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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策低笑,“你多虑了。别忘了他横扫孤骛门的事迹,以他的武功,天下有谁奈何得了。就算以后有什么事,那也不需要我管。他离我越远越好。”
第90节:第九章 大结算(8)
这样?凝眸撑住额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说出来的话有点困难。”
“那是因为寻常弟恭兄谦的套路不适合用在莫家的缘故吧。”宫无策想了想,“不过我总算没白消失了一年。以前连我一根寒毛都不敢沾的小子今天居然敢打我的脸,有进步。”终于啊,他肯站到跟他对等的位置上了。以莫纵雪的身份,而不是亏欠了莫纵月的人。
这叫什么话,是实在被你惹毛了吧。凝眸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这一年来除了疗伤你还有别的目的。”
“我做一件事从来不会只为了一个目的,纵雪对我的评价你没听到吗?”
透过镜子见身后少女眼一白地向后翻倒,宫无策淡淡一笑,凑前去检视下巴的淤青程度。纵雪虽然没用内力,下手可是一点也没留情啊。铜镜上方蓦地挤进一张清秀的少女脸庞,眉眼有些皱,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将下巴顿在他肩上,“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不太般配?你被扁成这副模样看上去还是比我来的赏心悦目。”
“是吗?”注意力全被肩上柔软的有些尖的触感夺去,感觉温温的吐息近在耳侧,鼻翼间是莫名的淡淡的香气,一时间恍惚了心神,只是模糊地应了一声。
“是啊。你看,我的眉没你浓,眼睛不如你光彩,鼻子不够挺,唇色也淡了些。”伸出手指在铜镜上指指点点着,一样样比较过来,眉目益加沮丧,“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还没以为会差这么多的——”
“是吗?”眼光完全随她的指尖而游走,看她的手指一一划过他的眉、眼、唇、鼻,被划过的地方像被什么烫到一样,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肩随她说话的动作而有些痒,酥酥麻麻的感觉直钻到心底,近在咫尺的少女的馨香益加鲜明起来。
“你用不着怕伤我的心而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叹了口气,镜中少女的神采旋即飞扬如故,“事实就是事实,反正我也不至于无聊到在乎这种事——”
“可是我觉得你很好看啊。”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了一愣。
第91节:第九章 大结算(9)
总会有些事啊是超出了预期的,再怎么智冠群伦也会有不能算计的事。
房内的气氛忽然异样起来,有什么东西在汹涌燃烧着。夕阳的碎影由半掩的门扉投射进来,两个人的身影长长地在地上,相依相偎,异常亲密。
“都说了你不用安慰我——”脸无由地有些发热,连呼吸也怕打破什么地小心翼翼,侧过脸想再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计较这个。
宫无策于同一时间转过了脸,“我——”是真的这么以为。
未竟的话语尽数淹没在相抵的唇中,眼中同时映入对方震惊的神色。
如遭电殛。
全身“轰”地一下烧起来,直觉地闭上眼,感觉脑中一片昏沉。很长时间都忘了做出任何反应就那么晕忽忽地维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直到——
“大哥,那个——我的腰好像扭到了啦——”
? ? ?
私人恩怨解决完毕,翌日接着的就是离手了一年的斋务。首先要解决的是昨日树林里的那场殴斗,由于声势实在太过浩大,几乎全斋的人都被惊动,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殴斗的主角换成了宫无策与宫无释。在谁也没能踏进树林目睹真相,加之过去一年被掉了包的“策公子”与宫无释确实不是很和,刀剑相向那是常事的情况下,这一说法毫无异议地取代了事实。
接着宫无释花五天的时间交代完了这一年来各分行的动向及来往账目后,声称要休养生息——虽然连凝眸都看穿他是怕莫纵雪再找回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装不知所踪。
可怜的大哥,天生注定了劳碌命。
这样感叹的人双手后撑着坐在芙蓉池边的垂柳下,绸裤卷到了膝盖上,一双白玉赤足在碧玉湖中荡啊荡的,一阵清风拂来,柳丝扬,波心皱,眉轻蹙。
“唉”几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口中,“怎么会这么无聊呢?”虽然这些年来她在外边风餐露宿饱经风霜,回到温暖久违的家,是该好好享受享受以慰自己的奔波劳苦,可是也不是这样成天闲到骨头都发软的吧。大哥这一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她是体贴解人意的完美妹妹,当然不会再去打搅他。二哥是早闪人了——
“说起来四哥为什么也不见人影呢,该不会被拒灵失手毒死了吧,这种事可是很难说”那个小鬼简直就是个会走动的灾难,四哥带他在身边跟带颗雷火堂的霹雳弹没多大差别,不知道哪天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样想着,右手百无聊赖地在背后摸到一颗小石子,正欲抛出,蓦地一股陌生的掌风向她袭来。
斋里的人都已经知道她的归来,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她?!脑中疾闪过这个念头,转身已来不及。头也不回地掷出小石子,左手顺势在地上一按,凭空腾起,后翻,双足带起的一连串水珠在阳光下化为利刃袭向对手。乘对方收掌闪避之际,赤足着地。刚一站稳,一条碧绿的柳枝已然在手,手腕一振,柔软如春风的枝条刷地笔直,杀气立现!
第92节:第十章 算中计(1)
第十章 算中计
“吓,好快的反应啊,开开玩笑不用这么紧张吧?”
被柳枝抵住咽喉的人高举着双手,俊俏得日月无光的一张脸,灿烂得几乎刺眼的笑容,连投降也要摆出好看的姿势,不是刚刚被预测“很有可能被毒死”的宫四又是谁。
“四哥?你怎么会回来的?”收起柳枝,凝眸咧开大大的笑容。解闷的人有了。
“我接到无释离斋的消息就知道你们肯定回来了,当然我也就日夜兼程赶来啦。”
“咦,”凝眸东张西望一番,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你的护卫呢?他不是应该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你说什么笑话?”宫四微微瞪起了漂亮的凤眼,“他保护我?我该多谢他手下留情让我还有半条命回家才对。”
“听起来”凝眸忍笑,“你好像被欺负得很凄惨。”
“这么说的话也没错了。”宫四郁闷着脸,矮身坐在凝眸刚刚坐过的地方,“不想我们的久别重逢被搞砸的话,就别提那个小鬼。”
“好吧。”凝眸在他身旁坐下,信手摧残起手中的柳枝,“最近发生的事二哥应该也都告诉你了吧?”
“我知道个大概。”宫四道,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扫适才的不悦眉开眼笑起来,“我听说小释也被欺负得很惨?”他正正经经地称呼宫无策“大哥”,宫蔽日“三哥”,却从来不叫宫无释“二哥”,甚至给他起了这么一个恶俗的小名,并且不惧宫无释的杀人眼光一叫就是十几年。
第93节:第十章 算中计(2)
“这个你也知道了?流言蜚语的传播果然是比什么都快啊。”凝眸叹气,“大哥的贞节算是彻底被毁了,这次不知他要怎么挽回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口气很有看好戏的意味呢?”
“难道四哥不是吗?”凝眸冲他微笑,“不然有什么事值得四哥‘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呢?小妹可不敢高估自己的分量啊。”宫四嘻嘻一笑,“我们心照不宣吧。对了,小释告诉我说大哥的毒已经解了?”
凝眸点头,“不过,”她看着手中不知不觉已被摧残成一根光秃秃长条的柳枝,那么柔柔细细的,稍微用一点点力就会被折断的样子,“他百毒不侵的体质已经消失了,伤口的愈合修复能力也跟着下降,比平常人还要弱上三分。那些靠毒素激发的武功大约只剩下一半。现在,也许已经不是你的对手。”
宫四不语,探身自湖里捞出一片打着旋儿的细长柳叶,在指尖旋转着。
“他这样算是千疮百孔了吧。”
“差不多吧。”她怕冷似的微缩起身子,无意识地扣紧手中的枝条,“他,受了很多苦,很多苦,很多苦——”
“我明白。”感觉到她明显的颤抖,宫四伸手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和拒灵混了一年他大致也知道些粗浅的药理,祛除那样几乎渗入骨血的毒不是吞吞解药就可以完事的。过去一年,如果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支撑着是绝对熬不下去的吧。
不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但是很高兴,回来的时候一切如旧。隐藏本性的妹妹,微笑起来像春风的大哥,人与人相处久了总难免会产生一点感情的吧。
“那些不太愉快的事就别再去想了,不管怎样,大哥的一条命洪福齐天地捡回来了,虽然弄得破破烂烂的——咳,你别瞪我,我的意思是横竖他的脑子没坏,照样算计得人晕头转向,武功什么对他而言都是次要的。”
“对呀,怎么就没把他变笨一点?”抬头,少女脸上明显的惋惜遗憾之意让宫四差点一头栽落湖里。
第94节:第十章 算中计(3)
“我十分确定,”宫四站起身来,仔细地整理了一番仪表,确信自己光鲜亮丽得一招手就会迷晕一堆豆蔻少女后才接下去道:“对你而言,任何同情都是自做多情。”他转身而去。
“我怎么觉得四哥的背影很有点愤愤然呢”被留下的少女疑惑地喃喃。
云淡,风轻。
? ? ?
大局已定的一个月后。
一脚大咧咧地进书房,“大哥,你找我?”
“将离坊殷采衣见过斋主。”
“芙蕖阁袁去华见过斋主。”
“凌霄楼萧寒水见过斋主。”
房内南面的一排椅上,清秀文雅的秀士,端肃方正的青年,冷凝艳丽的女子一齐站起身来,拱手为揖。
“吓,这是什么阵势?!”被骇得险些夺门而逃的凝眸干笑,一边不着痕迹地向紫檀书案后的宫无策移去,一边指过去道:“你们拜错人了吧?斋主在那边。”
“是你自己糊涂了,连那么重要的五年之期都不记得。”修长如玉的手指交叉着放在摊开的书册上,书案后的人愉快地向她露齿而笑,“还不快跟三位主事打个招呼,他们是第一批到的,以后几天其他分行的主事会陆续赶到。身为斋主的你总不能连自己的下属都不认识吧。”
干笑刹时变成了僵笑,“这、这个——”五年之期,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初爹公告天下时是曾说过大哥只代她掌管五年拂心斋的,但是,这个要命的期限从来就没被她当真过,因而也从来就没记住过。
眼光偷偷向站着的三人溜过去,“大哥,开这种玩笑不太好吧,各位主事都是忙人,要他们劳师动众劳民伤财地赶过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众怒难犯哪。”
“是吗?”抬手示意殷、袁、萧三人归坐,宫无策抬眼温和地笑道,“你知道这点最好不过了。”
“什、什么意思?”
“就是希望下月初八的继位大典顺利进行,主角不会失踪的意思。”微笑着对上案前少女瞪大的眼睛,“否则,犯起众怒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第95节:第十章 算中计(4)
是根本就不想保吧。咬着牙将这句话硬吞回腹中,告别了许久的斗志在眯起的眸中燃烧起来。居然连日子都定好了,人也不知不觉地招来了,想造成既定事实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吗?
“不错。”接话的是坐在末位脸色冷淡的萧寒水,“当初斋主为一点小事负气离家不要紧,却害得策公子枉背了五年弑妹夺位的恶名。三楼四阁还曾以此为借口滋生事端。如今斋主自己想通回来,借此机会也该还公子一个清白了。”
“我,负气离家?为一点小事?”有些呆滞地反手指着自己,“还一走就是五年?”
萧寒水冷冷一笑,神色间难掩蔑视,“斋主的记性不至于这么差吧,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
“萧——”凝眸想了一想,“萧楼主是吧,说得对,我的记性是有点糟,从小时候开始就丢三落四的,但是这件事,大哥——”笑容满面地转过身,一手撑住书案另一手自然地抽去他指下所压书册,以两指倒拎着在他面前晃啊晃的,“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么会生气。”
“不关我的事。”宫无策向后仰了一点,“那时关于你的生死有很多猜测,我可是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