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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他迅速来到这个宿舍,屋里有五六个人,有两个还在迷幻中。靠里的一张床上一个人正在痛苦地扭动,那样子,不像是完全的疼痛,也不像是完全的迷幻,而是一种神志的深度迷幻,但身体已经感觉到死亡的状态。他努力地在生死交界的线上挣扎,对于他而言,生是一种贪欲,死是一种解脱,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而且现在的状况也由不得他选择了。
是彼得洛维奇,我们的计算机天才!
我赶紧上前查看了一下脉搏、呼吸,心跳微弱、呼吸急促,全身处于一种痉挛状态,已经濒临死亡——他已经因吸毒过量引起了心力衰竭。
“赶紧送
医院吧,我无能为力了。”我叹口气,说道,我真的没什么办法我清楚,这很可能是谋杀,注射的剂量显然被人加大了数倍的浓度。这小子是可卡因中毒,而可卡因中毒是没什么特效药的,只能使用一些维持心肺功能、抑制中枢神经兴奋的抢救性药品,但我手头没有这些药,能不能活过来也只能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几个人都迟疑了一下,没人愿意动,因为他们自己也都正在吸毒,不希望卷进去。
我只好和那个唯一清醒的帕琉申科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
但没等救护车开到楼下,这小子就已经完蛋了,这下再也不用四处借钱购买毒品了,也不用再忍受毒瘾发作时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嗜咬的痛苦了。他终于可以闭上双眼离开这个浮华的世界,可是离开人士以后,他是上了天堂还是去了地狱?
其他几个人都灰头土脸地各自散开,也许这个死去的年轻人的今天就是他们不远的将来,但是一旦走上吸毒这条道路就很难再回去了,病魔能战胜,心魔就难以战胜了。我回到自己的宿舍,不知为什么有点难受,又一个家伙死了,这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是金道姬吗?那天我在她的包里也看到了一小袋毒品,而我也在她的
卫生间里发现过废弃的针头,她的胳膊上也经常会出现针孔,金道姬的背后是谁?这让我不寒而栗。
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但那总归是一条生命。尽管在读本科的时候也多次眼看着昨天还抱怨天气的人在第二天清晨已经无法张口抱怨停尸柜里的冷气了,可我就是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厌烦,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去他妈的什么正义、理想,难道是为了金钱、女人和权力,可是获得了这些的人好像也不都是快乐的,死于非命的比比皆是。或许,活着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哎!谁知道呢!
我在烦躁中昏睡着,梦里梦外都弥漫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息,仿佛什么粘着我一样,甩也甩不开。醒了又睡了,睡了又醒了,不知不觉又到黎明,我没有习惯在黎明时分起床,但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起身穿上衣服,到校园里跑跑步。
但没跑出几步,就在树林里看到一对情侣相拥而泣,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人即使见到了清晨的第一屡阳光也感到心灰意冷。不远处,站着一个
乌克兰女生,是我的一个同学。
“怎么了?”我跑上前去问。
“海洛因婴儿!”乌克兰女生的眼睛也是红肿的,看来也刚哭过。
他妈的!怎么竟是这事!我厌恶地看了那对情侣一眼,转身跑开了。——所谓的海洛因婴儿就是因为母亲经常大量吸毒,导致怀孕的婴儿一生下来就已经染上了毒瘾。
“抽只烟吧。”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我从图书馆烦闷地回来后,径直来到老王的宿舍,看到两个新面孔坐在那里,也没在意。我想找老王出去喝点啤酒,这里中国人不多,心情郁闷的时候还是喜欢找中国人聊聊,很多话用俄语表达不出来,特别是用来宣泄的骂人的话。
我现在真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柳辛娜和金道姬,金道姬还是对我一往情深,似乎不论天涯海角都要跟着我。柳辛娜好像也被激起了嫉妒之火,平素涵养很高的她昨天竟然大骂我是狗屎,最后还赠送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将我扫地出门,告诉我今后再也不许进她的房间。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感情的问题却拖到了现在,还是男人之间来得痛快,拳脚之间什么事情都可以干脆利落地结束。而我的未来却如同早晨的大雾,模糊不清,没有方向,处处都有可能碰壁。
“他不抽烟!”我刚想接过那只烟,老王突然语气坚定地说。
“谢谢!我不吸烟。”我立即说道,我不知道老王为什么突然阻止我,但老王平时为人不错,经历也算是丰富的,而此时他的语气又是容不得半点辩驳,所以听他的没错。
那个俄罗斯人盯着老王看了一眼,那眼神,似曾相识,仿佛在什么地方遇见过,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是谁?”当他们走出宿舍后我问道。
“黑手党!”老王表情僵硬,渗出一丝恐惧,看来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
“那烟┅┅”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继续问道,怪不得那小子眼露凶光,这眼神和光头党的眼神几乎一样。
“是诱饵!”老王看来心情也不好。
“他妈的!撒诱饵竟然撒到老子头上来了!”我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一只毒品香烟,是毒品贩子经常使用的一种伎俩,可以很轻易地将人诱上毒品之路。
“你有什么了不起!”老王不屑一顾地说,他是在说,那是黑手党!毒贩!你也不过是个蚂蚁!“整个俄罗斯都堕落了!”
愤怒
“这个假期你回家吗?”我看着柳辛娜,我不想回国,想和她单独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因为金道姬的奶奶去世,这个假期她必须回家,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不,也许我根本没什么家了。”柳辛娜总是那么平静。
“怎么?”
“在我来圣罗伊的那天,我母亲说要来送我,但她没来,我往家里打过电话,父亲告诉我,我的母亲再也没出现过。”
“她┅┅”我有点惊讶地看着柳辛娜。
“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抛弃了她的丈夫和女儿。”
“为什么?”
“实际上是军队先抛弃了我父亲,然后我父亲又抛弃了生活和家庭…他从来没有清醒过,除了倒卖军火的时候。现在,我的家里已经没有女人了,只剩下男人、啤酒和枪支。”
“会好起来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盼望的是什么时候结束。”
“结束什么?”
“我父亲早晚会用他自己的枪结束他自己的生命,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我还有一个妹妹。”
“她……”
“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父亲送给了法国的朋友那,他认为在法国她会生活得好一些,同时可以减小我家的一些负担。”
“那不是很好?”
“但是从此之后就没有她和那家人的任何音讯了。据说我父亲的朋友把我妹妹卖了,然后自己也消失了,我想我会在巴黎红灯区找到她。”
“……”我一阵沉默,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她长得很漂亮!现在更应该是个大美人了。”柳辛娜眼角有些湿润,从钱包了拿出一张照片,是姐妹两个在弗拉迪沃斯托克海边的留影。
我接过照片,她妹妹果然和她姐姐一样漂亮,甚至那微笑中还多了一种俄罗斯人的高傲和漂亮女孩特有的挑逗。
“北”,过了一会儿,柳辛娜动情地望着我说,蓝色的眼睛里都是温柔,“这个假期,我想在外面租个房子。”
“好!”我立刻明白了柳辛娜的意思,很高兴地说,“我来租。”
“不,我自己租,你可以过来看看我。”
“好好,宝贝。”我搂过柳辛娜深深地吻着,盛夏本来就是一个接吻的季节。
光头党虽然和黑手党宗旨不同,他们好像还有些种族主义思想支撑,而黑手党则是赤裸裸的金钱至上,他不管你是希特勒还是彼得大帝,谁挡他的金钱之路他就毫不犹豫地干掉谁。但其实光头党和黑手党就如同一对孪生兄弟,彼此都是邪恶力量的化身,只不过一个倾向于权力,一个痴迷于金钱。
就在我和柳辛娜深情拥吻的时候,圣罗伊国立大学另一端的一个酒吧里,几个我都认识的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你说的那个中国人就是这个?这个学校里的?我见过。”这个说话的家伙就是曾经想用一支香烟诱骗我的那个黑手党,他正用手指着照片里的我问他对面那个光头党。他的对面就是那个被我踢碎下巴和被我捅了一刀的那两个家伙。
“对,就是他,我要杀了他!”
“这不难,一个中国人很容易处理。”黑手党说,“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明白吗?马奇洛夫斯基。”他严厉地指着下巴已经变形的马奇洛夫斯基说道。
“阿尔嘉……”
“去你妈的!别跟我讨价还价!”
“是的,是的,阿尔嘉,我们答应您。”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家伙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没受什么影响。他赶紧答应了这个名叫阿尔嘉的黑手党。
“先把这件事办好,然后你会得到奖赏的。”阿尔嘉叮嘱道。
“这是那辆车。”黑手党将一张用报纸包着的照片递给马奇洛夫斯基,“后天晚11点45分,上面有地点。”
“枪呢?”马奇洛夫斯基没有打开报纸,只是迅速塞进口袋。
“明天晚上给你们。”阿尔嘉紧接着问道,“我不希望有什么差错。”
他们是要进行一次抢劫,抢劫的目标是一群格鲁吉亚人。这些格鲁吉亚人成了上一场校园毒品战争的渔翁得利者——自从那个南亚人被杀了之后,南亚帮就被逐渐被排挤出了圣罗伊大学和周围地区,但俄罗斯黑手党还没来得及填补这个空白,一群格鲁吉亚人就很快挤了进来。他们新近从中亚开辟了一条运毒路线,刚好这里就是终点站。后天就会从这条路线上新运来的一批可卡因,95公斤纯正的可卡因,价值数百万美元。
阿尔嘉早就盯上了他们,他们已经先后分两次运进了20公斤,但阿尔嘉在圣罗伊的反毒警察中的内应告诉他,这些应该只是试探性运输,他们的情报显示,第三次运输才是最大一宗。
“该死的格鲁吉亚人怎么处置?”
“这还需要问吗?难道你希望他们说出什么吗?”阿尔嘉说,接着他递给马奇洛夫斯基一袋新钱,“干掉他们后,把尸体堆在一起,再把这个丢到一边,然后把车和尸体都烧了。”
“好,可是为什么要烧掉他们?我们没必要这么麻烦。”
“因为莫斯科那些人喜欢这么做,这是他们的传统。好啦,现在,抬起你的屁股,从这儿滚出去吧。”阿尔嘉说。
那一袋钱来自莫斯科不远处一个小镇上的银行抢劫案,那是另一伙愚蠢的黑手党干的,钱上的号码会告诉格鲁吉亚人和警察,是这伙黑手党抢了他们的货。
“啊,等一等,过来。”阿尔嘉把刚要离开的马奇洛夫斯基叫回来,“那个中国人的婊子女友住在什么地方?”
“你说柳辛娜?我刚知道,柳辛娜刚刚租了一个房子。”
“柳辛娜?柳辛娜!在哪儿?”
这是一片圣罗伊大学旁马上要拆毁的建筑,周围的一片建筑已经被拆毁,中间的一片还没有来得及拆毁。这里距离周围的街道有数百米,公路上车流不断,这片废弃的建筑独立于数条公路中间,是一个理想的交易地点,有很多条路通向周围,很容易逃跑,这片建筑又是相对隔离,交易的时候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周围是否有异常,缉毒警察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发现,还没等他们开始部署抓捕行动,交易双方都已经如鸟兽散了。
但这些格鲁吉亚人也忘记了一点,这里同时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而且,他们没有当地的黑手党熟悉这里。一旦被盯上,他们就会像网中的飞虫一样,被一个一个地干掉。
马奇洛夫斯基和其他六个人已经悄悄从公路另一侧的下水道进入了这片建筑。那个先来望风的格鲁吉亚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割断了喉咙,马奇洛夫斯基让他们中的一个格鲁吉亚人拿起这个死去家伙的手机,代替他发出了安全信号。
不一会儿,四个格鲁吉亚人驾驶一辆丰田汽车从一条狭窄的入口开进来。他们将车停在这栋建筑的下面,其中三个走出汽车,另一个仍然在驾驶座位上准备随时离开,汽车的大灯仍然亮着,发动机也没有熄火。
这时,另一辆奔驰面包车从对面的入口处开了进来,上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下车,打开了后车厢。
“嘿!我们的哨兵呢?”先前进来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