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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牡丹宴之后还有个小小的插曲,在时隔许久之后,刘海月听说自己那幅画不知怎的被内阁次辅蒋大人瞧见,还赞了句“不见柔媚见风骨”,惹得皇帝听说之后,也要了那幅画来看。
不过还好,也没有后话了,刘海月真心不想出这种风头,又不是皇后之位虚悬,还可以奋斗一下,难道进宫去当小老婆受罪么,这样的人肯定都有毛病!
☆、祖母大寿
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了,不过对官宦贵族人家的女儿来说,十五岁才刚刚是她们踏足社交圈的时候,很多都是十六七岁才会成亲。
这时候你在婚前的人脉就要继续结交下去,作用在于随时可以打听到京城第一手八卦,保不准哪天还能给夫君的前程出出力,给女儿儿子的婚事谋福,所以就像宫里和朝廷从来就不可能分割开来一样,内宅跟外宅同样也是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的。
刘海月才十四岁,不过林氏已经开始教她很多内宅的管理手段,外面的人际关系,其实就算不用教,刘海月本身也足够应付,但林氏虽然出身商贾,却花了不少功夫在人际关系上,哪家大人是什么官职,他是不是世家出身,他夫人什么来头,家里有几个女儿几个儿子,她几乎想也不想就能记起来,这一点别说刘海月望尘莫及,就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夫人,也没有这么靠谱的。
今儿是刘家老夫人六十大寿,整个刘府就张灯结彩,不过刘家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却不准备大肆张扬,只是刘家上下聚在一起吃顿饭,再请个戏班子来府里表演,给下人发赏钱之类也是少不了的,故而刘府上至主人,下至奴仆,个个都笑颜逐开,喜气洋洋。
刘家二房的四个孩子,除了刘海清外放任上不可能赶回来之外,刘海月她们三姐妹都要去给刘老夫人贺寿。
刘海月起了个大早,梳洗装扮好,早饭也已经有人呈上来,一小碗胭脂米粥,一小碟豆腐皮包子,一小碟茯苓糕,一小碟荷叶包鸡,一小碟虾饺。那虾饺的皮晶莹剔透,里面的虾子和芹菜隐约可见,红碧相间,令人食指大动。
刘海月优雅却并不慢地进食,须臾便将上面的东西一扫而光。
杜鹃笑道:“三娘胃口向来极好。”
刘海月端起她拿来的老君眉,第一口是漱口,第二口才喝进肚子里。
“能吃是福。”
很多官宦千金,吃东西讲究个吃相,还得浅尝辄止,生怕破坏仪态,久而久之胃口养得比鸟儿还小,一副弱不胜衣的姿态,刘海月很不以为然,封建礼教已经够吃人的了,在有限的范围内难得有能尽情享受的东西,还死死控制住自己,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再说又没有在人前大吃大喝,中午府里的女眷必是要在一起吃饭的,她现在若不吃多一点,到时候就是折磨自己了。
拭了拭嘴,她起身整整衣服。“寿礼带上没有?”
杜鹃忙道:“都备齐了。”
“那走罢。”
她先去见了母亲林氏,然后等齐两位姨娘和姐妹,再一起向大房那边进发。
还没进院子,就已经听见从里面飘出来的笑声,门口的婆子看见林氏她们,忙迎上来行礼请安。
“二夫人,二娘子,三娘子,四娘子!”
林氏点点头,“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来了?”
婆子笑应:“是,人都齐了。”
刘老夫人寿辰,个个都打扮得很喜气,不单林氏她们,就连几个婆子也换上红裳,图的是个吉利。
林氏带着女儿们走进去,一掀帘子,便有股暗香扑鼻而来,那是香炉里燃的薄荷香,不单不熏人,还带了提神明目的效果。
薄荷是从外洋运来的,现在南方也是有钱人家才能买到,还未流行到京城。
刘家的家底都是体现在这种细节上,换了同样品秩的官宦人家,那是拿不出这种东西的。
刘老夫人坐在上首,偌大一幅松鹤延年的水墨画挂在后面,左右两边的黄花梨木三足高几上各摆着一只青花缠枝牡丹花瓶,里头插着富贵竹。
下首坐着大房秦氏和三房周氏,刘海珠则依偎在刘老夫人旁边说笑。
屋子里全是女眷,白天男人们都在外面,去衙门的去衙门,巡视铺子的巡视铺子,晚上才会大伙儿一块吃饭。
婆子通禀一声,刘老夫人见了林氏等人,笑着招招手:“少卿家的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四人上前,林氏先行礼:“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刘海月三姐妹也盈盈下拜:“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刘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月儿到祖母这边来!”
“祖母今天看起来精神可好了,定然是昨晚寿星公给祖母报梦,说祖母能活到九百九十九岁!”刘海月出生那年,老夫人正好染了一场风寒,来势汹汹,眼看像是要挺不过去,结果刘海月出生之后,病情反倒好像突然有了起色,渐渐就痊愈了,知道的人,都说刘海月就是老夫人的福星,加上刘海月确实很会讨好长辈,所以刘老夫人对她的喜爱,比对刘海珠还要胜三分。
刘老夫人被她逗得前仰后合,“就你嘴甜,要真活到那岁数,不成老妖怪了?”
刘海月笑道:“那孙女就当个小妖怪呗,天天侍奉您!”
众人都跟着凑趣。
周氏就笑道:“彭祖都活到八百了,九百九十九也是有可能的,小辈也是一片心意!”
刘老夫人闻言,笑着点点头,又把刘海月揽在身边,一下一下地抚摸,疼爱之意毕露无遗。
刘家三兄弟即使娶了媳妇成了家,也没有因为财产闹出什么纠纷来,一是因为兄弟之间感情不错,又都是刘老夫人生的,没有那些嫡庶之争,二则是刘家本身家产丰厚,在刘老太爷还没有成家之前,就已经把大部分财产划拨三份,分给三兄弟,其余的充作公中,又撂下话,说就算以后老夫人过世,三兄弟要分家,那公中的财产也要分成三份。
所以总体来说,刘家的氛围还是比较和谐的,妯娌之间纵然有不愉快,也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譬如说现在。
身为大房长媳,丈夫是顺天府丞,身居要职,前途无量,女儿刘海珠自幼名动京城,明年选秀,就算没能入宫,也有很大可能被指一门好亲事,要知道皇帝还有几个年轻的兄弟尚未婚配,如能被赐婚诸侯王,也不算埋没了这个女儿的美貌才名。
在这种情况下,秦氏自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千好万好,对老夫人特别宠爱刘海月感到很不是滋味儿,要不是刘海珠在旁边轻轻推了她一下,只怕秦氏这种不以为然的神情还要带到脸上来。
祖孙俩亲热一阵,就听见林氏笑道:“娘,您别惯坏了月儿,不如看看大伙给您准备了什么寿礼!”
这句话正得三房心意,周氏忙接道:“二嫂说得是!”
☆、分析情势
“好好!我知道你们都有孝心,也就是一个生辰罢了,不要太破费,要是准备什么金山银山的,我可不依!”刘老夫人含笑道。
献礼也得按照长幼次序来,老大刘少云不在,寿礼由秦氏代为献上,准备的是一挂七色琉璃珠帘,正可用来挂在老夫人床前,实用又好看。
侍女红莲接过珠帘,拿到老夫人面前给她细看把玩,刘老夫人点点头笑道:“你有心了。”
林氏献上的是一个白玉瓷枕,整块枕头由白玉雕成,两边还雕了神仙问道的图案,十分精美难得,众人看得目不转睛,连老夫人也禁不住问:“这好大一块白玉,可真难得,老二媳妇,你也太破费了!”
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不高兴的神情,可见是极喜欢这块瓷枕的。
林氏一笑:“上回我娘家舅舅出门的时候看到这个白玉瓷枕,据说还是前朝宫廷里流落出来的,舅舅便将它买下来送我,儿媳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当不起娘的夸奖。”
刘老夫人接过瓷枕,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让红莲拿下去,周氏原本有信心在今天的寿礼上出尽风头,结果被林氏这么一打岔,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心中虽然不悦,仍是玩笑道:“我们的寿礼没有二嫂那么珍贵,儿媳可就不敢拿出来了!”
林氏嗔道:“瞧你说的,什么珍贵不珍贵的,都是对娘的一番心意而已,我要是什么也不送,只把月儿送给娘,娘还不得更高兴!”
这话逗得刘老夫人前仰后合,指指林氏:“你可真能说,要真把你的心肝宝贝放我老婆子这里,还不心疼死你!”
刘海月笑道:“我倒巴不得我娘这么做,这样才可以天天跟在祖母面前,吃香喝辣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三房献上的是一对粉桃色的铜胎掐丝花开富贵珐琅花瓶,精美绝伦,华丽富贵,一看就价值不菲,十足吸引眼球,不过有了之前那个白玉瓷枕的对比,就显得有点俗气了。
但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很喜欢这些富丽堂皇的东西,看了那花瓶也放不下手,周氏略略有点得意,禁不住瞥了秦氏和林氏一眼,只见秦氏果然有点不满,而林氏还是一脸笑容。
接着又是几个小辈送上贺礼,男丁不在,由母亲代为送上,连外放的刘海清也托林氏送上一份礼物,提到孙子和曾孙,老夫人对还特意细细询问了:“海清他们现在怎么样,虽然说为朝廷做事是本分,可也别熬坏了身体,谨儿呢?哎想想上回见着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任满回京!”
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起来。
刘家四个孙子里,目前只有刘海清是两榜进士出身,根正苗红的翰林,其余三个,要么经商,要么是举人出身,也就显得刘海清格外争气,这关系到刘家第三代的前程,老夫人自然把希望都寄托在长孙身上。
林氏忙劝道:“娘,今天是大好日子,您可千万别伤感,海清他们一家都好,谨儿也好,听说他天资聪颖,经常得先生赞赏,如今已过了童试,也是一名小童生了呢!”
众人吃了一惊,刘晏谨年方十一,这就得了功名了,虽说童生不过是科举路上的第一步,可这第一步迈出来了,后面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刘老夫人大喜过望:“这可是当真!”又嗔道,“你也不告诉我,应该好好摆上几桌高兴高兴才是!”
林氏笑道:“儿媳也是昨日才刚得了信,还没来得及跟您说,馨娘是个贤惠的,海清跟谨儿被她照顾得妥妥当当,您就放心罢!”
老夫人连连点头:“说得是,当初这个孙媳妇娶得也好,今儿个可真是喜事连连,儿孙争气,比你们送我一百件寿礼都强了!”
秦氏凑趣道:“恭喜弟妹了,谨儿真是争气!”
周氏嘴上也跟着笑道:“今儿个真是双喜临门,恭喜娘,恭喜弟妹,要不咱们明儿再摆上几桌庆贺庆贺?”
心里却酸得不行,只因大房的长子刘海祥虽然只是举人,可毕竟也算有了功名,而且前些年也托了关系外放,听说外察考评不错,很快就要升迁了。相比之下,自己那两个儿子却都不争气,虽说明年打算让他们捐个功名晋身,可那毕竟是捐来的,不比刘海祥跟刘海清,堂堂正正考的科举,现在好了,连生个儿子都比别人强。
林氏笑嗔道:“咱们家向来低调,当年大伯和老爷升官,都没有摆酒呢,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童生而已,实在不足道,可别折了小辈的福分!”
老夫人颔首,肃容道:“老三媳妇说得没错,咱们这种人家,虽说有些家底,可远远算不上钟鸣鼎食的世家,这种风头不出也罢,你们可得切记,千万别因为一时骄奢,而给刘家招来祸患!”
众人忙正容应下。
孙女们的贺礼就显得有些寻常了,毕竟都未出阁,而且年纪尚小,刘海珠献上的是自己亲手做的几件衣裳,刘海月送了两盆自己亲手种的牡丹,刘海璇的是一个绣枕,刘海蓉则绣了几个塞了安神药草的香囊。
众人吃了饭,又陪着老夫人看了戏班子的表演,便各自回去不提。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林氏将刘海月找去,又屏退了侍女婆子,只余母女二人。
“今日祝寿一事,你有何看法?”林氏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
“只怕离分家之日不远了。”刘海月道。
林氏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叹道:“我本来觉得,像咱们这种人家,人口也不算复杂,你爹三兄弟皆出同母,平日里还算和谐,怎么也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的!”
“俗话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我们家能有今日,乃是世世代代祖辈积攒下来的财富,然而钱一多,大家的心思难免也就杂了。大伯母一心想让堂姐出人头地,巴不得今天进宫,明天就能当上正宫娘娘,加上大伯父的官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