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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担倒使众水贼挑送一程,他两个知路必经孙员外家门来,一面夸行者机变
之妙,一面又嗟叹机变失了真诚,背了经义,却也说不得,步步保护要紧。
他两个先到员外家化斋,说过百子河有西还取经僧众,挑有经担,被你众子
夺来,他道是货物,要行劫掠,殊不知作了罪孽,却又成了功德。两个一面
说知员外,一面吃了员外些素斋前行。行到一处地方,只见山高岭峻行人少,
树密林深虎豹多。比丘僧席地而坐,向灵虚子道:“师兄,这等一处险隘地
方,空身行人尚难,唐僧师徒经担如何得过?但不知远近何如?我们与他探
个路径,若是走不得,看那里有转弯去得,便是远几十里,也只得转去。”
灵虚子道:“师兄,你坐地,待我去探来。”他把身一纵,起在半空,看那
山,高低凸凹犹还可,只是密菁藤萝碍路程;再把眼四下里一望,三面山阻,
只有一面无崖无际的大河。灵虚子看了下地,说与比丘僧:“唐僧师徒来此,
除非又要转那大河,料这河不比百子河,隔界分男女,没有客舟往来此河。
我与师兄先到河口寻下舟船,以待唐僧到来。”比丘僧依言,他两个直走到
河口,只见那河水茫茫,无风也有千层浪,那里有只船儿。两个守了半晌,
无船,只得沿着河岸去寻,恰好走到一处港中,见四五个木筏,在那里摆列
着三牲烧纸。见了两个僧道前来,便跳上三五个汉子来,把比丘、灵虚拿上
木筏,也不分说,就将绳索捆起来要投下水。比丘僧与灵虚子聊施小法,那
绳索根根两段,换了又断,众汉方才道:“古怪,古怪!且问你这僧道,独
自两人,身无行李,到此大河,要往何处去?”比丘僧答道:“出家人那里
有个一定方向,随所行住,今自西来,遇见此河,料是有舟济渡,列位具此
木筏,必然东西往来,但不知见了我二人,不问个来历,便拿上筏来,绳缠
索捆,有何话说?”一个为首的汉子道:“你这和尚,尚兀自不知,我弟兄
数人是河上豪杰,专一劫掠往来客商,方在此祭祀烧纸,讨个利市采头,却
撞着你这和尚与道人,身无片嚢,又是个空门,怎不拿你做个五牲祭祀?只
说你两个有甚神通,把我绳索根根断了?”比丘僧答道:“列位原来是河上
豪杰,摆列三牲在此祭祀,讨个采头,真个是遇着利市。你说我僧家乃空门,
倒不是空门,乃是送财宝的和尚。”汉子道:“财宝在那里?”比丘僧说:
“我自西来,过百子河,前路见一起贩宝货客僧,柜担甚多,料他高山峻岭,
必然难过,定是来渡此河。豪杰若是放了我,留我做个引头,那客僧见我在
你筏子上,定然来渡,你那时就中取事。可是我们两个来送采头的?”汉子
们听信,乃放了二人,只等贩宝货客僧到来。
河口,只见那河水茫茫,无风也有千层浪,那里有只船儿。两个守了半晌,
无船,只得沿着河岸去寻,恰好走到一处港中,见四五个木筏,在那里摆列
着三牲烧纸。见了两个僧道前来,便跳上三五个汉子来,把比丘、灵虚拿上
木筏,也不分说,就将绳索捆起来要投下水。比丘僧与灵虚子聊施小法,那
绳索根根两段,换了又断,众汉方才道:“古怪,古怪!且问你这僧道,独
自两人,身无行李,到此大河,要往何处去?”比丘僧答道:“出家人那里
有个一定方向,随所行住,今自西来,遇见此河,料是有舟济渡,列位具此
木筏,必然东西往来,但不知见了我二人,不问个来历,便拿上筏来,绳缠
索捆,有何话说?”一个为首的汉子道:“你这和尚,尚兀自不知,我弟兄
数人是河上豪杰,专一劫掠往来客商,方在此祭祀烧纸,讨个利市采头,却
撞着你这和尚与道人,身无片嚢,又是个空门,怎不拿你做个五牲祭祀?只
说你两个有甚神通,把我绳索根根断了?”比丘僧答道:“列位原来是河上
豪杰,摆列三牲在此祭祀,讨个采头,真个是遇着利市。你说我僧家乃空门,
倒不是空门,乃是送财宝的和尚。”汉子道:“财宝在那里?”比丘僧说:
“我自西来,过百子河,前路见一起贩宝货客僧,柜担甚多,料他高山峻岭,
必然难过,定是来渡此河。豪杰若是放了我,留我做个引头,那客僧见我在
你筏子上,定然来渡,你那时就中取事。可是我们两个来送采头的?”汉子
们听信,乃放了二人,只等贩宝货客僧到来。
孙员外既认行者做一家,其子皆一群猢狲矣,安得能不乱做?
比丘僧要渡唐僧,先打诳语,后来惹动老鼋,撞碎舟航,失了菩提,皆口孽报也,枉自耽搁了
行者许多工夫。
第六十回
第六十回
诗曰:
莫道弥陀没有灵,万千感应在真经。
消灾降福如声响,缚魅驱邪似日星。
恶孽片言归正道,亡灵半偈出幽冥。
若人悟得禅中理,三教原来共一铭。
当下孙员外叫他的儿子,只有挑经担的来,着三个在家,正在那里讲说:
“跷蹊古怪,怎么明明白白凿沉了舟,就如神力把船送上河岸。我们昏昏沉
沉,只当宝货,南走水阻,北走山拦,挑往东行来,便无阻碍。可见是圣僧,
自有神人护佑。像我们这不守本分违父,只谓的报应不知何日?”一个说:
“从今以后,我去耕田种地罢。”一个说:“你去耕种做农工,我去为客作
买卖。”一个说:“我无资本做买卖,寻一个手艺做罢。”三人正说,只听
得员外声唤出到堂前,他也不待三藏开口,纳头便拜,把他三个本分要做的
事直说出来。三藏合掌道:“善哉,善哉,小僧没有半句可说,只是保你享
福延生。”员外听闻也大喜,父子们拜谢唐僧。他师徒出了员外之门,挑起
经担,三藏押着马垛才走,那孙员外一手又扯住唐僧,叹了一口气,口里“呜
哑呜哑”说不出。行者道:“员外,你又有甚说?”那员外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那六个顽子不在此见师父们佛面,沾经卷的功德,倘前途幸逢,望圣
僧开度他做个好人。”三藏拱手领诺,师徒走了几步道:“员外记你出这点
真心,那为子的也该仰体老父,做些好事。”行者道:“师父,总是孙员外
为父的不是,生了这几多儿子,从小时就该教他士农工商各执一业,他自然
各安本分,谁教他少小不教训,长大习纵了性,为非做歹。方才这三个,也
是师父道力真经感应,把他们回心转意。果然员外说的有理,还有六个不在
此眼见功德。”师徒正讲说,只见寒风凛凛,云气腾腾,前途又是一派山路。
八戒道:“西北风急,只恐天将落雪,走路只走路,管他甚么眼见功德!”
八戒一面方说,果然雪花飘落。但见:
初起漫漫飞柳絮,渐来密密散鹅毛。
高山峻岭银铺顶,古木残枝玉林梢。
梨花落,蝶翅飘,道路迷漫溪岸高。
莫道丰年人不喜,山人闭户煮香醪。
三藏道:“徒弟们,这等大雪,前途乃是山路,相近又没个人家,我们
冒雪行程,怎生是好?”行者道:“师父,且自宽怀,徒弟要这雪顷刻晴霁
何难?但只是这两日风吹日晒,浑身干巴巴的,正要落些雪儿润润。”说犹
未了,只见山树林内跳出一只虎来,三藏见了道:“悟空,老虎来了,怎么
处?我们且住着担子,放他过去便罢。”八戒、沙僧忙歇下,掣出禅杖来。
三藏道:“徒弟,舍身喂虎,是我出家人功行,切莫要伤他。”八戒道:“师
父,据你这般说,这猴子身上虎皮裙从何处来?”行者笑道:“这馕糠夯货
倒会踢人疼腿,你岂知那是当年随师父初出来那片花果山为王的心性,如今
随师父年深日久,取了这真经担子在身上,就要仰体真经义理,安可造次伤
害生灵?只是我老孙不用禅杖,自有伏虎手段。你且住脚,待我降他。”行
者说罢,走近林来,上前才要去揪那虎项,那里是虎,只见一人站起身来道:
“和尚,慢来,你担柜中老老实实是何货物?快献上来我大王们受用!”说
罢,往林中飞走去了。行者笑道:“原来是剪径小贼,假以虎皮吓人,他飞
走入林,定是有个头领在里。”乃走出林,向三藏道:“师父,虎乃贼人假
扮,他入林去,定是报信的,料这贼必是孙行德员外之子。我们如结果了他,
一则老者分上,一则师父以方便存心。如今等他来,可以劝化则劝化,如不
可劝化,待徒弟使个机变服他。”三藏道:“徒弟,凭你怎使机变,只是莫
要伤害了他。”八戒道:“师父,你便慈心,叫莫伤害他,他却假扮老虎剪
径伤人哩。”三藏道:“孙员外分上,看机会可劝化叫他做本分,不在此剪
径,可不是两全功德?”行者道:“师父,你说得两全功德甚有理,依徒弟,
这起人若出林来捉我们,师父先把个道理与他讲;他如不依,八戒、沙僧,
你便说出员外分上饶了我罢;他又不依,你两个与他捉过林去,我老孙自有
计较。”八戒道:“事便不难,只恐这贼不听员外教训。”
“和尚,慢来,你担柜中老老实实是何货物?快献上来我大王们受用!”说
罢,往林中飞走去了。行者笑道:“原来是剪径小贼,假以虎皮吓人,他飞
走入林,定是有个头领在里。”乃走出林,向三藏道:“师父,虎乃贼人假
扮,他入林去,定是报信的,料这贼必是孙行德员外之子。我们如结果了他,
一则老者分上,一则师父以方便存心。如今等他来,可以劝化则劝化,如不
可劝化,待徒弟使个机变服他。”三藏道:“徒弟,凭你怎使机变,只是莫
要伤害了他。”八戒道:“师父,你便慈心,叫莫伤害他,他却假扮老虎剪
径伤人哩。”三藏道:“孙员外分上,看机会可劝化叫他做本分,不在此剪
径,可不是两全功德?”行者道:“师父,你说得两全功德甚有理,依徒弟,
这起人若出林来捉我们,师父先把个道理与他讲;他如不依,八戒、沙僧,
你便说出员外分上饶了我罢;他又不依,你两个与他捉过林去,我老孙自有
计较。”八戒道:“事便不难,只恐这贼不听员外教训。”
贼道:“圣僧老爷,委实前途山路树林狭隘,这担柜难行,望乞饶了我们回
家做本分生理,决不为非了。”行者笑道:“你为何前为不善,今却悔心哩?”
三贼答道:“方才贻累老子、弟兄,几乎送了他残生,想起不如习本分。这
雪天在家,向火围炉,父子吃一杯薄酒,怎教堕落在这不义违法之中?”行
者听了道:“你们若是实心,放你去罢。”三贼道:“爷爷呀,怎敢虚谬!”
行者说:“去便放你去,这前路既难行,我们当从何道前去?”三贼说:“转
弯抹角,过去便是通天河。此河不比百子,滚浪滔天,幸有木筏可渡,只是
要小心在意,倘遇着不良之徒,老爷只说我孙员外之子,弟兄们都是你一族
同宗。”行者笑道:“老孙说出来历,可是认你做一家的。”当下行者放了
他。三个得命回家,惊异这事,备说与员外,弟兄六个改行修善。
贼道:“圣僧老爷,委实前途山路树林狭隘,这担柜难行,望乞饶了我们回
家做本分生理,决不为非了。”行者笑道:“你为何前为不善,今却悔心哩?”
三贼答道:“方才贻累老子、弟兄,几乎送了他残生,想起不如习本分。这
雪天在家,向火围炉,父子吃一杯薄酒,怎教堕落在这不义违法之中?”行
者听了道:“你们若是实心,放你去罢。”三贼道:“爷爷呀,怎敢虚谬!”
行者说:“去便放你去,这前路既难行,我们当从何道前去?”三贼说:“转
弯抹角,过去便是通天河。此河不比百子,滚浪滔天,幸有木筏可渡,只是
要小心在意,倘遇着不良之徒,老爷只说我孙员外之子,弟兄们都是你一族
同宗。”行者笑道:“老孙说出来历,可是认你做一家的。”当下行者放了
他。三个得命回家,惊异这事,备说与员外,弟兄六个改行修善。
比丘僧与灵虚子正在河流,他两个一个夸奖行者机变功能,一个议论这
机变正乃魔生之种。说犹未毕,回头只看见木筏上一个人来,口中大叫:“那
僧道是何障眼法,愚哄我的弟兄?快早过筏来受捆,看你在我面前有何能断
了捆索。”比丘僧两个看那人:
身着青袍腰系绦,道巾一幅带风飘。
手中仗着青锋剑,口内呶呶听絮叨。
灵虚子见他来的凶恶,把手一指,那筏就停住,只在水面上旋转。巫人笑道:
“好本事,好本事。”把剑也一指比丘僧的船,只见板缝绽裂。灵虚子道:
“贼人倒也有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