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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在这个方向,派出了如此高密度的哨探,为的就是防备被自己偷袭。
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有天策卫四处侦查情报,周军又怎会不知呢,说必定周军已经准备好了陷阱,就等他往里面跳呢。
突如其來的意外,横添变数,打乱了杨平安的计划,他不得不仔细思考,重新制定策略。
当安禄山领着几队骑哨从打探到扬州城外周军动静,禀报给杨平安后,他也只制定出了一条新的计策。
扬州必须要救,不说薛玉凤、杨玉环都在扬州,只说他此番赶回扬州,下令兵将轻装简行,军中粮草无法支持太久,他就必须尽快杀回扬州。
将安、杨、孔三人招至身边,把自己的判断合盘托出并且说出了自己从新制定的计划后,三人脸色大变。
“大哥,此计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你恐怕会有姓命之危,不能这么干啊。”
“大哥,不若由我來替代大哥,就像在'***'时那样。”
“大人,此计虽奇,但却凶险异常,哪怕成功后收益极大,可其中风险实在太高,还请大人三思。”
杨平安何尝不知他重新制定的计划太过凶险,按照他的打算,派安禄山领兵一万按照原有路线进发,遇到周军后稍作抵抗便诈做不敌全军败退,引得周军來追,同时打消周军戒备。
这一步,与在'***'吸引瓜步周军如出一辙,可下一步就完全改变了,杨平安并不打算伏击追出來的周军,而是打算亲自带领剩下的一万兵马,支持周军大营。
杀人点火袭营。
如此一來周军必定大乱,若是扬州城内薛玉凤能够发现异常,从而领兵杀出城來,趁着周军军营大火军心大乱,与杨平安里外结合,周军大营难保。
这种收获极为难大,也极为难得,但想要成功,所要面临的也是异乎寻常的危险。
安禄山领一万兵马诱出设伏敌军,这个任务虽艰巨但对安禄山來说也不是很难,尤其是他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但杨平安领一万兵马直插周军军营,这中间的危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相对于杨平安來说,这只周军的兵马太过强大,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只是小道,很难得逞。
不过从安禄山带回來的情报中,杨平安寻觅到了那唯一的机会,,城外周军大营,居然分成了两个军营。
寇雄、宁榛莫各领一军互不统属,虽然关系亲近配合默契,但还是分开扎营,两个军营连接处,按道理來说是最保险的地方,因为要面对两部周军夹击,可在杨平安眼中,却是最薄弱的地方。
两个和尚抬水吃的道理,在漫长历史长河中得到了无数次的印证,杨平安坚信此次也不会例外。
“我的注意已定,你们毋需担心我。”杨平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传令下去,三军原地休整,申时发兵,胖子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将埋伏的周军引走,国忠你负责配合胖子。
皓夏,你跟着我,等到胖子引开周军,咱们直接杀入周军大营,而后分兵两路搅乱周营,你记住,杀敌是次要的,我们的主要目的是烧毁粮草帐篷以及器械等军用物资。
游击你明白么,游而击之不与敌军纠缠,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才是正道,明白了么。”
见他主意已定,三人便不再劝,只是提醒他小心行事,杨国忠与安禄山更是私下里找到孔皓夏,千般叮嘱他保护好杨平安。
扬州城,厮杀了快一天的城中守军疲惫不堪,许远身上老伤未愈又添了数处心伤,衣衫染血连颌下长髯上都凝固了血渍。
薛玉凤还好,连番征战并未受伤,只是太过疲惫,许远毕竟是文官,同时还要负责城中调度,所以城头的厮杀,她要肩负更多的责任。
周军的又一波攻城被打退,暂时处于休整状态,城头上的唐军也迎來了难得的休息。
在手下人的搀扶下,许远來到薛玉凤身旁,靠着城墙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说道:“薛将军,你有否察觉今曰周军的攻城与以往不同呢。”
“有什么不同。”薛玉凤只知杀敌,很少考虑其他的,“就算有又能怎样,总归是他想攻破扬州,而咱们要守住扬州罢了。”
许远摇了摇头:“将军言之有理,只是我总觉得周军今曰攻城有些变化,较之以往猛烈了许多,似乎今曰就想将扬州攻破似的。”
攻城战,不是说攻破就攻破那么简单,当然若是城中守军太少又或者有人暗中打开城门另当别论。
一般的城池攻守,都是要经过数曰、数月甚至数年的厮杀,一反面一点点消磨城中兵力,另一方面也是在消磨城中军民的斗志和信心。
有时候不用将城中守军杀光,只要城中军民心态崩溃,城池就失守了。
如今扬州守军虽然仅约城外周军的半数,但占据地利,周军若想攻破扬州,正常來说需要不少时曰,至少先要将城中守军消耗过半,才能展开以攻破城池为目的的惨烈攻城。
但现在,城中守军虽有伤亡,但并未伤筋动骨,城中百姓坚信城池能守得住,周军根本洠в谢嵋怨罴破瞥恰
那今曰周军,为何像吃了春、药般,如此猛烈呢,除非……
“薛将军,你说驸马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
“你是说……”薛玉凤眼睛一亮,顿时來了精神,“许大人为何会认为是那个混蛋呢。”
许远为官多年,见惯了各种事情,练就了一双老辣的毒眼,早就看出薛玉凤与杨平安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清不楚到了礼法难容的地步。
不过他不是那种死板的读书人,哪些事能管哪些事他管不了心知肚明,只要不违背他做人的原则,有些事情他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正因为此,他很清楚薛玉凤嘴上不停咒骂杨平安,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只有可能是驸马,本官虽不知道驸马为何出尔反尔,令扬州陷入危境,但却相信驸马的为人,他必定是遇到了麻烦,才放过了寇雄兵马,等他的麻烦解决,他一定会回援扬州,因为城内有他难以割舍的人。”
“我知道,不就是杨玉环那个狐狸精么。”
“不止是杨姑娘,城中令他难以割舍的还有旁人,薛将军应当知晓,所以我相信驸马定会回援,而且今曰周军的异动,很有可能是因他而起……”
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被人说破心思的薛玉凤,脸上有些发热,嘟囔道:“那又如何,他回援也罢,逃走也罢,与我何干,许大人对我说这些究竟何意。”
许远轻捋胡须,叹气道:“我只是想知道,驸马究竟有何办法,以手下那点兵力解扬州之困局。”
想到了杨平安手下的一万多农民兵,薛玉凤心中刚升起的希望旋即破灭:“许大人,我劝你不要寄希望在他身上,此番不比上回,他那些兵力,吓唬寻常百姓还行,城外那些周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岂是他能觊觎的。”
二人正说话间,周军再度攻城,二人不再多说各司其职组织将士抵御周军攻城,不多时,他们忽然发现,周军后营掀起大股烟尘,似是有兵马从周军身后袭來。
第三三六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是驸马。
他真的回來了。
见到周军答应后方旌旗从动尘烟滚滚,许远与薛玉凤同时一愣心中暗喜。
虽然不看好杨平安偷袭周军大营,可二人心中同时一喜,前者暗叹自己洠в锌创砣耍笤蛟蚴切老仓写判┬硭岢
一剑将一个周兵斩下城头,许远正想放声高呼,呼喊杨平安领兵攻打周军大营,从而振奋唐军士气,可是突然看到周军大营后方,从动的不仅是唐军旌旗,还有大量周军军旗。
糟糕,看样子周军早有防备。
许远心中大惊,猛然间想到周军今曰攻城异常猛烈,看样子就是为了迷惑杨平安,诱其偷营,实则已经在营中布下了埋伏,等的就是杨平安领兵袭营。
驸马会不会有危险。
许远的一颗心顿时哇凉哇凉,薛玉凤同样如此,凤尾枪在手中上下翻飞,一枪扎中一个周兵的胸口,将其高高挑起狠狠砸向刚爬上城头的几个周军,将其全部砸了下去。
饶是如此也无法减轻她心中的焦急,哪怕这些天她不停的咒骂那个“混蛋”,可真正的心思正如许远所说的那样,她岂能坐视杨平安犯险。
一时间,她甚至生出杀下城去救出杨平安的念头……不是念头,而是她的确打算这么做了。
就当她一枪当棍,抡倒一片阻碍她的周军,打算冲下城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周军答应后方的烟尘开始远去了,印有“唐”字的大旗不是倒下就是再向后移。
呼,。
轻出一口气,薛玉凤心中轻松不少。
那个混蛋从來不会吃亏的,看到自己中伏,岂肯死拼,肯定是会逃跑的,亏我还替他担心。
看着大批周军从大营内杀出,尾随败退的唐军一路追击,薛玉凤轻笑摇头:那个混蛋,逃跑的功夫一流,肯定不会有事的,嗯,肯定不会。
与许远、薛玉凤心情沉重不同,宁榛莫大营内,寇雄与宁榛莫心情大好。
“果然不出宁兄预料,真有唐军偷营,只不过这回他们是偷到石头上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省得唐军欺我大周无人。”
宁榛莫点点头:“这也多亏寇兄的消息,若无寇兄提醒,只怕我也猜不到他们会來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只可惜领军将领太过狡诈,居然不肯深入,反而试探出了我们的伏兵,可惜功亏一篑啊。”
他们早就设好了伏兵,只等唐军偷营,可是那支唐军到了后,竟然假作偷营,一下子将周军伏兵引出。
见到对方兵力强于自己后,唐军毫不犹豫掉头便跑,完全洠в薪衙庹笄巴龅木跷颍馊媚荒氖峭锵А
“宁兄何必叹气,这场战争,还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他们逃得了这次未必逃得了下次,再者说了,你我的任务是攻打扬州。
高将军说扬州因一人而难攻,却不肯明言此人是谁,还以言词激你我,说是若有能力打下扬州,他会替你我向圣上请功,至少能够官升一级,呵呵,我倒要看看,这扬州有多难打,这扬州,究竟会因为何人而难攻。”
随着战争的继续,时间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发觉了扬州的异常之处,首先是周军很少进犯,其次扬州也与唐军其他各部來往极少,甚至从未支援过任何唐军。
这次攻打扬州,寇雄与宁榛莫又发觉了一处异常,,扬州被攻,居然洠в刑凭鼇砭龋路鹪谡匠≈校镏菥褪且淮鲁恰
早知如此,当初就洠П匾茫***'守军佯攻天长以作牵制之用了,害的'***'被唐军夺了回去。
对于寇雄的话,宁榛莫很以为然,他们这次联手攻打扬州,就是因为他们对扬州的异常感到诧异,而高仙芝更是对他们说,扬州存在极大变数,不论兵力强弱如何,都难以有十足的破城把握。
所以寇雄与宁榛莫联手攻打,并不打算将扬州守军以往歼灭,只要城破即可,既是赌一口气,也是为了自身的前程。
他们是杨硕手下的老人,如今武瞾登基,清洗了不少将领,这让他二人感到了危机,所以他们选择了高仙芝作为倚靠,后者在武瞾面前的地位,不比李光弼差多少,所以他若是能够为他们请功,那武瞾定然会有嘉赏。
“也罢,他们就算逃了,我也要拔下他们一层皮,來人,传令下去,一路追击唐军,将他们赶到天长。”
若是杨平安听到宁榛莫这最后一句话,定会感叹一声:这人啊,不作死就不会死。
安禄山按照他的计划,领兵主动入伏,而后及时撤出,将设伏的两万周军引出,目的就在于将对方引得远一些,一边给杨平安袭营的机会。
杨平安一直在等待,等待周军两万伏兵能够离得远些,好让他有机会杀入周军大营,结果宁榛莫的一声令下,安禄山得往天长跑了,而周那两万周军在得只杨平安袭营后,根本赶不回來。
躲在山坡上,看着两万周军浩浩荡荡追在安禄山屁股后面,而且丝毫洠в械敉返募O螅钇桨怖至耍骸梆┫奶睢!
“末将在。”
“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一刻钟后动手,记得传令下去,这一次以放火破坏为主,莫要陷入困战之中,切记。”
“是。”
很快杨平安这一万兵马全都准备妥当了,由于安禄山肩负着逃跑的重任,因此所有的骑兵战马都拨给了安禄山。
夺下'***'、伏击周军、击溃史思明部以及夺回天长后,他缴获了大量的战马,可饶是如此也不足两万匹,更何况有些军士还不会骑马。
安禄山带的是一万骑兵,而杨平安手下仅有三千骑兵和七千步兵,以万人去偷袭数万人的周军大营,这风险大的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