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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清泉说来十分正经,绝不像是在儿戏,我心中不禁奇怪了起来:到底他三个人在
这里闹甚么花样呢?杰弗生道:“简单得很,张先生,卫先生,我要你们两人,参加我
所领导的工作。”
我立即道:“要我拿弹簧刀去指吓一个夜行人?这种的事情我不干。”
杰弗生道:“事情绝不那么简单,正如藤博士刚才说的,我们可以说是在拯救地球
。”
我摇头道:“那便轮不到我了,你们都是第一流的科学家,而我的科学常识,却还
停留在中学生的阶段。”
杰弗生道:“正因为我们全要专心致力于研究,所以有许多事情,我们便难以办得
到,这许多事情,需要一个异常能干、勇敢的人去办,卫先生,你可以说是我们的好运
气,是最恰当的人选了。”
我摇头道:“请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是你们所要的人,我不想在你的空中王国中
作大臣,我只想要回去,回地上去!”
杰弗生的面色沉了下来:“你不答应?也好,等我们的实验告成之后,你可以回地
面上去。”
我怒意冲天:“你们的实验,甚么时候 ”
然而,我的话还未说完,便住了口。
因为就在这时,有两个矮子,向房中直冲了进来,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两个矮子,是戴著铜面罩的,我已经知道这样的矮子,全是受电子脑控制的机器
人,准确地说,“他们”是受杰弗生直接控制的,“他们”所说的英语,如此纯正,和
杰弗生所讲的,几乎完全一样,自然也是这个道理了。
我自然不知道这两个机器人冲到我面前来的真正用意,但是我看到房门开著,这却
是我冲出去的一个机会。我不知冲出去之后,下一步如何,但总比关在密室中来得好一
些了。
我双手一分,待将面前的两个“人”推开。可是,就在我的双手刚一接触到那两个
“人”的“身体”之际,我突然觉全身一麻,似乎有一股强烈的电流冲进我的身体。
在那一瞬间,我只听得张坚和藤清泉博士两人,都发出一下惊呼声,我自己则看到
,在我的身体之上,迸起了一阵浅蓝色的,十分美丽的火花来。
紧接著,我眼前一黑,便甚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首先感到我是躺在一个十分柔软的东西上面。我睁开眼来,
却又甚么都看不到,只看得到白云,我实是难以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勉力定了定神,将我和张坚两人的飞机,被神奇地吸上来开始,一直到昏了过去
的事,想了一遍。我当然是昏了过去之后被移来这里的了。
我看来是躺在云上,但是云的上面可以躺人么?还是我已经成了灵魂,所以轻若无
物呢 在这种奇异的遭遇之下,的确会使人想入非非的。
我又化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弄明白我是在一个“泡泡”之中。那个“泡”,像是
肥皂泡,我就像是因在肥皂泡当中的一只小虫,在“泡”外,是厚厚的白云,“泡”是
一层透明的,看来十分薄的东西,但是它有弹性,十分坚韧。
我抓得住这层东西,将它撕、拉、用足踏,用力地踢,它却只是顺我施的力道而变
形,但是却绝不破裂,等我不用力时,它便回复了原形。我真怀疑我是如何进入这“泡
”中来的。
闹了好一会,我放弃了撕破这层透明薄膜的企图,又躺了下来。
老实说,如果不是那种情形之下,躺在那层薄膜之上,那比任何软胶床都来得舒服
,我躺了片刻,忽然想起了火!
这层薄膜可能怕火,我连忙摸出了打火机,打著了火,但是,我却又吹熄了火头。
当然,有可能打火机一凑上去,那层薄膜立即便化为乌有,但是,我将怎样呢?如
今我的四周围全是厚厚的白云,我是仗这层薄膜承住身子的。
如果薄膜一破,我会跌到甚么地力去呢?
可能下面,就是那座空中平台,也有可能,我会自三万五千呎的高空,直向下跌去
。虽然我渴望回地面上去,但是这样的方式,我还是不敢领教的。
我试图弄清楚,这一个将我包围住的大泡泡,是怎样会停在空中的。
我没有法子看到任何东西,在大泡泡外面,就是浓厚的白云,我站了起来,我的整
个人,便陷入了下去,那层薄膜贴著我的脸,我抓住了那层薄膜,向上爬去,爬高了几
步,我便开始向外摸索。
但是我却摸不到任何东西,那个大泡泡像是自己浮悬在空中一样。
我心中暗忖如果这时有甚么人看到我,那么看到我的人心中不知有甚么感觉,我还
算是一个人么?还是只是一只小飞虫呢?
爬了半晌,我又停了下来,再次取出了打火机。
我将打火机在手中玩弄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之向那层薄膜上凑去。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实是紧张到了极点!
火头碰到了那层薄膜,在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整层薄膜,都化为红色,我的身
子立即开始向下跌去,我双手挥舞,想抓些甚么,但是却又没有东西可供抓手,丝丝白
云,在我的指缝中溜走,很快地,便穿出了云层,看到了青天。
我真奇怪,在那时候,我的心中,竟出奇地镇定,我抬头向上看去,一大团白云在
空中停著,我知道在那团白云之中,有著一座空中平台。
向下看去,是一片白色,那是南冰洋和南极洲的大陆,不论是海是陆地,在南极都
是白色的。
我身子下堕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分钟,那种高速度的移动,已使我的心房,剧
烈地跳动,使我的耳朵发出了轰鸣声。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只海龟也似的飞船,向我飞了过来,绕著我转了一转。从飞
船中传来杰弗生的声音:“你愿意回地面去,还是参加我们?”杰弗生错了,他以为在
这样的情形下,我一定会向他屈服了。
他的错在两方面,一方面是他以为我会屈服,二方面是他以为我还能开口答他。事
实上,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样高速的下跌中开口讲话的,我已下跌至少有五千呎,试以加
速度公式计算计算著,我此际下跌的速度,是何等地惊人!
杰弗生的声音,仍不断地从飞船中传了出来,而我则仍不断地向下落去,渐渐地,
我只觉得我的面上,如同刀割一样地痛,我的脑子像是要突破脑壳而迸溅出来,我的耳
际,只听得一阵一阵,如同天崩地裂也似的声音,杰弗生在说些甚么,我根本听不到了
。
在我觉得再难忍下去之际,我突然觉得下降之势,在骤然间停止。
那种高速度的下降,使人感到难忍的痛苦,而在高速的运行中,突然停止,那种痛
苦却更是惊人,刹那之间,我的五脏六腑都在我的体内翻腾!
我相信如果我不是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而又锻炼有素的话,我一定会昏过去
了。
而就是这样,我也经过了一分钟之久,才看清楚了那只飞船。
那只飞船又在我伸手可及之处,从飞船中突出了一块圆形的布网,将我兜住,那布
网闪闪生光,看不出是甚么质地,但是一定极其韧性,因为我刚才跌进网中的时候,只
感到突然停止,并没有感到疼痛,我耳际又听到了杰弗生的声音:“高空的旅行,不怎
么舒服吧,你到底还要我救你。”
我向下看去,飞船在南冰洋的海面上飞行,距离海面,不会高过一千五百呎,因为
我可以看到一只一只蹲在飘动的冰块上的海豹。
我忽然想到,我既然能够忍受下落了二万多呎,再下降千来呎,当然也不算甚么。
下面是海,我跌下去不会丧生的,我可以游上岸去,慢慢再想办法。
我何必要向杰弗生屈服呢?
我迅速地转著念,冷笑道:“我曾要你来救我么?”
杰弗生的声音之中,带著怒意:“如果你不要我救,你可以跳下去。”
我冷笑:“当然我可以跳下去,但是却会有自以为是的人,又将我接住的。”
杰弗生的声音更怒:“绝不!”
我站了起来,作了一个跳水的姿势,身子一耸,向下猛地跳了下去。
我抬头向上看时,只看到那艘飞船以极高的速度,冲天而去。
而当我再向下看时,海面已十分接近了。恰好有一大块浮冰,正在我的下面。我只
好祈祷上帝,因为我如果落在海水中,我可以有一成生还的机会,而如果我跌在冰块上
的话,我生存的机会是等于零!
那块浮冰很大,它甚么时候才飘出我跌下去的范围之中呢?
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听凭命运来决定,终于,“通”地一声,我感到了刺骨的
寒冷,我立即睁开眼来,水是异样的绿色。
我连忙浮上了水面,那块浮冰,在我三十公尺之外,这时,我又嫌它离我太远了,
我连忙游向那块浮冰,当我爬上浮冰的时候,我的身上硬捆绑地,已经结了冰,而我的
身上,犹如千万柄小刀在切割一样,那是冰,像利刃一样的冰棱。
我爬上了浮冰,倒在冰上。
我实在不想动,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倒著不动,那我就再也没有动的机会了!我挣
扎著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响起了“锵锵”的声音,一片片冰片,自
我的身上向下落来。
当我摇晃著身子,好不容易站定了的时候,我看到一堆雪,向我缓缓地移近来,我
以为我是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
我的确是眼花了,向我缓缓移近来的,并不是一堆雪,而是一头白熊。这是一块在
海面上飘流的浮冰,上面怎会有一头白熊,这是我所不能明白的事。
然而我却知道,白熊是一种最凶猛的动物,尤其当它在饥饿和受伤的时候,凶性大
发,那简直是最可怕的东西。
(一九八六年按:这一段,就是卫斯理故事中的著名笑话:南极的白熊。南极是没
有白熊的,早就应该改去这一节,但还是不去改它,这是少有的固执,正是卫斯理的性
格,所以,才更值得保留。)
如今,在向我移近来的那头白熊,肚子显然不饱,而在它的凶光四射的眼睛中,也
找不到任何友善的影子,它之和我绝不能和平相处,乃是再明显不过的一件事实了。
而事实上,白熊在浮冰上之需要我,和我之在浮冰上需要白熊,是完全一样的,就
算那头白熊愿意和我和平共处,我也不会接受的。
因为在这块浮冰上,我生存的机会接近于零。
但如果我能够杀死这头白熊的话,那么我生存的机会,便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三十左
右了。
我站著,白熊在来到了离我五六步左右处,蹲了下来不动,我身上寒冷的感觉已一
扫而空了,只觉得身子在发热,我已取了一柄锋刃约有八寸长的弹簧刀在手,并且弹出
了刀身。
一柄八寸长的弹簧刀,应该是一柄十分厉害的武器了,但也要看你是对付甚么样的
东西。它用来对付一头美洲黑豹,也是足够的了,但是白熊,它的脂肪层便厚达四寸至
五寸!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但这是我唯一的武器,我难道能用冻得麻木的双手去对付它
么?
白熊在我的面前,蹲了约莫两分钟,才伸出了前爪来,向我的身上抓了一抓。
那显然是它不能确定我究竟是甚么东西,而在试探,我站著一动不动,它的利爪“
嗤”地一声响,将我胸前的衣服,抓去了一大片。
我仍然站著不动。熊是一种十分聪明的动物,要骗过它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却
也不是骗不过的,只要你够胆大、够镇定。
白熊将抓到在手中的那一大片衣服,送到了鼻子之前嗅了一嗅,发出了一下失望的
低吼,转过身去,就在它一转过身去的时候,我猛地跳起身来,骑到了它的背上,弹簧
刀迅速地起落,在它的脖子上,一连刺了三下,三下都是直没至刀柄的。
然后,那情形和世界末日来临,也相差不远了,白熊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将我
从它的背上,掀了下来,我在冰上滚著、爬著,逃避呼啸著、飞奔著要来将我撕成碎片
的白熊。
足足有半小时之久,或者还要更久些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谁还去注意时间呢?
白熊的身上,已染满了血迹,它倒了下来。
我则拖著筋疲力尽的身子,远远地看著,喘著气,等到我的气力又恢复了一分时,
我又跃向前去,将刀锋在它的背上划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白熊的四爪挥舞著,厚厚
的冰层在它的四爪握击之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洞,它的生命力竟如此之坚韧,我
实是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等到它先死去。终于,白熊不动了。
我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