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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菩提寺慈觉几乎是有的。不然慈觉也无法七百岁就修得返虚,乃现天下最年轻的返虚真君。
不过,凭他的徒儿的资质,定然不用七百年,就能修得返虚。
丹青被唤来拜见泰寅,此时她身着有着飘渺云纹的道袍,然而身材窈窕,这道袍也格外穿出几分曼妙,梳着与其他女弟子一般无二的发式,但因五官清丽绝伦,这发式也格外显出几分美妙。
观其形容,泰寅犹觉不够,又探其筋骨体质,这才露出半分满意,虽有不足之处,但勉强也能与他徒儿一配了。若不是封绍被那白虎迷住,简直要生出魔怔来,他也不至于如此心急,反正来日方长,说不准就挑到更好的呢?
但此时,泰寅最满意的就是丹青的样貌风仪,便是他活足了千年,丹青也属难得一见。他就不信那白虎能美过这丫头。当然,若封绍是因为床笫之欢才钟情与一只凶兽,那这飘渺的丫头也未见得会输。
毕竟,飘渺除了炼器功夫冠绝九州,那双修的心法也是一绝。不然门下女弟子们怎如此引得众修者趋之若鹜呢?
所以,泰寅又多了半分满意,他手指虚抬,掌中便多了一金光流闪的昆仑小牌,传至碧蜀之手,然后道:“我徒儿合籍,我是不愿他留待外宗的,但丹青既然是宗主首徒,又是唯一弟子,我也不会强求她留待昆仑。”
碧蜀听得这等话,脸色已经是变了几变,不将人留在飘渺宗里,又如何培养徒婿与飘渺的情谊呢,又如何会对飘渺感同身受,影响立场呢?单是枕边风,岂是足够。
但看到手里的昆仑小牌,便也知道这是泰寅的态度——愿意两人之徒合籍。
她虽心有不悦,到底还是咬牙答应,而泰寅满脸理所当然,丝毫不觉他要求过分。而后,两人便商讨起合籍事宜,何时何地诸如此类。
至于合籍女主角丹青,并无人征求她的意见,早已在听到碧蜀首肯时,已是目光黯淡,垂首退下。她苦笑,在合籍这件事上,她即便是飘渺宗主首徒,飘渺的少宗主,也与宗中记名弟子都毫无区别,只要宗门需要,管得对方是谁,她也要与之双修。
谁要理会她的心情与意愿呢。
而合籍男主角封绍,同样无人征求他的意见,他的心情与意愿便是有人理会,也未必有人赞同。正如此时,封绍醒转,发现被慈觉强行带到了他的洞府。
“师叔,我要去飘渺宗。”封绍看向慈觉,再次表示。
“不可以,你心中魔念还未完全消除,若再受到什么刺激或是触动,就非成形心魔不可。叫我如何与你师尊交代?”慈觉笑了,合眼斜倚在罗汉床上,漫不经心的掐着念珠。
态度是随意,语气似乎也可商量,但封绍却知道这位师叔是外软心硬,正如剧中,看似不羁无节操,实则很有底限与原则。
尝试数次,封绍也试出来这个人的确与原剧中相差不远,便也不再企图靠死缠来如愿。再者,他也知道自己情形比慈觉口里的还要严重,毕竟慈觉不知道他体内有混元荆棘,也不知道他为此服用了七星灵耳,更不知道他体内的荆棘还有一丝没能完全被灵耳净化,乃至副作用发生了效用——让封绍这样性情的人都被魔念钻了空子。
“过去如此多日,你师尊定然去过飘渺了,若是他都未能解救,还有你什么事呢?”慈觉点明道。
封绍目光一沉,这一点他何尝不知,可能是真叫魔念影响了理智吧,竟然生出非去看一眼封白才放心的念头,哪怕知道这根本无益于事,无益与封白,更无益与自己。
他此时的确是很需要洗涤这丝魔念,不然听之任之,哪怕不受触动,有灵耳的副作用在,他也非入魔不可。
只是小白他究竟如何了?
不,小白不会有事的,他既然是吕明净,天上有人不会让他死。如果他死,那这出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小白一定会没事的,哪怕受到苦痛那也会安全无虞,甚至更为突破。
如此说服自己硬了心肠,端出来理智,封绍终于是同意进入锻心灵境。
不过临进去时,他还是忍不住飞鹤书信一封,是向方长信、张百千问询是否收留白虎,白虎是否安好。
在慈觉的念力加持下,飞鹤速如飞电,不过数日,便有回信。
——师弟,我等得知抹杀飘渺长老的灵兽已逃,全无踪迹。
既然能杀了那碧落,那能逃了,至少是实力健存罢。不然,就是被那个谁救去了。
到底是主角啊,就算没有他,也会得转危为安。
也好。
封绍指尖一闪,将手中纸鹤燃成灰烬。
其实这样冷静下来,封绍也不知该以什么心情面对封白。天性与天敌的鸿沟,在封白成为吕明净的一刻起,就从难以逾越变成无法逾越。理智的想想,就算封白对他仍有孺慕之情,但他魔修的身份,还有日后的剧情走向,哪怕他扇动了许多,但大方向从未被他改变过。
始终是个隐患。
封白毕竟还小,等他长大,谁还能保证他会对这个修魔叔叔始终如一呢?
封绍不能赌。而且他谨慎筹划,初衷也是远离主线剧情,惹不起,躲得起。
封白是主角,何况有那个谁,注定是逃不开主线的,两人道不同。
或许说到底,是他不敢赌。
封绍堵得难受,心里却是决然,向等候一侧的慈觉道:“师叔,我们进去罢。”
69内含小绍&小白合照
锻心灵境是菩提寺最精妙的灵境;也是天下修者修心最渴求的圣地。
禅修是魔修的天敌;但很多程度上;魔修与禅修是有共通之处的;一如修体,一如炼心。修者谓之修心;其实大同小异;都是以提升自己心境来助涨自己对大道的参悟;减少天劫时心魔掣肘,修为毁于一旦。
之所以锻心灵境叫修者趋之若鹜,不仅是因为精妙;也是因为此灵境比起其他修心的法子,来得安全无虞。世上修心的法子,不外是入世;不外是历劫,入世处百事,结百人,或心念灵动,则心可修也,若不动,则无用功。若是历劫,历过了自是好,若是历不过,不仅心没修得更上层楼,反而埋伏心魔。
大道之途,若想更进一步,便无外物相扰,其自身也是惊险万分。
封绍跌宕起伏的在这世界里活了二十年,这份自觉还算足够,即便这锻心灵境算得安全无虞,他仍少不得与慈觉多作了解。
“此境是我菩提开寺宗师所筑,为我寺弟子所用,无论是否通过试炼,都不会有所损害。”慈觉解释道,然而又顿了一顿,“不过,此灵钥在我手里不会超过两个月,如果你在试炼时发现灵境不稳,务必通过此指环退出。”
说完,慈觉便从拇指上褪下一枚白玉指环,指环法光阵阵,上刻“慈觉”二字,似乎是象征身份的法器。封绍戴上后,便向慈觉致谢道:“有劳师叔费心了。”
慈觉扬眉而笑,拍了拍封绍的肩道:“凭我与泰寅师兄的交情,你大可不必如此生疏,在你师尊前如何,在我跟前便如何,不妨事。”
不说在泰寅面前如何还好,一说起,封绍便想起当日丢人现眼正丢在慈觉眼皮底下。不禁略觉难堪,幸而面皮厚实,轻咳两声,装模作样的点头称是。
慈觉这才启用灵钥,一声晴天霹雳下,虚空中化出一朵硕大的五色莲花,亮起淡淡的光芒,好似一条晶莹的光带飘浮着。
在这光华的照射下,封绍顿觉虚灵宁静,原本因魔念入侵而显得焦躁的内心也祥和起来。这锻心灵境果然不同凡响,他回过头,正与慈觉目光撞上。慈觉以为他仍心有顾虑,于是笑道:“尽管进去罢,我就在第一层等你,一切有我在,包管你全须全尾。”
这种承诺带着几分调笑,但经返虚修为的真君嘴里说出,却格外多了几分正儿八经与不容置疑。虽然封绍原本不是为了求安慰,这也叫吃了定心丸。
随着光芒越来越明亮,虽不刺目,却也实实在在的将封绍与慈觉两人笼罩其中,就这样使两人消失在原地。
落地处是空旷内室,慈觉在入口处盘坐入定,封绍则径自入内,自有百般武艺的禅修迎接他。当然,这些禅修并非活生生的修者,换言之,其实这个锻心灵境应该叫锻心幻境,只是因为太过精妙,较之幻境真实百倍,故而叫灵境。
第一层的试炼对于封绍而言,不在话下,凭着最寻常的剑招便可应付。第二层、第三层则难度倍高之。
看似是机械性的重复动作,其实不然,这些攻击而上的禅修,并非只有武力,也会得攻心,为何叫锻心,便也体现出来。首先叫封绍获益的,就是在斗法中,受到灵光闪现,他几十年不曾有进展的剑意,居然悟出点意思来。
是怒。
封绍性子与青城背道而驰,但也并非毫无交接点,在方才交战时,对方禅修便叫他感知到了怒意——回闪了一个封白推开他,与碧玉同归于尽的画面。也叫他留意到自己的剑意。在他愤怒时,剑意会与之产生共鸣,暴烈如烈火。
有了这层关键,封绍便知道,虽然性情有差异,但只要想通这怒字,领悟两者的共同之处,这二重天的剑意也就有了提升的希望。
每一层的增加,难度也是几何式增长,到了第四层,封绍已经略感吃力,不敢深入禅修群流,而是个个击破。虽然努力对抗,但封绍仍是止步在第五层。
这一点,他倒也不失望,这便是修为的局限性了。
何况,止步上楼,才是锻心正戏的开始。
果然,过不多时,这宽广无边的内室里便光华大作,想起慈觉的提点,封绍踏上飞剑,不及转瞬就嗖的一声撞进光华之中。
封绍御剑飞进锻心阵后,只见脚下忽然碧峰突起,河川环绕,片片云雾仿佛被撕扯开来,别有一番壮观景象。约是飞行了半盏茶的时间,他那赤炎剑忽地一个急停下坠,封绍尚不及反应便从空中摔下,坠入一片虚空的黑暗之中。
等到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封绍感觉自己似是在一间屋子里躺着。只听得门外人声鼎沸车马喧嚣,他像是宿醉后费力地撑起眼皮,只见眼前之人脸上棱角鲜明深邃,修眉鹰目分明是封白。
“夫君,你醒了?”封白语气温和,俊脸带笑。
夫君?
虽然听上去入耳,但似乎总有哪里违和。
封绍尚不及疑惑,便见有一男一女两名从门外跑进来,俱是粉雕玉逐,模样瞧着很是面善。他们一同嚷嚷:“爹爹,爹爹”,然后扑在床边,扯着封绍的被褥,露出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这是何地?
我又怎会躺着此处?
封绍半坐起身,茫然四顾,封白也不催促,只温声细语的说道:“夫君,饭菜已布置妥当,请夫君梳洗完毕后自来偏厅用膳。”说罢便牵着两名孩童走出房门。
封绍努力的回想,然而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发散识扫也是徒劳无功。
他好像是离开了昆仑?又好像是要去寻找封白?为什么要寻找封白?
封白有危险?
但方才一看,封白好好的至于封白为什么好好的,封绍一点印象也没有。对于如何到的此处更是毫无印象。难不成自己已坠入梦境?抑或是先前那番惊险才是虚假?所以他与封白并未历险,而是相扶合籍,还有了孩子?
封绍总感觉有什么不妥。
封白此时已经来催促封绍用膳,见封绍迟疑,他便上前挽住封绍的手,这动作自然亲切,仿佛做过千百遍般。但封绍总觉得不太对,虽然这个人的形容的确是封白,但动作上好似不像。
如今封绍记忆模糊,说不上来哪里不像,但总记得,封白最喜欢的是抱他,后来长大了便喜欢揽着他,从来不会挽着他。而且这个封白挽着自己的时候,并不像男子
封绍满腹狐疑的与封白,还有两个孩童一起用饭,席间孩童“爹爹”叫个不停,更叫他感觉怪异。心念一动,他忽然问了一句,孩子是如何来的?
正为他夹菜的封白忽然呆愣,然后就红了眼眶,抽出手绢哽咽道:“这是我与夫君的孩子啊,十月怀胎,好容易才产下这双孩子”
十月怀胎?
封绍目光往封白那宽阔的肩膀,平实的胸膛,高健的身躯上一扫,这样也能十月怀胎吗?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妥,但他又说不上来。
一日无话,及至入夜,封绍上床,封白也睡了过来,细细碎碎的往封绍身边靠。但也只是靠了靠,半分多余的动作也无,这也让封绍感觉不妥。他好像记得封白总喜欢动手动脚才是但他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