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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裴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着哈哈道:“哈哈,没关系。柱国公没银子花,有的是人要送你银子,别着急,别着急……”一边说,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跟别人喝酒去了。
穆夜来的大哥穆大公子如今跟着封裴敦做随从,今日是跟他来柱国公府吃年酒的。
封裴敦跟萧士及说话的时候,穆大公子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吃酒,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萧士及的话,他从头到尾听在耳朵里,十分感慨。
萧士及说完这番话,觉得心头憋屈得慌,别走到外面的回廊底下背着手站着,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出神。
穆大公子悄悄跟了出来,对萧士及轻声道:“国公爷……”
萧士及回头,仔细辨认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穆大公子,皱了眉头问他:“你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有些感慨。记得那一年,我去江陵找您借银子,您二话不说,就送了我妹妹十万两银子。那时候,我真觉得您是我们男人的楷模!”穆大公子竖起大拇指夸萧士及。
“什么楷模?”萧士及脸都红了,隐隐觉得穆大公子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当然是楷模啊!——那时候,您可是理直气壮用妻子的陪嫁养外室,哦不,是养救命恩人……”
“你闭嘴!”萧士及气得一脚踹过去。
穆大公子笑嘻嘻地跳开,躲到回廊柱子后头,从柱子后头探头看着萧士及。
萧士及看了看穆大公子,想起自己当初在漠北被穆夜来救命的往事,心里一动,拉着穆大公子在回廊边上的位置上坐下,问他:“你记不记得当年你妹妹去漠北的事儿?”就是那一年,穆夜来去漠北救他的事儿。
穆大公子点点头,“我当然记得。她消失了整整一年,我嫡母旁敲侧击了很久,才知道她是去了漠北,把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
“那你知不知道,她到底为何要突然去漠北?”萧士及以前曾经怀疑过,但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来就相信了穆夜来。一直到那一天,安子常突然告诉他,穆夜来这个人,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他才重新对当年的“救命之恩”起了疑心。
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第709章 助力
穆大公子听了萧士及的问话,皱眉瘪嘴地想了一通,才把当年家里的事情理了一遍。
不过,也仅止而已。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略微知道得多一些的,也就是他死去的那个爹,可能还要嫡母吧……
“我们也不晓得。不过,”穆大公子犹豫着道,“我这个妹妹,确实有些奇怪。就从那一年她突然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跟往日不一样了,竟是沉稳许多,而且也聪慧许多,很多时候,她甚至都能料事于先,连好久之后的事儿,她像是都能知晓一样。”
“哦?”萧士及更有兴趣了,“能料事于先?这可不得了。你能说说吗?比如呢……?”
穆大公子挠了挠头,边想边说,“其实我那时候,跟她不是很熟。她年纪比我小,以前石姨娘宠她,爹更是对她比对嫡母所出的大妹还好,而嫡母也说把她养在身边,亲自教养,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内院,并不出来。我就记得好像嫡母曾经嘀咕过,说这小三儿怎么就机灵起来了。以前性子执拗地很,不撞南墙不回头,又骄纵任性,而且也不太聪明。不过大病一场之后,像是开了窍一样,开始远着她生母石姨娘,反而跟嫡母越发亲热了。”
萧士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手搭在回廊座椅的栏杆上,一手撑在腿上,笑道:“看来,病了一场,确实是不一样了。”才怪……
穆大公子不以为意地甩甩头,接着道:“后来就是那一年,她带着一些下人突然跑了。我嫡母一直找不见她,还着忙过,还是爹那时候说,不用为她担心,她是去为咱们家求富贵去了……”说着,贼忒兮兮地看了萧士及一眼,嘿嘿地笑。
“你笑什么?”萧士及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她好像真的是知道我哪里受了伤?”
“她说是她做了个梦,在梦里知道了你的下落,知道你还没死。其实我也不明白。”穆大公子两手一摊,“如果说她是骗人,那怎么解释她真的找到你,还救了你?如果她不是骗人,那只能说,你们俩确实有缘。”
“有缘个屁!”萧士及忍不住恼火说道,重重地一拳捶在回廊柱子上,打得回廊屋檐上灰尘簌簌往下落。
穆大公子忙跳了起来。往旁边让了一让。“柱国公。您别这样啊。事实摆在那里,您后来又对她关爱有加,出双入对,是个人都以为您真的是对我妹妹有意啊!也不能全怪她不是?”
萧士及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他装作是跟毅亲王反目,投靠到废太子的阵营,想知道他们这边跟废太子勾结的“内奸”到底是谁。
因前太子妃崔真真和废太子一直企图把他和穆夜来送做堆,他就将计就计,虚与委蛇,对穆夜来和颜悦色。利用她向废太子那边传了不少假情报,也从穆夜来那里打听到不少内幕消息。
这番做戏,当初也是跟杜恒霜说好了的。
只是杜恒霜在看见他公然站在穆夜来那一边之后,心里受不了,反悔了。不肯再让他继续“做戏”下去,才开始了两人之间无休止的争吵和闹腾。
可问题是,后来穆夜来也跟他说过,知道他是为了做戏,并且表示一点都不在意,而且完全配合他的行动,为了不让废太子和前太子妃崔真真生疑,她甚至还帮萧士及圆了很多谎……
而杜恒霜那个时候,因为他不能理解的原因,正夜以继日地跟他闹,让他离穆夜来远一些,他怎么解释杜恒霜都不听,杜恒霜也从来没有跟他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两相对照之下,大度平和,不给他惹麻烦,还帮了他不少忙的穆夜来,口口声声不需要他回报,不需要他做任何事的穆夜来,自然让他觉得比杜恒霜要懂事地多。
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确实对她有愧。
她投之以琼瑶,他却连木桃都不能回报。
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微妙的歉疚心理,还有对穆夜来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让萧士及对穆夜来的观感渐渐改变,把她放到了朋友的范畴里面。
萧士及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没有多少感情经历的男人。
他虽然对穆夜来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对穆夜来“一片真心”的奉献和崇拜还是很受用,并且因为觉得不能回报她的“一片真心”,所以不惜在别的地方帮助她。
那十万两银子,就是佐证。
他原本以为,别人都误会不要紧,只要杜恒霜能明白他就好。
可是他并没有想过,如果杜恒霜不同意他的所作所为,他又该怎么办?
其实往深里想,那时候,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杜恒霜会有她自己的想法。
或者就算她不同意,他也不在乎,因为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离开他的。
再说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他就不信她能舍得下三个孩子!——直到杜恒霜不惜为此做出激烈的反应,自求下堂,离他而去,他才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做得太过了,自己忽视杜恒霜的感受,已经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
这样一想,萧士及又汗流浃背了。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有些混账……
“柱国公,现在我妹妹都嫁人了,还生了儿子,我才敢说这话。——您啊,虽然在打仗方面英明神武,但是对于女人的心思,还是太不了解了。我当年跟女人厮混得多了,对她们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作态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穆大公子嘿嘿笑着,很是得意,觉得自己终于有一样东西,比这个神威凛凛的柱国公要强大了。
萧士及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面无表情,看向穆大公子,声音平平地“嗯”了一声,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女人大多如此,说不要。其实是要。如果有女人说,她什么都不计较,只求能守在你身边。这种女人,你要马上离得远远地,因为越是说什么都不计较的女人,最后都是计较得最厉害的人,你会慢慢发现,她跟抽丝剥茧一样,将你一圈一圈地套在里面了。”穆大公子翘起二郎腿,十分得瑟。口若悬河地向萧士及说着他这么多年在脂粉堆里打滚得来的经验之谈。
萧士及默默地听了半天。从喉咙发出咕地一声笑声。微微摇头道:“对她们喜爱的人也要这样说吗?说着什么都不计较,其实是瓦解你的戒心,然后什么都要?什么都计较?”
“你悟了!”穆大公子大力拍着萧士及的肩膀,“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啊!”
萧士及横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从穆大公子脸上,移到他正拍着自己肩膀的胳膊上。
穆大公子讪笑着缩回手,不自在地站起来,往左右看了看,“你们府上真是不错,我去坐席了。”说着,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萧士及一个人在回廊上坐了许久,才回到中堂。
……
另一边女眷那边的筵席上。杜恒霜也不在席内。
她出来招呼大家吃过一轮酒之后,才悄悄带着封裴敦的大夫人邵氏,往旁边的屋子里去了。
诸素素在那里候着她们。
“封大夫人。”诸素素笑着跟她行礼。
邵氏把自己的儿子也带来了,忙让他给诸素素行礼,“大哥儿。快见过安国公夫人。”
大哥儿彬彬有礼地拱手作揖。
小小的人儿虽然瘦弱,但是生得五官精致,一双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黑亮动人。
诸素素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孩子,自然对这个大哥儿一见心喜,顺带对封家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这是你的儿子?”诸素素过来拉了大哥儿的手,仔细看着他的面容。
面色白皙,但是白中带着一点点青色的暗底,口唇处也带有隐隐的青紫色。虽然是冬季,天气冷,但是这屋子里并不冷,而且大哥儿身上也穿着锦绣貂裘,可是他的手却很冰凉。
诸素素顺手摸到他的胳膊里面,见那里也是冰凉一片。
再顺手给大哥儿搭了一下脉,对那比常人要快一些的脉搏也就不惊讶了。
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诸素素在心里暗自叹息。
杜恒霜对诸素素很熟悉,一见她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声,知道情况不妙。
“怎么啦?可是有法子?”杜恒霜径直问道。
邵氏看了看杜恒霜,又看了看诸素素,见她已经在给自己的儿子诊脉了,又见自己的下人并没有跟过来,这屋里只有自己和杜恒霜、诸素素三个大人,再加大哥儿一个小孩子,就不再顾忌了,忙道:“我儿最近又感了风寒,这大冷天的,本来不好带他出来,可是秦国夫人一力举荐安国公夫人,我也想见识见识安国公夫人无双的医术,所以就冒昧前来打扰了。——可是有不妥吗?”
诸素素不知道要怎么说。
先前她听杜恒霜说过一耳朵,又加上是在封家,那个穆夜来做二房的人家,她先入为主,认为应该是有人捣鬼,故意跟这孩子过不去。
可是在她给这孩子诊过脉之后,她发现,其实没有人捣鬼。因这孩子的先天情况并不好,若是真的有人捣鬼,他早活不下去了。
诸素素虽然讨厌穆夜来,但是还不想这时候对她栽赃陷害。
“孩子还好,不过先天有些弱,要好生保养。”诸素素斟酌着说道。
“真的?”邵氏松了一口气,若只是先天弱,还好。她最怕有人害她的孩儿。
诸素素点点头,“确实是需要好好照顾。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药,平日里当养生汤一样做给他吃吧。等过两三年,就有起色了。”
邵氏连连点头,从诸素素手里接过方子。
诸素素看见邵氏欢天喜地的样子,极是不忍,最后还是说道:“你当年怀他的时候,是不是感染过什么病诊?”
邵氏愣了一下,道:“安国公夫人真是神医,连这都晓得。”
“是什么病?”诸素素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风疹一样的病诊?”
邵氏这下子对诸素素佩服得五体投地。
六年前她在岭南怀孕的时候感染风疹的事儿,连封裴敦都不知道,只有她身边的女巫医知道一二,还是那女巫医用土方给她治好的。
“已经好了,现在没有复发过。”邵氏笑容满面地道,又问:“安国公夫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