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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萱阁。
沈瑾萱直接领着她们两位坐到了床上,不经意间的一瞥才看到叶芬仪手中都摇了扇子,不由失笑:“叶姐姐,方四月初的天儿,你怎么就摇上扇子了?”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忌热的性子。”叶芬仪觉得重点不在她的扇子身上,故此拖着接着问她:“你倒是快说,有什么事儿?”
婉容华心细如发,又非常敏感,她总觉得今儿个沈瑾萱不对劲儿,她没有那么欢脱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都很差,尽管她伪装得很好,仿佛无恙,可她还是能察觉到。再有便是就算沈瑾萱如今有身孕,可也用不上动不动就往床上躺吧?
接过花彩递过来的一杯飘香好茶,婉容华轻轻晃了一晃,终究是没递到唇边以品甘甜,她转手递给了她的贴身宫女戈阳:“是啊,你快说说,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想必两位姐姐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家人来祁国一事,实不相瞒,我几天未出茗萱阁一步,便是出了宫去,陪他们了。”沈瑾萱看着她们两个并不吃惊的面容,就知道她们一准儿知道了,她顿了顿,才继续说:“只是你们可知我父母与弟弟来祁国第一晚便遇了刺客?那晚我也受了伤。”
她说完,侧过身去,受伤的后肩暴露在叶芬仪与婉容华的视线中,隐约浸出丝丝血色。
叶芬仪与沈瑾萱挨着坐,她一眼就看到那不正常的潮·红色了:“呀!你受伤了?那孩子呢?有事没?”
沈瑾萱转过身,勉强笑道:“姐姐放心,孩子无事。”
司国端王至祁受刺,真不是秘密了,民间现有传数天已过,经过那里还能闻到血腥味儿,这种说法实属夸张可也足够能反应出当时流血之多。
不过沈瑾萱居然能出宫与端王等私下里会面,这……萱贵嫔接连数日一面不露,她们两个人其实大胆的猜测过可能她悄悄出宫去了,现在倒也算是得到了证实。
由此可见,皇帝陛下宠爱萱贵嫔真是宠到了一定程度。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沈瑾萱受伤了,而且还是在她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婉容华实打实揪了一把心,叶芬仪也吓了一跳。
沈瑾萱勉强的笑颜让叶芬仪看了心里一缩,眉头也皱起来,她握住她的手,才发觉这双小手竟然冰凉。
婉容华与沈瑾萱之间隔着叶芬仪,她可握不到她的手,只能用眼神关切了,得知孩子无事,她说:“既然你与孩子都没有出事,那你为何……”话说到此,婉容华凝噎。
孩子与沈瑾萱都没事,可她却如此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那就是她的家人出事了。
沈瑾萱还没来来得及做出回应,叶芬仪先出声,她只惊呼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言罢,她松开沈瑾萱的手,伸到她的额头上,触之:“烫的很,你这是发烧了啊!花彩,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去叫太医?”
花彩“哎”一声,与沈瑾萱对视一眼,疾步走出。
她可是记得的,昨个儿来给主子瞧胎把脉的,是杨御医来着。
发烧的插曲一出,让婉容华惊心的认知倒推迟延后了。她们现在正全心意扑在沈瑾萱发烧这件事上。
“你可真是好样儿的,明知道都有孕了,怎么还这样粗心大意,发烧也不知道!”婉容华站到床边,看着戈阳给沈瑾萱褪去外衣,露出染了血的内衫,又是心中一惊:“怎么还出血了?你!哪里有止血的药啊,戈阳你快看看现在可还在流血?”
叶芬仪站在婉容华身侧,两个人都是眉头紧锁。
内衫自肩膀往下褪,后肩贴上的一方白布露出来,由于换药换得勤,并不会发生白布黏在伤口上的情况,戈阳怕动作大了弄疼贵嫔娘娘,故此分外小心,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点点将白布掀开,不自觉地眉头也早就拧住。
这明显是扯离了肉。
婉容华闭眼扭头,叶芬仪握住她的手,心中也是腾升起一片疼惜。
杨御医赶到后,查看了沈瑾萱伤口,这是刚被养出一点点的痂又裂开了,是有太大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导致的。
是因为沈小王爷吧。
“娘娘,还望您珍重,再这样下去,这伤就不容易痊愈了啊。”杨御医一边施药,一边说道。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悲痛。
沈瑾萱咬牙忍痛,手指扣得指关节都泛白,珍重?让她如何珍重?那是她的弟弟啊,那些伤害,是因为她才带给她弟弟的啊,如何珍重?
她都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沈小王爷了。
许是生病的人更脆弱,沈瑾萱鼻头一酸,泪已经落下,索性她的脸一直朝着床里,并没有人看到。
指甲不知何时嵌在肉里,尖锐的疼痛让沈瑾萱唰地一下睁开眼睛。
她,如何能不恨?
不论如何,她都是要报复的,一定要报复傅熠。沈瑾萱下定决心,她一定要让傅熠尝尝她两世痛苦的滋味,要让他痛失血脉,要让他苦不堪言,要让他的抱负统统落空!
眼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停在滚落,心脏像是被人插了针一样疼,疼得她想要将身子锁起来,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咬牙忍住,咬牙忍住……
只是无论再怎么咬牙强行忍耐心中翻腾的愤怒与悲痛,沈瑾萱灭顶恨意都是丝毫不减,都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婉容华与叶芬仪一听杨御医的话,都感到心情有些沉重。
果然么,果然是她的家里人出事了啊。
给伤口消毒后,杨御医又开了些消炎的药物,至于发烧,倒也问题不算大,只是要谨防今后反复,一旦反复,那可就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亲~
(づ ̄3 ̄)づ╭?~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杨御医退下后,屋中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最终还是婉容华打破了这安静;她走上前坐到床边,柔声安慰道:“萱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她想拍拍沈瑾萱的肩膀;却发现无从下手,伸出去的手踌躇半晌还是落了回来。
这种安慰实际上很乏力,婉容华认为这时候一个轻轻的触摸会比语言来的更有力,她犹豫了一瞬,复又抬起手来,落到沈瑾萱别过脑袋给她们留在视线中的后脑上,顺了顺她滑腻乌黑的头发。
叶芬仪看着这一切,走过去将手搭在婉容华的肩上。
无声的安慰持续了许久;沈瑾萱用手捏住眉心;而后才将脸转过来;她的眼睛更红了,睫毛根部还有些亮亮的点,是挂在上面的小小的泪珠。
她看了看她们两个,忽而展开笑颜,算不上勉强,却也不够舒畅:“谢谢,谢谢你们。”
这种温暖沈瑾萱在前世的祁国七年间她都未曾感受到过,因为她是后宫众矢之的的宠妃,她是民间相传的恶贯满盈的妖妃,她没有朋友,对宠爱她的皇帝也不能掏心,甚至因为她自己一直在喝避子汤而连孩子都没有。
其实在她做了坏事之后,报应就一直存在于她的身边左右,让她无处躲藏,只能承受。
那是沈瑾萱午夜在梦中所受到的惊吓,是之后的再不能安然入睡,是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长久连续的难以安眠,那是时不时的情绪暴躁乃至失控,是之后的深度自责,是反复来回冷酷无情的责骂自己,却又在之后的之后继续做令她感到罪孽在不断加重的事情。
这无疑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因为她没有完全摒却人性。
沈瑾萱看着面前两张善良的脸孔,她们眼中流露出的对她的关心担忧是那么纯粹真实,引她落泪,她们简直给了她救赎,她们让她想要努力做个好人,做个与她们一样好的好人。
婉容华与叶芬仪使沈瑾萱不再感到那么孤独,在这深宫大苑中,她知道,不再是孤身一人。
“与我们你还客气什么。”叶芬仪笑道,这时,花彩端着一碗药走进屋里,到床边后婉容华伸手接过:“来,我喂你喝药。”
语毕,她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汤,先递到自己唇前。
婉容华感到热气满满,故将勺子送远了些,对着轻轻吹了几口气,复又如同最初一般以唇试温,觉着温度合适了,这才喂给沈瑾萱喝。
其实她的唇片自始至终都没有挨到烧中的黑色汤药,只是离得近了之后,对于其的冷热高低,自然能有一番近乎精确的判断。
一碗药喂得只剩了底儿,婉容华用左手把药碗递给花彩,同时右手捏了一颗花彩拿过来的蜜饯,塞进了沈瑾萱的口中。
“解解苦。”
“谢谢。”沈瑾萱像是道谢上了瘾,不住道谢。这让婉容华和叶芬仪都开始讨论她是今天生了病格外特殊呢,还是从前也是这样知礼,只是她们没注意过。
叶芬仪坐在一个宫女摆到床前的红木雕花圆凳上,她瞧着沈瑾萱心情好似好些不少,说话间语气也轻快许多:“定是我与你婉姐姐从前粗心没有注意,原来你果然如皇后娘娘所言那般,最为知礼讲规矩。”
“是的呢,叶姐姐难道不该给我什么奖励?”沈瑾萱不想让她自身的情绪影响到她们二人,唇角携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
三个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东扯西聊的算得上是唠家常了,直到沈瑾萱喝下去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使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越来越晕乎为止,婉容华与叶芬仪这才相伴着离开,回了她们两个各自的宫中,已然正午时分。
叶芬仪不太想和婉容华一起讨论有关于沈瑾萱和皇帝陛下的事情,她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应该是婉容华的禁忌,若是她稍微提了,都是在往婉容华的伤口上撒盐,如此雪上加霜的事,她身为她的密友,怎么会做?却不成想到,婉容华居然自己主动说起。
“我觉着如今萱儿的处境有些危险,后宫里太多人嫉妒她了,尤其是她还怀有身孕,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琳儿,你是知道的,我的直觉向来准得很。”
琳儿,叶琳,叶芬仪的名字。
她听了婉容华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讲道,方才的沉默,似乎是她在思考一样:“我知道,早上那些女人是怎么看萱儿的我也瞧见了,个儿个儿都恨不得能将她就地正法呢,呵呵,说实在的,我真的感到可笑。”叶芬仪顿住,她注意了一下四周才继续说,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很足很足:“进宫是她们的选择,正如进宫是我的选择一样,得宠后失宠却是她们无能,这与我不同,我进宫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得宠,所以我才觉得好笑。”
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叶芬仪脸上的笑意不减,嘲笑挂满她的脸。
“婉,你不要想太多,正如你所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们,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芬仪说完,伸手抓过婉容华的手,拍了拍才放开,而后两个人继续并肩向前走。
用时不久,走到一个分道口后,由于各自宫苑的位置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两天后,沈瑾萱的烧退,皇后娘娘邀众妃赏花的懿旨来的很凑巧,就在杨御医说她的发烧完全痊愈后没多久,刘皇后的懿旨就到了,这让刚摆脱发烧带来的头痛的沈瑾萱顿时感到新一阵的头痛。
她不想去,她现在连出宫安慰一下父母,面见一下她的弟弟都不能,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赏什么花?
牡丹二乔?
就算是罕见珍稀的牡丹二乔她也不想去赏好么?
“唉……”不知道这是沈瑾萱在接了皇后娘娘懿旨后第几次叹气了,叹的明燕与花彩都有可能分别愁白了一根头发。
“郡主,您若是不想去,便寻个由头回了吧?”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家郡主这般无精打采,却又要强行装作神采奕奕的去参加劳什子赏花宴。
“还真当咱们皇后娘娘不是这后宫的主人了么?”正巧明燕正伏身给她套鞋子,所以沈瑾萱说着话,还动手指轻弹了明燕的脑门一下:“行了,快给我梳妆。”
“娘娘今日想要怎样的装扮?”花彩与被弹了脑门的明燕一起小心扶着沈瑾萱,将她引到梳妆桌前落座,行动间花彩问她。
沈瑾萱瞅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又笑她们两个人这样照顾服侍她,好似她不能走路成了什么残人似的,却还是浅笑着说:“怎样都好。”
一般来讲,这样的场合妃嫔们肯定都当做是展现自己的宝贝机会,穿的花枝招展的讨皇帝陛下的开心。
只是可惜啊,现在皇帝陛下并不在宫中,看不到她们悉心打扮的成果,那么,再精细的打扮也是白费功夫,倒不如随意呢。
花彩心灵手巧,装扮方面比明燕强多了,真是不愧十二岁就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