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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影片中的人物关系存在着一个具有自动重复性的三角结构,在这种重复性中,井河代替小武生进入象征界,哑巴代替井河进入现实界,而女主人公暖一直徘徊在想像界的错觉中。从文化的内在规定性来看,即使她没有身陷残疾,等待也是无望的,因为考上大学从而走出去的井河就像小武生一样与她分属两个阶层,十年后井河回乡已经有面子在镇长面前替人说话,他的单车、糖和自动伞都无声地标志着难以逾越的社会地位,他和她的道路只能平行。对于暖,这意味着理想的破灭和命运的绝望,而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没有比这更残酷的悲剧。
当然,影片给人的观影感受不像真实这般残酷,而是感伤和温情。感伤是因为叙事主体并非暖而是井河,叙事方式不是观照现实而是追忆往事的主观式叙述,恰如那四个字——往事如歌,一首挽歌,让人无限怅惘。温情缘于补偿性的叙事安排,与莫言的原小说《白狗秋千架》将回忆的忧伤和现实的残忍一起展示相比,电影《暖》一是让十年后的女主人公依旧保持了人性的淳朴,二是用哑巴的爱和善良安慰观众,三是以哑巴的出于爱情而毁信的行动暧昧了“我”的不守信用,四是通过“我”对暖的女儿(作为暖的延续)的承诺而弥补了“我”的过错,于是在片尾高潮处,当小女孩儿说出“爸说让叔带我和我妈走”时,影片呈现出一种悲喜交融的中国人的真善美的人伦情境,就像人名和片名都有意取作“暖”。这种感伤和温情还取决于影片的美学追求,取决于作者苦心经营的诗情画意,就像霍建起那句听上去很惊世骇俗的话“艺术未必要直面现实”一样,影片在美学追求上一定程度地超过了人物和情节。克制的摄影,刻意的构图,有意用冷调来烘托暖调,对拍摄场地徽州的选取,对淅沥小雨中的红伞、狭窄悠长的雨巷、水牛、鸭群、草垛、春蚕、芦苇、秋千架等细节的留意,以及复杳咏叹的音乐,接近于中国诗画中的意境,恬淡含蓄。
影片《暖》可谓一次彻底的怀旧,即使片中的现在时也得让我们追溯到80年代。值得注意的是,《暖》中没有丝毫的关于革命的红色记忆,小说中的队长在电影中变成了小武生,于是这种怀旧就是一种纯粹的个人记忆和情绪。在人们纷纷离乡背井、北漂南漂或着出国、求学或者求职的当下中国社会,《暖》的怀旧折射的是一种社会性的症候和情绪。片中送“我”上大学的队伍绵绵不绝,甚至有些惊心动魄,证明了走出去的令人向往和受人尊重,而走出去意味着与故乡和过去的诀别和割裂,必然有代价,必然有创痛,或者必然有内疚之处,而且是难于对之负责也难于释怀的代价和内疚。《暖》提供给我们一种怀旧的伦理,通过怀旧我们可以暂时性地抛开钢筋水泥和物欲横流的城市,通过怀旧我们可以想像性地释放一下自己。而真实,却像影片中的那个秋千架上狂欢的段落,主观视点镜头将狂欢和诗意张扬到极致,荡得越高看得越远,摔得也越惨。
《中国电影报》
12月25日
第五章自言自语
当金鸡电影节颁奖晚会和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喧闹已经远去,当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再耀眼,我独自在办公室,凝视着金鸡奖和金麒麟奖两座奖杯,思绪飞回到2002年年初的那段时光。
正在积极寻找电影剧本时,北京青年报上的一篇关于日本著名作家大仓健一郎访问中国作家莫言先生的报道吸引了我的目光:大仓健一郎曾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在日本有极高的知名度,他不远万里到中国来访问莫言先生,说明莫言先生的作品在日本肯定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果能将他的作品拍成电影……一口气读完了莫言先生的十几篇短篇小说后,最后选定了《白狗秋千架》这篇富有诗意、结尾震撼人心的短篇小说。
请霍建起做该片导演应该是顺理成章的,2001年他导演的《那山,那人,那狗》在海外获得了非常好的经济效益,在日本市场曾获得了2001年单馆票房冠军,收入达八亿多日元。这与我们的市场定位吻合,且为我们能收回投资奠定了基础。
经过一年多的艰辛与磨合,影片终于诞生了。在金鸡电影节和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巡展中,当看到观众们意犹未尽和热泪盈眶的情景,我对自己说,我们成功了。
现该片已经被日本电影院线购买。2004年3月将在中国国内公映,我相信并期待着我们的电影能够得到观众们的认可。
北京金海方舟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执行董事:董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