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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娘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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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我会救你们?说不准我会把你绑回宫里去。”
荣灏挑起凤眸,目光狡黠。
玉暄不在意,正声回他:“绑回去大不了是个死,就当陪阿姐爹娘去了。”
话落,玉暄咬牙,忍不住以袖抹泪。天下玉氏只剩他俩,姐姐死了,留他一人又如何?
听完他所言,荣灏两指轻叩扶手,神色肃然。
潘逸心中五味杂陈,他握紧手中剑,冲口欲说:“我去!”
然而,荣灏比他快了半拍,他问玉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金山银山,还有王印,这些可都归我?”
玉暄重重点头,目光坚定。
“全都归你,只要你救得了我们。”
“那好。这人我去救。”

  ☆、第37章 我是想要睡觉的第37章

灯火璀璨,与星辉映。今夜灯节可比以往热闹。
小鱼翘首远望,苦苦期盼,终于在无数艳红中看到了一点紫光。她微怔,似不敢相信。揉了几遍眼再仔细瞧,紫灯正随火红飘摇,不紧不慢,不疾不缓。
这一天她等了八年。本该喜极而泣,却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空洞。
小鱼朝婢女嫣然一笑,道:“拿件衣裳,我要去见父王。”
婢女得令,欠身退下。
深宫幽,敌不过满天灯火。
魂似灯芯,亮不过今夜。
海青宫内,周王已更衣入寝。他斜倚榻上闭眸睡着,身上只着了件褐色薄衫,衣襟半敞。
周王不喜光亮,故今夜宫中只悬了几颗儿拳大小的夜明珠。听到些许动静,他蓦然睁眼,碧眸精闪,犹如被惊醒的兽。
是小鱼。她掌了盏莲花灯,小心翼翼款步而来。今晚她穿得格外素净,远望过去似着了一袭雪白。
“你来晚了。”周王伸手迎她,小鱼莞尔一笑,悬上花灯走到他身侧。俯在角落的狼警醒,嗅嗅鼻未闻生人味又伏身闭眼。
“父王,今夜这般热闹,你为何不与民同乐?”小鱼笑着,握上他的手软身跌入怀。
周王一手环抱怀中人儿,另一只手支起额处,不以为然低声道:“年年是此景,有何可乐?待我大周称霸天下,再乐也不迟。”
这话听来胸有成竹,好似天下已在其掌中。
周王颇自负,小鱼锦上添花,奉承道:“父王说的是,当今天下无人能与父王匹敌。”
周王听后仰天大笑,黝黑的胸膛震颤,道道伤痕仿佛活了般随之抽搐。
小鱼端来酒助兴,斟满一杯捧到他嘴边。
“父王,儿臣敬您。”
周王张嘴欲饮,忽然又停下动作。他看向小鱼,绿眸幽深。
“这杯先敬你。”
话落,他将酒盏推回。
小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假装无事,娇媚浅笑,随后喝去半杯酒,剩下半杯她盛在口中,送到周王嘴边。
半寸软香混着美酒,周王万分迷醉,心底□□越撩越盛,他干脆扯下薄衫,翻身覆上。
“父王……”
小鱼皱眉轻唤,似被他的粗野弄疼了。周王半支起身,凝视底下的这张脸,伸手细细轻抚。
“我的鱼儿竟长这么大了,你可记得十年之前的灯节?”
他低声轻吟,小鱼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十年前的今日,喀尔海边,父王带来两个人。他们人高马大,长得是副绿瞳。见到她时,还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心。
那年她六岁,好奇地看着来人,心想他们是谁?次年她才知道,他们是馋涎于丹兰财富的恶贼。
引狼入室,悔已晚矣。他们如狼似虎,吞了玉氏百年基业,杀了父兄,逼死娘亲。
他竟然还和她提灯节?
小鱼轻笑,粉舌半抵上贝齿,又软又糯地说了声:“记得。”
她眼中没有仇恨,只有女儿娇。周王欢喜,低头用力封住她的唇,半啃半吮。
他想要她!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起了贪念。他喜欢把她抱在腿上,捏捏粉雕玉琢的小脸,再掐掐藕似的小臂。
他养了她八年,看她从矮到高,看她渐渐丰满圆润。她本应该是他的,送给荣灏只是万不得已。周王心中有恨,恨不能尝到自己养的鱼,让别人占去了便宜。
一怒之下,他啃上她的肩头,咬出两排牙印。小鱼吃痛,忍不住叫出声,伸手把他推开。
“父王……别。”
说着,她摸上他的胸膛,沿着凹凸有致的胸腹,慢慢往下轻抚。她的手如滑溜的蛇探入他的绸裤,一片刺手的毛茸后,便摸到软软凉凉的一截。
小鱼憋住笑,轻揉套、弄起他的阳刚,他的身子越来越烫,可那处却没反应。
周王涨红了脸,也不知是羞是恼。他解开她的裙,扶住口口硬要攻入,而它就像软舌,光在外边舔,就是进不去里面。
小鱼反身将他压下,双手如柳,抚起他的身。周王闭眼沉吟,抓住她的手摁上那处轻轻搓揉。
这头狼舒服了,眯起眼在甩尾。小鱼解开松髻,将银玉钗紧攥。此钗刚打磨过,银边锋利如刀刃,她诱媚、窥伺,就等他松懈的那一刻。
忽然一声低吼,扰了无边□□。凶狼从暗中窜出,竖起背毛嘶吼!
听到动静,周王立即睁眼,狠瞪着小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眨眼的功夫,那枚银钗狠狠地刺向他的颈。
鲜血迸射,周王大吼,他一手按住脖上伤处,一手将小鱼打落在地。
小鱼柔弱,擦了下掌风就喷出口鲜血,还来不及站起,黑狼就冲来,张开血盆大口。
她狼狈不堪,连滚带爬躲了过去。黑狼咬了个空,像是大怒,紧接它呲起獠牙又朝她扑去。
小鱼逃不动了,呕出几口血,伸手去取那盏莲花灯。突然头心一阵剧痛,整个人往后仰去。周王揪住她的长发,如拖一条狗将她拖过去,狠摔在地。
“自不量力的东西!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
咆哮如雷,连狼能都震慑。小鱼抿紧死白的唇,一点一点往边上挪。
周王怒不可遏,一边怒吼一边扫落酒盏,掀翻几案,踢碎紫檀木椅。
“狼心狗肺的畜牲,我养你八年,你胆然敢害我?!来人,马上把云霞宫里的那个带来!”
他还不知玉暄逃了,小鱼暗笑,眉间浮起几分得意。
周王嗅到了一丝异常,狰狞不堪的脸顿时阴沉,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笃笃笃的脚步声在空旷无声的深宫中回荡。
颈处的血已经止住,鲜红染了他半侧身躯,疤痕分外狰狞。他先前的怒意已化作杀气,正打算收回这八年来的怜悯。
“我的鱼儿,若没有我,你们早就死了,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绿眸幽暗,深不可测。
“噗嗤”一下,小鱼笑了,先是捂嘴闷声,之后干脆仰天开怀。
“你要我报答你?!”
她皱眉,似惊诧。
“你杀了我父兄,你还让我报答你?!”
说着,她一手撑上宫柱,勉强支起身子。发丝散乱掩住了她半张面容,另外半张白中泛青,好似逃出冥府的鬼。
“我苦苦等了八年,就是为了今天。你可知道至亲惨死在面前是什么滋味?你可闻过烧焦的血土?今天我会让你明白!”
话音刚落,她突然转身取下那盏莲花灯,拼尽全力往周王脚下掷去。
灯内是满满的油。黑狼护主,窜到周王脚下。“乒乓”一声,火苗舔上它的身,只听见凄惨嚎叫,黑狼成了火球。它打滚乱窜,点燃垂纱羊毯,将海青宫搅成一片火海。
好久没见这么美的颜色,小鱼喜极而泣,玉暄逃了,她终于不用怕了。没有力气逃,她干脆靠上宫柱滑坐在地。
火势蔓延,转眼就将海青宫吞噬。浓烟卷着焦味,寂静深宫喧嚣起来,叫声锣声一阵接着一阵。
小鱼缩起身子。四处都是火,她却觉得冷。
灯芯已灭,临了还绚烂了一回。她也知足了,只是还有很未完的事,想想未免不甘。
还有谁会来救她?
此时,火海中显出一个黑影,如同展翅鹰隼罩住娇小的人儿。碧绿阴冷的眸被火光照得通红,他就是来自地狱的罗刹,一把揪住她的魂魄。
“想死?偏不让你如愿!”

  ☆、第38章 我是无法第38章

昨晚宫里起了大火,到半夜才扑灭。荣灏入宫时,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不算重却扰得人不安。
潘逸魂不守舍,他已经担心了一整夜,若不是孟青,兴许早就露出马脚。
也不知荣灏是否看出他的心思,虽说他面色如常,但潘逸隐约觉得他与以往不同,或许是心虚人自虚,明明没什么,自己想的多。
这样太累!潘逸想干脆与他挑明,孟青却死拦住他。
“你这可是自掘坟墓。”
说着,他窥视荣灏神色。
“你就当梦一场,别想、别提。”
孟青有意护他,而潘逸更是难过,他想去救小鱼,连说得上口的原由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荣灏去逞英雄。
宫侍进殿通传时,荣灏一行就候在偏厅。荣灏看来悠哉,一会儿摸摸壁上挂毯,一会儿又端详起珐琅花瓶。
这般神定气闲扎眼得很,潘逸忍住怒意,闭目装作养神。
听到宫侍宣荣灏入殿,众人皆醒。
荣灏将花瓶塞到孟青手中,悄声道:“藏好,带回去。”
孟青看下眼瞪得老大的守卫,扯出一个笑,将花瓶放回原处。
荣灏大步入殿,看他气宇轩昂,潘逸不知道他有多少把握。此次和谈一败涂地,他又有何本能救得了小鱼?想来心生恨意,潘逸只怪自己无能,紧要关头什么用处都派不上。
入了殿,周王已端坐于王位,刀刻似的脸看来僵硬。今天他穿得厚实,颈处还搭了根围脖。天不算太冷,这副穿戴未免过了。
“荣公子急于找本王,有何要事?”
他开口,声如洪钟,而语气不比往常随和。
昨夜一定出过事!
潘逸心头一紧,急得如油煎火烤。
荣灏莞尔,道:“陛下,昨夜回去在下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条件未尝不可,荣周两国为盟利大于弊。只是除了一纸文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周王无心与他绕圈,说:“你想怎样?”
荣灏听后直言道:“其实我国与周国向来交好,我姑母还曾与周国先王结为伉俪,何尝不算一件美事?此次在下有幸见过您家公主,真可谓天姿国色,世间无二。在下今日就斗胆一回,向陛下提亲,以平洲、安镇为聘,陛下您看如何?”
话落,众人皆惊。周王也愣了下。
荣灏挑起眉眼,笑道:“我们荣国虽比不上贵国强盛,但也是雄踞一方泱泱大国。玉帛好过干戈,今后我们世代联盟,其它部族必当不敢犯我们疆土,两方宽心。”
好一个损招!
潘逸哑然,他看向周王,细辩其神色,心里没了底。
救人、嫁人,本是不相关的两件事,如今被荣灏搅和在了一块儿。
周王沉下了脸,嘴角浮出一丝狞笑。他似乎猜到了,气恨难平。
“如果我说不呢?”
“不?”
荣灏面露疑惑。
“陛下不愿意,我也只好作罢。不过陛下放心,回去之后我还是会照实禀明父王,让他老人家过目和谈盟约。只是这段时日父王阴晴不定,万一有个不高兴,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我们荣国不会倾覆于一夜之间,也不会被人小瞧了去。想要平洲,怕不是件易事。”
周王闻后面色有异。孟青忙上前半步,凑到荣灏耳边半急半忧地说道:“殿下,你可得三思!割去平洲,等同于倒了面墙,再说你怎知王会答应?!”
荣灏不理,抬手把他推开,胸有成竹上前一步,拱手又道:“陛下,您可考虑好。两国之交,易解不易结。”
话落,周王阴沉了半晌,浓眉蹙起略有所思。
荣灏不旦为难了周荣两国,也为难了潘逸。潘逸迫不及待地想让周王放人,又不想他答应这门亲。
片刻,周王道:“女大不中留。来人,拿笔来!”
话音刚落,宫侍就将纸笔朱砂捧上。
一边是文房四宝,一边是两国盟约。
周王手指它们,道:“口说无凭,以字据为证,若你签上此盟书,我就将她交付于你。”
荣灏听后款步上前,执笔落下几个大字,并按上朱砂印。
这割地赔款之约,到他手上等同儿戏。孟青痛心疾首,干脆闭目,眼不见为净。
荣灏签完之后,侍官将盟约交于周王。周王反覆看了几遍,一扫脸上阴云。
“把她带来。”
他侧首吩咐。潘逸一听心被揪紧了,两眼死盯着那道拱门,望眼欲穿。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动静,地上人影重重,挪得缓慢。
荣灏脸上无异色,可见到阿妩刹那,他还是惊了一下。
他剪去了阿妩的头发,拿铁链栓住了她的手脚,婵衣上处处是鞭苔所留的血痕,连起来便是个“奴”字。阿妩连路也走不稳了,踉踉跄跄,几次欲倒。
潘逸气血上涌,顿时耳鸣眼花,他一手怒指周王,冲口而出:“你!”
周王眼神一凛,起了杀气。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本王不敬?”
潘逸咬牙切齿,莽撞冲向前,孟青急忙拉住他,几番挣扎才将人制住。
荣灏也变了脸色,眯起凤眸,冷声问道:“陛下,您此为何意?”
周王笑而不答,只说:“人在这里,你要还是不要?”
阿妩面色霜白,神情恍惚,若不是有人扶着,怕早就瘫软在地。她含了半口气,半死不活的,要回去也不知能撑多久。
荣灏眼含怒意,哼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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