政治外交和资本运营的苏雷为什么没有亲自接管公司,而是把低调的妹妹推上万众瞩目的前台,余大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者就如他自己所说的,离不开神圣的大学讲台和辉煌的教育事业吧。
第二章(二)
余大智恭恭敬敬地说:“原来是苏教授来了。听您这么说,咱们的大难题已经迎刃而解了。”
神采奕奕的苏雷教授声音洪亮地说:“其实世上根本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只是咱们还没在恰当的时间遇上适合的人才而已。好了,时机成熟,瓜熟蒂落,我向你们隆重推出毕业于东原科技大学国际贸易专业的高才生李小蔓小姐,也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