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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嫂子,刘海月的印象不多,毕竟他们兄妹之间的年龄差距有十七岁,在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刘海清就已经娶了亲,不过从有数的印象来看,不管媳妇多贤惠,婆媳矛盾果然是千古不变的,就连林氏这样睿智的妇人,看到“抢了”自己儿子的儿媳妇,难免也会心存疙瘩,更何况刘海月这位嫂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凑在一起,总会有些不痛快。
所以在刘海清外放之后,便想把妻子也带走,以免留在家里让老爹老娘不痛快,结果当时林氏却并不同意,因为她自己好不容易才多年媳妇熬成婆,有个媳妇来伺候自己,为了这事,当时还闹了好几回。
此刻听了刘海月的话,林氏皱皱眉头,忍不住抱怨起来:“此番晏谨回京读书,我让她也跟着回来照顾孩子,否则成天跟着丈夫在外面成什么样子,清儿那里有妾室服侍也就行了,可她居然说清儿身边没人照料,想留在那边!”
刘海月只好劝道:“哥哥在外头,那些官夫人之间多有往来,也许需要嫂子出面张罗,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理他们了!”
林氏叹了口气,“我也懒得管,这周氏说起来也没什么大过,只是跟你三婶一样,有些爱财了,我自然要先把你的东西准备好,免得以后出什么岔子,你在宫里,需要银钱的地方还多得是。你听娘说,娘现在手头有四个铺子,其中一个脂粉铺子,一个绸缎铺子,生意都是不错的,我已经把它们转到你的名下了,还有郊外两个庄子,这些固定进项每年至少也有五六百两,都是刘新在管,那孩子你也认识,心眼好,最重要的是忠心,不怕他中饱私囊,另外就是娘的所有首饰银子,将来全都是要留给你的。”
“娘!”刘海月忍不住打断她,“您现在春秋正盛,说这些作甚呢!”
“今日娘能进宫来看你,本来就是天大的惊喜了,谁也说不准下次会怎样,”林氏摸着她的秀发,“你现在位份还低,就算有朝一日能升到妃位,召家人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所以娘不得不早作准备,也是为你以后作打算!”
“娘……”刘海月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
再怎么依依不舍,终究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傍晚宫门落锁之前,宫门那边的人几次派人来催,刘海月这才不得不将林氏送了出去,杜鹃和翠雀她们同样不舍,这次跟着林氏一块儿进宫的,还有她们的家人,久别重逢的时候有多惊喜,离别的时候当然就有多难过。
“好了,别抹眼泪了,日子还得接着过,说不准明年又有见面的机会呢!”刘海月倒是反过来安慰她们俩。
杜鹃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三娘说得好像宫里成了家似的,可以随便进出!”
刘海月眨眨眼:“因为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翠雀好奇道。
刘海月笑了一下,揉揉额头,有点烦恼。
准备太后万寿的礼物,找个时机让别人看到刘海珠跟自己决裂,顺便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给郭德妃卖个好。
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德妃心思
郭德妃最近有点头疼。
头疼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受到皇帝的冷落,又或者皇长子惹了什么麻烦,而是一桩在别人看来非常好的好事。
一直以来,郭德妃虽然位列四妃之一,而且仅次于贵妃,但她不比皇后尊贵,不比贵妃受宠,也不比淑妃高调,所以并不引人注目,就算她诞育了皇长子,惹来不少人眼红,因为她的低调谨慎,这些年来,才能平平安安护着儿子不知避过了多少刀光剑影,所以才越发韬光养晦起来,没想到这次皇帝居然让她协理宫务,一下子将她推到了风头浪尖。
生育皇长子,位列四妃,协理宫务,这是什么概念?
在常人眼里,这分明就是皇帝有意无意放出来的信号,表示郭德妃离皇后之位只有半步之遥啊!
尤其是在如今皇后受了斥责又膝下无子的情况下,废后这两个字,也许还没有人敢提,但是无论宫里宫外,暗地里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私底下在议论,甚至还有不怕死的迂腐臣子,在皇帝压根都还没有流露出那个意思的时候,就已经上疏,义正言辞地劝诫皇帝,意思是你们现在还年轻,将来未必没有孩子,皇后除此无大过,如果以此废后的话,对天下都说不过去,也会影响您的威望。气得皇帝当场就把奏折丢回去了,然后把那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人们在利益+脑补+八卦的驱动下围绕着这件事情进行丰富多彩的猜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旦真的废后,最有可能成为继后的人,不是最受宠的卫贵妃,也不是同样被皇帝看重的于淑妃,而是一直默默无闻的郭德妃!
为什么?
理由很充分。
首先,郭德妃有皇长子,这也是最重要的,别说皇帝现在没有别的子嗣,就算有,如果不是皇后生的,那么出身一律都比不上郭德妃,再说自古先立长后立贤,长子具有无可争议的名分。
其次,卫贵妃虽然位份比郭德妃高,但她不过是宫伎出身,如果要立她为后,光是朝中大臣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皇帝了。
再者……
没有再者了,前两条理由已经足够了。
这场子虚乌有的臆测风波中,包括郭德妃的家族,同样被撩拨得蠢蠢欲动,他们甚至跟郭德妃联系,传递家族愿意助她一臂之力的暗示。
“一帮子蠢货!”
砰地一声,连桌面上的茶盅也被震了震,向来性情内敛的郭德妃余怒未消,甚至差点把茶盅也扫下去。
纤云和弄巧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的火,一时被吓住了,不由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敢出声:“娘娘……”
郭德妃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冷笑:“都被人当枪使了还不晓得,真是蠢到家了!”
纤云奉上热茶,“娘娘消消气,奴婢将娘娘的意思传递出去之后,似乎就没有动静了,看来国公爷是被娘娘劝住了。”
郭德妃摇摇头:“你们不了解我爹,但凡有一分的可能性,他都想要将其变为十分,但现在这件事情,明摆着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明着是为我造势,实际上是要将我往火坑里推!”
弄巧吃了一惊:“可娘娘当皇后不是众望所归吗……”
未竟的话被郭德妃严厉的一眼逼得吞进肚子里。
“这种话别说到外面去说,就算在这兴庆宫里,我也不想听到,明白了吗!”她凌厉的视线落在两名贴身宫女身上,后者连忙战战兢兢点头应下。
纤云到底更加伶俐聪明,很快就察觉出郭德妃的话中之意,道:“娘娘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有心人弄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陷害您,让别人以为这些都是娘娘在幕后操作?”
郭德妃神色是难得的凝重:“一开始倒未必,起码在皇上将宫务交给本宫与于淑妃之前,谁也不会料到,但是在那之后,对方也许是将计就计,明里在捧我,实际上却是希望让我被皇上厌弃,甚至……”
她顿了顿,“把大皇子拖下水。”
纤云弄巧二人不由脸色大变。
她们现在也彻底反应过来了,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郭德妃位份高,家族背景也与皇后不相上下,但皇帝并不是特别宠爱她,之所以她得到看重,归根结底还在于母凭子贵,她肚皮争气,生了个儿子。
当今圣上,可以称得上大梁开国以来脾气最好的君王了,公认的性情温和,起码前段时间大臣们就子虚乌有的废后在那里声嘶力竭上疏,皇帝也没拿他们怎么样,最多把人臭骂一顿。
但是性格温和不等于可以被利用,大家这样反复把郭德妃推上制高点,等于是在逼皇帝废后立新后。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原本有这样的心思,被大家一逼,也成了反感,这种反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质变,然后发泄到郭德妃,郭氏家族,甚至是皇长子身上。
郭德妃是个明白人,之前她一直不动声色,就算有了儿子,对皇后也执礼甚恭,从来不像卫贵妃那样骄横无礼,在低阶嫔妃里口碑也不错,这都是多年经营的结果。
但她耐得住寂寞,不等于别人也耐得住,这不,郭德妃之父,齐国公郭涛就忍不住出来蹦跶了,希望借着这把火,将女儿一举推上皇后宝座。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样一来,皇长子就成了皇后嫡子,又是长又是嫡,当之无愧的太子啊!
郭德妃没有被这一切迷花了眼,她已经想好了,等太后寿辰一过,就禀告皇帝,把宫务交还皇后,也好把自己摘出来。
弄巧略带了些惋惜和不平,小声道:“娘娘深谋远虑,奴婢等自愧不如,只不过娘娘出身本来就不比皇后差,当年若不是娘娘守孝,这皇后之位,本来就该是娘娘的,更何况娘娘还有了大皇子……”
纤云虽然没有出声,但从脸上的表情看,也是赞同她的话的。
郭德妃笑了笑,道:“原先我也不平,但后来看到孙皇后这样,我就觉得当初没当成皇后,也许反倒是幸运。”
纤云和弄巧闻言不解。
郭德妃自顾喝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现在还很年轻,将来的子嗣还会有很多,花落谁家都是说不定的事情,如果我坐在孙皇后那个位置,那现在的靶子就是我而不是她了。”
难道她对皇后之位一点渴望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
她也不想屈居人下,还得被一个出身卑贱的卫贵妃喊妹妹,但时势如此,她不得不听从命运的安排,如果自己没有皇长子这张王牌,也许这辈子永远都只是德妃,但现在不一样了,正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孙皇后被废,所以才更要小心翼翼地经营,不能出一点差池。
“纤云。”
“奴婢在。”
“你去问一下,皇上今晚到不到我这里来。”
“是。”
自从废后风波闹出来之后,皇帝已经许久没有踏足兴庆宫了,连带对她的态度也冷冷淡淡,郭德妃何尝不知道这是皇帝逼急了,觉得这一切背后都是她在推波助澜,所以故意冷落她,但郭德妃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急吼吼交出宫权,反倒会让皇帝觉得自己在故作姿态,所以只能暂时先被皇帝冷着了。
不过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齐国公私底下的运作被皇帝察觉,呼吁废后的声音逐渐消弭,大家眼看皇帝不理不睬,慢慢也反应过来,知道皇帝这是压根不想废后,连带着看郭德妃的目光也微妙起来。
后宫向来是见风使舵的,郭德妃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平日里尽量低调,自然不可能像于淑妃那样去交好嫔妃,大家又都暗暗嫉妒她,只不过现在碍于她手里还握着一半宫权没有说什么而已。
纤云很快回来了,带着为难的表情。
不需要她说,郭德妃已经知道结果了。
“皇上晚上去了谁那里?”
“听说皇上没有翻牌子,应该是在甘泉宫批阅奏折。”
郭德妃有点失望,她当然不是像那些刚入宫不久还满怀春心的新晋嫔妃那样希望跟皇帝多一些“心灵沟通”的机会——在皇长子出世之后,皇帝已经很少到兴庆宫来留宿了。皇帝对她谈不上像对卫贵妃那么宠爱,但也保持了基本的信任和尊重。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得找个机会跟皇帝解释这件事情,取得他的谅解。
天色渐渐黑下来,华灯初上,郭德妃看着满桌精致的膳食,忽然就没了胃口,甚至心里头还有点烦躁起来。
她起身,想到外面散散心。
然后就看见守在宫门口值夜的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娘娘,陛下驾到!”
☆、顺水人情
郭德妃先是一喜,然后随即正色,似乎在思考什么。
但没等她想多少,皇帝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她连忙行礼。
“爱妃免礼。”皇帝伸手虚扶了她一下,左右看看,“安儿呢?”
郭德妃笑道:“安儿已经睡下了,陛下可要见他?”
皇长子年方四岁,还没到启蒙的时候,平日里由生母德妃抚养,张太后偶尔想念孙子了,也会让他过去小住,作为唯一的皇子,自然是千娇百惯,要星星不给月亮,皇帝也宠爱得紧。
“不必了,”皇帝摆摆手,“小孩子要多睡,别再把他闹起来。朕就是过来看看你。”
那头弄巧已经捧着午子仙毫上来,皇帝端起来,浅尝辄止,看上去有话要说。
郭德妃心领神会,早就屏退了纤云弄巧二人。
便听得皇帝道:“这些天,朝堂和宫里,颇有些流言在传。”
“陛下……”
郭德妃想要解释,却被皇帝打断,“刚刚朕到刘宝林那边,她还劝朕,说此事必然与你无关,你身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