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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廖出去了没一会儿便红着脸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霍掌柜,外面都传疯了!”
“什么事传疯了?”云裳与灵儿异口同声问道。
“传你!”阿廖竭力平息自己的气息,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道,“外面大致兴起两派传言,一派说,长安棺材铺推陈出新,必将有一番大作为,一切即从年轻有为的霍姓新任掌柜起始,而另一派却说,长安棺材铺濒临倒闭,只好借助阴柔俊美的年轻掌柜冲显门面,以其妖邪之术维长安棺材铺永不破败!”
☆、047:未斗先输
从阿廖总结的那番话里,知悉季石两家纠葛的人都能猜到,前派传言显然是出自季家,而后派传言无疑出自石家,一派想让自己的生意更加兴隆昌盛,一派想让对手的生意陷入低谷。
“所以来了那么多看棺材却压根儿不准备买棺材的人,只不过是别有居心,纯粹是为了来参观霍掌柜的?”灵儿秀美紧凝,忿忿不平道,“要看人就在门外边看,打着买棺材的幌子来欺耍我们,简直太欺负人了!”
“是啊!”阿廖附和道,“居然还有人说,霍掌柜是妖怪所变,所以比男人显得白净妖气,比女人漂亮能干,真是一派胡言!霍掌柜明明是女扮男装的女人,那些人个个以为自己火眼金睛,其实啊,个个瞎眼烂嘴,看不出霍掌柜是女人就拿妖怪乱搪塞!”
灵儿垂眸思索片刻,向云裳提议道:“霍掌柜,要不然咱们先把门给关了,等这些人的好奇心散了,再开如何?”
阿廖忙道:“不行不行,铺子的门千万不能关!沈老掌柜说过,关门哪怕片刻就会错过大好生意,罕城其他几家棺材铺的名声虽远不及咱,但一旦碰上急需购置棺材之人,也便轻易成就了对手的契机,况且,人言可畏,那些心怀好奇之人,不是关了门就能罢休的,一旦关门,反倒容易助长他们的好奇之心,无论于长安棺材铺还是霍掌柜,都极为不利。”
“可是开着门让那些找麻烦的人陆续进来,对棺材铺和霍掌柜,同样也不利呀?”
云裳望着争议不断的灵儿与阿廖,始终一语未发,灵儿与阿廖各有各的道理,云裳也不想将自己的伶俐口舌浪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甚至因为应付他们而耽误了向真正需要购置棺材之人推荐的机会,其实,面对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她也想耍耍脾气,将铺子的门一关了事,暂时息事宁人、稍作休息。
可是,云裳明白,此刻的棺材铺不是哥哥的,由不得让她胡来,既然她已经接任了掌柜,且又是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天,她唯一需要坚持的,便是将生意壮大,而不是被有心之人有机可乘,伺机破坏。
云裳摆了摆手,示意灵儿与阿廖不要再作争吵,待二人皆闭上了嘴之后,云裳对阿廖吩咐道:“阿廖,马上拟一份告示贴出去,上书:长安棺材铺新任掌柜为酬谢广大百姓信赖,特惠三日,大凡诚心来看棺材者,买之则送一打花圈,再减免运送费用,不买,一律送香烛一对,至于那些虚情假意者,保送棺妖入梦,期限十年八载不等。”
云裳话落,灵儿与阿廖皆被她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最后那句,实在是太过厉害犀利,半饷之后,二人又眉开眼笑,一个急着研磨,一个接着备纸去了,忙得不亦乐乎。
告示贴出去未久,踏进棺材铺的人逐渐减少,但较之平日还是多了许多,云裳发现,踏进棺材铺的诚心之人渐渐多于居心叵测之人,有些人家中并无亲人过世,但却有年迈之老人,便冲着云裳许出的特惠,提前订购了棺材,还有一些人家中既无过世之人又无年迈老人,纯粹是冲着白送的香烛而来,进门之后面对慷慨守诺的掌柜,以及质地考究的礼品,对长安棺材铺的印象自然升了好几个层次,满口承诺会向有需要的亲朋好友推荐长安棺材铺的好棺材。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云裳接任掌柜第一天,虽然奉送了不少香烛与花圈,但总体而言,还是赚了,云裳虽从未做过生意,但曾经耳濡目染过哥哥做生意的场景,也懂得获取人心与扩大市场需求的重要性。
申时过后,云裳正忙着在柜台前整账,灵儿忽地冲至她的面前,惊慌失措道:“霍掌柜,我有点急事,可否回去一趟?”
“急事?”云裳不解,灵儿如今再无亲人,算是完全跟了自己,按理不会有其他私事,以为灵儿有何难处,云裳关心道,“什么急事?”
“也没什么,就是身体不适。”灵儿口气遮掩,眼眸则不时紧张地望向门外。
正猜测灵儿是不是因为来了月事,云裳顺着灵儿的眼神望去,却见门外台阶下闪过两抹熟悉的人影,来不及纳闷,灵儿已经飞也似的冲向了后院,俨然一只被猎狗惊吓到的兔子。
云裳试图追上灵儿,出后门之前,朝着已经走上台阶的二人又瞟去一眼,终于明白灵儿慌张出逃的原因。
一口气追至后院,云裳一把拉住灵儿,正色道:“灵儿,当初你说你来季府的最大目的,我听了之后深有感触,甚至对你心生赞许,如今,大好机会来了,你非但没有去勇于面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充当逃兵,请问,你是准备在棺材铺邂逅某位富家公子,嫁作贵妇之后才去气一气他,就此算作报复吗?”
灵儿听了,本就红润脸蛋顿时羞愧地涨得通红,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云裳,支吾道:“霍掌柜说得没错,是我不够有骨气,不够有魄力,但我真的一直在寻找最好的复仇办法,只是苦于没有良策,所以在有万全之策之前根本不敢面对他,生怕仓促应对又会像上次一样,失去自己的气势,未斗先输,率先败下阵来。”
云裳凝眉,这显然是一个比自己柔弱的可悲女子,若是找不到有效的方法或者缺乏他人相助,是不可能复仇成功的。
云裳听见阿廖正在呼喊自己的声音,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先回季府,但在你想清楚如何具体复仇,如何沉着面对他之前,不要再来棺材铺,我这不是在为难你,希望你能够明白。”
灵儿千恩万谢之后,眼里噙满了愧疚与感激的热泪,她欲跪下向云裳道谢,但云裳却及时将她扶住,催促她赶紧离开,云裳自认为不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但面对这双像极了水芊芊的美眸,她实在无法不动容。
☆、048:被他托抱
目送灵儿离开之后,云裳快步从后院的门踏进棺材铺,此刻阿明与石霞芳正手牵着手在阿廖的引领下择看各色棺材,只见石霞芳指着其中一款棺材道:“明,这副我看不错,你觉得如何?”
阿明瞅了一眼,摇头道:“太花哨,不适合她。”
闻言,石霞芳眨眨眼,又指着另外一款道:“这副呢?”
阿明再次摇头,道:“尺寸不合适,样式也不配,我决定还是定制一副。”
石霞芳瞪大了眼睛,噘嘴道:“可是,她不是已经安葬了吗?况且你不是说过,只是还她个滴水之恩,做个样子罢了?那个朱……早就恨你入骨,依我看,送了反倒加深她对你的憎恨,不如不送呢!”
阿明短暂微怔,继而抛给石霞芳一个宠溺的眼神,牵起她的手,宠溺地吻了吻她的手背,似笑非笑道:“送,必须得送!恨,尽管她恨!”
“二位若想定制棺材,这边请。”云裳走至二人跟前,神情淡漠,语气生疏,一改先前一贯的热情与和气。
阿明定制的棺材虽无多少名贵,却要求甚多,若非云裳已经猜到阿明定制棺材想做何用,肯定以为这是一个多么贴心的孝子了,就连石霞芳都似乎对阿明的挑剔难以忍受,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待阿明满意地离开之后,天色已暗,到了打烊的时刻。
将本日的账目做完,这是身为一个掌柜必须,估摸着还须一两个时辰才能完成,又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云裳便将阿廖打发走,徒留自己在已经闭门的棺材铺里继续整账。
棺材铺静悄悄的,只有柜台上的算盘偶尔在云裳的指尖下“噼里啪啦”作响,棺材铺外的行人声音由繁入稀,云裳耳根完全陷入一种针掉可闻的氛围之中。
无端地,云裳耳边传来前几日木瓜恐吓过自己的话:“你听说过吧!一旦天色全暗,空置的棺材里便会聚满大鬼小鬼、丑鬼恶鬼,周围若有一丝一毫人气,定然被他们剥夺殆尽。”
此时除了柜台,棺材铺其他地方已经极暗,甚至漆黑,云裳手下的账已经基本做完,只差再对校一遍,可关键时刻,耳朵却开始嗡嗡打鸣,云裳的皮肤开始起了鸡皮疙瘩,仿佛四周阴风开始丝丝缕缕地靠近侵袭。
云裳丢开笔,仓促将账本合拢,俯身放进抽屉中锁好,就在她起身之时,额头撞到桌角的同时,前倾的身子撞倒了花瓶。
花瓶倒落之时,喷出的水正好灭掉了棺材铺唯一的光源。
顷刻间,云裳眼前乌黑一片。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从不远处各个崭新的棺材中愈来愈多、愈来愈近地响起,吓得云裳寸步难行。
不行,不行!云裳伸出双手对着自己的头狠狠地拍了几下,试图撇去耳道里贯穿的奇声怪响,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绝对不要被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吓倒!
被自己坚定的意念驱使,仿佛周围的声音真的小了下去,可只要云裳站在原地不动,凝神细听着,那些古怪的声响又能卷土重来,云裳明白,她不能再在原地待下去,若不然,不是被吓死,就是变成疑神疑鬼的疯婆子。
“啊——”为了给自己壮胆,云裳用尽全力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全凭感觉朝着后院的门冲去,期间撞到了椅子等障碍,顾不上疼痛,准备一鼓作气直到走出棺材铺再说。
可人还没准确找到后院的门,云裳就被来人单手揽进了怀里,云裳来不及反应,来人放在云裳脊背的手自然而然地下移,落至她的臀下,将她恶意地往上一托,云裳整个身子便在他强悍的力气下脱离了地面,同时身躯与来人挨得亲密无间。
清淡陌生的气息,强健宽厚的体魄,这是男人无疑。
“放下我!你是何人?”云裳一边挣扎,一边恼怒喝问,托在她臀下的大手明明极为一动未动,可云裳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热源在他指缝间迅速扩散,在她身上四处流窜,让她全身变得软绵绵的,像是吃了什么江湖上的软筋散。
“我是谁?你应该认识。”男人淡然的口气让云裳没来由地怔住,这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不觉得认识你。”云裳挣脱不得,便停了下来,免得白费了力气。
“我便是告示中所书的那些虚情假意者之一,我向来怕极了妖魔鬼怪,未免今夜被棺妖所缠,甚至缠上十年八载,所以冒昧上门,请霍掌柜高抬贵口,把那诅咒给去掉。”
“你——”云裳今日所接待的客人有上百人,她实在记不得有哪个客人拥有这等淡然雅致的动听嗓音,轻飘飘的说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仿佛就是被人拿到逼着,也能优雅地气定神闲。
云裳对他的解释半信半疑,一边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一边又觉得他是纯粹来取笑自己的,但无论真相如何,此刻最要紧的事,是云裳从他身上下来,与他保持距离,而不是这般暧昧地被他托抱着,与他挨得那般近。
“你先放下我,一切好说。”云裳佯装软了口气道。
“好不好说我说了算!”男人似乎已经达到了捉弄人的目的,放下云裳的同时,却不忘调笑道,“况且,你不说我也会放下,不男不女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欢。”
不男不女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欢?
闻言的云裳惊怒参半,也基本可以确定,这男人很有可能不是那些来过的客人之一,而很有可能是其他上门找茬的陌路人。
“你究竟是谁?来此做什么?”或许是男人的阳刚之气太足,且他的声音淡然又平静,显出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口气,云裳不觉间将棺材铺发出的古怪声响抛之脑后,而将全神放在男人身上。
“受人之托,来接你回府。”男人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似乎什么事他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致,他来棺材铺只是无奈之举。
云裳立即断定这个男人与季府有着莫大的关系,且不属于那些她想象的不良男人,心防卸下大半的同时,忽地惊骇地指着男人道:“你你你……你是……”
一片漆黑中,云裳的脸涨得通红,纤细的食指不小心直直戳到了男人冷硬的脸蛋,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脸微微一闪,张口就咬了云裳的食指一口,显露他极度的不悦与惩罚,云裳来不及呼痛,男人嫌弃地张开嘴,发出几不可闻的啐声,仿佛极是后悔自己的嘴与女人的手指那般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