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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勇趁机打招呼说:“旅长,我走了。”
肖镇南一手去抓听筒,对他点了点头。
不用猜,电话是关维汉打来的。
“看过了吗,肖旅长?”关维汉开门见山问道。
“当然。我刚跟这篇文章的作者谈过,”肖镇南坦然地说。“在局域网上发这篇文章的是我们旅的作训科长丁小勇。”
“我估计到了,尽管没有署名。”关维汉说,“你们旅庆那天,我在海滩上同他聊了几句,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不同凡响。”
“年轻人嘛,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说。不过,坦率地说,也有许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指的是哪些?”
“譬如说文章中谈到的A旅独立夺占外岛的设想,我觉得就有点操之过急。”
“我对这个设想就很感兴趣,说说你的想法。”
“从最小规模上讲,一次夺占外岛的战斗,至少要使用十辆以上的水陆两栖坦克,十辆以上的装甲输送车和一个营的陆战兵力,另外还要有海上火力、空中掩护和水面输送,虽然不像开辟登陆场那样大规模战役兴师动众,但一场夺占外岛的对抗演练非同小可。”
关维汉说:“装甲团属于陆战队的重装部队了,又是未来登岛战役开辟登陆场的主战部队。这几年坦装训练怎么样,别人不清楚,你肖旅长还不清楚?几十辆新型两栖坦克、装甲车摆在那里不崽呀。我看了丁科长的那篇文章,触动我一个念头,A旅今年的训练改革,就是要以夺占敌外岛为突破口,把新装备拉出去,到海上检验一下,看一看在装备管理和军事训练上,到底还存在哪些问题,为下半年进行大规模战役登岛演练做些准备。”
肖镇南一边倾听着关维汉讲话,一边还要消化理解,电话这一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肖旅长,听明白了吗?”
肖镇南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让A旅独立进行一次夺占外岛的对抗演练,条件是不具备的,尽管他一直对自己的部队充满自信。但这只是一种感觉,他还说不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肖镇南回答说:“关参谋长,从训练的角度上看,你讲的大体不错,我也不是没有这样考虑过。但是,你知道坦克下一次海,光维修费一项需要多少钱?按二十辆计算,就要上百万元,维修经费到不了位,坦克就不敢下海训练,被海水一腐蚀,上来修不了,就成了一堆废铁了。”
“经费问题舰队会向你们倾斜的,你不必担心。我考虑,你肖旅长是担心训练安全吧?”关维汉几乎是一针见血。
肖镇南琢磨着说:“训练安全肯定要考虑,舰队推行的也是安全管理责任制嘛。训练中要是翻了车,死了人,我肖镇南最多年底拍拍屁股走人,可全旅都得跟着背黑锅,三两年都翻不过身来。”
“那你的意思呢,肖旅长?”关维汉说,“来一个纸上谈兵?”
肖镇南试探着说:“如果……如果首长决心已定,也不是绝对不能搞,只是在近海滩头搞一搞就可以了,到远海去,恐怕没有……把握。”
“我说你肖镇南什么时候变成小脚女人了,怎么扭扭捏捏的。”关维汉真恨不能拿根鞭子从身后抽他几鞭,“敌外岛在你的滩头吗?在海练场上摆一摆,与你们的旅庆表演有啥区别?”
“我是担心……”
“你担心乌纱帽掉了是吗?你就不担心A旅会不会变成八旗子弟御林军?”关维汉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肖镇南站起来,一手撑在桌面上,眼睛呆呆地盯着红色电话机:“是,参谋长,我们等舰队的方案。”
“丁小勇的文章里已经有个演练方案的雏形,我让训练处再研究一下,最迟三两天方案就会出来。总而言之,陆战队A旅的训练改革必须加快节奏,加大强度。根据气象条件,我考虑A旅最迟在四月底之前搞一次夺占外岛的对抗演练,五月份就进入了台风季节。”关维汉的话语斩钉截铁。
“只有三周的准备时间?”肖镇南的心跳在加快。
“一点不错,这就叫时不我待。”关维汉说,“另外,我还想跟丁小勇谈谈演练的事,明天上午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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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从海上打导弹回来,孙克武一点没有感觉到那种紧迫感,他还像往日一样,在海练场上游游逛逛。
星期二上午八点之前,他开车来到破障弹试验小组在海边住的那座旧房子里。于世光还没有起床,他的床头边放着几大张传真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各种事项、数字和图表,在靠窗的桌子边上,零乱地扔着空方便面袋、牛奶盒和空啤酒瓶,这些东西是从海练场边上一个小卖部里批发来的。
窗子还开着,于世光床头边上灭蚊器的缕缕青烟在凉爽的空气中飘动。窗外,明媚的晨光已经星星点点地洒在大海上和红树的丛林间。
孙克武无所事事,点了一支香烟,悠闲地吞云吐雾。他在屋子里外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地制造点声响,终于把于世光从睡梦中弄醒。
“几点了?”于世光爬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显出睡意未足的样子。
“你该问我太阳多高了。”孙克武调侃说。“我看你到海豹连当兵真是白当了,战士们跑完十公里又打了个来回,你们的破障弹小组一小时之前就到海上搞试验去了。”
“坏了坏了,”于世光抓起衣服穿在身上,“他们说出发时叫醒我的,怎么搞的?”
五分钟后,于世光乘坐着孙克武驾驶的北京小吉普,向海边浮动码头开去。吉普车是卸了顶篷的,最适合兜风。
“克武,这边的工作也快告一段落了,多亏了你们的帮忙。明天我得回去一下,处理点紧要的事。”吉普车开上码头,于世光焦急地对孙克武说。
“怎么了?是股票被套了,还是小蜜被撬了?”孙克武刹住车。
“你能不能正经点?”于世光捅了孙克武一拳。“昨天晚上公司发来一个传真,生意上有些麻烦,一直忙到天亮才躺下。”
“什么事这么紧急?”
于世光悄声说:“美方代理人大概察觉了‘神舟’公司投资研制智能化破障弹的事,向公司发来一份质询函,有可能公司的出口产品会被拒绝入境,明年的产品定单也会被取消。”
“取消就取消呗。”孙克武满不在乎地说,“你给军火大国生产军用符号、标识,那本来就是老鼠舔猫鼻——危险事。再说,让D国大兵戴着中国人生产的符号、标识,到世界各地横行霸道,我早就心里窝火。”
“克武,这就是你的短识了。”于世光说道,“每年六千万美元的货款,不挣白不挣,钱这东西可没有阶级性,那些符号、标识也不是杀人武器。”
“你跟他没有阶级性,他跟你可有阶级性,不然怎么会拒绝你的产品入境呢?”孙克武关切地问,“你准备怎么办?”
“到D国打官司。”
“有多大胜算?”
“不知道。”于世光烦躁地说,“要看事态的发展。”
这时,魏飞驾着一艘小艇飞也似的开过来,靠近码头时一个急转弯,小艇掀起的水浪冲上码头,溅了孙克武一身。
“找死呀,你。”孙克武狠狠地骂了一句。
小艇骤然停下,魏飞飞身跳上码头,手里拉着缆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快救人。”孙克武冷静地说:“怎么了,你慢慢说。”
“李博士她,她在海上测试弹体压力时,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人呢?”
“在舱里。”
孙克武一个箭步跳上小艇,冲进座舱。李奇倒在座椅上,两眼紧闭,脸色蜡黄,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嘴里吐出的污物沾在了胸前的T恤上。孙克武一把将她托了起来,踉跄着出了座舱,递给码头上的于世光:“赶快上车,送野战医院抢救。”
“我回去把靳所长接过来。”魏飞说着跳上小艇开走了。
于世光开着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向A旅野战医院冲去。在后排座位上,孙克武托着李奇,给她掐人中,捏虎口,实施临时急救措施。
野战医院的帐篷在旅指挥所一侧五百米处,被一片竹林掩映着。吉普车还没停稳,孙克武就抱起李奇冲进急救室。医生们、护士们一片忙碌。当班医生欧阳梅检查过后说:“是劳累过度,引起脱水和大脑缺氧,造成休克。”
“有没有危险?”于世光急切地问。
“眼下看还没有太大危险,不过要观察几天。”
于世光焦急地说:“正是节骨眼上,这破障弹的物理测试还没有搞完……”“你就知道破障弹,人重要还是破障弹重要?”孙克武戗了于世光一句。
于世光惊奇地看着孙克武:“老兄,你要投资一千万元你就知道破障弹的分量了。那边的生意丢了,这边再搞不成,那我可就全砸了,时间不等人呢。”
孙克武用手指点着于世光,笑着说:“看看看看,奸商的嘴脸露出来了不是?”
于世光一脸尴尬:“经商这东西,的确搞得没人味。说到底,经商跟打仗没多大区别,稍有闪失,就会前功尽弃。”
正在忙于急救的欧阳梅对两个大男人在病房里喋喋不休产生了反感:“你们不会帮帮忙?要么就到外面转转去,净添乱。”
欧阳梅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说起话来尖酸刻保躺在急救台上的李奇隐约听到嘈杂的人声。
“你们这是想害死她,让一个女人天天在海上折腾,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有什么用?”
李奇睁开眼睛一看,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围着她,她的鼻子里插上了输氧管,胳膊上也扎上了吊针。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探索着,她终于看到了那张她期盼着的面孔。那张面孔棱角分明,胡茬青青,嘴角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还有那双带着藕褐色、像湖水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这正是她曾经在梦中呼唤过的那个成熟的男人,有他在身边,让人感到踏实,让人充满遐想……一颗滚烫的泪珠涌出她的眼窝,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她醒过来了!”有人说。
她紧锁双眉,一任那委屈,抑或是喜悦的泪水往下淌。
“李博士,你好点了吗?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欧阳梅履行着一个医生的职责,问个不停。
李奇当然不是仅仅因为难以启齿的情感而晕倒在海上的,连日来,她的确太累了。所有的白天,她几乎都为智能化破障弹在海上奔波着,每一个夜晚,她都在计算机前操作到很晚。
她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他好像是她寻寻觅觅多少年的那个“影子”,突然间化作了现实,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天,她听魏飞侃了他的传奇人生,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这个人身上如果不出现奇迹,那才奇怪呢。
当时她就这么想。她感觉到在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磁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就如同那奥妙无穷的大海一样吸引着无数的人去探求、去解读,但又让人难以读懂。李奇曾试图把这种感觉归结为人们常说的那种爱情,但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一点,她的爱情之树早已干枯。她只希望在疲惫不堪的时候能在一个男人坚实的胸脯上靠一靠,让受伤的心在春日一般的温馨中得以修复,他能够满足她那微乎其微的奢求吗?
李奇喃喃地说道:“我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她看到那张面孔朝她贴了过来,他的一只手在她的脸上为她擦拭着泪痕,并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她突然想大哭一场,但她终于克制住了自己。
“你们有事没事?找科研小组的领导过来。”欧阳梅大声嚷嚷道,“这要负责任的,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孙克武说:“单位领导正在路上。欧阳医生,你只管全力急救,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刹车声,靳西林和魏飞闯了进来。靳西林浑身湿源源的,像被海水泡过似的,魏飞的作训服上沾满了泥水。
“怎么样,医生?”靳西林焦急地问道。
欧阳梅答道:“严重脱水和大脑缺氧,亏得送来及时,要住院治疗几天。”
“也是我糊涂,这几天加班太多,伙食又没安排好。”靳西林歉疚地说。
根本就没有人懂得一个女人寂寞的心,李奇暗自思忖。她挣扎着要起来,但没有成功:“我没事,真的可以回去了。”
她又感到一阵晕眩。孙克武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你放心吧,让我来照顾你,你会没事的。”
这声音有一种金属般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