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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酌冷了声音道:“只要敢和所有喜欢风月舫的男人为敌,这倒是个有趣的游戏,你何不试试?”
白小酌一边说话一边隔着屏风的缝隙寻找,终于看到了人群中的王狄。王狄也正看着屏风,只是脸上的表情阴晴难辨。
白小酌满意地笑了,换了极柔的声音道:“实不相瞒,我有个心愿,今夜能让我走出这道屏风的人,必须也会弹独弦琴。”
“你这是耍赖,这么怪的乐器谁会弹?”
“他现在就在舫中。”
人们不由互相看着,眼神里充满了醋意,仿佛除了自己,别人都是会弹独弦琴的人。
老倌气极败坏地喊道:“那好,在下今天花三百两银子不看女色不听曲子,倒要看看这位让美人倾心的男人是谁?让他站出来。”
白小酌深情地说:“这位公子虽是异域之人,但与这把独弦琴却颇有缘分,只要他肯今天弹上一曲,我愿斗胆卖弄为他弹一阙独弦琴的圣曲,算是对他的仰慕,因为世上听过这个曲子的……绝超不过两个人,这也是所有弹独弦琴的人梦寐以求想听到的。”
老倌恨恨地说:“干吗说得这么玄妙?你说的圣曲叫什么名字?”
白小酌一字一顿地道:“凤、求、凰。”
人群中,王狄的眼睛陡地睁大,情不自禁大喝一声:“你再说一遍——”
众人被喊声吓了一跳,齐看王狄,而王狄挤出人群一步步来到屏风前,激动地想透过它看清后面的白小酌。
白小酌惊喜地呼唤:“公子,你终于现身了。”
白小酌说罢示意身旁的婢女,婢女绕过屏风抱了琴递到王狄手里。
王狄激动地看着独弦琴,抬头看了看众人,随即淡淡说道:“诸位,你们可以走了。”
人们根本没有走的意思,王狄看了看人们的神情也不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盘膝坐下,然后随手挥了挥衣袖。
众人被一阵劲风荡得东倒西歪,舫中的灯笼刷地熄灭,只有屏风后面的灯笼亮着。人们这才情知不妙,纷纷抱怨着四散而去。
舫中静下来,王狄陷在屏风的阴影里,静心片刻,动情地弹起来。
白小酌在第一个音符响起之际,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公子,你居然也会《凤求凰》?”
空旷的风月舫中,王狄动情地弹着独弦琴。白小酌走出来站在他的身旁,脸上的泪水让灯笼透过来的光映成红色。
良久,琴声停止,画舫里奇静。两个人默默凝视。
第五部分:那场劫难与爱情有关(图)
在我的回忆里,有一场劫难和我的在我的回忆里,有一场劫难和我的爱情有关。
而每每回忆起这场劫难,我就会想起莲衣那个让我想念和害怕的背影。
在最初和莲衣的相识中,她总是给我背影的,而现在我回忆起她身陷死牢里的情景,她的背影是什么样的?以前,我看到的背影总是和昏暗在一起,可是和那个恐怖的死牢相比,蓝府那座低矮的耳房竟可算作昏暗的温暖。
原来世上有一种昏暗要比漆黑亲切,还要让人心疼。
我想昏暗中的莲衣,宁愿把她那个昏暗的房间想像成夜幕下的一片丛林,只是没有莽野里横吹的风尘让我动了把衣襟敞开的念头。可我现在很想表达些什么,却不能启开鬼魂的双唇。
我只能在回忆里用模糊的视线一次次搜寻和侵犯她的身影,那视线急切地肆无忌惮,我知道这种漆黑使我的视线什么也不能穿透,我的眼睛陷在漆黑里,如同把心陷入凛冽的湖底。我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眼神,我轻闭上眼睛试图聆听她的呼吸,我想从她的气息中感悟一个人的性情和胸怀,可是,她的呼吸很浅很远,若有若无,我的心缩成一团。
她虚幻得宛若梦里稍纵即逝的影子。
我想,如果她此刻同我说话,我一定能捕捉到她声音的温度。
如果她转过身来和我对视,我一定能看到那两点星眸。
她没有动,两颗星辰一直闪烁在记忆天空的背面。
我突然感到同天空的距离,那本是肉眼无法望穿和抵达的高度,我曾对莲衣说过,这种距离下的两个人,谁也不能被谁拥有,但谁也不能把谁抛弃。
可是,我的心已经在悸动了,我们的前生同在一道天幕之下,却身陷在不同的死牢里,而我们在回忆中虽天人相隔却近在咫尺,此刻,或者她转过身来,或者我走过去,或者我敞开心扉,或者她让我住在她的心里,就这样简单,这是鬼魂的益处。
可我毕竟是鬼魂,我心里祈求她在前生的时候,能把她的心腾让出一块空地,我不在那儿歇脚,不在那儿栖息,我只在那儿放我的这颗心,她同意了吗?
我知道将是长时间的沉默。在这种沉默里,她要和她那颗尘封了十八年的心对话,她要把我说出的理由告诉它。如果那颗心愿意,它或者把锈片层层脱落,或者让我掬在手中。
如果前生能寻到一个知音,我宁愿使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一副躯壳啊。
可是,世上有这样一把能够打开心锁的钥匙吗?那把钥匙是我的香粉吗?。
而每每回忆起这场劫难,我就会想起莲衣那个让我想念和害怕的背影。
在最初和莲衣的相识中,她总是给我背影的,而现在我回忆起她身陷死牢里的情景,她的背影是什么样的?以前,我看到的背影总是和昏暗在一起,可是和那个恐怖的死牢相比,蓝府那座低矮的耳房竟可算作昏暗的温暖。
原来世上有一种昏暗要比漆黑亲切,还要让人心疼。
我想昏暗中的莲衣,宁愿把她那个昏暗的房间想像成夜幕下的一片丛林,只是没有莽野里横吹的风尘让我动了把衣襟敞开的念头。可我现在很想表达些什么,却不能启开鬼魂的双唇。
我只能在回忆里用模糊的视线一次次搜寻和侵犯她的身影,那视线急切地肆无忌惮,我知道这种漆黑使我的视线什么也不能穿透,我的眼睛陷在漆黑里,如同把心陷入凛冽的湖底。我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眼神,我轻闭上眼睛试图聆听她的呼吸,我想从她的气息中感悟一个人的性情和胸怀,可是,她的呼吸很浅很远,若有若无,我的心缩成一团。
她虚幻得宛若梦里稍纵即逝的影子。
我想,如果她此刻同我说话,我一定能捕捉到她声音的温度。
如果她转过身来和我对视,我一定能看到那两点星眸。
她没有动,两颗星辰一直闪烁在记忆天空的背面。
我突然感到同天空的距离,那本是肉眼无法望穿和抵达的高度,我曾对莲衣说过,这种距离下的两个人,谁也不能被谁拥有,但谁也不能把谁抛弃。
可是,我的心已经在悸动了,我们的前生同在一道天幕之下,却身陷在不同的死牢里,而我们在回忆中虽天人相隔却近在咫尺,此刻,或者她转过身来,或者我走过去,或者我敞开心扉,或者她让我住在她的心里,就这样简单,这是鬼魂的益处。
可我毕竟是鬼魂,我心里祈求她在前生的时候,能把她的心腾让出一块空地,我不在那儿歇脚,不在那儿栖息,我只在那儿放我的这颗心,她同意了吗?
我知道将是长时间的沉默。在这种沉默里,她要和她那颗尘封了十八年的心对话,她要把我说出的理由告诉它。如果那颗心愿意,它或者把锈片层层脱落,或者让我掬在手中。
如果前生能寻到一个知音,我宁愿使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一副躯壳啊。
可是,世上有这样一把能够打开心锁的钥匙吗?那把钥匙是我的香粉吗?
第五部分:那场劫难咀嚼一生的恩爱(图)
葱郁的柳阴里响彻着的是一匹枣红马的蹄声,它溅在秦淮河边那条笔直的石子路上,疾而脆地将两岸的画舫惊动。
那是平息蓝玉谋反立了战功的曹云,身上还带着一片片蓝家那些家丁们的血渍。他顾不上换衣裳,泼命地大声吆喝着,一次次抽打马鞭向风月舫奔来,行人们不知发生什么事都远远躲避。
曹云在风月舫外下马,蹄声戛然而止,马被拴在路旁一棵粗粗的榉树之上。
曹云往里闯,不料正和要出门的葫芦瓢撞个满怀。葫芦瓢被撞倒在地,起身刚要骂,忽见曹云身上的血渍和血红的眼睛,吓得急忙禁声。
曹云气喘吁吁地说:“在下曹云,特来舫中寻访一位故人。”
葫芦瓢小心地道:“我们这画舫上有几十位姑娘,不知您找哪一位?”
曹云控制一下情绪,沉声说:“昨夜……风月舫上有事发生吗?”
“当然,昨夜是我们小桃红姑娘的开苞之喜。”
“小桃红?她昨夜弹的可是《凤求凰》?”
“不错。桃红姑娘昨夜和一位公子颠鸾倒凤好不快哉,不过,那位公子早早就走了。”
曹云痛苦地闭上眼睛:“在下想见见这位桃红姑娘,只看一眼,认认相貌而已。”
“军爷,风月舫的规矩您也许不知道,我们的姑娘上午都要休息,从不接客。”
曹云用血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葫芦瓢。
葫芦瓢拿过银子看到上面的血渍,右手猛地抖动了一下。
房间里有一股奇香,那股奇香属于昨夜还未散尽的一场欢愉。
它们久不散去,肯定是这房间的主人还逃不脱似真似幻的回忆。
那真是一场值得留下来咀嚼一生的恩爱,无论它是酸涩还是甜蜜。
白小酌空睁着眼睛想心事,脸上是两行泪水的湿痕。房间里的窗子没有打开,锦帐依然垂落床边,仿佛时光倒流了几个时辰,仿佛那场恩爱还未开始或正在继续。
曹云气咻咻用短刀捅开门进来看着屋内,也许梁柱上耀眼的红绫刺伤了他的眼睛,他呆呆地站在地上,嘴角不自觉地颤了两颤,眼神暗淡下来,仿佛被一碗致命的毒酒迷醉。他颤声道:“我不希望你是我要找的人。”
白小酌对于来人无动于衷,在锦帐内默不作声。
“烦请姑娘撩开锦帐一角,我看一眼即刻就走。”
白小酌无所谓地道:“你我互不相识,这又何必?”
“你的声音好像很熟悉,我的预感告诉我,你就是让我寻找了两年的女子。”
白小酌没说话,闭上眼睛。
曹云走过来站在床边:“见不到你的脸,我是不会走的。”
白小酌淡淡地道:“想见我很容易,只要付得起银两,下午或者晚上都可以。”
“曹某不听曲子也不嫖妓,我在找一个人,一个和我有过百年婚约的人,我要见她,就是现在,一刻都不能等。”
“恕我不能从命。”
“那就莫怪曹某无礼了——”曹云说完猛地向锦帐伸过手去。脆弱的锦帐,它无援无助地遮挡着一个女人的世界,而现在,那只手只轻轻一挥便让它飘落地面。
锦帐堆在地上,宛若一件因为年代久远而失去光泽的华衣。床上的人更惨,她做不到像那件华衣一样沉默,因为她还保留着一点点可怜的感知,因为她的胴体暴露无遗。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视,一双眼睛盛着两潭死水,一双眼睛喷着一腔怒火。
那是可怕的两潭死水,纵然此时有劈头而来的地裂天崩,也激不起它微小的涟漪。它们在锦帐被扯开的一瞬之间丧失了生命,而且在尊严沉没之前,所有的外形包括肌肤都已蜕变为躯壳,只有那两座乳峰孤傲地高耸。
无论怎样,那两座乳峰依然是精美绝伦的。
它们曾是王狄那双手的故乡。它们曾是昨夜那场欢愉中他那双手登临的极顶。
我想,王狄那双手肯定还留着它们的余香,他是准备用那双带着余香的手去揩朱元璋的血的,可是,它们现在还贮存着欢愉的尾声吗?如果把第一次欢愉比作一次致命的疼痛,那么,以后的每一次轻微划伤,她还会在意?也许她感觉致命的疼痛经历过了,她宁愿赤裸着它们面对怒火,不惧烧伤,甚至根本不用寻找一种遮掩羞涩的东西,从而给自己一次逃避耻辱的良机。
两人久久对视,曹云似乎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移到白小酌的胸脯,最后竟掏出火折点着,又让它掉落,燃着了地上的锦帐。
跳动的火苗映着二人的脸庞,彼此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看到我了,怎么样?这是你一直想看的。”白小酌脸上充满不屑。“没什么,很好,今天我有事,明天我来找你,你等着。”曹云说完踩灭地上的火苗走了出去。
第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