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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要小僧破戒?决不敢领!请二位自饮罢。”二魔又扯着灵虚子说:“道人,
你陪我二人吃一杯,料你不是僧人。”灵虚子道:“小道也是有戒,况天性
不饮,请二位自饮。”妖魔笑道:“我两人已是有伴对酌,但为相逢二位师
父,在此高山峻岭,幸遇沽酒,当开怀行乐。且你知二位不知这酒的好处。”
灵虚子道:“酒乃伐性之斧,烂肠之物,有甚好处?”妖魔道:“有甚好处?
有甚好处?你听我道:
五谷造成佳酿,清香滑辣兼甜。合欢散闷解愁颜,养血调荣遐算。”
灵虚道:“二位客官,你只知酒有好处,却不知我僧道家五戒,把他做第一
戒。”妖魔笑道:“为甚把他做第一戒?”灵虚子道:
“助火伤神损胃,烂肠腐脏戕①生。亡家败德事非轻,第一戒他乱性。”
妖魔见僧道不饮,一魔扯着灵虚子衣袖,一魔取一杯酒强灌灵虚。灵虚只是
力拒,那妖魔便使出个大力法,十指揪来,两手拿住,欲把灵虚子拿倒;那
里知灵虚是有道的优婆塞,他把慧眼一看,笑道:“孽瘴,你这魔头,如何
来迷弄我?”乃使个重手法,反把妖魔两手拿住,一捏,妖魔那里动得,吆
喝疼痛起来,见这假酒迷僧道不倒,反被灵虚子说破,乃飞往山前走了。
却又计较,铄阴魔道:“你以酒迷这僧道二人,他有道力,不被我们迷,
如今得我变个老婆子,你两个变美貌妇女去试他。他若是迷于色欲,便无道
行。”两魔依计,变了两个妖娆女妇,随着老婆子走山岭前来,遇着比丘僧、
灵虚子,乃上前道:“二位师父,老妇是山下人家,生了这两个妇女,只因
丈夫打柴遇虎狼,丢下他无人养赡,思量欲嫁两夫,往来莫个相配的。我看
二位师父年貌尚青,若肯随到我家下,留了头发,成个家室,生一男种一女,
也不辜负了青春年少立在天地之间。”比丘僧听了,不顾先走;灵虚子把慧
眼一看,道:“妖魔,一计未遂,又设此计,本当不顾而去,但是要保护唐
僧经文,安可不顾纵他作耗?他既设法迷我,待我也设法试他,因而驱除这
①戕(
qiāng,音枪)——杀害,残害。
妖,使唐僧师徒道路好行。”乃笑盈盈答道:“老婆婆,我那师兄是披剃的
僧人,怎做得你女婿?我虽未披剃,却也是在教的,久绝了色欲,如何行得?”
婆子笑道:“没妨。便成就了这宗姻缘,有谁来管你?”灵虚子道:“若说
姻缘,也要个媒妁,三茶六礼,寻个门当户对,怎么撞着途路之人,做个露
水夫妻?也被人笑为苟合。”婆子道:“没人笑,没人笑。你听我说:
妖,使唐僧师徒道路好行。”乃笑盈盈答道:“老婆婆,我那师兄是披剃的
僧人,怎做得你女婿?我虽未披剃,却也是在教的,久绝了色欲,如何行得?”
婆子笑道:“没妨。便成就了这宗姻缘,有谁来管你?”灵虚子道:“若说
姻缘,也要个媒妁,三茶六礼,寻个门当户对,怎么撞着途路之人,做个露
水夫妻?也被人笑为苟合。”婆子道:“没人笑,没人笑。你听我说:
灵虚子道:“婆婆,你说没人笑论,却不知我修道的道人,色欲最是大戒。”
婆子道:“为甚也把他为大戒?”灵虚子道:
“这种元阳正气,生入固命灵根。修身见性与明心,怎肯邪淫迷混?”
婆子见灵虚子不肯从他,乃叫妇女上前弄娇做媚说:“师父,你既说有戒,
也只该像那长老不顾先走,为何笑盈盈与我娘说后,却又乜斜斜①不走?我知
你是碍着那长老看见。待我娘儿三个扯你们到家,务要成一门家眷。若是坚
意推却,我便扯你到地方官长,说你僧道不守清规,调戏良家妇女,须要大
大问你个罪名。”妇女一面说,一面便去扯比丘僧。方寸去扯,只见比丘僧
如飞前走,一个来扯灵虚,灵虚把脸一摸,顷刻变了一个丑陋不堪凶恶相貌。
那妖魔见了,笑道:“原来这道人不恋色欲,心如槁木死灰,故此发出败兴
的容貌,倒是两个有道行的。去罢,去罢。”灵虚子道:“你这会叫我去,
我偏不去了,只要羞杀你三个无耻的。青天白日,一个老婆子卖淫诲奸,一
个妇女扯和尚,一个女妇看上我这个丑陋道人。”三个妖魔分明还要弄法迷
灵虚子,却被灵虚这几句直话羞出他良心,乃往山坡下飞走去了。灵虚子方
才赶上比丘僧道:“师兄,这分明是三个妖魔弄假骗我等。”比丘僧道:“我
已明知,故此不顾。”灵虚子道:“我也明知,只是要剿灭了他,故此只待
说破,免的他愚弄唐僧。”比丘僧道:“唐僧师徒这妖魔也不能愚弄,但恐
被这妖魔缠扰,有误时日。我们原说探听前路有甚妖魔,报与他知道,如今
只得仍变胡僧,再去指引他,莫教他被三个妖魔愚弄,方见我等不失前言。”
他两个随又变了胡僧与道人,来寻唐僧。
却说三藏师徒在波老道家安歇,更深半夜,忽然行者骨地笑了一声,三
藏道:“悟空,你笑却为何?”行者道:“师父,我徒弟非笑他事,笑那几
个尼僧不识真假,把我毫毛假变法身信当经担,只因抢了经担,又混忘了同
庵尼僧,也不知谁是谁?喜欢在那里过夜?但徒弟拔的毫毛只能浑一时,不
能久变,想这毫毛替徒弟取耍了一晚,须要收复他来。我看那老尼讲说三魔
本事甚详,想他必与妖魔契厚,恐惹出这妖魔,又是一番费时日的事情。”
三藏道:“徒弟,那老尼恭敬我等,语言切当,必非妖魔契厚。”行者听了
道:“老尼就非妖契,徒弟正要收复了毫毛来也。”一个筋斗回到老尼庵内,
把经担、小尼都收复在身。
却说三魔戏弄了比丘、灵虚一番,不遂他计,暗夸两个道行,欲待再行
试他,只为心怀的唐僧师徒要报仇恨,乃从山岭探看唐僧行径。远远只见老
尼庵内闹哄哄吵嚷,却是行者毫毛假变的小尼与那众尼争抢假经包。三魔潜
来暗听,大喜道:“唐僧经担原来在这尼庵,经担既在此,唐僧师徒必在此,
凭着我们通神变化,必然抢夺了他经担,捉拿唐僧。只恐孙行者们也都有变
化手段、战斗才能,不免又费一番精力,不如也照前番哄愚僧道的事,料唐
僧道行纵高,他三个徒弟心肠未卜,愚动一个,拿了报仇,也为豪杰。”三
①乜(
miē,音蔑)斜——眯缝着眼斜视。
魔计较了一回,想道:“酒难入庵,倒是婆子妇女可进尼庵。”乃依旧变了
一个老婆子、两个小妇女,半夜敲门,惊得老尼忙叫小尼开了山门。原来是
三个女妇,老尼便问:“夜静更深,三位女善人到我庵何事?”老婆子依旧
道是村落人家,丈夫打柴被虎狼拖去,欲来投托庵中,闻说西还有几位圣僧,
取得宝经,能与人消灾度危、荐亡超祖,路远到此,不觉昏夜。”老尼听了
道:“三位女善信,你来迟了,早间有几个西还僧众,是东土上灵山取了经
文回来的,今已吃了斋前途去了。”婆子道:“你这老尼,说谎瞒我,我们
来时不敢造次敲山门,其实听得你庵堂众尼争抢经担,吵吵闹闹,既是经担
在庵,那唐僧岂肯丢了前去?”老尼答应不出,婆子与两妇女便起身向庵后
堂去看,那里有个经担,却是行者收复上身。
魔计较了一回,想道:“酒难入庵,倒是婆子妇女可进尼庵。”乃依旧变了
一个老婆子、两个小妇女,半夜敲门,惊得老尼忙叫小尼开了山门。原来是
三个女妇,老尼便问:“夜静更深,三位女善人到我庵何事?”老婆子依旧
道是村落人家,丈夫打柴被虎狼拖去,欲来投托庵中,闻说西还有几位圣僧,
取得宝经,能与人消灾度危、荐亡超祖,路远到此,不觉昏夜。”老尼听了
道:“三位女善信,你来迟了,早间有几个西还僧众,是东土上灵山取了经
文回来的,今已吃了斋前途去了。”婆子道:“你这老尼,说谎瞒我,我们
来时不敢造次敲山门,其实听得你庵堂众尼争抢经担,吵吵闹闹,既是经担
在庵,那唐僧岂肯丢了前去?”老尼答应不出,婆子与两妇女便起身向庵后
堂去看,那里有个经担,却是行者收复上身。
却说妖魔到尼庵后堂,计较先抢经担。三魔乃各挑一担,方才上肩,笑
将起来道:“我们又被唐僧愚哄了,岂有经担一轻至此?定又是枯树叶假托
去了。且挑出到庵外,放火烧他,真假自知。”消阳魔道:“连唐僧们只恐
也是假的。”铄阴魔道:“且莫惊他,万一是真,又要与他们战斗费工夫。”
耗气魔道:“既是要看他经担真假,且到门外拆开担子自知也,不必放火,
料经文纸张岂是放火的?”三魔挑出经担,正要拆动,却遇着行者到了庵门
外,见了忙收复毫毛在身,又把假变唐僧们毫毛收了,一个筋斗直打到林中,
挑了经担赶上,三藏们还不曾走过一里之遥,可见行者筋斗神通之快。
却说妖魔方拆经担,忽然无影无踪,妖魔又齐笑将起来,进后屋去看,
那里有个唐僧?乃走到前堂,把脸一抹,变出妖魔本像,揪出老尼道:“尼
姑,你识我婆妇么?”老尼慌的跪着说:“我尼姑识得,是消阳三位魔王。”
妖魔道:“我也不怪你,你原也说唐僧早离庵前去,但不知在何处投宿?”
老尼道:“我已指他波老道家去住,多是在他家。”妖魔道:“是了,是了。
我们且到波家去拿他。”乃出了庵门,驾起云来,终是不如行者之速?及到
了波家,鸡已鸣了。
我们且到波家去拿他。”乃出了庵门,驾起云来,终是不如行者之速?及到
了波家,鸡已鸣了。
行者以机变生魔,灵虚子以机变降魔,《南华》所谓“出于机,入于机”也。
凡事可假,真经如何假得?余曰不然,圣人神道设教,羲皇之六十四卦,柱下之五千言,天竺
之五千四十八卷,皆假也。问如何是真?曰:刚有无字真经,已被白雄尊者抢去矣。奈何,奈何。
第五十六回
第五十六回
漫道西游火焰山,而今改作八林湾。
妖魔尽向机心现,荆棘应从大道芟①。
肯熄无明超欲界,顿教正觉出尘寰。
若能参透西来义,万卷真经一字看。
话表三魔听了灵虚子说唐僧们现在波老道花园内,便放了比丘僧,飞走
到波老道庄上,那里有个唐僧。又奔到花园内,也没个唐长老。三个魔王大
怒道:“分明是孙行者、猪八戒弄神通,骗哄去了,俗语一不做,二不休。
好歹追赶上前,再莫要信他们假变搪塞,只拿住了唐僧,方才甘休。”
不说妖魔驾起云来追赶,却说行者赶上三藏师徒,坦然过了八林,走得
三五十里大路,只见人烟济楚,店肆整齐。三藏道:“徒弟们,我等费了许
多心力,才过了那八百里山林。看这热闹光景,想是当年来的西梁国地方了,
你们可上前问一声。”行者道:“师父,我等走路,人马劳倦,何须去问?
看那店肆料安歇往来客商,我们且投店中住下,自然知道。”三藏依言,走
到关口,便有店家扯住马垛道:“师父们下在我店罢,我店房宽敞洁净,且
饭食齐备。”三藏依言,进了店门,中堂供了经柜担。店家收拾茶水,师徒
们吃了。三藏道:“徒弟,这店中真洁净,房屋果宽,我一路来辛苦,且闭
了中堂,待我静坐半日,你们打听前途何处地方,可好行走?”行者道:“师
父放心入静,我们自然上心在意。”当时三藏闭了中堂门槅,焚了一炷香,
供奉着经文。八戒、沙僧道:“师父,徒弟一路难道不辛苦,我也打个坐安
息安息。”只有孙行者性本好动,他走出店来,探问店家:“这是何处地方?”
店家答道:“我这地方唤做平妖里,当年妖精出没,被什么西来圣僧平服了,
故此唤这名。师父们若是往东走,却要过西梁女国。我此处离国中不远,前
去渐渐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子也。”行者道:“我们当年来时走过的,也
曾平过妖。”店家道:“师父既见过,何劳又问我?”行者道:“出门问路,
也是我小心。店家,你收拾夜斋,待我师父出静受用。我去前山头观望观望
了来。”
好行者,他那里是观望,乃是想起胡僧与道人说设法骗阻妖魔,我老孙
设空偷走,不是豪杰所为,万一胡僧不能拦阻,这妖魔追赶前来,终非万全
长策。我如今还当防后,看那僧道如何设计阻他。又想:“阻妖魔,莫如扑
灭了,除了地方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