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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炫看了看眼前的马车,这是一座以深黑色线条为主的马车,马车上的布和灯笼,竟然全是深黑色,上面绣着银白色的圆月和飞鹰,凸现出他主人的邪魅和不凡。
车帘缓缓被一双白嫩的玉手掀开,映出蓝炫眼帘的,竟是一个眉心有粒火红弯月,打扮十分妖艳冷血的女子,女子肩头立得有只鹦鹉,与轿子里侧那名男子同样的冷血无情,危险嗜人。
里面的男子长相有些妖媚,血红的唇似舔了鲜血般嗜人,一双狭长的丹风眼微微眯着,邪魅冷漠,男子的脸型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一身红袍显得十分妖艳,一抬眼,眉间便有深深的冷血忧郁气质。
令人疑惑的是,那个危险的男人竟然坐了一辆木制轮椅,轮椅制作特别精巧,好像有什么机关似的,他的双腿,不会瘸了吧?
在马车后面,跟着一队全身白纱素裳的美丽女子,蓝炫数了数,大约有十二个,个个身上皆带着强烈的杀气,冷漠无情,冷冷的盯着前方,不苟言笑。这十二名女子不会是传说中烈如婵身边的十二宫杀手吧。
西塘大王烈如婵是天底下出了名的狠毒加残暴,真是人如其传言,蓝炫看着马车渐渐从眼前消失,心里轻叹,看来,罗刹要出大事了,这么多皇帝都齐聚于此,即使不出大事,也会死伤很多人。
宴会要三日后才开始。砂画静静伫立在窗前,看皇宫银妆素裹,白雪铠铠,漫天大雪把整个罗刹帝都染得像是座水晶宫似的,看起别样的清澈干净。
南风瑾他们都到了吧,听说楚小蛋和楚若儿都来了,砂画内心激动得不得了,真想快点冲出去抱住她俩,可是南风瑾和楚夏都在,一定会认出她来。
她曾经做杀手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有能力与两人对抗,然后抢回她们吗?可是现在,当她躲在暗处看到两个男人都十分疼爱孩子的时候,她真的于心不忍,不想从他们手中抢回孩子,可是她是她们的母亲,哪有母亲不思念孩子的。
她们可是她怀胎十月,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想起她怀孕时,还在忘情森林里上窜下跳,跟南风瑾打架,两人斗得不亦乐乎,她就觉得好笑。
那两个孩子竟然坚强的活了下来,她应该是当今第一孕妇了。
刚才她躲在暗处,看到南风瑾死死把小蛋抱在怀里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心痛,还有楚夏,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却也看得出他对若儿宠溺无边。
他们两个都不会伤害她,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见到小蛋和若儿了,她好想偷偷去看她们一眼,如果有机会,让她们永远跟着自己。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烈如婵,烈如婵生性狠毒,这次前来,一定想了什么狠毒的计划,总之这三个男人,都对她的罗刹虎视眈眈,如果他们真敢打罗刹的主意,她一定毫不留情的把孩子抢走。
正思忖之际,一阵温婉的声音轻轻响起。
“夫君,又在欣赏雪景了。”羽烟今日一身婉约碎花百褶裙,肩上披着一袭纯白狐裘,唇若朱丹,眉如远黛,眼若青山,眼睛水灵灵的,显得十分清澈秀气。她轻轻一个动作,一个手势,都显出她身为前朝公主的尊贵与不凡。
砂画轻轻颔首,双眼凝视着漫天飘舞的雪花,轻轻伸手出去接了两片,雪花一下子融化在她手心,形成一小滴晶莹的水珠,“雪是纯洁的,是无暇的,如果人的心,都能像雪那般清澈干净,这个世间就没有战争和阴谋、杀戮和坏人了。”
“夫君可是在担心东陵、西塘和北冥?三位皇帝已经在臣妾为他们专门准备的别苑住下,不过他们此行带的精兵真多,黑压压的一片,个个锐利凌厉,像一阵风似的威猛。跟我国的将士比起来,要勇猛精进得多。夫君可要防着他们点,依臣妾看,他们此行并不是来为你贺寿那么简单。”羽烟分析得头头是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你夫君我这么聪明,还斗不过那三个蛮子吗?”砂画说完,和羽烟一起,朗声大笑了起来。
这时,一名身着浅色宫装的宫女托着一顶漂亮的食盒走了过来,轻轻朝她俩行礼,“王后娘娘,这是你吩咐奴婢为真主熬的补品,请真主趁热喝了吧,能御寒。”
羽烟一脸娇羞的接过食盒,端出里面的一个精致小瓷碗,递到砂画面前,略带娇媚的说道,“夫君,你快趁热……喝了它吧。”
“多谢王后。”砂画接过碗里飘着一些参药的补品,轻轻抿了两口,抬头又看见羽烟期待的目光,她仰头一饮而尽,故着满足的把碗亮给羽烟看,“你看,我不是喝光了吗?开心了吧。”
“嗯,那夫君,我扶你去休息可好?喝了这个补品会有些热,适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羽烟说完,一下子挽起砂画的手。
什么补品喝了会发热?突然,砂画感觉自己心底腾升冒起一股热气,她急忙推开羽烟,大声喝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羽烟害羞的低着头,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这是……李嬷嬷叫我熬给你喝的,好像叫什么大补丸,是补男人……身子的。”
她话还没说完,边上的小宫女就羞着红脸吼了句,“真主,这是壮阳药,喝了对你身体有益处,至于发热,真主只要和王后圆房了,就不会热了,要不要奴婢再给你盛一碗来?”
“你们……”砂画一改之前的温润之色,摸了摸直发烫的脸,怒地拂了拂袖子,厉声说道,“要壮你们自己去壮好了,朕没这个雅兴。”
说完,不理会羽烟的目光,快速往梅林跑运,梅林那里山清水秀,还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架古琴,她去弹弹琴,让自己静下心来,也许会好些。
“夫君,你怎么了?”羽烟急急的跟了上去,却发现砂画的人影一闪而过,一下子消失在远处,她不悦的跺了跺脚,“都怪李嬷嬷,我早说过他不喜欢这些东西。”
梅林真远,砂画觉得身体好热,虽然是大雪冰天,到处是铠铠白雪,冷风呼啸而过,可是她还是觉得体内发热,那是什么大补丸,根本就是害人的媚药。
“真主,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看臣妾的吗?”一阵娇滴滴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等砂画一反应过来,女人的八爪手就攀上了她的肩,砂画轻吼一声,一下子打掉那只讨厌的手,冷声说道,“讨厌的女人,别过来。”
女人娇羞不满的摇了摇头,大冬天的,还只穿一件薄薄的宫装,白嫩嫩的肉团若隐若现,又朝砂画贴了上去,“真主,自从你封臣妾为贵妃之后,我终于等到你来华阳殿了,臣妾好想你,为你的飒爽英姿所倾倒,我们进殿聊,好吗?”
“莹贵妃,朕只是路过这里,并不是来看你的,你放手。”砂画怒吼一声,再次把尹莹儿的手推离开去,正准备往前走,没想到那女人真是不死心,又急急的贴了上来。
天哪,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她们不知道,她们越是这样,越难抓住男人的心吗?况且她还是个不好女色的女人。
“哎呀,你放手嘛!烦死了。”砂画又不想一拳给她脑门子揍去,只得死死抓住她的手。尹莹儿却不放过他,使劲扯着比她还白嫩的砂画,借着地上台阶的重力,猛的一下往地上倒,砂画也顺势被她的八爪手给扯倾倒,直直的朝她摔在雪地里的身子压去。
刹那间,砂画快速伸出手,按在尹莹儿身上,以支撑住自己的身子不会贴在她身上,以防被她知道自己是女人。
看着尹莹儿闭上双眼满足呻芩的表情,砂画这才发现,她按的地方,好像是尹莹儿的胸,“啊……”砂画大叫一声,快速从她身上一跃而起,一抬头,就接触到一双楚楚可怜还带泪的目光。
羽烟吸了吸鼻子,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眼里全是泪,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夏红衣,我好心炖了补品给你喝,没想到你喝了是来找她,你把我置于何地?难道你之前对我发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你竟然……跑来找她,还和她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准备……准备干那种事。”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是个误会。”砂画感觉自已身体越来越热,要是她一会儿失去神志晕倒,或者是自己把自己衣裳扒了的话,一切都露陷了,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大声朝羽烟解释道,“王后,这只是个误会,我得走了。”
说完,砂画一把扒开又往她身上拉扯的尹莹儿,快速朝梅林跑去。
天哪,越来越热了,她要解药,羽烟那个笨蛋,竟然给她喝这种东西。短短几个月,她就无意中喝了两次了。
一到梅林,砂画一下子飞往梅树,双手紧紧抓着那些白雪,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琴,亭子里有古琴。砂画快速跑进亭子,坐在七弦琴前,慢慢稳定心神,开始弹奏起来。
而华阳殿前,羽烟和尹莹儿则互不相让的瞪着,尹莹儿故意在寒风中露同她白嫩的香肩,吟笑着望向羽烟,“我说王后,你就这么急于和真主圆房?还给他喝补品,没想到他会来找我吧,本来他要和我就在雪地里解决的,可是你不要脸的追了上来,他肯定是有些顾忌你,才又跑了。”
“你……”羽烟气得抬手直指她,厉声吼道,“你好歹也是尹夏九公主,怎么说话这么不知廉耻和露骨?”
“我不知廉耻?虽然妹妹我的做法是轻浮了点,说话也不要脸了点,可是比你好。至少我做在明里,像你这种给真主喝这样补品吃那样补药,想暗中霸占他的女人,才最阴险,最可恶。”尹莹儿双手叉腰,像个泼妇似的,劈头盖脸朝羽烟骂去。
羽烟羞得脸色陀红,“你……你竟然想和真主,就在雪地里解决,可恶。”
“只要我们俩相爱,在哪里都不是问题,我除了会挑地点之外,还会各种各样令男人美妙的姿势,你会吗?观音坐莲,老汉推车,金童抱瓶,张果老倒骑驴,骑马打仗,这些本宫都会,你会吗?本宫还会在雪地里、水里、温泉里、野地里、天空中、马车里,你……你会吗?”尹莹儿一口气说完,挑衅似的看着羽烟。
羽烟脸色更加羞红,跺了跺脚说道,“你太无耻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尹夏的公主都是这样的吗?”
“天空中?张果老倒骑驴?原来莹贵妃还喜欢打野战啊!比我们那里某个国家的啥优还厉害,在下佩服,佩服。”一阵温润半带嘲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羽烟转头一看,竟然是蓝炫,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蓝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蓝炫看了看眼前衣衫不整,行为颇有些放荡的尹莹儿,朗声笑道,“本来我是来找真主的,没想到恰好听到这么火爆的句子,我都不知道还有骑马打仗和张果老倒骑驴,原来你们古人真是知识丰富,也是,《春宫图》里就是记载的这些,全是古人发明的词语,厉害,厉害,尤其被这么美丽的人儿说出来,更增添一份野性美,我喜欢。”
尹莹儿被蓝炫这么一赞赏,立即媚笑着迎向他,轻声说道,“公子,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挖苦我?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在我心中,还是真主更厉害。”
羽烟不悦的冷哼一声,她是那种不喜欢耍手段的女人,自然不能因为尹莹儿几句话就定她的罪,况且到时候尹莹儿肯定会狡辩她和真主在一起天经地义,那她不就成了善妒的女人 ?'…99down'
算了,这种人,干脆不理会她。羽烟拉起蓝炫,“我们去找真主,他好像往梅林那边跑去了。”
“等等,本宫也去,真主也是我夫君。”尹莹儿也不失时机的跟了上去。
梅林这边,一簇簇火红的梅花竞相开放,把这秀丽江山点缀得更加美丽。厚厚的积雪压在梅树上,却没压弯它的腰,那星星点点火红的花,仍是那般傲然挺立,沁香扑鼻。
悠悠的琴音回荡在梅林里,清澈动听,宛如天籁。砂画此刻已经不那么发热,体内的热气渐渐被一股清凉所取代,她静静凝望着远处碧波荡漾的湖泊,脸上红晕渐渐散去,肤色恢复正常。
看来,弹琴,果真的镇定安神的功效。
火红的梅林中,安静的亭台上,一阵阵悠扬的琴声婉转流畅,砂画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翻飞,一曲《相思》无限哀愁,她仿佛忆起六年前在东陵晚宴上,她舞剑,南风瑾弹琴,也是一曲《相思》,醉了大殿,沁人心脾。
曲子透出她无尽的相思,记忆中,楚夏那张容颜也越来越近,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痴,都被她化为深深的一曲。
突然,湖边一阵悦耳的箫声传来,似乎与她的琴声合奏,融为一体。
这箫声好熟悉,似乎与六年前她在郦景山下听到的一样,一样透出主人的寂寞,一样的清澈干净,箫声紧紧接住她的琴声,二者琴瑟合鸣,婉转动听。
似乎,她感觉到前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朝她射来,她自然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
瞬间,空气仿佛降到临界点,冷咧的风突然呼呼狂啸起来,吹乱了两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