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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嘛?」
「你是指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灯光全灭了。」
贝娄博士拿起话筒。「我是贝娄博士,你是哪一位呢?」
「我是一号,世界乐园现在在我的控制之下。你是谁?」
「我叫保罗.贝娄,我要求跟你谈话。」
「哦,你就是那个谈判专家。很好。立刻给我把灯打开。」
「在此之前,」贝娄冷静地说,「我想先知道你是谁。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而我还不知道你的。」
「我告诉过你了,我是一号,你可以叫我一号先生。」对方平静地回答,既不特别激动,也没有动怒。
「好的,一号先生,我知道了。你可以叫我保罗。」
「恢复电力,保罗。」
「那就看你愿意拿什么来交换,一号先生?」
「拿一名儿童的命来换,如何?」对方冷酷地说。
「你听起来不像是个野蛮人,一号先生,而杀害小孩则是野蛮的行为同时也会使你的处境更加艰难,不会有所帮助。」
「保罗,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立刻照办。」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混蛋,」贝娄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游戏规则。」
「很糟?」
贝娄点点头。「很糟。他知道我想干嘛。」
「安德黑。」何内喊道,「挑个小孩。」
安德黑早就决定好了。他用手指著那个荷兰小女孩坐在轮椅上的安娜,她胸口还别著特别通行的徽章。何内点头表示同意。在电话的另一端有个博士在跟他交涉,而他的任务就是削弱他们的决心,让他们自动投降,然後送他们去吃牢饭;不过他会不会成功可是个大问题。何内看著自己的手表,决定等个十分钟再说。
马洛伊放慢速度,准备将直升机降落在油罐车附近。地面上有五名士兵,其中一名挥动著橘色的塑胶棒。不一会儿,夜鹰式直升机就著陆了。马洛伊关掉发动机,螺旋桨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南斯中士则打开侧门跳了出去。
「要休息一下吗?」哈里森中尉透过机内通话器问道。
「好啊。」马洛伊打开机门,下了飞机。他向数码外看起来像是军官的人走过去;敬礼後互相握手致意,然後便向他提出了一个紧急要求。
「技巧是要靠得够近才行。」寇文顿说。
「是啊。」查维斯点点头。他们两人正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城堡四周的状况。城堡周围有一片四十公尺长的空地,无疑是建筑师为了凸显主建筑而作的设计,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没有多大的帮助。两个人慢慢地观察,从人工小河到他们头上的桥,还可以透过窗户看到恐怖份子所在的控制室里面。视野实在是太好了,甚至让他们想要直接冲进城堡内部的楼梯不过那里可能有歹徒持枪埋伏。
「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关的。」寇文顿说道。
「那也不能怪他们,不是吗?」
「侦察的情况如何?」克拉克透过无线对讲机问道。
「非常好。」查维斯回答,「马洛伊来了吗?」
「才刚著陆。」
「好,如果我们要进去的话,我们会需要他的。」
「分成前後两此行动,」寇文顿补充道,「但是我们必须先知道里面的情况。」
※ ※ ※
那名西班牙军官是个陆军少校,他立刻点头表示接受马洛伊的请求,并且挥手叫了一些人过来。这些人在得到命令之後又跑了回去,而马洛伊也走向机库他需要上洗手间。他看见南斯中士拿著两杯热饮回来。马格伊心想,好家伙,他等会儿也要来上一杯咖啡。
「那部摄影机挂了。他们朝它射击,它就玩完了。」丹尼斯说,「我们有一卷当时的录影带。」
「给我看。」努南命令道。
努南从仅有的十五秒画面中发现,那个房间的内部摆设与这里不同。儿童被赶到面对镜头的角落,可能现在还待在那里。虽然看到的东西不多,但总算有些收获。「房间里还有其他东西吗?譬如说音响设备或麦克风什么的?」
「没有,」丹尼斯回答,「我们只有电话。」
「我知道了。」努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我会自己想办法。」此时电话铃响起。
「咦,我是保罗。」贝娄立刻说。
「哈罗,保罗,我是一号。灯光还是没亮,你们没有照我的话做。我再说一遍,立刻恢复电力。」
「我们正在处理中,但是找不到开关。」
「难道那里没有任何园区员工可以帮你们吗?我不是傻瓜,保罗。我最後说一次,立刻恢复电力。」
「一号先生,我们正在努力。请对我们有一点耐心好吗?」贝娄现在已是满头大汗。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有不好的预感。
「安德黑。」何内说道,他在挂断电话之前叫了伙伴的名字。
前园区警卫向角落走去。「哈罗,安娜,我带你去找妈妈。」
「真的吗?」小女孩问道。她有一双湛蓝的眼睛以及褐色的头发,皮肤苍白而细嫩。安德黑走到轮椅後面,握住握把,把小女孩推向电梯门口。「走吧,甜心。」他说道。
外面的电梯即使没电,也能利用电瓶的电力下降。安德黑把轮椅推进去之後就按下一楼的按钮;一分钟後,电梯门再度打开。城堡里有条贯通的走道,可以让游客从世界乐园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拱形的墙上贴满马赛克。有一阵清爽的西风吹拂过来,安德黑推著安娜迎风走去。
「这是什么?」努南看著其中一部监视器的萤幕问道,「约翰,有人出来了。」
「指挥中心,我是步枪两么,有一个家伙推著一个坐著轮椅的小孩,从城堡的西侧出来。」强士顿放下望远镜,拿起步枪,把准星瞄准那名男子的太阳穴,手指轻轻触碰著扳机。「步枪两么已瞄准目标,现在锁定目标。」
「不要开枪,」克拉克回道,「重复一次,不要开枪。听到请回答。」
「收到,六号。不要开枪。」强士顿中士把手指移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妈的。」寇文顿咒骂了一声。他们距离那名歹徒不到四十公尺远,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小女孩满脸病容,显然是被吓坏了;她靠著轮椅的左边,试图转头看看在她身後的男人。那名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上有胡渣,身高、体重和身材中等,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世界乐园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到处一片死寂,以致於轮椅的橡皮胎在石头路面上的摩擦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在哪里?」安娜用在学校里学习到的英语问道。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见到她了。」九号保证道。他推著小女孩来到城堡入口,停在路中央。
安德黑环视四周。一定有警察在附近,不过他感觉不到任何动静,除了俯冲轰炸机的云霄飞车在动之外它的噪音对他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九号伸手去摸皮带,掏出一把手枪,然後
「枪,他把手枪拿出来了!」强士顿急切地报告著,「哦,干,他就要」
※ ※ ※
子弹从安娜背後射入,笔直地穿过她的心脏。她胸口冒出一滩血,头向前倒下。这时,歹徒将轮椅往前一堆,轮椅顺著缓坡下滑。最後在平坦的中庭广场上停了下来。
寇文顿握著身上的贝瑞塔手枪,虽然不容易射中,不过你有九发子弹,这应该够了,不过
「不要开枪!」无线电耳机中传来克拉克的命令,「不要开枪!不准开火!」
「干!」查维斯在寇文顿旁边大骂。
「是的,」寇文顿说道,「真的很干。」他收回手枪,看著那名男子转身走回城堡内。
「我瞄准目标了,步枪两么已经锁定目标了!」强士顿又说。
「不准开火。我是六号,不要开枪。他妈的听到没!」
「干!」克拉克在控制中心愤怒地大喊著。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干!」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贝娄拿起电话,虹彩部队指挥官就坐在他身旁。
「这是给你们的警告。马上恢复电力,否则我们将再杀害一名人质。」一号说道。
【第十五章 白帽子】
「当时我们真的无能为力,约翰,一点办法也没有。」贝娄说出其他人不敢说的话。
「现在该怎么办?」克拉克问。
「现在我们只能恢复电力的供应了。」
他们从监视萤幕中看到,有三个人跑向那名小女孩。其中两个人戴著西班牙警察的三角帽,而第三个人则是海克特.威勒医生。
查维斯和寇文顿是在近处看到了这一幕。威勒穿著白袍,跑到小女孩身边,停下来查看她那尚有余温,但却一动也不动的身体。从她垮下来的双肩看来,那小女孩是凶多吉少了。
子弹直接贯穿小女孩的心脏。威勒医生对警察说了一些话,其中一名警察将轮椅推离中庭广场,经过两名虹彩部队成员藏身的地方。
「等一下,医生。」查维斯喊道,一边走过去查看。此时,他记起自己太太的肚子里正孕育著一个新生命;当佩琪在客厅看电视或读书时,这个小生命也可能正在动著或踢著。小女孩的脸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睡著一样,他的手不禁抚摸著小女孩的柔软秀发。「是怎么一回事,医生?」
「她的病情相当严重,可能已经到达末期了。这些小孩来到这里时,我都会事先了解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威勒医生咬著嘴唇,抬起头来。「她可能快死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威勒医生的母亲是西班牙人,父亲是德国人,於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後全家移居西班牙。他认真读书,成为一名外科医生,而谋杀儿童这种行为就等於是否定掉他以前的所有努力,使他的所有训练和学习都变得毫无价值。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愤怒,但他现在懂了。「你会杀掉他们吗?」
查维斯抬起头,眼中没有泪水,手仍放在小女孩的头上。小女孩的头发不长,是在最近一次化学治疗之後才留起来的。查维斯心想,小女孩应该是活著的,而他竟然眼睁睁地看著小女孩被枪杀,一点忙也帮不上。「会的,」他告诉医生,「我们会杀掉他们的。彼得?」
他向寇文顿挥手,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向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他们的步伐非常缓慢,心情也十分沈重。
这样就可以了。马洛伊看著夜鹰式直升机上未乾的油漆,心中想道。上面的字写著:警察(POLICIA,西班牙文)。「准备好了吗,哈里森?」
「是,长官。南斯中士,该走了。」
「是,长官。」机工长跳上直升机,系上安全带,看著正驾驶发动飞机。「後面一切正常,」他透过机内通话系统说道,「尾旋翼正常,中校。」
「是时候了。」马洛伊加大马力,於是夜鹰式直升机便快速升上天空。接著,马洛伊开启无线电。「虹彩,我是熊,完毕。」
「熊,这里是虹彩六号,每五分钟向我报告一次,完毕。」
「熊目前在空中,长官,七分钟後抵达。」
「了解,请在目标区上空绕圈子飞,等待下一步命令。」
「了解,长官。等我们进入绕圈轨道之後,我会再通知一声的。」情况并没有那么急迫。马洛伊将机鼻下倾,朝著渐暗的天色中飞去。太阳几乎完全下山了,远方世界乐园的灯光也开始亮了起来。
「你是谁?」查维斯问道。
「法兰西斯科.德拉库兹。」那个人回答。他的腿上缠著绷带,神情十分痛苦。
「哦,对了,我们在录影带上看过你。」寇文顿说道。他看见放在角落的剑和盾,先转身对坐著的那个人点头表示敬意,然後拿起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这把剑在近距离可是极具杀伤力的,虽然不及MP十冲锋枪,但也不失为一项顺手的攻击武器。
「小孩?他们杀了一个小孩?」德拉库兹问道。
威勒医生站在档案柜前面。「安娜.格鲁特,十岁半,」他念著档案上的资料,「转移性骨肿瘤,已经进入末期……她的医生说她还有六个星期可活。骨癌是一种不容易治疗的病。」在墙边,两名西班牙警察抬起小女孩的尸体,轻轻地放在诊疗台上,盖上一条白布。
「约翰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查维斯说。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丁。那不是采取行动的正确时机」
「我知道,彼得!但是她还是死了!」查维斯停顿了一下。「医生,你这里有没有咖啡?」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