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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是灵儿干的事啊!
同时脸色发白的当然是姓于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灵儿居然愿意嫁
给他?他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被意外的惊喜折磨得几乎死去。全家人的脸色都白
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灵儿要和这样一个连起码的相貌都看不过去的人结婚,这
个女孩子一定是发疯了!
灵儿的爸爸跑到男青年面前,问他:
“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姓于,叫于志成。”
“于志成,我是灵儿的父亲,我想我们做家长的要谈谈我们的意见,我觉得我
女儿和你结婚不合适。希望你重新考虑。”
“对,”灵儿的妈妈赶紧补充,“我们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于志成的脸色由白转红,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突出,问灵儿:“你愿意嫁给我
吗?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灵儿看着表哥。古恩义的内心完全向灵儿敞开,他的眼睛。他的脸、他的全身
发出无声的呼喊:
“灵儿,你快说不同意!你不能嫁给他!”
灵儿浑身激动,她终于看到表哥的目光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是从小到大共同生
活所积淀下来的真爱,是不可替代的真情。
可是灵儿不想这样快地抽回她刺在表哥心头的刀剑,她骄傲地一笑,说:“我
愿意,我偏要嫁给他!”说完,灵儿就招呼于志成出去,两人一起走出东院。
灵儿的妈妈首先大哭起来。宋家和古家的人全被这无法接受、却又真实存在的
事实击昏了。
古恩义一向恬静的心态在这一刻被搅得天翻地覆,他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口中
涌上一股腥味,和他每天接触的血腥味一样。
他跑到爷爷种的柳树那儿,扶住树干,心里呼喊着上帝:“主啊,求你拯救我
的妹妹,求你阻止这个不该发生的婚姻,我不愿意看到我的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人。”
古恩义不明白,为什么堂妹古恩全和他的同学林强谈恋爱的时候,自己没有感
到任何的不自在,还真诚地祝愿他们幸福。为什么灵儿那天一说要结婚,自己就突
然地激动起来,甚至迫不及待地告诉长辈们呢?今天当看到是这样一个形象狠琐的
男人要娶他的表妹,他的心真像要死一样的难受。
可是表妹却对他发出挑战,说愿意嫁给那个人。
古恩义脸上流下了泪水,他在这一刻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一个
女人流泪。
古恩义从来没有这样心乱如麻过,他长长叹了口气,对母亲说去医院看看,走
出了家门。
他刚到医院,外科急诊的值班医生正在往他家打电话。看到古恩义进来,连忙
放下电话,告诉他说:
“古医生,你来得正好,送来一个病人,盲肠炎,可能已经穿孔了,发高烧,
神志不清,正在准备手术,看样子已经感染了败血症。你快去手术室,我处理不了
这样复杂的病情。”
古恩义马上把家里的烦恼抛到脑后,一路小跑地往手术室赶去,随后询问病人
的病情。
他说:“怎么耽误到这个时候才送来?”
“乡下人,已经发作三天了,在家里做迷信,花了好多的钱,买什么符来烧着
吃,还请人驱鬼,弄到要死了才送来。”
当古恩义消完毒,穿上手术衣走上手术台,打开病人的腹腔时,一股恶臭的脓
血像高压锅里的粥一样冲出来,溅满了他的手术衣和手术台。
这是极度严重的腹腔感染,病人已经九死一生。
这时,灵儿正在海边和于志成走着。
于志成从刚才的狂喜中冷静了下来,他开始疑惑起他的艳福的背后是不是有什
么不可告人的丑闻。
他认为自己的模样虽然不起眼,在灵儿那个英俊的表哥面前,他简直像个地狱
里的小鬼。但不管怎么说,他千辛万苦地读完了电大,调进了县政府,虽然是合同
工,可外人不知道,看到他都一律地称他为秘书,他在县长和副县长们的鞍前马后
跑腿办事,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再说,他的舅舅当了副县长,他在县政府也算是有后台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
转成干部,真的当秘书了。将来干好了,不说混多大的官吧,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是有希望的吧。
他看着明艳动人的灵儿,当然是想要的,可是得弄清楚了,要是灵儿的肚子里
让人下了种,他来顶缸,他是绝对不愿意的。现在只生一个,他怎么能放弃做父亲
的权利,去给一个小杂种当爹呢?至少,要打掉那孩子才能娶灵儿。
于志成故意用温柔的声音问灵儿:“你对我说真话好吗?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
的,你根本也不会看上我的。你答应嫁给我,肯定是另有苦衷。灵儿,你这么漂亮
的人,哪个男人不想得到你呢?要是你和别的男人有那种事,我不在乎,我爱的是
你这个人。”
灵儿冷笑了一声,说:“是的,我早就跟别的男人有过那种事情,这有什么奇
怪的?我干嘛要辜负自己的美好青春呢?你嘛,我把结婚的机会留给你了,这还不
够吗?”
“那是的,我还能盼望什么更好的事呢?”
“那好,你就少罗嗦吧。”
“可有句话我要说清楚的,要是你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也愿意认了,我可
以放弃我生育的权利,只要能和你结婚,我都愿意。”
“是吗?”
“灵儿,只要你对我说实话,过去的事我一概不追究。”
灵儿回过头来,抽了于志成一个嘴巴。
她对这个丑恶的男人所说的虚伪的话恨之入骨。这个人还真的想跟她结婚呢,
还怀疑她已经怀孕了呢。灵儿想起这三天来混乱的生活,她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
发生这些事呢?
她对于志成喊叫道:“你给我滚!”
灵儿把毫无防备的于志成推倒在地上,飞快地往回跑。
她心里被自己造成的局面吓坏了。
她想,我真是疯了,疯了!现在怎么摆脱呢?
灵儿跑到县城的大街上,夜晚的福永县中心有了夜市,不少人在大街两旁的地
摊上买便宜货。灵儿在人群中盲目地走着,她突然想到了出国这条路。
对,离开中国,离开这痛苦混乱的一切。
福永县人到日本去的最多,灵儿有好几个同学在日本,她可以请他们帮助去日
本。再一想,那样还是挺费事的。再说要花很多的钱办理出国的手续,灵儿家里是
不会帮助她的。
灵儿路过电信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邓京生。
灵儿跑到县药检所她的姨妈古密迦家里。古密迦是尤素夫的女儿,古恩义的姑
妈,在药检所当药检师。姨夫崔国雍是县实验小学的校长,灵儿的表姐古恩全就在
姨夫的小学里当老师。
姨妈和姨夫看到灵儿突然来借钱很奇怪,等灵儿拿钱走了以后,他们打电话到
宋家大院,问灵儿出了什么事,怎么脸色、神情全变样了?
母亲宋之伊告诉他们,灵儿突然间宣布要和一个男人结婚。这个男人说是在县
政府工作,肯定不会是基督徒,他们也不知道灵儿怎么会突然间提出要和这样一个
其貌不扬,谁看了都不会喜欢的男人结婚。
古密迦夫妇也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宋之伊说:“我们为灵儿同心祷告吧,让上帝阻止这事吧。”
这时灵儿正跑进电信局,她凭着记忆回想邓京生的移动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她急忙说:“我找邓京生。”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等等,你是灵儿吗?”
灵儿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说:“我是灵儿……”
“你怎么啦?怎么哭了?你出事了?”
“哥,你快救救我……”
“需要我来吗?”
“我要出国,你帮我去日本,行吗?你不是有很多日本的客户吗?我一定要在
最短的时间离开中国。”
“灵儿,我可以帮你。你要马上告诉我,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结婚,我一定要离开中国。”
“谁要道你结婚?”
“他的舅舅是副县长。”
“妈的,这些地头蛇。”邓京生说,“好,把你的联络电话给我。”
灵儿告诉了他公司的电话。
邓京生说:“灵儿,我真想念你。你好吗?”
“不好。”
“灵儿,我爱你。”
“你不要撇下我不管。”
打完电话,灵儿感到轻松了一点儿,这才回到家里。
接下来,是全家人和亲戚朋友的苦苦规劝,要灵儿放弃这不合适的婚姻。谁都
看出来灵儿并不爱这个于志成,但又不知道灵儿到底为了什么要嫁给他。
灵儿死不改口,她在盼望表哥来劝她。除了表哥,她不会答应任何人。
她一定要让表哥在去北京之前,多少懂得一点儿灵儿的心。在那个晚上,她已
经看出表哥是会爱上她的,只不过他还没有觉悟到。灵儿要让表哥明白她的爱,就
要等表哥来劝她。
可是在家里没看到表哥。她又不好问表哥的去向,她想,表哥马上要去北京,
一定会回家来的。
艾灵儿要和于志成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吃惊的莫过于郑胜利了,他万分痛
恨自己,是他把灵儿拱手相让给了那个癞蛤蟆。早知道这样,他不是更应该得到灵
儿吗?
在家里家外的大乱中,古恩义全神贯注地抢救那个生命垂危的病人,整整三天,
他和死神抢夺病人的生命。一方面是他的医术高明,一方面是病人身体素质的强壮,
第四天凌晨,高烧消退,病人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古恩义连忙赶回家,他要在今天上午赶到福州,坐下午的飞机到北京。
他不曾想到这三天里,灵儿是在怎样深重的痛苦中盼望他的出现。
灵儿的希望一小时一小时地减少,绝望每一时每一刻地加多。
她以为表哥是有意回避她,不想见她。因为灵儿在家里掀起的这场风波,是宋、
古两家从来没有过的大乱,表哥一定是厌恶灵儿到了极点,借口要照顾病人,躲在
医院里不回来,连她的面也不想见了。
灵儿闹得太过分了,以致她失去了最亲爱的表哥。
三天里,表哥没有来,倒是于志成每天都来,也不管灵儿理不理他,不管灵儿
家里的人是不是讨厌他,他大摇大摆地出入东院是为了向外人宣告,他是灵儿的未
婚夫。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到时候让灵儿无法赖婚。
灵儿打他的那个巴掌,他一定要百倍地从灵儿的身上找回来。
古恩义回到家,看见全家的人在为灵儿祷告,他连忙上楼,来到灵儿的房间里。
灵儿正在镜子前梳头,她从镜子里看见了表哥。可她的心已经冰冷。
古恩义说:“灵儿,我要走了。这几天,我在医院抢救一个病人,没能回家来。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那个人不合适你,我看得出来,你对他并没有感情。
婚姻是要慎重考虑的,将来一生的痛苦你怎么承受?”
灵儿转过身来,说:“你骗我,什么抢救病人,根本没有的事!我知道你是讨
厌我,看不起我,故意回避我。现在你马上要走了,跑来说几句风凉话,有什么用?
病人的命是要紧,医院里有那么多医生,就非要你留在那儿不可吗?谁都比我重要,
只有我没人管!”
“灵儿,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那是一个马上要死的人,我是他的医生,怎
么能离开他?我现在不是赶回来看你了吗?”
“我不要你来看我!你现在来,太晚了。告诉你,你要是爱惜我就绝对不会这
样对待我的。我明白对你说,我是不爱那个人,我还恨死了他!可我偏要嫁给他!
你昨天晚上来劝我,我还会听你的话,今天来是没用了。”
灵儿把表哥从房间里推出去,把门关上。
她等表哥已经等得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她不愿再见到这个使她如此痛苦的男人
了。
……
一直到家里人送表哥到汽车站,表妹恩爱来叫灵儿一同去,灵儿也不出来。
到全家人都走了以后,灵儿还是赶了出去。
她在汽车站混乱的人群里,看到他们家的人围着表哥,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还有医院的同事们也来送行,表哥也是高高兴兴地和大家说着告别的话。
谁也没提到灵儿,好像家里根本没她这个人。
灵儿这么爱的表哥,一直到上车,也没提到灵儿的名字。
汽车开走了,灵儿躲在车站外面的角落里伤心地大哭起来。
……
两年以后的今天,灵儿回想那些疯狂的日子还是不寒而栗。
现在听这个中年农民讲述两年前古医生怎样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三天四夜的经历,
灵儿才明白她当时犯了多大