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后,我们又谈妥了几件星期天要做的事情,然后就分手了。雨还在下着,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郁闷起来。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介入到朋友的乱伦(?)事件的仲裁当中。而且对方是在一家一流商社工作的有家庭暴力倾向的男子。因此,我实在无法使自己像NHK电视台节目里的《中学生日记》那样变得爽朗起来。
第二天,尽管天空布满了阴云,但却没有下雨。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阿润、阿大和我非常准时地按响了3908号房间的门铃。一个男人给我们打开了房门。这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运动衫的比较矮小的男子,怎么也看不出他能够对一个女人施展暴力。一双恶狠狠的眼睛长得倒是很大,而且还显出十分傲慢的模样,给人的感觉酷似半鱼人的形象。
玲美的丈夫看了一眼阿大,立刻显出一副阴险的表情来。阿大身高一米八,体重超过了一百公斤。玲美的丈夫丝毫也没有问候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是见证人的话,只要一个人不就足够了吗?那边的大块头就不要进来了!”
是一种掷地有声而且令人颇感意外的大嗓门。阿大刚要回应说些什么,阿润抢先开口说道:
“知道了。阿大,实在对不起,去到一楼大厅等我们好吗?”
被阿润那种沉静的目光所凝视,阿大也就没有表示出什么抵触情绪来。
“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打我的手机。”
阿大说完,就退出到玄关的外面去了。
“请进吧。”
玲美的丈夫头也不回地独自进到了里边。我们脱掉运动鞋,穿过短短的走廊走向客厅。在餐桌前,玲美紧缩身体坐在那里。男人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说话了:
“听说你们是月岛中学的学生,对吧?最近的中学也不知道都在教些什么,初中二年级的学生竟然沉迷于乱伦俱乐部。你们两个都给我坐在那儿。”
阿润和我都站在房间的中间,阿润开口说话了:
“不行!我们就站在这里。你的夫人不也是沉迷于那家乱伦俱乐部吗?造成这种结果的不正是你吗?”
在静得能够听到空调声的房间里,阿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这时,那个男人猛地转过身来。
“你在说什么?我是她丈夫,是你这个家伙骚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是可以向你的父母要求支付赔偿金的!”
阿润似乎一点也没有胆怯,挺起胸脯,两手挽在腹前,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算是商社的职员,要想和阿润理论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今天的阿润是下定了决心来到这里的。
“如果你想做的话,那就请吧。如果是那样,我会上法庭详细地告发你对玲美使用了暴力,尽管我很喜欢玲美,可是玲美只是因为害怕而想找一个能够谈心的人。谁也不会认为初中生会搞什么乱伦,况且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这只能让你自己蒙羞。”
“你在说什么?”
男人突然吼叫起来,然后就像水壶烧开了水那样发出了一连串儿不明所以的声音,嘴角边还聚积了一些白沫。他离开窗边,径直走向阿润,一把抓住他的T恤衫领口,拼命地前后摇晃起来。阿润任凭他激烈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两眼一直怒视着前方。
“我看不起你!”
“你这个家伙!”
男人挥起右拳向阿润的颧骨上打去。仿佛两个坚硬的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阿润既不躲闪也不防护,只是挺胸站立在那里。这时,他向我使了个眼色,像是和我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手,也不要保护他。
然而我的心中既有恐惧更有愤怒,我感到自己就要发疯了。在我的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仿佛是在寻找出口一般四处撞击着。
“你在打人的同时,也正在失去一个对你来说非常珍贵的人。我看不起你!”
阿润昂首挺胸地说了这番话。左面的脸颊红红地肿胀起来。
十四岁的情事十四岁的情事(6)
“小兔崽子!”
男人喘着粗气,用两手拼命地推搡着阿润的前胸。阿润虽然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三步,可是又马上返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仍然是昂首挺胸地站立在那里。
“尽说些混账话!”
男人瞄准了阿润的胃部又抡起右拳打了过去。
阿润捂着肚子,弯着腰,可是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昂首挺胸!
“不管你怎么打,我都不会屈服的。”
已经是第三下了,我在心里一直数着数。如果接下来这个男人再动手打阿润,就算是违反了约定,我也要出手来保护阿润了。我稍稍弯下腰,准备要冲上去。男人的声音仿佛是由于过度的兴奋而变得有些沙哑了。
“服与不服,试试看嘛!”
男人伸过手去试图要扭阿润的右腕。就在我要用身体猛撞过去的那一刹那,玲美飞速地离开了餐桌向客厅的墙壁飞跑过去。
“不要啊,不要再打啦!”
玲美浑身颤抖着把手伸向了墙壁上的内线自动电话机。男人冷漠地喊道:
“你要干什么?玲美!”
“不要再打了,我也非常看不起你!”
“别开玩笑了,你竟然还模仿这个臭小子的说法!”
男人更加狠劲地猛扭阿润的右手腕。阿润紧咬着嘴唇,仿佛是在尽量使自己不叫出声来。玲美按下了内线自动电话机旁边的红色按钮。于是,整个房间里骤然响起了电子警报声。就连外面走廊里都响彻了这种声音。整幢高层大厦都好像是在这个警报声中震颤着摇晃着。从内线自动电话机里传来了嗞嗞啦啦的声音,随后是一个焦急的询问声:
“这里是管理事务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要不要紧?”
玲美对着墙壁大声地呼叫着:
“我按错了按钮,请关掉警报吧。”
几秒钟后,刚才还好像是在大脑里响个不停的铃声突然消失了。突然的寂静使得耳朵有些不适应。然而,玲美的食指依然放在红色的按钮上面。
“如果你再对阿润君使用暴力,我就再按这个按钮一次。这一次我就要请保安上来了。请你不要再打了。”
男人放开了阿润的手腕,却突然涕泪交流地号啕大哭起来。
“不要按了,我不会再打他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对这小子发狠的呀。对不起啦,我不会再打他了。”
这时,玲美的声音里反倒充满了喜悦似的。
“不,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并不是因为爱你才和你在一起的。而是因为我太怕你了,所以才没有办法离开你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无法认可你了。哲郎君,你来替我摸着这个按钮,等我十五分钟就行了。我要去收拾一下行李。”
我代替玲美来控制报警器。男人在最初的五分钟里一直跟在玲美的身后乱转,哭哭啼啼地央求着,又好像是绝望了一样在嘟囔着什么。而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他用攥紧的拳头狠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头部和胸部,还反反复复地嘟囔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那种自己敲打自己骨头的声音,令我终生难忘。最后的五分钟,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灰色的窗前,已经茫茫然不知所措了。
在两个包里装好了化妆品和换洗衣服之后,玲美对着男人的后背说了一句:“再见。”
我和阿润也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在电梯里,玲美好像十分的愉快和兴奋。
“七年来都没有做成的事情,今天只用三十分钟就做到了。人啊,只要想做就能做到啊。”
阿润用舌头舔着破裂的嘴唇冲我笑着。
“真的,我被别人打,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呐。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惊呆了,可是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玲美一下子抱紧了阿润,阿润显出心满意足的样子任凭玲美抱着他,自己却并没有伸出手去。
在大厅里,阿大和直人一直在等我们。直人看了阿润脸上的伤口,不无担心地说:
“要不要紧呢?被人家打得很惨呐。”
阿大也问道:
“阿润被打得这么惨,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呢?”
阿润尽管嘴唇疼痛难忍,可还是回答说:
“那家伙倒没受什么伤,可是这里应该比我受的伤更大吧。”
阿润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之后,我们四个人把玲美送到“有乐町线”的月岛车站。据说,玲美是要回到自己的娘家冰川台去,然后认认真真地考虑自己今后的人生。我们在火车站前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了罐装咖啡,一起举行了非常简单的庆祝仪式。直人几次三番地想听一听阿润直接面对玲美丈夫时的经过。到了傍晚,乌云散去了,好像打开窗帘之后的光线在一刹那照亮了整个填海造地地区。
我们约好了,星期一在学校见面,就各奔东西地分手了。与第二天肯定要见面的朋友说“再见”,稍稍会有些伤感的意味,但也的确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进入暑假后我才知道那以后的事情。游泳回来后,在月岛社区中心的一楼大厅,我们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什么,也就有人问起阿润最近的情形来。
“玲美好像要和他丈夫离婚呐。协调事宜完全交给律师了。她说她根本不想和她丈夫见面了。她在发给我的电子邮件里说,那一天,看着被暴打的我,她才知道平时她自己是怎样被虐待的。她还说,只要无所畏惧,而且能够勇敢地去面对,那样的男人也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
从沙发上探起身来的阿大急不可待地问道:
“已经没有阻碍了,你们两个人交往得还好吧?”
阿润十分遗憾地摇着头说:
“相差二十岁的年龄,还是很难的啊。她说了,就算把我看做是一个可爱的男朋友,也没有办法把我当成一个男人。”
然而,奇怪的是,阿润的声音里好像充满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直人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他捅了捅阿润的肩膀,问道:
“那么请问,你们两个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呢?”
阿润优雅地张开了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的嘴巴,说道:
“也就是初级阶段。你们知道吗?人妻的嘴唇是非常非常柔软的,舌头也会动来动去的哟!”
阿大喊了一声“郁闷”,就开始乱抓乱挠起自己的前胸来了。直人却害羞得满脸通红。而我的反应应该和阿大的心情更加地接近吧。正因为如此,那一天回家的路上,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购物的所有费用就由阿润买单了。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