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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啊!” 左延彪的枪里没有子弹了,将枪插进腰里,举着一块大石头来回踅摸:“人呢?小鬼子,出来啊!” 卫澄海左右扫两眼,冲出去,一把将左延彪拉到了石头后面:“你不要命了?” 左延彪抓起一颗手榴弹,连弦没拉就丢了出去:“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第三章 顺手牵羊(4)
郑沂扑过来,一脚踹在左延彪的脑袋上:“你怎么搞的?你不要命,别拉上弟兄们陪你去死好不好?” 左延彪摸一下脑袋,把眼冲卫澄海一瞪:“你说,我先开枪有什么错误?我不能把功劳让给青保大队那帮混蛋是吧?”卫澄海张张嘴,叹口气笑了:“你是一肚子清理啊……得,你做对了。”转头扫一眼硝烟弥漫的山路,把手冲大家一拢:“走吧,后面的事情交给青保大队了。”彭福扑拉着满头沙土,笑道:“还是卫哥有想法啊,等我有机会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李先良,让他封你个副大队长干干。”卫澄海乜了他一眼:“福子神通广大,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彭福无声地笑了:“嘿嘿嘿,说着玩儿呢……我哪里认识人家李大队长?”郑沂还在生气,脖子一横一横地瞪左延彪:“刚才要不是我,你的脑袋早就被鬼子的枪子穿透了,你娘的。”左延彪嘿嘿地笑:“我不管,先过了瘾再说……我的命大。” 身后没有了枪声,一群鸟穿过与硝烟聚合在一起的云朵,箭一般地飞。 绕过一道山脊,一行人走上了回左家庄的那条僻静的小路,身后的硝烟麻花一般地扭,渐渐飘散。 彭福紧着屁股撵了两步,笑嘻嘻地一推华中:“大胡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华中不理他,追上卫澄海,道:“事情办得很顺利,熊定山杀了董传德的表弟。” 卫澄海哦了一声:“他没跟着一起来?” 华中忿忿地横了一下脖子:“他不来,说是要去找唐明清,一大早就走了。”
第四章 山和尚火并董传德(1)
这个冬天沉闷得很,鬼子很少经过崂山,山下的鬼子炮楼也没有几个鬼子驻扎,有限的几个二鬼子整天卧在里面睡大觉。山上下了几场雪,漫山银白。卫澄海跟董传德的关系也如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嘎巴嘎巴地结着冰。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华中联系熊定山,两人一起杀了董传德的表弟。董传德的表弟在城里的维持会干事儿,平常除了欺男霸女,还干一些给董传德和日本人“捎叶子”的勾当,是个出名的坏水。那天,董传德把卫澄海喊到“聚义厅”,没说几句话,直接拍了桌子:“姓卫的!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鸟啦!你在上山之前就打好了谱,想跟老子玩不仗义的!我问你,我表弟是怎么死的?” 卫澄海装糊涂:“你表弟?你表弟是谁?我不认识啊。” 董传德掏出枪,猛然顶上卫澄海的额头:“华中是不是你的人?你跟熊定山是什么关系?说话!” 卫澄海把脑袋往枪口上顶了顶:“那都是我卫澄海的生死兄弟,你觉得不爽就杀了我吧,兄弟皱一下眉头对不起大哥。” 董传德瞪了好长时间的眼,一挥手:“你走吧!好好给我演着戏,不定哪天演砸了,我让你死无全尸!” 这事儿卫澄海一直没吭声,恰在此时熊定山上山来了,一个人,一条枪,披着一身雪花。两个人坐在火盆边聊了几句就哑了。华中进来打哈哈说,熊哥那天杀老董的表弟好利索,跟杀小鸡似的。熊定山哼哼道,那个人该杀。华中笑道,董传德现在是我们的大当家呢,让他知道你来了山上可了不得。熊定山说,他是不是你们的当家,卫老大自己心里最清楚。卫澄海说,你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实际情况是什么,你早就知道。熊定山铁青着脸道,我不是不守信用,我是见不得董传德的那张死人脸。卫澄海说,你愿意入伙我举双手欢迎,不愿意,这就走。熊定山皱一下眉头,起身就走,门板摔出咣的一声。 华中纳闷着问卫澄海,大哥,熊定山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卫澄海闷声道:“不守信用的家伙!他不但不想入咱们的伙,刚才还动员我入他们的伙呢,我听他的?” 华中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两个人可真有意思,有时候谈得热火朝天,有时候冷不丁就恼了。” “和尚呢?”卫澄海不理这个话茬儿,阴沉着脸问。 “跟滕先生在外面说话呢。” “喊他进来,我问他个事情。” “卫哥,你是不是等不及了,这就要跟董传德翻脸?” “我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卫澄海的心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形,“我今天就想‘办’了他。” “要不要喊上左大牙?” “他太莽撞,这事儿不能喊上他。你顺便去一下上清宫,看看那几个家伙在没在里面。” “我先去把他们控制起来?” “不用,看看在不在就成。我让福子和大牙解决他们。” 郑沂搓着手进来了,一进门就笑:“滕先生果然有这个想法。咱们前面的‘铺垫’真不错啊,现在队伍里的兄弟们基本全都向着咱们说话,滕先生的嘴皮子很不一般呢。还有,昨天我出溜了好几个‘堂口’,大家都说老董这个混蛋该死了,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你猜‘青山保’的大当家路公达说什么?这个老混蛋更他妈的杂碎,他说,应该把董传德的血用盆接起来,倒进海里祭奠海神娘娘……不过他说得也对,老董这些年的确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应该这么对付他。” “先别着急说这些,”卫澄海摇了摇手,“前几天你去朱七家,他家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我不是说过了嘛,他大哥装疯子,他六嫂好像是真的疯了……就这些。” “你确定他没回过家?” “卫哥,我发现你这阵子变了不少呢,乱怀疑人……朱七不是那样的人!” “我相信他,可是我更相信的是……唉,他是个顾家的人,我很了解他。”
第四章 山和尚火并董传德(2)
“我也了解他,”郑沂有些急了,脖子涨得通红,“他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不回来跟大伙儿说一声,何况我亲自去过他家。” “你见着他六哥了没有?”卫澄海的口气有些软。 “没见着,走了好多天了。” “我听说朱七他媳妇……就是桂芬在东北的丈夫,去过朱七家?”卫澄海问得有些郁闷。 “去过,”郑沂摇着头说,“是朱七他大哥说的。唉,这事儿弄得很不好……我才知道原来朱七的媳妇是这样弄来的。” “那个人是不是叫陈大脖子?” “好像是……朱七他大哥说,那个姓陈的没找着桂芬,哭着走了,他好像一直在找自己的媳妇呢。” “以后朱七回来,这事儿千万别告诉他,弄不好会出事情的。” “我知道,”郑沂挥了一下手,“别说这事儿了,难受。” 卫澄海站起来,绕着火盆转了几圈,猛地站住了:“我跟滕先生的那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郑沂笑道:“这事儿谁不知道?不就是参加了共产党嘛,好事儿啊。”卫澄海坐回火炕,盯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看了一会儿,猛一回头:“我已经下了决心,今天就除掉董传德!”郑沂的眼睛里面射出阴冷的光:“我知道我应该做点儿什么。”卫澄海直直地盯着他看:“咱们以前商量过的还是不变,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要快,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儿反应的余地!”郑沂使劲地点头:“刚才滕先生说了,外面的那几个董传德的铁杆,由他的人控制,里面的好说,只要董传德放我跟华中进去,一切都算是妥了。” 卫澄海跳下炕,默默摸了摸郑沂的肩膀:“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出门的时候喊福子过来。” 郑沂挺着胸脯出去了,不一会儿,彭福缩着肩膀进来了:“卫哥,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找我干啥。” 卫澄海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我问你,老董是什么时候说他的表弟死得蹊跷?” “这话得有两个多月了吧……”彭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 “他跟蚂蚱菜说过,”卫澄海一顿,“他说,他怀疑咱们队伍里面出了内奸,言下之意就是你。” “大牙为什么不先来告诉我?”彭福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现在也是共产党员了,不能随便在队伍里面搞不团结。” “应该这样,”卫澄海皱了皱眉头,“不说他了……大牙经常跟滕先生在一起是吗?” “是,”彭福悻悻地哧了一下鼻子,“姓滕的算个什么东西?他连自己的马子……” “不要说这些,”卫澄海打断他道,“一会儿你跟大牙拿着家伙看住了前几天我跟你说过的那几个家伙,他们现在都在上清宫里跟道士聊天。去了不要露出马脚,这帮家伙很精明的。我带华中和郑沂去山上一趟。”彭福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好家伙,卫哥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好,弟兄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啦!”拔脚就往外走,在门口跟华中撞了一个满怀,华中扒拉一捆草似的将彭福扒拉出去,冲卫澄海一点头:“我去看了,那几个家伙都在。”彭福从门外探了一下头:“大胡子你这个混蛋,他们都在,你咋不直接请他们吃‘花生米’?让老子再跑一趟。”卫澄海一把拽回了他,点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杀人。大牙你也给我控制好了,出了一点儿差错,我拧下你的脑袋当尿壶。” 彭福一走,卫澄海从华中的腰里将一把驳壳枪抽了出来:“这个不能带,老董现在很警觉。” 华中摊了摊手:“万一他们人多怎么办?” 卫澄海用力捶了他的胸脯一拳:“我既然敢于空着手去,就有决胜的把握!” 华中摸着胸口笑:“我不管,有和尚呢。” “不用你管,”郑沂阴着脸推开了门,“我准备好了,咱们走着?” “把刀藏好了吧?”卫澄海摸了他的腰一把。
第四章 山和尚火并董传德(3)
“往哪儿摸?”郑沂反手一拍脊梁,“在这儿呢。” “哈哈,”华中大笑,“这个老土鳖,到死也不会知道,取他性命的祖宗藏在那里,走吧。” “糟蹋了我一壶好酒,”卫澄海从被垛下面抽出一瓶贴着洋标签的酒,使劲一晃,“这还是巴光龙送给我的呢。” 外面的雪还在扑簌簌地下,大山里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绕过一道山梁,那座铁索桥就在眼前了。卫澄海冲站在桥头上的一个兄弟喊了一声:“董司令在上面吗?”那个兄弟打了一个口哨:“在!”卫澄海迈步上了铁索桥。搭在铁索上面的木头板上落满了雪,那个兄弟想来扶一把卫澄海,被郑沂一胳膊横了出去,那兄弟讪讪地嘟囔了一句:“好家伙,派头比董老大还足呢。”华中回手拍了拍他的脸:“这才是真正的老大。”那个兄弟吐了个舌头:“大家都明白,谁不明白谁是个彪子。” 下了桥,三个人钻进了通往董传德“老巢”的那个山洞。一出洞口,呼啦围上来四个人,卫澄海冲他们笑了笑:“我来见见老大,麻烦兄弟给通报一声。”那几个兄弟倒退着作了一个揖,快步进了“聚义厅”。不一会儿,董传德迈着方步踱了出来,冲卫澄海一拱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卫澄海冲他施了个坎子礼,笑道:“我青岛的一个朋友今天来看我,带了一瓶洋酒,我拿过来孝敬孝敬大哥。”“老弟太客气了。”董传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脖子一扭进了屋。卫澄海知道,这是要让把门的兄弟搜身呢,讪笑着举起了双手。那几个兄弟随意拍了拍卫澄海的腰,又走过场似的摸了摸郑沂和华中的腰,随即做了个请进的动作。三个人刚进门,董传德就从椅子上站了下来,伸手一指华中和郑沂:“这二位也喜好喝点儿?”卫澄海故作夸张地挓挲了一下胳膊:“都是海量啊。知道董大哥喜欢喝酒,早就嚷嚷着要来陪你呢。” 董传德眯着眼睛乜了卫澄海一眼,微微一笑:“难得兄弟一片孝心……那好,我也找几个酒量好的兄弟过来陪你。”啪啪拍了两下手,门口的四个兄弟将门推开了一条缝,董传德往里一勾手:“哥儿几个一起进来暖和暖和,外面冷啊。” 这四个人的身上全都斜挎着匣子枪,董传德的脸上泛出不可一世的光芒。 卫澄海不屑地在心里笑了一声,这个土鳖,既然看出我来者不善,装什么样子?不见客就是了,可见你还是个土鳖。 董传德接过卫澄海递过来的酒,在手上掂了掂,咂一下嘴巴道:“好酒好酒,可惜没有准备下酒菜。” 卫澄海一笑:“真正喝酒的人是不讲究什么下酒菜的,嘴里含着根钉子照样喝他个小辫儿朝天。” 董传德嗯嗯着,将酒瓶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兄弟:“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