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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一战，孙坚军大败，损失近千人，却有十余只竹筏逃回了北岸，这次他要让来犯的敌军全部沉到汉江底！
“传令！船队散开，将敌军竹筏合围撞沉！”
“喏！”
很快，荆州水军的战船缓缓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朝对面的扇形压缩而去。
蔡瑁注意到，这一次孙坚军的竹筏比上一次明显大了许多，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的竹筏行驶得都十分的缓慢。
而更让他欣喜的是，对面的竹筏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荆州水军的巨大威胁，正在缓缓收缩阵势，看样子想要集中力量与己方对抗！
很快，荆州军便完成了对南阳军的包围，数十艘战船将百余只竹筏死死地压缩在了江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那一刻，船头的蔡瑁和北岸的孙坚同时露出了一个代表着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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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火攻
“撞沉敌船！”蔡瑁意气风发的挥手下令道，在他看来，眼前那百余只竹筏上的南阳兵已然是瓮中之鳖。
很快，巨大的荆州船阵开始缓缓朝中央压缩，而竹筏上的南阳兵似乎是被这一幕吓破了胆，纷纷跳入水中。
见到此情景，战船上的荆州军兵将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蔡瑁脸上也浮起了几分讥讽之色。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眼前那些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竹筏与前几日的有些不同，并不是他们大意，而是因为不同之处都隐隐浸没在了江水之中。
如果此时他们靠得足够近，便可以看到，一排排尖锐的竹锥正在江水中上下起伏，正对着横冲过来的战船，而那被压缩成一团的数百艘竹筏，此时正像一只蜷成一团的刺猬，等待着敌人来犯。
“嘭！嘭！嘭！”
巨大的撞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数百只竹筏摆成的阵势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被压缩了整整大半圈！从高空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圈巨大的波浪以攒成一团的船阵为中心，缓缓地激荡开来。
一阵欢呼声从荆州战船上传来，而此时的蔡瑁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被撞击得一片狼藉的竹筏阵上，竟然看不到半个南阳兵的影子。
难道真的所有人都跳水逃命了吗？不对，上次一战，南阳兵虽然被他死死压制，却没有一个人临阵跳水逃脱！而现在却在顷刻之间逃得一个不剩，诡异！实在太过诡异！
“传令收兵！”
没有丝毫犹豫，蔡瑁迅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鸣金声很快响起，然而过了好一阵，所有的战船却依然停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蔡瑁的心头，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了一圈战场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那些被挤压成一团的竹筏上。
很快，他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在他的正对面，一艘战船的船首吃水线附近，有几截尖锐的竹锥斜斜的露出了水面。
原来如此……
蔡瑁的心里一阵释然，眼中却浮起了一片不屑：玩这种雕虫小技，还真是无聊！
他手中的战船都是由荆州最好的船工打造，虽然是木质，但整个船身全都经过加厚，仅仅是这些竹锥，是没有办法穿透船体的，只要指挥得当，用不了一会儿，他的战船就能摆脱这些讨厌的竹筏。
正当蔡瑁准备指挥各船协调运动，摆脱扎在船身上的竹筏之时，邻近的几艘战船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
“怎么回事？”
凛冽的江风中，蔡瑁听不清楚其他船上的士兵们在叫喊什么，心里却是一惊，厉声向周围的人问道，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督！水鬼！有水鬼！四艘战船已经漏水！”
正在惊疑之时，战船上的传令兵急匆匆的来到蔡瑁面前，慌张的禀报道。
“笃！笃！笃！”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的脚下也开始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整艘战船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慌乱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开来，不少人吓得面色苍白，但因为有蔡瑁在身边，却一个个都不敢高声惊叫，只能用战战兢兢的目光看着蔡瑁。
蔡瑁凝重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的阴沉，眉毛紧紧地锁成了一团。果然啊，一开始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原来那些南阳兵并不是为了跳水逃命，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荆州战船唯一没有防备的地方——船底！
不过，依然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加固加厚过的荆州战船，其实那么容易就被凿穿的？否则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会只有四艘战船出现漏水的情况了。
一丝轻蔑从蔡瑁的眼中闪过，只见他毫不迟疑的挥了挥手：“传令！漏水的各船分派人手堵住漏洞！再派水性好的兵丁下水，剿灭这股水鬼！”
“喏！”传令兵大声应道，疾步离开了。
“全军戒备！防止敌军突袭！”蔡瑁又是一声厉喝，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在他看来，孙坚使用这些雕虫小技，无非是想将荆州战船困在江面上，让他们失去依靠战船冲撞攻击的优势，再趁势率军掩杀，攻破汉江防线。不过那样的话却是小看他亲手训练出来的这支水军了，只要战船没有沉没，即使无法冲撞，他也有信心在短兵交接中依仗高大的船体稳稳压制住孙坚的大军！
水下的水鬼很快就会被剿灭干净，漏水的战船也很快会堵上缺口，此时孙坚率军杀出，也只能落得被他击败的下场！
然而，当蔡瑁将目光远远地投向江北时，却忽然愣住了，因为他既没有看到孙坚率军朝这边而来，也没有听到敌军的战鼓声。
虽然耳边不断传来各船士兵紧张奔走的喧闹声音，但蔡瑁的世界里，这些声音却忽然之间都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得可怕。
孙坚用计将我军困在江心，却不发兵进攻，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像一道炸响的惊雷让他瞬间呆在了原地。
在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中，蔡瑁缓缓地转过头，朝上游望去。
当上游的情景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顿时剧烈的一缩！
无数只竹筏正连成黑压压的一片，幽灵般的朝下游船阵的方向而来，顺风顺水，速度极快！
蔡瑁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只竹筏上都站着两三个手持火把的南阳兵，在他们的脚下，堆积着满满的茅草和干柴，江风中，淡淡的硫磺和火油味渐渐弥漫开来。
完了，全完了……这是蔡瑁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但随即，他又状若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撤退！撤退！全军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荆州水军乱成一团之时，无数只被点燃的竹筏借着水流和风势，狠狠地扎进了荆州的船阵，攒成一团的巨大船阵瞬间被火海吞噬……
战船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士兵们的哀嚎声、落水声，此时响彻了广阔的江面……
蔡瑁在左右将领的簇拥保护下，乘上一只小舟，朝南岸逃去，与此同时，江北岸边鼓声震天，在黄盖和祖茂的率领下，数百只满载着南阳兵的竹筏朝这边掩杀而来……
“活捉蔡瑁！活捉蔡瑁！”
震天的喊杀声中，蔡瑁怔怔的望着愈来愈远的火光，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
。。。。。。。。。。。。。。。。。。。。。。。。。。。。。
北岸江边。
望着江心被烧得七零八落的荆州战船，众文武纷纷畅快的大笑，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孙坚也是一脸的意气风发。
在一片大笑声中，孙翊的目光却越过远处那冲天的火光，落在了江对面那座巍峨的城池上，异常的坚定。
此时，谁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正在冷冷窥伺着他们，像捕猎者在窥伺着自己的猎物。
冷峻的目光落在孙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又在他的周围扫了一圈，掠过孙策、徐舟和他们身后那群高度警惕的亲兵，最后悄悄地移开了。
“走！”
魏延沉喝一声，挥了挥手，带着一队士兵朝山丘背后缓缓退去。
在他的身后，吕公的眼中带着一丝不甘，留恋的望了望不远处的人群，叹了口气，转身跟上了队伍，很快消失在山丘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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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围城
襄阳，刺史府。
刘表的脸色异常的阴沉，在他的周围，一众文武官员也都满面愁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厅中央形容狼狈的蔡瑁身上。
蔡瑁此时蓬头垢面，身上的甲胄已经缺了一半，神色惶然的跪在地上，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咳咳……”一阵可怕的寂静后，蒯良悄悄看了一眼刘表，清了清嗓子道：“事已至此，请主公下令各部坚守城池！襄阳城高壕深，尚有兵马两万，孙坚虽然小胜一阵，却也不足为惧！”
刘表此时心里却像在滴血一般，五千人啊，那可是他手中两成的本钱，本来以为自己这位大舅哥有点能耐，多少能拖住孙坚一段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五万南阳兵挡在汉水北面，没想到不过数日，这被他寄予厚望的五千人马就被人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胜败乃兵家常事，孙坚狡诈，非你之过，起来吧……”许久，刘表才艰难的缓缓说道，有些无奈的对蔡瑁挥了挥手。他能入主荆州，蔡氏是出了很大力气的，作为族长的蔡瑁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所以不要说是赔掉了五千人马，即使赔上整个襄阳，他也不可能真的拿蔡瑁怎么样的。
“文聘！张允！蔡中！蔡和！”刘表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文武们，强打起精神，一连叫了四个人的名字。
“末将在！”
“率部坚守四门，不得懈怠！”
“喏！”四将齐齐拱手，铿然应道，随后快步离去了。
“你们也下去吧，各司本职。”刘表轻轻叹了口气，对蒯良、蒯越、伊籍、韩嵩等文官挥了挥手道。
“喏。”众人闻言，恭顺的退了下去。
眼看大厅里只剩下刘表和自己两个人，蔡瑁变得有些窘迫，他不是不知道刘表有多看重那五千水军，而自己这一场败仗，就直接将襄阳拖进了无可避免的存亡之战。之前一直顶着荆襄名将的光环，这一次却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了。
“主公，我……”
“不用说了……”刘表摆摆手打断了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道：“你也尽力了，接下来必定会有一番恶战，你也下去准备准备吧。”
“喏……”蔡瑁只得拱了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虽然汉水一战损失了手中所有的兵力，但他蔡氏一族光是各处庄园的僮仆就不下数万人，其中精壮至少也有数千，襄阳武库内兵甲装备都是现成的，蔡瑁有信心能在数日内重新组织起一支人马，必要的时候参与守城，到时候说不定能将汉水一战丢掉的脸面都挣回来。
望着蔡瑁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表脸上的愁容却又厚重了几分。
“子柔、异度，整个荆州可都赌在你二人身上了，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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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外。
南阳军密密麻麻的营寨一眼望不到边，将这座城池围了个严严实实。
襄阳城一面靠山，三面环水，极是易守难攻，所以孙坚并没有下令乘胜攻打，而是先下令扎营，自己则带着孙策、孙翊和一众部将，骑马绕着城池转了一圈。
不出孙翊所料，汉水一战荆州军虽然大败，但此时城池上的防备却丝毫不见松懈，城头的荆州士兵们也没有军心浮动的迹象。看得出来，城里确实有能人在控制局面。
蒯良、蒯越、文聘……乃至于刘表本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孙翊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这座城市确实不是轻易就能拿下来的。
而孙坚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这场仗并不好打，所以一回到大帐，便开始和众人商议起攻城的策略来。
“襄阳的情况，诸位适才都随我看过了，有什么好的想法，都说说吧。”
在作战前先听取部将们的意见，这是孙坚数十年来的习惯，也正是这个习惯让他屡战屡胜，成就了一世威名。
“汉水一战，荆州五千大军全军覆没，人人胆寒，如今城中守军不过万余，一鼓可下！祖茂愿率本部精兵为先登，主公率大军随后，必能一战破城！”
第一个开口的是祖茂，经过汉水大胜，此时的他一扫之前的颓然，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风发的意气。
孙坚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目光又落在了其余几人身上。
“大荣太过小看荆楚人物了。”说话的是朱治，不疾不徐的语气和他本人一般稳重，“刘表并非泛泛之辈，帐下良才无数，文聘、蔡瑁皆是大将之才，荆州军虽然新败，却不可大意轻敌。”
“不错，襄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城中守军虽然只有万余人，但大姓豪强若是将自家家奴派上城头，只怕光论人数我们未必能占到便宜。强攻的话，即使破城，想来也是惨胜。”黄忠也点头附议道。
“那我们就围而不攻，困死他们！襄阳城中军民数十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