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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底食糟,猎猡们可以在里面肆意大喝大嚼,甚至打滚糟踏。 许多负责人是凭政治关系委任的,根本不考虑他们是否有经营铁路的知识,职工人数是所需名额的三倍,共和党凭通行证免费乘车,大批大批的黑人也高兴地免费到处游览,并在同一次选举中一再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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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营公路的经营不善尤其使纳税人愤怒,因为免费学校的经费是要从公路赢利中拨给的。可是现在不但没有赢利,反而欠债,结果也就没有免费的学校了。 由于大部分人没钱送孩子上学,因此出现了从小在无知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他们将在以后若干年中散播文盲的种子。但是跟浪费、管理不善和贪污比起来,人们更加深恶痛绝的是州长在北方描述这些问题时所采取的卑劣手段。 当佐治亚人民奋起反抗腐败时,州长便急急忙忙跑到北方去,在国会控诉白人凌辱黑人,控诉佐治亚州准备搞另一次叛乱,并提议在那里进行严厉的军事管制。 其实佐治亚人没有哪个想同黑人闹纠纷,而只想避免这些纠纷。 没有哪个想打第二次内战,也没有哪个要求和需要过刺刀下的管制生活。 佐治亚唯一的要求的是不受干扰,让它自己去休养生息。 但是,在被州人称之为“诽谤制造厂”的摆弄下,北方政府所看到的佐治亚是一个叛乱并需要严厉管制的州,而且确实加强了对它的管制。对于那帮掐着佐治亚脖子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于是产生了一股巧取豪夺风气,高级官员也公开偷窃,而许多人对此采取冷漠的犬儒主义态度,这是令人想起来都不寒而栗的。 实际上无论你抗议也罢,抵制也罢,都毫无用处,因为州政府是受合众国军事当局的鼓励和支持的呵。亚特兰大人诅咒布洛克以及那帮拥护他的南方人和共和党人,他们也憎恨那些同他们勾搭在一起的家伙。 瑞德就是同他们有联系的。 人人都认为他跟他们关系很好,对他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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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阴谋诡计都熟知。 可是如今,他转过头来在抵制那股他不久以前还混在里面的潮流了。 并且开始在奋力拚博,逆流而上。他慢慢地巧妙地进行他的活动,不让亚特兰大发现他一夜之间判若两人而发生怀疑。他避开那些可疑的亲密伙伴,也不再同北方佬官员和拥护他们的南方白人以及共和党人在一起公开亮相了。 他出席民主党的集会,并且故意夸张地投民主党人的票。他戒掉的高赌注的牌戏,喝酒也比较有节制了。哪怕他有时还到贝尔。 沃琳那里去,也是在晚上偷偷去的,像本市一些较为体面的男人那样,而决不在下午去,把马拴在她的门前,让人家一看就知道他在里面。他带着韦德上圣公会教堂做礼拜,但去得比较晚,当他踮着脚尖轻轻走进去时,几乎全场的人都吃惊得站起来了。他们不仅对瑞德而且对韦德的出现也大为吃惊,因为大家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天主教徒呢。 至少思嘉是天主教徒,或者大家以为她是。 但是她多年没进教堂的门了,因为宗教也像爱伦的其他许多教导一样,早已被她抛弃得干干净净。 大家都认为她疏忽了对孩子的宗教教育,因此对于瑞德,由于他竟然在设法纠正这一点,便有些好感了,尽管他没有把孩子带到天主教堂去,而是带到圣公会教堂来了。瑞德只要注意管住他的舌头,并且不让他那双黑眼睛恶意地嘲弄别人,他是可以显得又严肃又可爱的。 他已经多年没这样做。 可是现在却注意起来,装出严肃可爱的模样,甚至连背心也是穿颜色更加朴素的了。 对于那些他挽救其生命的人来说,瑞德要同他们建立友好关系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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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瑞德的态度不让他们觉得他们感激无足轻重的话,他们早就向他表示谢意了。 现在休。 埃尔辛、雷内、西蒙兄弟、安迪。 邦内尔和其他很多人都感到他可亲而又谦虚,不愿意突出自己,而且他们谈到他的恩惠时还显得很难为情呢。“那不算什么,”他会表示不同的意见。“要是你们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们也会那样做的。”
他向圣公会教堂修复基金会愤慨捐款,并且给了“阵亡将士公墓装修协会”一笔颇大而又大得适当的捐款。 他请出埃尔辛太太来经办这一捐赠,交难为情地请求她为这件事保密,尽管他明明知道这只会使促她到处传播个消息。 埃尔辛太太不愿意接受这笔钱——“投机商的钱”——要是协会缺钱缺得厉害着呢!
“我倒有些不懂,怎么你也来捐钱哪,”她刻薄地说。瑞德以适当冷静的态度告诉她。 他是回想起以前在军队里的人,那些比他更勇敢却不如他幸运的人,他们现在还躺在默默无闻的坟墓里,使他很受感动,因此才捐赠的。 埃尔辛太太听得把胖胖的下颚张了。梅里韦瑟太太曾告诉过她,思嘉说的巴特勒船长参加过军队,可是她当然不相信。 事实上有谁会相信呢?
“你参加过军队吗?你是哪个边——哪个团的!”
瑞德回答了。“唔,炮兵队!我认识的人要么在骑兵队,要么是步兵。那么,这说明——”她突然停住了,不知怎么说好,只得准备看他双眼睛恶意地眨巴了,但是他垂下眼皮,玩弄那条表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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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参加步兵,”他说,毫不理会埃尔辛太太那讨好的语气,“可是他们发现我是西点军校出身的——尽管我没有毕业,埃尔辛太太,由于犯了孩子气的毛病,——他们把我编在炮兵队,正规的炮兵队,不是民兵里的。 在那最后的战役中他们很需要有专门知识的人呢。 你知道损失多重,死了多少炮兵队的人呀!在炮兵队是相当寂寞的。 我在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想在我整个的服役期间我没看见过一个亚特兰大人。”
“嗯!”埃尔辛太太心里有点混乱了。 假如他真的参加过军队,那么她就错了。 她曾经说过他很多坏话,说他是胆小鬼,现在想起来感到内疚,“嗯!
那你怎么从不对别人谈你这服役的事呢?你好像感到进了军队很可耻似的。“
瑞德勇敢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他脸上显得毫无表情。“埃尔辛太太,”他诚恳地说,“请你相信,我对自己为南部联盟服务而感到的骄傲,胜过对于我以前所做和将来要做的一切呢。 我感到——我感到——”
“好吧,可是你以前为什么要隐瞒呀?”
“我难为情,想到——想到我过去的一些行为。”
埃尔辛太太把他的捐款和这次谈话详详细细地对梅里韦瑟太太说了。“而且,多丽,我向你保证,他说到自己难为情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呢!真的,眼泪!那时我自己差一点哭了!”
地“胡说八道!”梅里瑟太太根本不本相信。“我既不相信他参加过军队,也不相信他会流眼泪。 而且我很快就能查出来。 如果他参加过炮兵队,我能够了解到实际情况。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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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指挥那个部队的卡尔顿上校是我姑婆的女婿,我可以写信去问他。“
她给卡尔顿上校去了信,结果叫她大为难堪的是,回信中竟明确无误地称赞瑞德在那里服役的表现,说他是一个天生的炮兵,一个勇敢的军人,一位从不叫苦的上等人,他十分谦逊,连提供给他职位时也拒不接受。“好啊!”梅里韦瑟太太说,一面把信交给埃尔辛太太看。“你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把我击倒了!
也许我们不相信他当过兵是把这个流氓估计错了。 也许我们应当相信思嘉和媚兰说的,他在这个城市陷落那天入伍了。 不过,反正一样,他是个支持共和党的无赖,我就是不喜欢他!“
“不知为什么,”
埃尔辛太太犹豫不决地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不一定那么坏。 一个为南部联盟战斗过的人是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思嘉才坏呢。 你知道吗,多丽,我真的相信,他——嗯,他为思嘉感到羞愧,不过作为一个上等人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羞愧!
呸!
他们两个完全是同样的货色。 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呢?“
“这并不可笑嘛,”埃尔辛太太生气地说。“昨天,在瓢泼大雨中,他带着那三个孩子,请注意,连那个婴儿也在内,坐着他那辆马车出门,在桃树街上跑来跑去,还让我搭他的车回家了呢。 那时我说:‘巴特勒船长,你在大雨天带着这三个孩子出门,不是发疯了吗?你为什么不赶紧带他们回家呀?
‘他一言不发,只是显得不好意思似的。 不过嬷嬷倒说话了:’家里有挤满了下流白人。孩子们在雨里比在家里能呼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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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气呢!“
“他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呀?
他只是对嬷嬷皱了皱眉头,就不再理会了。 你知道思嘉昨天下午举办了一个桥牌会,所有那些下贱的女人全去了。 我猜他是不让她们吻他的孩子呢!“
“好吧!”梅里韦瑟太太有点动摇,可仍然坚持不信。 但是到了下一个星期,她就终于投降了。瑞德如今在银行里有一张办公桌了。 他究竟在那里干什么,银行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官员也弄清楚,不过他持有那么多的股票,他们对此也不敢说什么话。 过了一阵子,他们便忘记自己为曾经他对产了生反感了,因为他又文明又和气,还真正懂得一些办银行和投资的事。 不管怎样,他整天坐在办公桌前,装出非常认真的模样,因为他希望同那些有工作而且勤奋工作的有声望的市民建立彼此平等的关系。梅里韦瑟太太一心想扩充她的面包店,曾设法以她房子作担保向银行借贷两千美元,可是银行拒绝贷款,因为她的房子已经作了两处抵押了。 这位壮实的老太太气呼呼地走出银行,这时瑞德把她拦住了,向她问明了情况,然后带着歉意地说:“我一定是发生了误会,梅里韦瑟太太。 发生了某种严重的误会。怎么连你也得找担保了。要不,我借给你钱,只要你一句话就行!
,任何一位太太,只要她开办了像你开办起来的那种事业,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担保了。 银行就是要借钱给你这样的人嘛。 好,请就在我这椅子上坐坐,我立即给你去办。“
他回来时和气地微笑着,说事情就像他所想的那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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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误会。 那两千美元已经存在那里,任凭她什么时候支取都行,那么,关于她那所房子——是否就请她现在签个字好吧?
梅里韦瑟太太心里又气又羞,想不到竟然要从一个她讨厌和不信任的人手中接受恩惠呀!
因此她尽管口头表示谢意,但实际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是瑞德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把她送到门口,然后说:“梅里韦瑟太太,我一向十分钦佩你的知识丰富,但不知你能不能传授我一点?”
她点点头,那帽子的羽毛在一个劲儿颤动。“你家梅贝尔小时候吮她的大拇指时,你暗怎么对付的呢?”
“什么?”
“我家的邦妮吮大拇指,我怎么也制止不住她。”
“你应当制止她,”梅里韦瑟太太坚决地说。“那会弄坏她的嘴巴的模样的。”
“我知道!
她的嘴长得很美。 可是我并不知道怎么办呀。“
“那,思嘉总该知道嘛,”梅里韦瑟太太直率地说。“她还养了两个孩子呢。”
瑞德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鞋,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试过,在她的指甲底下放点肥皂,”他说,没有理会她对思嘉的指责。“肥皂!
哼!
肥皂有什么用。 我从前给梅贝尔在大拇指上放奎宁,我说,巴特勒船长,她很快就不再吮大拇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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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宁!我可从没想过呢?太感谢了,梅里韦瑟太太。 这件事真叫我伤脑筋呀。”
他对她微微一笑,显得那么高兴,那么感激,这使得梅里韦瑟太太一时心里有点糊涂了。 不过她向他向告别时也笑了一笑。 她不愿意向埃尔辛太太承认自己看错了这个人,但她还是老实地表示一个人只要是爱他的孩子便不会没有优点的。 思嘉居然对邦妮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不关心,这多叫人伤心啊!一个男人得设法亲自抚育一个女孩,这也够可怜的了!瑞德很清楚地知道这情景多么感人,至于是否会损坏思嘉的名声,他可不管了。自从那孩子学会了走路以后,瑞德便常常将地带在身边四处走动,有时坐马车,有时骑马,把她放在马鞍前头。 每天下午他从银行回到家里,便带她出去到桃树街散步,牵着她的手,自己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