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子岛上的墓地已经有些年头了,它位于岛子的东南角上。
七八十年前,那里埋葬过一批漂洋过海在途中病死的华人,还留下一座潮汕风格的小庙,后来又断断续续添了几座渔民的坟茔。七十年代我军收复琼沙群岛时,牺牲了十几名官兵,守岛部队紧挨墓地修了一座烈士陵园。这里被原始的麻风桐、羊角树林包围着,墓地里的马尾松年年被台风吹断,又年年生长,光秃秃的枝干上面爬满了寄生的藤蔓和野花。到了晚上,会有一些猫头鹰在墓地里栖息。
夏小青和杨玲最先赶到墓地,这里处处被一种凄凉的夜色笼罩着,黑黑的幕帐,把坟墓中的阴气密布起来,偶尔有几只猛禽从树顶飞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那猫头鹰则立在马尾松的枝头,转动着亮晶晶的绿眼睛,还不时发出几声“咕咕”的怪叫。
来到一棵大树下,夏小青对杨玲说:“你在这里不要出声,我进去找,他们一定是把地图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跟你去,我真的怕得很,队长。”杨玲哆哆嗦嗦地说。
“那好。”
两个人在墓地里转来转去,偶尔亮一下手电筒,寻找着可疑的地方,也给队友显示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她们找到小庙前面,发现有新踩过的痕迹,墓碑下面有新土,夏小青上前扒开一看,只见一张字条上写着:要取此图,虎口拔牙。
杨玲说:“队长,这么大一片墓地,藏一张小小的地图,就是派大侦探波罗来也找不出来!”
“慢慢找,不要急。”夏小青说。
转过身,她们看到一座坟茔边上,躺着一具青草扎成的死尸,还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夏小青用脚踢了一下,下面又露出一张字条,杨玲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死得好冤啊!杨玲“哇”地一声叫了起来,手一抖,字条落在了地上。
听到叫声,何威和方圆圆跑了过来:“队长,出啥事了?”
“没事,谁让你们出来的?”
“我们在暗地里保护你们俩。”
“那就一起找地图,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夏小青说。
四个人打着手电筒在墓地里转来转去,地上的痕迹分不清哪些是自己踩的,那些是别人踩的。
夜半时分,突然方圆圆惊叫起来:“队长,你看这里!”大家围了过去,借着手电光,看到一座扒开的墓穴里面压着一卷纸,那正是她们要找的地图。夏小青一阵喜出望外,但墓道口撬起来的石头缝隙太小,她无法伸进手去。
何威说:“我来,我的胳膊还细一些。”
“要当心呀。”夏小青提醒说。
“没问题。”何威胆子大,她试探着把手臂伸了过去,但就在她摸到地图的那一瞬间,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使劲往墓穴里面拖。何威尖叫起来:“救人呀,救人呀!”
何威挣脱不开,越发歇斯底里地尖叫。
“墓穴里面有人!”夏小青意识到这一点,第一反应是拉起杨玲朝墓穴后面跑去,想抓一个活的。就在这时,从马尾松的树权上飞身跳下来两个黑影,一下把她们击倒在地上,另一个黑影从墓穴里面爬出来,转眼间都钻到丛林里去了。
“你怎么不开枪?”夏小青质问杨玲。
杨玲哭哭啼啼地说:“枪,保险还没打开,他们就跑光了。”
“追,我就不信比枪子儿跑得还快。”夏小青怒不可遏。
这时,李响拉着陈丹霞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李响说:“只要夺回了地图,我们就完成了任务。要说追他们,抓活的,倒不如就地设埋伏好,三个人一组,守株待兔,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
夏小青采纳了李响的建议,但是,她们失望了。六个女兵在墓地里整整守到天亮,倒是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几个黑影却一直没有露面。
清风行者E书制作上一页目录页下一页
谨以此书祝贺读书中文网涅槃重生!!!
读书中文网-读书人的家园
清风行者E书制作上一页目录页下一页
第四十七节
上岛后的第三天傍晚,一艘猎潜艇出现在礁盘外的海面上,这是来接陆战队女兵下岛的。在营地里收拾行装的夏小青从微波对讲机里听到孙克武的呼叫:“海鹰一号,我已放下小艇,立即到岸边会合登艇。”
夏小青回答:“明白。”
“岛上情况如何?”
“出现三个病号,我们能够坚持。”
从上南子岛开始,女兵们经历了三天三夜地狱般的生活,如今终于结束了,那高兴劲真如坚守在上甘岭上的勇士们在战壕里听到停战广播一样,纷纷把帽子扔在空中,欢呼、拥抱,个个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陈丹霞的脚发炎化脓,夏小青给她包扎好,又找来一个树杈当拐杖,跟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一模一样,她试着走了几步,把拐杖举到空中,高喊道:“去你的吧,南子岛。”
十分钟后,姑娘们相互搀扶着,走到海滩上。夕阳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红气球,漂浮在金光闪闪的海面上。一艘白色的小艇压着海浪,箭一般冲到滩头。孙克武潇洒地走下小艇:“姑娘们,祝贺你们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你们干得很出色。”
“真的吗?”李响同孙克武握手时,几乎要倒到他的怀里了。她一直暗恋着孙克武,只是没有人知道。
孙克武说:“难道你们不想见见南子岛上的总导演祁副司令员和你们的教练?”
姑娘们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校军官站在防波堤上,在他身后,六名身穿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的士兵如雕塑一般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
“你们真是了不起的陆战女兵,南子岛欢迎你们再来。”祁涛向她们挥着手说。
“我们谢谢你,祁副司令员!”李响响亮地喊了一嗓子,接着小声说:“还留下我们几条小命。”
所有的人都笑了。
祁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毛孩子,看来还得练下去。”
女兵们上了小艇,孙克武与每个女兵握手告别,夏小青说:“你不是来接我们的吗?”
孙克武说:“我在岛上另有任务。”说着把小艇往浅海里推。
李响红着脸,对孙克武半开玩笑地说:“孙副参谋长,你怎么狠心又把我们推进火海。”
“我在岛上等你们的好消息,一路顺风。”孙克武说完转身走向祁涛。他们一道目送女兵小分队换乘猎潜艇远去。
送走了六名女兵,祁涛仿佛轻松多了。在返回指挥所的小路上,祁涛对孙克武说:“几个女兵,搅得南子岛上鸡犬不宁,部队实行了封闭式管理不说,还害得我三天三夜没敢合眼。”
“所以呀,肖旅长才派我上岛,向你祁副司令员面谢,还专门交待我给你带来两斤茶叶。”
“得了吧,他是派你来兴师问罪的吧?”祁涛好像还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哪里的话?老首长。”孙克武摘下贝雷帽,随手掖在肩章下面,“我上岛是来参观见习的,这就算正式向你报到了。”
祁涛摸住孙克武的肩章牌子,满脸狐疑地问:“哎,克武,我在A旅的时候你就戴这个牌子了,这么几年一直没动?”“要动也只能到你手下来干,就怕你看不中我呀!”孙克武半真半假地说。
“这里庙小,哪放得下你这尊大佛。”祁涛说,“我要是把你请过来,那肖旅长还不跟我拼命?”
“你这就错了,老首长。”孙克武认真地说,“我在A旅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一个消防队员的角色,平时闲得人浑身发痒,有任务了才上去堵一下。”
“能干好一个消防队员的角色也不错。”祁涛轻声笑了。“不过,一个好的消防队员最后的归宿总是在火场上,我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为此我早有准备。”孙克武轻松笑答。
“好了,克武,咱也别兜圈子了。离南子岛攻守演练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星期,肖旅长派你这样一员大将上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要你充当说客,让我祁涛在演练时手下留情,对不?”
祁涛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提出问题,因而不等孙克武回答,便接着说,“那他就打错算盘了。如果我是肖旅长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带一支特种部队上岛,实施空降、机降,水下立体作战,那才是拿好钢往刀刃上用,而不是——说得难听一些——拿粉往屁股上搽。”
孙克武尴尬地说:“那我只好到南子岛上睡几天大觉了。”
“世上哪有这种美事?”祁涛说,“自然肖旅长把你送上来,我等自有用处。从今天起,你就跟我留在指挥所里,帮我出出点子,闲下来时,陪我喝两杯小酒,咱叙叙旧。”
“苦也。”孙克武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一来,他越发对A旅到底能不能攻上南子岛心中没数了。
夏小青和女兵小分队乘坐的猎潜艇在第二天上午十点靠上海练场浮码头,她们发现陆战队A旅的常委们都在码头上站着,还带了野战医院的医生、救护车和担架。猎潜艇在海上就向A旅指挥所发了通报,说是女兵中有两人发高烧,一人负了伤。
实际情况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女兵们都是自己走下舷梯的。肖镇南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旅长。”夏小青回答说,“我们没有给A旅丢脸。”
“你们在岛上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吴曙光说道。
肖镇南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看到陈丹霞脚上扎着绷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何威和杨玲几乎烧得面无人色,一步三晃,顿时鼻子发酸,眼睛红巴巴的:“上车吧,抓紧送医院治疗。”
夏小青把在航渡中整理好的南子岛地图和侦察报告递上去,请示说:“旅长,路又不远,还是让我们自己走回女兵队吧。”
肖镇南没有理解夏小青的意思,好心地说道:“那怎么行?有人伤得不轻嘛。”
夏小青也没再说什么。上了救护车,女兵们发现不对劲。
救护车一路警铃,直奔野战医院,引起了正在海边训练的男兵们驻足观看。陈丹霞对夏小青说:“队长,人家打导弹的从海上回来,我们拿着鲜花去码头迎接。我们回来,人家用救护车拉我们去医院,丢人现眼的,还不如直接送我们到火葬场算了。”
李响说:“就是,你看路边的那些男兵,都是那种眼神看人,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在南子岛上打了败仗,给旅里丢了人,以后谁还正眼瞧咱女兵?”
夏小青早有同感,只是怕误了病号的治疗,开始没说什么。这时一听,便弯腰拍着司机的肩膀说:“停停停。”
司机“吱”地一声,把车刹在了路边。
“我说姑娘们,佛不点头争炷香,馒头不熟争口气,我们要排着队,唱着歌,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站着回来的,你们说好不好?”
夏小青鼓动说。
“好!”
于是,女兵们下车,整队,夏小青起头唱着《陆战女兵之歌》,走向营区。她们步伐虽不整齐,歌声也不洪亮,但那场面还是挺悲壮的。
紧跟在后面的一辆面包车也停了下来,旅领导走出车门,也都步行跟着女兵们。这时,从女兵队门前,传来了铿锵的锣鼓声,女兵们已经把她们当成了凯旋的英雄。
这天上午剩下的时间,A旅的领导在指挥所里开了个短会。
肖镇南把夏小青标绘的南子岛地形图摊开,拍着桌子大发雷霆:“这个祁涛真不像话,亏得他还是陆战队A旅出去的,太过分了。”
林沐阳说:“这也怪不了人家祁涛。登岛侦察,如果没有点对抗性,刺激性,那还搞什么搞?”
“你说的倒轻松,他是把人往死里整!”
“可能是我们习惯了养尊处优,跟琼沙部队一比就看出我们的差距喽。”林沐阳不紧不慢地说。
肖镇南干笑了一声:“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如果你们搞出人命来,那就让吴政委去嚼蜡吧。”
吴曙光对这种争争吵吵的场面也习以为常了,特别是最近一个时期,每个人的火气都特别大,就好像吃多了爆豆子消化不良似的。他把这归结为外火来自内虚。在这个时候,当政委的也不可能成为一剂通神益气的良药,如果能避免外火攻心就算不错了。
“不过,女兵队这次上岛,也从一个侧面探了一下南子岛的虚实,看来他们的防御并不是形同虚设,祁副司令和岛上守备队不能小视。”吴曙光望着地图说。
“其他人我不敢说,祁涛那点尿水我还不清楚?”肖镇南简直不屑一顾。“要狠,谁都能狠得下来。我建议把我们的两栖队派上去,先把南子岛掀个底朝天。”
吴曙光说:“这次对抗演练,两栖队的训练是我们自己加上的课目,只能作为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