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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倚靠在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看了朝阳又看了夕阳,一时金光遍洒,普照四方,一时又日薄西山,夕阳西下。朝生夕死,原是轮回。
越往南,海风也越咸热,热得封绍身上笼罩的那层轻薄的护身气已无法阻挡暑意时,终于已是到达了目的的海岛,那道遍刻莲花的山壁近在眼前。
封白将他抱到轮椅上,然后推行着他走了过去,走了不多远,便见到了慈觉与惠寂一对师徒。他走到封绍面前,蹲下来将一对指环各自套在他与对方手上。
“这是飘渺的地阶法器同心环,我们戴着这个,哪怕是在灵境、秘境都不用担心识扫不到,有了它就能感应对方。你若是失败,便可用它通知我,我亦能感受到你的安危。叔叔如今灵力全失,务必要加倍小心。”
封绍看了看手上的指环,着意轻松的说:“倒是件好宝贝哩。”
封白的面色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旁若无人的道:“便是圣莲子不选叔叔也无妨,我们强抢也要夺出来,便是我一个人能力不够,还有泰寅师祖,我师尊,我昆仑三千弟子,就不怕取不出一粒莲子来。”末了他握住封绍的手说:“所以叔叔别怕。”
“有你在,我不怕。”封绍笑了,看着眼前的人,恍惚中回到了许多年前,这个人还是七、八岁孩童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为他渡气,救他于危。从那时候起,封白就这样值得他信赖与依靠。
“好好的等我回来。”封绍最后说。
“那还用说。”封白道,又补上一句:“但叔叔别让我等急了。”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复,在一片白光中,莲香馥郁传来,正是慈觉与惠寂合力启开了芬陀利华境。
封白看着他叔叔自己转着轮椅往里进去,眼看要没入白光消失不见,不知为什么他就心中不安起来,仿佛是兽类天性的警觉。他猛地追上去,想要抓住叔叔,想要跟着一起进去,但是一道霸道的反射之力猛然来袭,毫无防备的他当即被击出数十丈远。
他浑然不顾的跃起身来,再度冲去,却是来不及了。甚至来不及看到叔叔最后一片衣角。
他恍然间有种错觉,好似刚刚那一刹那,已是永别。
但他很快又开始安慰自己,不会的。叔叔说过,要自己等他呢。
那他就在这里等着叔叔。
慈觉与惠寂也并没有离开,封白不乐意看到他们,有心赶他们走,却也担心封绍还在对方的地界里,难免还有用的上对方的地方,于是闭嘴不言,只当看不见他们。
慈觉对封白也没有多言语,他憎恶封白,看到如今封绍落到这等田地,他也觉得与封白脱不开干系。天道对吕明净这样的杀魔无常,对小绍这样心思澄明的人却有常,实在令他难过。他与封白不同,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怅然若失之下,他盘坐入定,默默吟诵起《往生咒》来。
慈觉师徒二人尚能入定,封白却是打坐都无法安心,他素来心思沉静,尤其在修炼一事上,固然离不开他天资体质出类拔萃,但于勤力一点上,也无人能出其右。光是曾经五年不日不夜的练剑,都没能让他焦躁过,但此时,他甚至无法安静的坐着。
如此过了数个时辰,又过了一两日,终于等到四五日后,便是没受到同心环传来的震动,封白也忍无可忍了。他提着剑朝那盘坐的禅修问:“师叔,为何我叔叔还不出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慈觉眼皮也不抬,直说:“再等等。”
封白气得要拔剑砍他,然而想到叔叔还生死未卜,这秃驴却还不能先死,这便忍住,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间那枚指环,生怕它一个异动。
这样一等,封白便等了三个月。
但他并没有等到什么异动,同样也没有等到叔叔归来的身影,他等到的却是骤然间乌云密布。这天变得蹊跷反常,乌云急遽翻滚,五彩霞光不时划出一道道虹桥,此生彼灭,灿烂而危险。
这种景象封白眼熟的很,因为他结婴时早已经历过一次!
这是婴云!
方圆数千里内的灵力,在婴云成形的一瞬间,急剧被抽空,齐齐涌入在这团乌云之中。若是这团乌云爆开,所释放的威力,只怕附近十数城镇都将化为化为齑粉。
浩瀚无边的化外之海出现婴云,还能有谁恰巧此时结婴?
封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封绍,之前他一直因寒珠封锁金丹大圆满修为而止步元婴
“叔叔!”封白脸色骤变,他从没想到叔叔居然会在如此关键时刻结婴,毫无抵抗之力的叔叔遇到天劫会是什么下场,他根本不敢去想。
他本能的挥剑冲向山壁,巨大的湛卢剑发出“铿”的一声,正在他要吟出九字真言将这芬陀利华境劈开时,却有一只佛印重重压来。
封白运剑如飞,利落的格挡了这一击,却也叫逼得倒退数步,他怒目望去,正见慈觉那秃驴手持法杖,分明是他先行动手。
但封白再没多看他一眼,而是再度朝山壁劈去,慈觉再拦,喝止道:“住手!你叔叔有信要我交你!”
“我叔叔就在里头渡劫,能有甚么信给我?”封白头也不回,湛卢剑的黑气缭绕不休,周身的黑气浓郁得几乎看不到他的面孔身形,完全被煞气包裹其中。
“你一看便知!”
眼看封白状况不对,慈觉急忙将信传至对方手中,封白原道秃驴诡计,却鬼使神差的展开了信纸。
那信上却只有寥寥数句——圣莲子业已凋零,余已得慈觉师叔相助,自行封印于碧湖湖底,以待莲开。爱君如命,各自珍重。八百年后,此地重逢。夫封绍亲笔。
叔叔的字迹一向并不美貌,而这一笔一划都是他所熟悉的。
封白神情木然的抬起头来,难以置信似的立马将信撕成了碎片。
“连这天劫都渡不过,还说甚么八百年后!”封白又急又惊又怒,手中的剑已汇聚了他全身的灵力剑气,他有信心这一剑连慈觉也阻挡不住,必将这境门劈开不可。
然后慈觉却一句话阻止了他——“这并不是天劫,这不过是封印法的异象。”犹怕封白不信一般,他又道:“你且看你的同心环,是不是完好如初?小绍如今的境况连一道天劫都渡不过,光是婴云威压就能叫他殒命,若这真是渡劫,你那同心环只怕早开裂了。”
封白叫这话捡回一丝冷静,他的指环的确没有感应,这说明甚么?
他觉出几分蹊跷,却是将信将疑。
慈觉则道:“三年前,你叔叔嘱咐我,他入境封印之后将这封信转交给你。”
封白听后,这才反应到叔叔又一次欺骗,还是联合这头秃驴,不禁急火焚心。然而他究竟不是那真莽撞人,此时一心牵挂的仍是封绍安危,他强忍着怒火,接着问道:“你为叔叔封印,又是怎么一回事?世间难道还有封印便能使叔叔免受妖毒害命不成?”
慈觉道:“碧湖封印并不能使他免于受害,却能叫他保持不再受到侵蚀,等到八百年后,千叶白莲吸纳到足够的善业做养分,再结出圣莲子时,他便有活命之机。”
封白心头一松,然而此时黑压压的云低垂有如灌铅,几乎遮天蔽日,空中乱流更是剧烈的波动不休,暴雨越发癫狂,若凭肉眼已无法视物。虽无天雷降下,他却莫名感到一丝心慌意乱,看向慈觉,沉声问道:“你确定这不是天劫,而是那什么封印的异象。”
看到连一道雷劫都没来得及落下,慈觉心中隐痛,然而脸色平静:“这是当然,封印乃我亲手所结。”
封白再次看向手上的同心环,确定生息未断之后,他一剑指向对面的慈觉,问:“为什么是八百年后?”
慈觉见他气息仍是这等暴戾,脸色不由冷下来,若非还顾念封绍托付之情,如何能叫一个元婴期的小儿指着他。但此时他遵守承诺,一字一句的将数年前,菩提寺早贼子窃取残卷,无意伤及宗脉,使得芬陀利华境的千叶白莲需要的善业养分无以为继,圣莲子凋零之事道来。
封白冲口而出:“菩提寺好生无用,宗脉尚且维护不住,倒叫我叔叔跟着受苦八百年!”话一说完,他又猛地转身,眼中射出凶光:“若此言是真,何必独独瞒住我?”
慈觉眸光一闪,却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若一早告知你,你能老老实实叫小绍等上八百年?只怕会想先砸了这灵境再说罢?届时小绍错失了最稳妥的复生之机,却是谁的罪责?”
言下之意,便是他叔叔不信任他了!
封白心绪一乱,但很快便平复下来,他冷笑:“我与叔叔的关系可是你能挑拨的,他要瞒我自有他的道理,我不疑他。叔叔信不信我,我更是心中有数。”
慈觉闻言,便知激将得宜,对方已信了七八分,自觉大功告成,完成小绍遗愿。他不愿再逗留这伤心之地,这就要领着惠寂离去。
“等等!”
慈觉拨开祥云,心中忐忑,语气却是不耐:“你还有甚么要问的?”
封白道:“千叶白莲以善业作养分,若善业多养分足,是不是也生长得快些?”
慈觉迟疑了一下,才道:“是这道理。”
封白眉宇间隐有算计,既如此,他将千方百计造善业。早日使圣莲子长出来,早日带叔叔回家。
但计量归计量,他一想到封绍在湖底孤单一人,不禁心中绞痛。别说八百年,便是八十年,八年,他都不能忍受。何况,那么冰冷严寒的地方,一睡八百年,叔叔又该多难受呢。
此时乌云已尽数散去,露出个晴朗的天来。仿佛刚刚如同雷劫前兆的景象全是虚妄。
封白又想,比起这真是叔叔的天劫,八百年总好过永世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近来有些小伙伴质疑作者三观,作者很桑心,作者坚信善恶有报。
※你看,他们不就遭报应了吗(顶锅盖跑走ε=ε=ε=
※既然善恶有报,夫夫做了好事,天道(作者)也会回报他们滴!
※大团圆神马的最好了o(*////▽////*)q
※会补偿和谐有爱的番外啦~
第160章 番外·妖怪
刘孙氏在柴房里收拾了一下;端了灶台上的面便往小后院里去,刚进院子便听得一阵哭声;不禁叹了口气。她推开门;正见女儿巧云正伏在炕上哀声哭泣。
“娘,我真是好命苦啊。”巧云一双杏眼已经哭得红肿,满面憔悴的她握住刘孙氏的手;泪流不止;“我前世是做了怎样的坏事,这辈子竟叫我遭了这等折磨;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妖怪;怎么能变成妖怪了呢”
“别想这些了,反正都已经丢远了;这会儿尸体都臭了。”刘孙氏心里也难受,她拍了拍女儿的背,将面端过去给她。
巧云看着面碗犯了会楞,忽然紧张的问道:“娘,那天碗粥里的药下得够不够?”
刘孙氏肯定的说:“够,当然够,便是十头牛都要毒死了。”
“但那是一头老虎啊!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老虎!”巧云面带惊恐的说道,她现在还记得她溺水后睁开眼看到的那只硕大的白虎,那只妖怪居然化作了她儿子的样子,还喊她叫娘!
一想到这里,巧云激动得推开了面碗,拽着刘孙氏的手说:“一定是那妖怪吃了我的儿子,不然我怎么会生出个妖怪来?一定是!那恶毒的妖怪!它吃了我的儿子啊!”
刘孙氏默然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
这时院子外却穿来一个尖酸的声音:“我说巧云你嚎丧啊,嚎了个大半夜也够了吧?什么叫妖怪吃了你儿子?分明是你自己跟妖怪生了个儿子!还当别人不知道啊?这话也就能骗骗外人,不然早把你绑出去烧死了!还吹嘘什么和神仙生的,跟神仙生出个大老虎吗?我呸!”
巧云一听便知道是自家大嫂,她气得心口发闷,疾声道:“你——你分明还收了仙人的钱财!现在却污蔑他是妖怪,还污蔑我!”
外面嗤笑一声,“哼,能变出金银的可不止是仙人,妖怪也可以。哎呀,说不准这些金银沾了妖气还要叫我折寿呢!作孽哦,我们刘家怎么有你这么个泼不出去的水!连累乡亲!”
巧云气得连话也说不顺了,只一手指着窗外,一手按着心口,向孙刘氏道:“娘,娘,你看大嫂她”
“别怪你大嫂,她与你大哥操持这家也不容易,自从出了那事,村里的人没少在后面戳咱们家脊梁骨”刘孙氏唉声叹气,本来女儿未婚有孕就是该浸猪笼的,但三年前,村里人都见着有几个仙人飞进村子里给刘家送那金银财物,这才没敢动她女儿,反而将她刘家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