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看见老刑额角的青筋蹦了一下,转身上了火车,火车开动,我突然出现了幻像,觉得老刑这次是坐上了一直细腿长嘴的大鸟,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飞走了,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书面语叫驾鹤西去。
随着火车渐行渐远,耗子十分潇洒的用袖子和手抹了抹满是混合物的脸,走到我面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贱笑着说:“小菲菲,以后我们就一起住吧。”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领口,抽回被沾满混合物的手往他的衣服上抹了一把,恨恨的说:“休想!!!”
耗子正大光明的住进了我家,爸爸在我的房间中间加了块挡板,一分为二,我住里面他住外间,为此我抗议了很久,就怕这只耗子那天见色起意,把我当成肥肉扑倒在地。
不过幸好一直相安无事,但是我惊恐的发现我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一分为二的与他共用了,比如,我曾经看见他用我的牙刷很开心的刷牙,我冲上前去问:“死耗子,你怎么用我的牙刷。”耗子满嘴飞沫子的说:“我都用了好几天了,你的牙刷好看啊。”
‘啊’我狠狠的捶了一下耗子的脑袋,在疼痛下,他咽下了满嘴的牙膏沫子,我为此干呕了好几天,一想到这些天我都跟这个家伙一起用一个牙刷啃排骨的时候都不尽兴了。
再比如,那天晚上我回房间,昏暗的白炽灯下,我看见满墙的鲜血,出现一个黑影似乎在挣扎着,我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我的肩,从背后幽幽的传来---“小菲菲·····”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转身飞了一脚,只见黑影蹲下身子,捂着肚子说:“小菲菲,你什么时候练的武功。”
我这才看出来是耗子,又是一脚,我看着地上凌乱的惨遭蹂躏的水彩笔尸体们,大喊:“死耗子,你个大三八,画得满墙血吓唬谁呢。”原来他用我新买的38色水彩笔在中间的挡板上画了一幅所谓的落日图,他还骄傲的说:“小菲菲,看看,美不美,有没有今天我们学的那个什么古诗,什么孤烟直,落日圆的感觉。”
耗子依旧贱贱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每天被我指挥得上蹿下跳,被老师罚站就像上厕所一样频繁而且成为生活之必须,而我总是在他罚站的时候跑过去,好好嘲笑他一番,然后迈着大步从他面前走来走去,炫耀拥有自由是何等的幸福,人们都说落井下石,在我的字典里,落井后先倒下一盆洗脚水再下石才得以圆满。
3你出落得越发王子丑小鸭却没进化为白天鹅
一年又一年,老刑一开始还有明信片寄回来但是渐渐的就音讯全无了,我都怀疑是不是老刑在那边觅得娇妻组成幸福的家庭了。小孩子的时间似乎过得那么快,我跟耗子以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成绩到了初中。
初中报道的那天耗子说:“小菲菲,我们竟然缠缠绵绵、火树银花的混到初中了。”
耗子那没有几滴墨水的肚子里冒出这句话不知道他爸爸老刑在遥远的西部听到了会不会捶胸顿足,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滚蛋”,我白了一眼一脸猥琐的耗子说道:“谁跟你缠缠绵绵,你又不是帅气的五阿哥,不要再叫我小菲菲,听上去像卫生巾似的。”
那时候正在热播还珠格格,苏有朋演的五阿哥把我迷的是昏天地暗,尤其是喜欢他那像小鹿斑比是的眼神。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开始抗拒小菲菲这个称呼,每次都觉得自己似乎是带着翅膀的。
上课的第一天耗子就一鸣惊人的让我跟他在全学年一炮打响,那是一节历史课,那个长得像法海的老师在讲台上讲我们的祖先在猿猴时期是多么伟大,那架势就想他围着虎皮裙拿着石头块亲眼见过似的,下面的学生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趴在课桌上。
就听这时,耗子回过头来对我说:“小菲菲,你看这张北京人头像复原图像不像你洗完头发的样子。”说完还冲我飞了个眼,当时我费了好大得劲才抑制住想要扣他眼睛的冲动,这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好死得不得正巧赶上法海回身在黑板上写字,教室里没了其他的声音,他这一声全班都听见了,大家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全班的气氛像过年似的我都感觉只要给法海磕个头就能拿个大大的红包。
法海推了推巨大的黑框眼镜,指着耗子跟我说:“你们上学第一天就扰乱课堂纪律,去,到走廊反省。”
我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冲着老师一个劲的猛眨,结果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也没感动法海,我只能恨恨的跟耗子一起站到走廊。
站着的时候,我看着耗子说:“死耗子你给我记住,这笔账我迟早让你还回来。”
大热的天,耗子打了个冷战,乖乖的站在我身边,屁都没敢再放一个。
就这样,应了中国那句古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传十十传百,全学年都知道初一四班有一个洗完头发就变身成北京人的木科菲,还都知道这么狗屁的话是从木科菲的前桌刑浩之嘴里说出来的。
一时之间我跟耗子成了风云人物,人怕出名猪怕壮,每天教室门口都有很多人脸上挂着参观化石的表情等着看我一眼,看完之后还会小声的跟旁边的同学说:“原来北京人长得跟我们差不多,就是矮点,可能是没进化好。”然后一脸满足的走了。
我承认我长得不是美若天仙,但是每个爸爸的朋友看到我都会酝酿半天说:“老木,你的女儿胖胖的很可爱。”所以我一直坚信自己是卡哇伊系的女生,这些人严重的侵犯了我的肖像权,终于那天我的小宇宙爆发了,在一群鸡婆鸡婶在门外议论纷纷的时候我冲到门口,大声的喊:“老娘长得就那么美么,一日不见让你们抓心挠肝的,回家照照镜子你们就知道自己进化的还没有我好呢,一马平川的。”
说完我就扬起我骄傲的脑袋回到班级,耗子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我回了他一个白眼,从那以后班级门口再也没有等着看我的人了,只是学校流传的版本是:太阳当空照的时候,木科菲变身了,全身肌肉的从班级走出来在教室外大喊一声,所有的人都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在他们眼中我这么卡哇伊的人就只能是怪兽了,也不知道奥特曼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能不能打得过他。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提前通知要讲评上次写的作文,题目是一件什么事,一个半命题的作文,语文老师是一个大学刚毕业对教师职业充满热情的女老师,上课铃一响,她便捧着一摞作文本走进教室,眼睛像这边瞥了一下,说:“今天我们来讲评上周的作文,想必大家还都记得作文的题目,作文要求的是真情实感,写周围真实发生的事,不要编造,接下来我就读一篇刑浩之同学的作文,大家仔细听,然后挑出毛病。”
我记得耗子前几天写完这篇作文的时候颇为得意,摇头尾巴晃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嘴里还振振有词:“小菲菲,我简直是当作家的料啊,我这篇作文鲁迅看了都会哭的。”
结果他让鲁迅哭的作文是这样写的:那是一个冬天,我妈在家发高烧,我跟老刑也就是我爸给我妈一量体温40。C,我当时就哭了这要是死了可怎么办啊,老刑背起我妈要送医院,但是外面路太滑,老刑摔了一跤,我妈也跟着摔倒了,我跑过去一看,我妈没气了,我哇哇大哭,这是来了一位好心人将我妈送进医院,到了医院我妈被推进了手术室,过了很久,医生出来说我妈没事了,我悬着的心这才咽下去。
我看着耗子很无奈的耸耸肩说:“耗子,你的创造力不光鲁迅会哭,连三毛,张爱玲都会哭的。”
耗子茫然的问我:“三毛不是流浪去了么,还会写小说?小菲菲,你看过?”
我仰天长叹:“没文化真可怕啊。”
到了放学时间,我背上小书包跟耗子挥了挥手,说:“你安心在学校继续你的创作吧,作文别写的太富有创造性,地球人理解不了。”
耗子一脸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咬着笔,我都可怜那只被耗子咬的满是牙印的圆珠笔,暗暗替它祈祷下辈子找个好主人吧。
走出教学楼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抻了个懒腰,没有耗子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世界还真是宁静,漫步走向车站,上了公交车,车上没有座位我就找了个空地站着,费力的勾着上面的栏杆,不知道什么情况司机来了个急刹车,我手一闪没抓住栏杆,眼看就要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车上,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阻止了我向前趴的趋势,我就势站稳,回头说谢谢,结果,我刚一抬起头,所有的话就都哽在喉里说不出来。
戚季白只一眼我就认出了你,如墨的眉,明亮清澈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坚挺的鼻,嘴角微翘,一身得体的休闲装斜挎着一个画着对号的运动包,就听你说:“同学,没事吧?”语气是那样温柔,就像九月里的阳光,温暖却不燥热。
我呆呆的看着你,时间将你出落得越发王子,却没能让丑小鸭进化成白天鹅,我看到你眼睛里的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运动衫,有些吊腿的牛仔裤,自然卷的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背着一个很旧的米老鼠书包,我心里是那么难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季白······”只听自你的身后传来一个甜美而带着撒娇的声音,我循声看去,一个真正的美女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不用修饰就能看出的美,白皙的皮肤,黛色的眉,大而清亮的眼睛,那眼里的流光就连女孩子都被吸引过去,就算我再孤陋寡闻我也知道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周子期,家世好,弹得一手好钢琴,学习成绩好在毕业A班每次考试都是前三名,而第一名则是雷打不动的名字戚季白,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了。
戚季白回头温柔一笑,这一笑跟刚才对我的那一笑截然不同,对我的笑是出于礼貌的,而对她却是带着几分宠溺与疼惜,说:“子期,这个女孩子刚才险些摔倒我扶了她一下。”
只一句,我就知道戚季白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我只是万万千千普通女孩子中的一个,他们是男女朋友吧,果然,王子应该跟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丑小鸭注定是丑小鸭,永远都等不来变成白天鹅的那天堂堂正正的站在王子身边。
她看了我一眼,有回头对戚季白说:“季白,今天我没让司机来接就是想在今天做一次公交车,快到站下车了,今晚是我的生日派对你不会忘了吧。”
你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你的生日我怎么会忘呢,到站了,下车吧。”说完冲我礼貌性的一笑牵着周子期在这个城市最奢侈的小区门口下了车。
戚季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通常说所的相差100步,你只要向前1步,我来走剩下的99步,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四个车站的距离,你住在最豪华的住宅区,而我住在离你四站外被人们俗称为破大院的贫民区,这是我怎么努力也赶不上的,这样的自卑你不会懂。
下车后,看见大院残破的大门我忽然笑了,如果照镜子的话,我想我会看到一张扭曲的脸,或哭或笑,在大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双腿酸疼,直到听见那声熟悉的嚎叫:“小菲菲·······”
耗子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说:“小菲菲,我的作文写完了,饿死我了,回家吧。”
我没有做声,他跳到我的面前,看见我一怔,说:“小菲菲,你怎么哭了,你不会让人拍花子了,找不到家吓哭了吧。”
说着他抬起左手擦掉我的眼泪,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哭了,脸上清凉一片,我抓起耗子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伴随着一声惨叫,一股甜腥在我的嘴中弥漫开来·····
“小菲菲,原来你是饿哭的,别咬了我要是残疾了以后怎么闯荡江湖。”
我松口,耗子连忙将手抽走了,我看见他的左手手背上明显的四个牙印,我看着他说:“这点小疼都忍受不住,你怎么就不能学习革命先烈的精神,不论老虎凳辣椒水都无所畏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留着吧,就当限量版的手表了。”
耗子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小菲菲,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翻了个白眼说:“那当然,我又不是狂犬病,逮谁就咬,别那么恶心了,跟你老大我回家。”
“恩,回家。”耗子在夕阳下一直呲着大白牙跟着我回家了。
4我与光明擦肩注定我的世界暗淡无光
自那次在车上的巧遇后,经常能在学校遇见戚季白,但是也只是远远地我便走开,没有勇气与他擦肩而过,或者相视一笑。
我嘲笑了自己很久,那个无所畏惧,经常冲锋陷阵的木科菲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