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以为那仅是一种普通的带子,那条金色的带子,制作过程极其繁杂,通常要手艺
精巧的苗女七八人,工作近一年之久。
而佩上了这条金带,也表示这人在苗区之中的无上权威!
当我问出了这句话的时候,“灵魂”因为听不懂我在讲甚么,而瞪了我一眼。
但是在我面前的那个蛊师,却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手按在那竹盒上,猛地抬起头来
,望定了我之后,好一会,才以同样的苗语问我︰“你认识桃版么?”
“灵魂”仍是听不懂这句话的,但是他却有足够的机灵,知道我们两人正在交谈,
是以他咆哮︰“你们在讲些甚么?”
那蛊师转过头去,指著我,十分惶恐地道︰“他认识桃版,他认识桃版!”
“灵魂”不耐烦道︰“桃版是甚么人?”
那蛊师十分发怒,但是他显然不愿使怒意发作,是以他只是在眼中闪著愤怒的火花
︰“桃版是我的父亲,是最伟大的人。”
“灵魂”叫道︰“胡说,最伟大的人,是主席,只有他才最伟大!”
那蛊师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神态,但从刚才的话中,我已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来是
桃版的儿子!
我们两人的交谈,使得“灵魂”怒不可遏,他陡地走过来,竟然伸出手来,“拍”
地一声,在那蛊师的脸上,重重掴了一掌!
随著那“拍”的一下掌声,房间之中突然静了下来,静得只听得到我们几人的呼吸
声。
“灵魂”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沉寂显然也感到十分意外,他在两分钟之后,又道︰
“为甚么你们不出声了?为甚么?”
那蛊师没有出声,我则缓缓地道︰“你既然懂得利用蛊师,那么你总该明白,永远
别得罪一个蛊师,而且,永远别让他们的手踫到你的身子,你的手,也不可触及他们的
身子!”
“灵魂”的面色,变得十分青白︰“别恐吓我!”
我镇定地道︰“我并没有恐吓你,但是你在开始害怕!”
他连忙翻起右掌心来,仔细地看著,面上现出十分犹豫的神色,直到那个蛊师冷冷
地讲了一句话,他才如获重生。
那蛊师道︰“你不必害怕,我没有下蛊。”
“灵魂”松了一口气,但是那蛊师又指著我道︰“可是,我也不能对他下蛊,他曾
经是我的父亲、伟大的桃版的救命恩人。”
“灵魂”怒不可遏:“你违反命令?你应该知道结果怎样!”
蛊师面色铁青,冷冷地道︰“我知道!”
“灵魂”扬起手来,又待向那虫师掴去,但是才扬到了一半,便忙不迭地缩了回来
。
我扬了扬手︰“你不必发怒,本来你想叫他来害我,是不是?”
“不是害你,是给你一个期限,叫你去做一件事!”
“不必了,我这个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叫我去做事,我也不肯,现在,我们谈一
桩交易,答应我的条件,就替我去做事,好不好?”
“灵魂”考虑了半晌,才道︰“好,条件是甚么?”
我向那蛊师一指︰“让他自由,别再管他的行动,并且保证你的手下,不再去骚扰
他。”
“灵魂”呆了一呆︰“那不行,他是我们这里最有用的人,每当我们有重要的任务
,要派人出去,而又怕派出去的人投奔敌对阵营,他就有用了。”
我道︰“可是,我却又怕他留在你那里,并不安全。”
“灵魂”道︰“你放心,他安全,而且,他自己也必然愿意留在我这里的,京版,
是不是?”
那蛊师向我惨然一笑,然后又点头道︰“是!”
从这种情形来看,“灵魂”显然控制著他,而他似乎也有说不出的苦衷。我还未曾
再追问下去,“灵魂”已然道︰“而且,在他而言,他还一定希望你能够真诚地和我们
合作。”
我略想了一想,道︰“你原来想要我做甚么?”
“三天,三天的期限,替我找教授来。”
“三天!”我叫了起来︰“你疯了,教授落在甚么人的手中都不知道,一点线索也
没有,我一个人,怎能在三天之内找到他?”
“不是你一个人,我的组织将予你全力支持。”
“那也不中用,你肯将你的组织的指挥权移交我也不行,如果行的话,你自己不会
去找么?”我连续地加以拒绝。
“灵魂”叹了一声︰“时间不够了,三天已是极限,而且,找到了奥斯教授之后,
没有时间劝服他,只好强迫他去做!”
我疾声问道︰“究竟是做甚么事?”
“灵魂”冲口而出道︰“主席 ”
他只讲了两个字,便突然住口。
他虽然只讲了两个字,但这算是我卷入这件事以来最大收获,因为我知道这件事,
竟和A区的这个大独裁者有关。
本来,我早是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若不是事情和这个“伟大的”独裁者有关,那么,“灵魂”又怎会亲自出马?
那么,发生在这个“大独裁者”的身上的,又是甚么样的麻烦呢?
我立时毫不留情地取笑他︰“原来是你们的主席有了麻烦?你们的主席,据你们的
宣传,无所不能,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甚至是全人类的救星,为甚么他有了麻
烦,自己不能解决?”
“灵魂”的面色,十分难看︰“太肆无忌惮了,你要小心!”
我冷笑︰“对,我要小心,我要小心地使我不和你们发生任何关系!”
“灵魂”冷冷地︰“现在,答应三天之内找教授回来!”
我将双臂叠放在胸前︰“我可以答应你尽力而为,但是我绝不受人驱使,除非让我
知道事情真相,使我明白是不是值得去做这件事。”
我以为,“灵魂”刚才既然说得如此之迫切,那么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他一定
肯将实情,向我讲的!
只是我料错了。
“灵魂”斩钉截铁地道︰“不能,绝不能!”
我的心中一凉,若不是机密到了极点,他怎会这样?
然而,事情越是秘密,我想知道的好奇心也越甚。
我冷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故作神秘,你已将事情对奥斯讲起过,如今他已落在
另一帮人的手中,他会泄露!”
“灵魂”搓著手︰“泄露也不要紧,他只是知道一些梗概,而不是事情的全部。”
我立即道︰“他只知道事情的一些大概,便宁可不要五百万美金,由此可知你要他
去做的事,如何卑鄙!”
我故意这样说,希望在盛怒之下的“灵魂”,多少会露出一点口风。
“灵魂”却并没有发怒,他只是叹了一声︰“我也想不到为甚么奥斯教授不肯这样
做?为甚么?他又不是基督徒,相信所有生命 尤其是人,全是上帝所造,不应该用
人力改变。”
我心中陡地一动,奥斯教授是一个著名的生物学家和外科手术专家,而如今“灵魂
”又这样讲,那么,难道是要奥斯教授去进行一项手术?
一想到了这一点,等于在一团杂乱无章的线团中,找到了个头。
虽然,要将那个“线团”予以整理,使得它完全通顺,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
我至少可以执著那个线头,来进行思索。
我想起了“灵魂”急迫和有异于常的神态,由于他是“灵魂”,因此我的注意力,
又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主席的身上。
A区的主席已有三个多月未曾公开露面,世界各地,都在对这件事进行著各种各样
的揣测,有一些“观察家”,甚至已肯定地说,这个野心勃勃的大独裁者,其实早已死
了,只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极度的混乱,是以死讯隐秘不发。
那么,“灵魂”亲自出马来找奥斯教授,而且,找得如此之急,是不是为了他的主
席呢?
我呆了约有一分钟,在那一分钟之中,我一直逼视著“灵魂”,而“灵魂”也像是
看透了我的心中所想的是怎么一样,显得十分不安。
我趁他显得十分不安之际,又展开了心理攻势,冷笑道︰“据我想来,只怕和教徒
不教徒没有怎么关系,多半是你们那位主席的人格,不足以感召一个杰出的生物学家!
”
“灵魂”的面色突变,他的脸色,变得如此之难看,那倒是我绝对意料不到的。他
竟然一伸手,抓住了我胸前的衣服,他抓得如此之紧,以致令我也不免有些吃惊起来,
我失声道︰“你做甚么?”
“灵魂”压声道︰“你知道多少?你知道多少?”
我猛地在他的肩头上一推,将他推开了︰“你甚么都未曾讲过,我知道了多少?”
“灵魂”吁了一口气,面色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你只是猜想!你是聪明人,最好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的主席很好。”
他这最后一句话,和“此地无银三百两”,实在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我点头道︰“那或者是我想错了,请代我向贵主席问候,现在,我可以告辞了?”
“不能,你必须在三天之内帮我们找到奥斯。”
“那算甚么?”我不禁发起怒来︰“你手下有上万特务,却硬要我来帮忙?”
“不错,我手下的人很多,而且我们正在努力找他,但是我相信,如果他会和别人
联络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找你,因为你是他的朋友。”
“我绝不会为你们工作。”
“灵魂”沉思了半晌︰“本来,京版如果肯下蛊的话,你一定肯答应。”
他讲到这里,忽然狞笑了起来︰“我要告诉你,不答应,不论我遭到了何等样的失
败,还是有足够的力量,使你家破人亡!”
他那时的凶狠神情,令得我不寒而栗。
但是我还是硬著头皮大声道︰“算是威吓?”
“就算是吧,兄弟!”“灵魂”冷冷地道。
有人说这个权倾一时的“灵魂”,乃是小流氓出身,如今这句话听来,当真有点小
流氓的口吻!
我听了这种流氓口吻的话,倒是不如该如何回答才好了,“灵魂”又道︰“记得,
三天,你只有三天!”
我还未曾回答,他就挥了挥手。
“灵魂”一挥手,那几个大汉,便大声叱喝了起来,将我赶了出去,我被赶出了房
间,来到了走廊中,又被从楼梯上赶了下去。
我一连下了好几层楼梯,才看清楚,原来我正是在我的进出口公司的那间大厦之中
。
不消说,刚才我和“灵魂”见面的地方,一定是写著“贸易公司”招牌的特务机构
。
我尽力使自己定下神来,走进了我的公司,这时,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公司中没
有甚么人,我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坐了下来,双手捧住了头,需要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但是,我发觉我自己竟然无法定下神来,我无法摆脱“灵魂”对我的威胁。
“灵魂”是如此庞大、严密的特务机构的负责人,他要闹得我六宅不安,实在容易
之极,如果在前几年,我只是单身一个人的话,那么,对于“灵魂”的威胁,我自然只
是置之一笑。
但如今却不同︰一个有家室的人,没有权利去任性胡来。
想来想去,当我发现自己竟已变得如此怕事之际,心中更十分不舒服,顺手取过了
一瓶酒来,喝了两口。
就在我用手背去抹唇之际,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了电话,一个女性的声音︰“卫斯理先生?”
“是。”
“请你等一等,奥斯教授要和你讲话。”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灵魂”的料事,竟如此之神,奥斯果然和我联络!
而奥斯与我联络,会打这个电话,道理也是很简单,当我和他认识之际,我曾给他
一张名片,名片上印的,就是这个电话!
我忙道︰“奥斯,怎么一回事?”
但是我却并没有立即得到回音,那当然是电话从一个人的手中交到另一个人手中之
故。
接著,在几秒钟之后,我听到了奥斯的声音︰“卫斯理,我的朋友,是你么?”
“是我,你在哪里,你可好么?你 ”
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但是不等我讲完,他便已打断了我的话头︰“我很好,我在
一心想保护我的自己人的地方。”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你可将他们中的几个人打得惨了!”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这样讲是怎么意思,我忙又问道︰“教授,你说
甚么?你不能自由说话?”
“不!不!”教授立时说道︰“我在自己人处,你明白么?他们为了避免使我被‘
灵魂’的手下绑架,所以先把我‘绑’来了,现在我很好,我接受他们的保护,我真的
很好,请你别替我担心,他们找不到的。”
我知道奥斯教授的倔强脾气,是以我也知道,没有人可以强迫他这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